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月久久不能說話,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比較好。
“……”
白瑜塵以爲她應該明白墨千秋對於他而言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所以快點放棄墨千秋吧。然而沈傾月沉默良久之後,擡起頭來,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彷彿要看穿他的靈魂一般犀利,教人不敢直視。
白瑜塵愣了愣,他並不清楚自己的表情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你明白了嗎?”
白瑜塵想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來,然而在那個笑容還沒有扯開的時候,沈傾月率先打斷了他:“我明白了,所以你不需要墨千秋?那你不需要的部分,給我好了,我全盤接受,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在說什麼……”
“白瑜塵。”
“你們之間沒有融合的可能性嗎?”
“不可能有。”
“墨千秋必須死?”
“必須死。”
“你讓我覺得很煩,很想揍你一頓。”沈傾月拽住了白瑜塵的領子,身體裡靈力涌動,最後無奈放棄。
她試圖從白瑜塵的眼睛裡找到墨千秋的感覺。
但是她找不到。
墨千秋是完全爲她誕生的存在。
她閉上了眼睛,聲音偏冷,精神力如刺一樣刺向了白瑜塵,甚至沒有提前說一聲,白瑜塵悶哼一聲,才聽到了來自沈傾月的警告:“放鬆身體……”
沈傾月在感受着兩團靈魂力量,完全沒有絲毫融合的跡象也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同源的跡象。
只有相互仇視纔是兩團靈魂力量最熟悉的一點。她感受到了來自黑色靈魂糰子裡熟悉的感覺,那是墨千秋。
“不要害怕。”
沈傾月一瞬間變得非常溫柔,聲音傳遞到了白瑜塵的內心深處,但是她的話只是爲了墨千秋而說的,她的眼睛和她的心臟里根本就沒有他白瑜塵的存在。白瑜塵的靈魂之火瞬間澎湃起來,要將黑色的靈魂之火吞噬殆盡。沈傾月猛地睜大了眼睛,化作了盾擋在了墨千秋的身前。
擋下了一
擊之後她再也不能保持原來的形態,被迫退出了他的精神海,臉色有些難看的抓住了白瑜塵的脖子。
“你是不是瘋了?”
她充滿了憤怒。
白瑜塵卻揚起了笑容。
對,她就是應該這樣看着她纔對!
“你真是……”沈傾月被那樣的視線刺的渾身一抖,沈傾月痛定思痛,怎麼這麼麻煩真想吧這兩個人統統打一頓。
“算了。”沈傾月欲言又止,她很想努力溝通但是深思片刻覺得果然還是用拳頭溝通比較好。
嘭地一聲。
沈傾月的拳頭狠狠砸向了白瑜塵,嘩啦一聲,帶動了鎖鏈,白瑜塵的身體猛地砸在了牆壁上,疼痛讓白瑜塵的臉上猛地皺起了來。
“我不太明白你在想什麼,我也不擅長猜測人的心思。我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在白瑜塵咳嗽的時候,沈傾月猛地撲了上去,用力抓住了鎖鏈,白瑜塵的腦袋被鎖鏈拽的被迫直面她雙眸當中的怒火,被那灼熱的怒火刺的雙眸微微眯起。
真生氣啊。
沈傾月心想。
真想暴揍這張臉啊。
整個山洞內只有呼吸在響着,沈傾月並不着急,等着白瑜塵回答。白瑜塵面上表情飛快抖動着,他似乎是想笑,但是卻笑不出來,頹靡地嘆了一口氣,表情恢復鎮定,一如初見的那般高冷。
“果然是敵不過你。”
但果然還是有些不同。
沈傾月眉頭皺起,不同?哪裡不同?
“你想讓我剖開自己心臟給你看,你爲什麼不先做給我看?”白瑜塵輕輕笑了一聲,沈傾月腦子裡還在想,爲什麼總覺得白瑜塵的笑容看起來欠扁地如此熟悉……
總覺得,有哪裡不大對勁。
“白瑜塵。”沈傾月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冷淡地開口說道,“你要證道,我要墨千秋,我們各取所需,是很公平的交易……”
“對我來說不公平。”
白瑜塵飛快打斷她,沈傾月的眉頭都快皺的能夾死蒼蠅了,
她難以理解地看着白瑜塵,就像是在看着一個前所未見的大難題。她一直覺得很簡單能夠解決的問題,到底因爲什麼搞成了這個鬼樣子?白瑜塵到底在想什麼?這不是互利互惠的好事嗎?到底因爲什麼理由才能連朋友都當不成非要在這裡阻撓她?
“我最後警告你,你不要妄想阻止我。”
沈傾月抓着白瑜塵的領子微微用力,眼中閃現敵意。
“我不願意把你當成敵人,白瑜塵。”
她嘆了一口氣,眼神卻很認真,如果白瑜塵真的鐵了心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阻止她,她絕對不會原諒白瑜塵。誰知道她這麼認真說的話,換回來的卻是白瑜塵不明所以的哼笑聲音……沈傾月簡直莫名其妙,她的手覺得非常癢,果然還是先揍一頓再說話!
就在沈傾月準備動手的時候,白瑜塵率先動了。
他根本不在乎鎖鏈還鎖着自己的脖子,擡起頭感受到的會是窒息一般的痛苦。他的腦袋猛地湊近了沈傾月的臉,溫熱的嘴脣印在了沈傾月的嘴脣上,沈傾月的瞳孔猛地睜大,腦內彷彿有爆炸聲轟轟烈烈地響起。她瞳孔渙散……又慢慢恢復。
原來是這樣嗎……
竟然是這樣啊。
沈傾月閉了閉眼睛,白瑜塵的吻非常冰冷,他很快就離開,捏緊了拳頭,聲音冰冷,又好像帶着一絲自暴自棄:“現在你明白了?”
“……”
沈傾月砸吧了嘴巴。
似乎是神遊天外一樣說道:“你恐怕就算斬了墨千秋你也不能保持明澈的心境了,你白費功夫了。”
“……是啊。”白瑜塵有些難受的說道,難道她就這個感受嗎?
白瑜塵眼眸垂下,心中陰鬱似狂魔一般增長。
轟隆……
一聲天雷炸響,一陣地動山搖,沈傾月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上的心悸,果然就算是躲,也是躲不過去的。沈輕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她看了一眼白瑜塵,她自己一個人倒無所謂,原本就虧欠這個人太多,現在又是這種情況,她絕對不能連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