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自己否定了答案。
她想到他倔強的模樣，那樣堅定的目光，他說過，他若是入了地獄，爬也會爬出來！
無論如何……她，不能對他絕望！
剛剛心頭的鬱結，一掃而空，雪靈月看着林菀菀的目光，又恢復瞭如初。
她只有短短三個字：“我信他。”
然後，又繼續轉過了身去。
林菀菀沒想到，自己這一番話竟然沒能讓雪靈月痛苦，再加上大概是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的緣故吧，這一刻的林菀菀突然覺得自己無限可笑了起來。
是啊，簡直太可笑了。
她竟覺得雪靈月剛纔說的話很是正確，她這一生，似乎從來都沒有爲自己活過。最開始她報復雪靈月，是因爲父母之死。然後是爲了月伽嵐。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
然，她能夠如此否定自己的一生嗎？
當然不能。
林菀菀努力瞪大眼睛，倔強地開口：“我……沒錯。”
她的眼裡，已經被血紅浸染，她的視線已經模糊得不能再模糊，便是不遠處的雪靈月，她都已經看不見了。
可就在這樣的模糊裡，她竟突然看到一個人，徐徐朝她走來。
這人，一身紫衣，身姿修長，渾身邪魅氣息，讓她覺得……恍若初見之時。
他，雲嵐，也是月伽嵐……
她認定的師傅，那個將她從深淵裡拉出來的男人，這一次，他又來拯救她了嗎？
但，林菀菀剛這樣想着，那身影，便又步子一頓，然後無情轉身，走了。
林菀菀看着紫衣背影越行越遠，她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林菀菀唯獨感受到的，是屬於月伽嵐的輕輕嘆息……
似乎，月伽嵐也覺得，她該死！
下一刻，林菀菀終於嚥了氣。
她的眼睛還沒有閉。
似乎是死不瞑目。
雲景對林菀菀之死，似乎並沒有什麼意外，說來他也聽無情的，對於這個跟着他學了許久靈脩知識的女子，他看着她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竟沒有任何心疼之色。
實際上，只有雲景自己知道，他這一張溫潤的麪皮之下，藏着的本就是無情。
這無情，此生只爲一人出個特例，但是他死了。
“來人，將林菀菀的屍體帶下去。就葬在後山吧。”雲景擺了擺手，“第二位，繼續出場。”
雲景的處理，在現場甚至沒有人覺得意外。
林菀菀很快就被拖走了，擂臺上的血，在所有人看來都不算什麼。
宗門大比，流血死亡，本就常有。
甚至大家都覺得——你死了，乃是你實力不夠。
畢竟，靈脩之道，本就殘忍！
不過，雪靈月和林菀菀的戰鬥，卻讓雪靈月的兩位‘熟人’，跟着宗門一起前來的歐陽曉和丁藝潔，覺得心情複雜至極。
那個在涇川大陸，奪目至極的少女……比以前更加優秀了。
她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恐怕，不僅僅是靈王這麼簡單！
他們還曾經以爲，只要努力，便能讓自己和雪靈月的距離越拉越近，可如今他們知道了，有些人，他們即使再努力，也只會被越甩越遠。
而雪靈月，就屬於這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