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這句詩是對那位斷腿兄弟最好的詮釋,最後的寫照,他倒下了,但他無怨無悔,他那滿是血的臉上,還帶着笑,那笑,好美,好美,美過了泣血的杜鵑之花,美過了浴血的鳳凰之花,因爲,他的是宛如流星般耀眼的生命之花。
一腔熱血!一曲戰歌!一生豪邁!死而無悔!
用熱血,用生命,鑄就的生命之歌,可歌可泣,蕩氣迴腸……
“兄弟,等着我,黃泉路上等着我,等我替你報仇……”獨臂兄弟朝着那小日本衝了過去。
“殘廢,也敢來放肆,老子成全你,去陰曹地府做鬼吧!”那小日本狂笑起來,他堂堂一武士,豈還殺不過眼前這斷了一隻手臂的支那人,小日本嘴裡一聲大喝,也衝了上去,使出了他最拿手,最引以爲自豪的當空斬,他心中早有計劃,等那人興刀相擋時,在接刀的那一瞬間,他再變招,砍掉那人的脖子。
兩人要碰面,要接戰了,只可惜,意料的格刀相擋並沒有出現,獨臂兄弟面對着這把當空斬下的刀,視而不見,他手中的砍刀,那刀尖,只是直直的對準了小日本的胸膛,速度奇快無比。
小日本眼神中因爲獨臂兄弟的自殺式打法閃過一絲慌亂,再看到獨臂兄弟臉上的笑,小日本彷彿見到了一個魔鬼般,手不由頓了一下,就這一下,獨臂兄弟已將刀送進了他的胸膛,小日本眼神呆愣,遂即暴怒無比,“巴嘎”,小日本五官扭曲,想用盡最後的力將眼前這個殘廢殺死。
獨臂兄弟沒有鬆手,卻是笑着將砍刀在小日本的胸膛裡,插到深處更深,“我做鬼也是鬼雄,而你,等着下地獄,下油鍋吧!”
小日本的終於砍在了獨臂兄弟的脖子上,卻未能更進一步,只見獨臂兄弟的身邊站了刃,刃手中的一把細刀,正擋住了那刀,小日本好不甘心。獨臂兄弟抽出了刀,小日本向地上倒去,發出了最後一聲慘叫……
獨臂兄弟放眼看向四處,再沒有山口組的成員站着,那十二個不知來歷的人仍然神情不變,一字兒排開,還有些兄弟在抹着臉上的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獨臂兄弟心裡不知是何想法,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從今晚出來時就有,可殺過千葉堂口,殺過市原堂口,殺過木更堂口,他仍然還活着,在這君南堂口,他被山口組的人砍斷了一隻手臂,留下來斷後時,他以爲必死無疑,他不懼死,他只是用死,用全力爲兄弟們贏得撤退的時間,三次踏進鬼門關,卻都被兄弟救了回來,前兩次,更是兄弟用他們的生命,換來的他依然站立……
“快走,山口組的人馬上就要趕來!”刃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活着!不爲自己,只爲那死去的兄弟!”
一場斷後,就只剩下包括刃和十二龍衛在內的二十六人,刃帶頭走在前面,跑出不到十米的距離,他再一次停下了腳步,因爲前面有近一百多人攔住了去路,還傳來了聲音:“跑?往哪裡跑?”
“殺!”刃沒有多餘的話,吐出一個殺字後,帶着二十六人,疾衝着殺了上去,此情此景,他們只有殺出一條血路出來,才能殺出重圍,才能爲死去的兄弟,好好活着。
血再一次在空中飄灑,刃與十二龍衛組成了一個箭字頭,鑿穿着這一百多人組成的人牆,一鼓作氣,直殺到人羣中央,速度才慢了下來,刃手中的刀,已鈍,他扔刀,搶刀,搶了兩把刀,左右廝殺起來,箭頭再次向前。
這一百多人是離君南堂口最近的一幫人馬,一路急行軍趕來,任務仍然是要拖住那兩百多人,可他們看到的哪有兩百多人,只有二十來人,他們心裡還正想着,是不是其他的人已死在了君南堂口兄弟們的手裡。念頭還沒想完,那二十來人,就像一羣餓狼般殺了進來,而他們竟然抵擋不住。
刃和十二龍衛殺出了一條血路,鑿穿了人牆,可緊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僅僅只有包括獨臂兄弟在內的五個人,剩下的兄弟,則陷在了山口組的殺勢裡面。
“兄弟們,你們快走,我們不會給龍盟丟臉的……”
“兄弟們,好好活着,爲我們報仇……”
“龍盟必勝!”
刃本要回頭再來次反衝,將裡面的生死兄弟救出來,這一百多人,根本就是刃他們的對手,但問題是他們只要小小的耽誤一下,就會有更多的山口組成員到來,一百人,兩百人,五百人,上千人……
回首,刃就看見,那些兄弟們,一個個喊着口號,飛蛾撲火般的與那些人同歸於盡,耀出生命最後最炫麗的光華!
“走!”刃艱難的吐出這個字,眼角滑下了淚珠,這一種情義,他在殺手組織里根本體會不到,除了隱和弒,誰不是爲了自己活命,就能犧牲掉其他所有人性命的狠辣角色。
男兒兩行淚,一行爲蒼生,一行爲美人。此時刃眼角的淚,不爲蒼生,不爲美人,只爲那生死兄弟的至情,至義!
刃等人尋着偏僻的路,疾行而去。淚那邊先撤退的一百多龍盟兄弟,也沒有一帆風順的穿過君南,他們正在趕往一個碼頭,要從水路回到橫濱。
只是,這個碼頭,也是山口組要控制的地方,三百多緊急湊起來的山口組成員,也在火速趕往碼頭。遠在數千裡之外,更有高山清司和山本健治,帶着大部人馬,帶着滅天氣勢,殺氣騰騰而來。
速度,此時比的就是速度,淚一行人開的每一輛車,都將油門轟到最大。而另一邊的刃,在進一條巷子時,第三次停下了腳步,這一次,他們前面,也沒有山口組成員的阻攔,可刃爲什麼停下來呢?
刃鎮定平靜的從嘴裡吐出一句話:“我們不能就這樣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