“因爲有這個傳說在,許多人都覺得,人和魔獸的結合,是可以得到更強的力量的。你說,如果一個極度渴望變強的人知道這件事,他會怎麼做?”
龍傾邪妖異的目光讓雲舞后背一涼。
“難道,有人想辦法……”
雲舞沒把話說完,她覺得那樣做的人,一定是個瘋子。
“據說,很久以前,有一個隱世的家族,傾盡全族的力量,捕捉了一隻九階魔獸。並且,選定了力量最強的族人,與那九階魔獸結合。”
雲舞聽了之後,都說不出話來。
捕捉囚禁九階魔獸,那那個隱世的家族,可真是有夠強的底子跟實力!
“很快,家族裡誕生了第一個擁有魔獸血脈的孩子。但是,讓她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誕下的孩子其實存在不少的隱患跟缺陷,而且,更重要一點是,不知爲何原因,一旦結合,就會被種下詛咒。”
種下詛咒?
這點,讓雲舞錯愕。
來到異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龍傾邪換了個姿勢,又繼續道:“那個家族此後出生的所有孩子,都擁有了那個九階魔獸的一部分能力,但是他們必須要長期飲用高階魔獸的鮮血維生,否則,就會在短時間內衰老死去。”
雲舞聽完,疑惑道:“喝下獸血就行了?那個什麼詛咒,這麼簡單就能破解?”
“當然不是,起初,那個家族也是這樣以爲的。但是,後面所發生的,卻讓他們明白,他們都錯了。”說到這裡,龍傾邪停頓了一下。
“那種詛咒,其實才剛剛開始。那個家族的女人,在生下孩子後,都會逐漸產生想要食自己孩子血肉的慾望。就算是把孩子送到千里之外,母體都會想方設法去找,並且吃食掉。而就算遺傳下來的血脈,也同意發生着類似的情況,到了最後,那個家族能活下來的後代,已經很少了。”
吃食掉?
雲舞被這詛咒震撼得無言以對。
只是,這到底是誰種下的詛咒?這也太過惡毒跟詭異了吧?
“除了孩子的母親想要吞食他們,還有一些知道他們能力的人類,也把他們當作魔獸來獵捕。畢竟,他們的身上,的確有着九階魔獸的血脈。”
雲舞望着油燈跳動的火苗,對龍傾邪問道。
“上官,就是這個家族的後人?”
龍傾邪的神色有幾分晦暗不明。
“沒錯,上官,應該就是那個家族的後人。他們繼承了那隻魔獸的眼睛,從而獲得了一些不屬於人類的力量。”
雲舞聞言心中又有新的疑惑出現,她對龍傾邪問道:“可是,你是怎麼知道他的身份的?”
“小東西,爲夫知道的可要比你多多了,不然,爲夫要怎麼保護你?”
龍傾邪伸手在雲舞額頭敲了一下,動作親暱自然,像極了一對情人之間習慣了的動作。
雲舞推開龍傾邪的手,向後退了退,離開龍傾邪觸手可及的方位。
“既然他們繼承了那樣奇特的力量,何必如此畏首
畏尾,剛纔他明知道你力量受損,還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竄逃,這也太不合理了吧?”
對此,龍傾邪只是笑了笑,便回答道:“他們繼承的並非魔獸逆天的戰鬥力量,只是那雙眼睛而已。他們這一族,顛沛流離四處逃亡多時,自小就要眼看着自己的同輩被父母吞食,被陌生人捉住挖掉眼睛,當然會異常害怕看出他身份的人。”
雲舞嘆了口氣,說不出對上官是同情還是什麼。
這樣的人生,究竟是爲了什麼而活下去的呢?
雲舞發覺氣氛有些沉悶,轉而道:“不說這個了,你覺得他們能及時找到五毒石嗎?”
龍傾邪對雲舞時時刻刻都可能提起另一個男人自然不快,他看了一眼低垂的簾子,嘴角挑起一絲殘忍的弧度。
“就算找到了五毒石,他們現在也沒本事獵殺五毒石吸引來的魔獸,到時候,南宮逸還是要死。”
“所需要的魔獸,比雪魔狼或是那食人蛇的等級更高?”
龍傾邪閒逸單手枕在腦後,懶洋洋的拖長了音調。
“在外圍都能吸引靠近那裡的食人蛇趕過去,更何況是在這種靠近魔獸森林深處的地方。四階多的是,五階也不稀奇,而且,還肯定不只是一隻而已。”
雲舞不禁沉默了下去,她原本還以爲實在不行,就將她的五毒石拿出來救南宮逸一次。
沒想到,事情卻是這樣的棘手。
就算有五毒石,到時候吸引來的魔獸,還是沒辦法解決。
帳篷外面傳來凌亂的馬蹄聲,雲舞伸手掀開簾子,就看到凌安跳下獸馬,朝着他們所在的帳篷急急跑來。
凌安遠遠的就對雲舞喊道:“小五,快叫上龍四,跟我走!”
雲舞站在帳篷前面,一丁點挪地方的意思都沒,她等凌安跑近了,才冷淡的問道。
“找我們什麼事?”
“可以去找五毒石了,上官說要帶上你們一起的。”凌安一頭的汗水,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的。
雲舞身後發出毛氈摩擦的響聲,龍傾邪從帳篷裡走出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安。
“他說去我們就要去嗎?”
凌安自始至終看龍傾邪就沒順眼過,他指着龍傾邪怒聲道:“你們拿了錢總該要做事的吧!”
要是營地裡其他人,多半就唯唯諾諾應了凌安的吩咐,跟着他們去冒險了。
可惜,龍傾邪註定了不吃他那套。
“據我所知,這裡的所有人得到的任務,都只是外出尋找五毒石而已。可是,上官讓你來叫上我們兄弟倆,不僅僅是爲了找五毒石而已吧?”
龍傾邪看着凌安的目光像是帶着一層層的刀刃,能將凌安僞裝出來的假象全部削去,剝離出事情的原貌。
凌安被龍傾邪看得渾身不自在,他有些底氣不足的道:“上官的確說,在找到五毒石以後,還需要捕捉魔獸取得煉藥的材料,到時候有你們兩個在,會更保險一些。”
龍傾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姿態之中多少流露出了些許不屬於這獵戶形象的
傲慢。
“我們沒接過的任務,你們就想這樣誆騙我們去?真不愧是南宮逸教出來的人,一個個都這樣毫無信用可言。”
“你要罵我便罵我,做什麼帶上我家公子?”凌安猛地一睜眼,提高了音調反駁起來,彷彿龍傾邪那句話罵了他家族譜似的。
龍傾邪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人對南宮逸那個拜神一樣的態度,他掀起帳篷簾子轉身回去,連理都懶得再理還在跳腳的凌安。
凌安看龍傾邪就這樣當面拒絕了,只好轉而對雲舞放低地臺。
“小五,你會跟我們去吧?”
雲舞看了一眼靜靜無聲的帳篷,龍傾邪現在基本沒有自保能力,她如果去了,龍傾邪怎麼辦?
雖然,她欠了南宮逸,可是,她心裡逐漸有些明白,那也不足這個男人的安全來的重要。
凌安還想再勸雲舞幾句,龍傾邪就加了件外套又走了出來。
凌安和雲舞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龍傾邪怎麼就忽然要跟他們去爲救南宮逸出力了?
龍傾邪不耐煩的對凌安道:“還等什麼,還不趕緊出發。”
“好,好,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
凌安自然是不會去管龍傾邪爲什麼改變態度的,他現在反而還怕要是多問幾句,這個傲慢的龍四乾脆就反悔不去了呢!
“小東西,發什麼愣,還不走?”
“你……”
雲舞本還想問問他這舉動,可是最後卻也還是沉默下去。
……
不過,前去與上官匯合的路上,雲舞騎着獸馬靠近龍傾邪,小聲的對他關心了幾句。
“你這個身體狀況,爲什麼還要出來?”
“雖然你個小東西不肯說,不過爲夫可不笨,你跟那南宮逸之間什麼恩情,我可以暫且不管,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跟他們對付魔獸!萬一你出事了,誰來賠我一個最毒手黑性子狠的娘子?”
龍傾邪穩穩的坐在獸馬上,如果不是雲舞在側面看到他順着鬢角黑髮滑落的汗珠,她幾乎會誤以爲龍傾邪現在健康的很。
儘管龍傾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扔帶着他一貫的不正經的笑容,內容更是像在跟雲舞說笑話。
可瞭解龍傾邪的身體情況的雲舞,還是莫名的,就有些不忍了。
雲舞忍了忍,還是對龍傾邪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就算真的出了事情,我總是可以自保的。”
龍傾邪扭頭看向雲舞,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黑眸裡一片星辰閃耀的光芒。
“小東西,你這樣說,是捨不得爲夫受苦了嗎?”
雲舞耳根一熱,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想法意味着什麼。
她立馬目不斜視的握着繮繩看向前方的道路,嘴硬道:“我只是覺得,你死了我還要出於情分幫你收屍,太麻煩了。”
“放心,爲夫捨不得你勞累,就算是要死了,也會先自己找個墓坑跳下去的。”
龍傾邪把生死說的無比輕鬆,彷彿在他眼裡,是生是死,都是個玩笑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