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身上散發着駭人的冷意,但是在場卻無一人將硃砂的冷凝放在眼中。衆人都看着朱一柳,朱一柳大權在握,又天資非凡,自然更加值得他們結交。
被廢的硃砂,若沒有沈傾月在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他,又怎麼會被衆人放在眼裡呢?
硃砂身邊的人有些生氣,但硃砂本人卻雲淡風輕,將一開始見到朱一柳時眼中的怒火深深藏住。
呵……
又等了好幾個時辰,衆人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一個個卻都在仰首期盼着某人的到來。尤其是朱一柳,如果她來了,會不會當場就要把朱一柳給摁在地上扒皮抽筋放血。
但是不論他們等多久,沈傾月始終沒有來。
星月國聖子一聲冷哼,雖然沒有人明說,但始終有人用不滿的視線看着他。
這讓他十分不爽!
沈傾月那種人,她如果想來的話,不管他曾經有沒有撩撥過她,都會來!
更有不長眼的人覺得沈傾月不來是避朱一柳鋒芒,這種話衆人聽聽就笑開了。
卻將這話放在了心上,沈傾月和現在的朱一柳萬一交手,結局會是怎樣呢?
硃砂輕聲咳嗽着,風吹動他的衣襬,如風中浮萍一般柔弱無可依仗。以前硃砂眉眼過於強勢,現在硃砂臉色蒼白,卻將他一張天生的容顏給完整得襯托了出來。
病弱的蒼白,反而讓硃砂顯現出一種別樣的美感,讓人移不開眼睛。
在場不少女性,甚至起了想要保護他的心理。
沈傾月在硃砂身邊勾脣悶笑,在他人眼裡,硃砂有多美,在硃砂身邊的她,就有多醜。
一邊是國色天香,一邊是地獄修羅。
再帶着一個孩童,外帶一冰山。
煌國的人就這四個,簡直是讓人看不懂沈傾月到底在想什麼。都說她在乎硃砂,她不自己過來。不在乎,可是偏偏讓幾個人陪着硃砂來了。雖然不知道這三個人實力深淺,卻沒有人敢妄動。
“白帝城到了。”
沈傾月擡起眼眸,白帝城出現好大的威
風。
除了沈傾月以外,衆人要最好奇的就是白帝城了。
玄衣男人獨自步行而來,他走的很慢,很有節奏感。夜色披在他的身後,像是從他的青絲,逶迤一地的奢華。
漆黑的眼瞳藏盡世間萬物,冰冷懾人。
傳聞當中,白帝城的城主白帝年少有爲,而且容貌過人。雖然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有着世間再難找到的一張好臉蛋,但是……這怎麼看怎麼不像傳說中的謫仙。
他每走一步,身後就好像漂浮着屍山血海一般。
粘稠的血腥味壓得所有人透不過起來。
他的眼睛從衆人面前掃過去,可是與他有眼神接觸過的人卻都是白着一張臉,一臉的驚駭。
沒有看過那雙眼睛的人不清楚,那眼睛裡翻滾的是怎樣的瘋狂與偏執。
白帝……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怎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易容術站在硃砂身邊的沈傾月一眼看了過去,她周身平和的氣息驟然變得冰冷下來。尖銳的冷意差點就要咆哮而出,幸虧硃砂就站在她的身邊,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讓她冷靜下來。
不然她現在估計就要爆發了,什麼幽冥古海,在看到白瑜塵的時候,全部拋到腦後。
冷靜下來之後,卻是手腳冰冷,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那雙黑色眼眸裡一閃而逝的金色光芒,沈傾月的手指甲深深掐入了自己的手掌心當中。
“一個人的身體裡容納兩個靈魂,是不可能出現兩個靈魂平衡的事情的。必然有一方強大有一方弱小,現在白瑜塵身體裡主導權掌握在白帝手中。以白帝的靈魂爲主,所以他清醒的時間比墨千秋要長。”
寧寧的聲音響起,幾乎是瞬間,寧寧就看出了白瑜塵的不對勁。
剛剛還抱着糖葫蘆啃的小女孩,黑色的眼瞳裡好像又多出了一個眼瞳來。淺淺淡淡的輪廓妖異非常,彷彿洞穿一切。
“除非發生了什麼大的事情,否則主次靈魂顛倒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強弱是天
生的。”
寧寧說道,掃了一眼沈傾月緊緊握住的拳頭。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一開始,勢弱的一方只是偶爾出現,那是在白瑜塵放鬆的時候纔會出現。
但是現在……沈傾月看着墨千秋身上完全不是白瑜塵風格的衣着,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看來……墨千秋已經差不多快完全掌握身體的主動權了。
在她觀察墨千秋的時候,墨千秋也看了過來。
漆黑的眼睛當中沒有一絲光亮進入,當他看向沈傾月的時候,那雙無機質的眼睛裡,彷彿泛起了一絲波瀾。
“白帝……”
硃砂看着墨千秋快步走過來,大聲喊道,提醒墨千秋現在的身份,別給沈傾月惹麻煩,沒看到她戴着人皮面具一副小人模樣準備坑人?
墨千秋步伐猛地頓住,站在了硃砂的面前。
其他人看着白帝與硃砂相談甚歡的氛圍,心裡又不知道轉過多少小九九。硃砂的命……還真是不錯。雖然沈傾月不在,但是白帝不會對硃砂見死不救。
沒人發現硃砂身邊的醜陋之人,沈傾月移開視線,彷彿神遊天外。
“你有多久沒有睡着了?”
暗地裡卻在傳音問話,眼角餘光看到墨千秋沉默下來,沈傾月心裡一陣冰寒。
“看來是未曾了。”
自從上次之後,白瑜塵竟然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爲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卻不跟她說!
沈傾月幾乎快要抑制不住胸腔裡的怒火,期待着墨千秋說什麼,可墨千秋卻始終一眼不發,用一雙冰冷的眼睛看着她。
“我想活下去。”
沈傾月一顆心掉進了潭底。
“我已經找到了線索,很快就可以給你重塑身體。”
她快速阻止墨千秋接下來的話,可是墨千秋冷凝的臉上,第一次反駁她的意思,勾起了一絲桀驁不馴的笑容,野心勃勃。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本該就是要相互廝殺才能活下來一個,那麼,這個人爲什麼不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