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爲什麼一直偷偷來教他招式、永遠微笑着的太子哥哥會突然變得這樣凶神惡煞,像一頭可怕的猛獸,他只能瞪着眼看着他。
然一切皆無勞。
月映雪身上於這一刻突然散發出一種極致消極的情緒,引得雪靈月的心猛烈顫抖了起來。
她已經不想繼續聽下去了:“雪哥哥,你不說這個故事了好不好?”
她覺得讓月映雪提及過去,實在是一件太過殘忍的事情。就彷彿讓他親自伸出手,將他已經癒合的傷口重新撕裂一般。她已經畏懼了害怕了。
月映雪卻第一次沒有按照雪靈月的要求做,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柔地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但是丫頭,你繼續聽下去好嗎?這個故事,我希望你知道。”
因爲他是真真切切,願意將所有的自己擺放在她的面前啊。
無論是過去的痛楚,還是如今的高興。
聽着月映雪這樣說,雪靈月輕輕‘嗯’了一聲。
月映雪繼續道:“之後,陰獸成功進入了月肆體內,由於先帝畏懼陰獸,怕陰獸再度發狂,就將陰獸的載體月肆一同鎖在了鎮妖塔之中。這一鎖,便是近一年時光。
直到一日夜晚,柔妃偷偷跑到了鎮妖塔,她打算用畢生所學打開鎮妖塔。
然她剛進行到最後一步,卻被發現了。
由於陰獸太過恐怖,爲了警示衆人,先皇后建議先帝直接在鎮妖塔前挖出了柔妃的心臟。
接着,他們將柔妃的心臟,丟入了鎮妖塔。”
“……他們可真狠!”雪靈月真的是又心疼又氣惱,這月迦先帝先皇后怎麼這麼殘忍?
“是啊,可真狠……”月映雪輕輕笑了笑,“以往他們便是用人的心臟飼養陰獸,陰獸找到月肆寄生之後,他們心頭畏懼,便再沒有給其餵過心臟。那一日,他們將柔妃心臟丟入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陰獸、又或者月肆是否還活着。
如果活着的是月肆,他一定不會吃掉自己母妃的心臟。
如果陰獸已經完全代替了月肆,那它一定會吃掉柔妃的心臟。
但他們沒料到的是,月肆和陰獸,他們誰都沒死。
在月肆極端的痛楚和負面情緒的作用下,陰獸的力量爆發了。
那一夜,血染月迦皇宮。那一夜,月迦帝國易主,月肆登基,成了之後人人畏懼的邪王。”
月映雪徐徐低頭看向了雪靈月:“今日那個男人,他便是月伽嵐,之前的月迦太子。”
“月伽嵐?他爲什麼……還活着?”雪靈月對月伽嵐可是一丁點好感都沒有,明明悲劇的起點根本不是來自於自家雪哥哥,這月伽嵐憑什麼用一臉深仇大恨的表情看着自家雪哥哥?
雪靈月覺得應該將這月伽嵐大卸八塊纔對。
“因爲……”月映雪頓了頓,這才繼續道,“因爲,我就是月肆。月迦皇室,唯獨月伽嵐,我不想殺。”
此刻,月映雪的眸裡突然出現了一面柔軟:“‘映雪’這個名字,是我母妃清醒的時候給我取的。她說白雪皚皚最是純潔,她不求我大富大貴,不求我出人頭地,不求去爭奪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只求我將‘雪’映在心頭,永遠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