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給您跪下了。”何思盈嘭嗵一聲跪在了地上,“爺爺,求求你,求求您就成全孫女這一次吧,如果張凡真的救不活了,我就回去,一生一世再也不想着他了。”
“不行!我成全了你,誰來成全我?那個姓張的小子?還是那個姓張的老小子?沒人成全我,我幹什麼要幹這種虧本的生意!盈盈,平時爺爺最疼你,但是這一次,爺爺絕對不會再妥協了。爺爺幾十年前妥協了一次,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妥協了,相關的人要是不付出點代價,爺爺也誓不罷休。”
“爺爺……”何思盈有些不明白了,怎麼她覺得爺爺這些話不是跟自己說的呢?好像是跟張老爺爺說的似的?
一直保持沉默不語的張九天黯然失笑,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姓何的小姑娘竟然會是何老的寶貝孫女,如果他早就知道這些的話,可能早就阻止凡兒和這小姑娘在一起了吧。何家的人個個都是土匪強盜,尤其這何老爺子更是強盜的頭頭!他們不搶錢財,專搶人!當初懷山差一點就曾被何家人給搶了過去,要不是馬家小丫頭手段厲害,現在凡兒還不知道在哪呢。
在場的這麼多人當中,誰能成全他何耀堂?
除了自己之外,誰還可以做那個人呢?
面對何老爺子的變相示威,張九天也無法再裝下去了,啞然失笑道:“何老,您這又是何苦呢?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了,這關乎到孩子什麼事啊?”
“我有說關乎到孩子什麼事嗎?”何耀堂端坐正他的身體,看着張九天微笑道,“我只是在要求我的孫女而已,有要求你做什麼事出來嗎?還有,別以爲我是那種記仇的人,當年的事我老早就忘掉了,到底事誰老拿着這些事說話,好像事你吧?”
張九天無奈笑道:“既然何老爺子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我現在就帶着凡兒離開這裡。”
“你們儘管走就是了。”何耀堂哼地一聲冷笑,當年老子搶不來懷山,現在難不成還能再把張凡放走了不成?你張家這麼多子孫,也就只有這兩個我能看的上眼,其他人我還不要呢!“當然了,也得看看你能不能順利地帶着張凡離開這裡了。”
這時候的何思盈早就擦乾了眼淚,她一臉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爺爺和張老爺爺,“爺爺,你們兩個人以前認識嗎?”
“何止是認識,這老小子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何耀堂哼嗤哼嗤地冷笑,“今天這老小子就是不給我個答覆,張凡就得死在這裡!生是他張家的人,死也得做我何家的鬼!”
“何老,你剛剛還說你不記仇的。”張九天無奈苦笑。
“是啊沒錯,我不記仇,你認爲我是個記仇的人嗎?你問問大家,讓他們說說,我老何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什麼時候記仇過?”
四周,一片寂靜,並沒有人回答,都說老人的脾氣就跟孩子一樣,耍賴起來的時候那是絲毫不講道理的,這話看來說的還真是不假啊。
見衆人沒有反應,何耀堂哼笑道:“看到了沒有?張九天,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九天苦笑,“何老,您是堂堂開國元勳,我只是個生意人而已,您……”真是老烏龜,成了精的烏龜,就您這樣的身份,誰敢在您面前嘰歪啊?
“知道我是開國元勳,你個老混蛋還那樣對我?”何耀堂突然就在桌面上拍了一巴掌!“當初我倆是怎麼說的?”
“你若是生了兒子就給我當女婿,我生了女兒便給你當媳婦!老子一直把這句話當成是箴言一樣藏在心底裡,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何耀堂怒不可遏,“想想你是怎麼對我的!懷山那麼好的一個小子,我多喜歡?你就那樣親手把他送給了馬家的那小姑娘!好吧,就算咱們家妮子跟懷山之間只有姐弟之情,我也承認懷山跟馬家那丫頭的婚事!可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不到六年就離婚!可憐了我那懷山小寶貝兒就這樣活活被氣死了,現在每次想起來我都忍不住心酸,你這老混蛋還把他趕出家去……嗚嗚嗚!告訴你老混蛋!張凡我是要定了!誰跟我家盈盈搶,老子就用洲際導彈炸了她全家!老混蛋,你現在可以表態了!”
“何老,看在你我當年曾經穿同一條褲子的份子上您就大人大量……”
“別跟我提老交情!你這個老混蛋我早就看穿了!”何耀堂冷笑,“根本就是個不守諾言的小人!如果不是看在老交情的份子上,當初懷山大婚的當天我就提把槍崩了你的腦袋了!”
四周再次冷汗一片,想不到何老爺子發起飆來竟然這樣生猛,更加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老頭竟然是和何老爺子的發小。
張九天苦笑,“何老,不是我不信守諾言,也不是我要拒絕,而是我不能那麼做。因爲懷山的關係,凡兒至今記恨在心,我若是再去幹擾他的命途,凡兒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原諒我了,何老,你知道嗎?我這心裡在滴血啊!”
“你心裡滴血,我心裡就不滴血?”何耀堂冷笑,“張凡幾乎跟懷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是何等的驚喜嗎?我暗暗對自己說,阿彌陀佛,老天又把懷山還給我了,當初你狠心地把他趕出家門,懷山死了都沒有去過問一下張凡的死活,之後我派人去找過,可就是TMD找不到他!當初,我恨不得拿把錘子親手敲碎你的腦袋!你看看你所生的那些子孫,除了懷山和張凡之外,還有誰有出息?”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張九天默然,老淚已縱橫密佈,“凡兒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有可能,我願意爲凡兒抵命,如果有可能,我願意千刀萬剮,如果我有可能,哪怕是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我都沒有怨言……”
“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才找到張凡的嗎?”何耀堂收了聲音,斧鑿一般的面龐上再也沒有了玩味和諷刺,只剩下了無與倫比的認真。
“什麼時候?”張九天抹乾眼淚,看着何耀堂道。
“在張凡被判刑的那一天。”何耀堂道,“兩年前,叛國罪,張凡被判死刑。”
房間中還有其他人,何耀堂毫不避諱,因爲他知道,裡面的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亂說的。
“叛國罪?”張九天身體猛地一顫,“怎麼……”
“他是被冤枉的。”何耀堂道,“東北軍區特種兵小組魑組組長,兩年之前,突然接到上級命令前往日本國執行任務,除了張凡以外,全部客死他鄉,屍骨無存!要不是當初日本國當地颳了一場颱風,將張凡從日本海向西刮到了華夏國,張凡也已經死了。他本以爲回到部隊便能喘息一口氣,卻不料剛剛回到部隊,便被人扣上了叛國罪的帽子,他一路西行,從東北一路逃竄到首都,妄想向上彙報,奈何首都市那時候早就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他落網,很有幸,我家盈盈成爲了抓捕到張凡的警察。他被判刑的那一天我去旁聽,才發現他竟然是懷山的兒子!如果不是因爲他長得和懷山一模一樣,可能張凡早就被槍斃了吧。”
“爺爺,你的意思是,張凡之所以可以出獄,完全都是因爲你的功勞?”何思盈她一直都很好奇,張凡明明還在坐牢,按他的罪行怎麼說也得被判死刑纔對,怎麼可能會在一年半之後就從牢房裡面出來呢?現在一切真相大白,這一切竟然都是爺爺的功勞!真的讓她太驚訝了!
“失去懷山本就讓我抱憾終身,我不能再眼睜睜地看着懷山的子嗣被人冤枉含恨而終!”何耀堂道,“張九天,說到這裡我想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吧?”
無需何老再多說,張九天已然領會。
一個小小的特種兵被判刑能夠驚動何老這樣的開國元勳去旁聽,那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一件事,有人想要故意害死張凡!而且這個人的權力或者說神秘程度已經達到了讓何老爲之懼憚的地步!
“懷山當年抱疾而終我本就覺得很奇怪,現在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有人想要殺懷山,甚至想要滅懷山子嗣的口!如果張凡能夠做我何家的女婿,憑着我老頭子的威嚴,說不定那人還會收斂,如果不這樣做,張凡的命就算找陸神醫救好了又如何?最終還是照樣會死!”
……
張九天沉默良久,過了片刻後,他才擡起臉來,“我不反對張凡和盈盈在一起,只是……您也知道,凡兒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做我何家的女婿,就必須專一。”何耀堂毫不留顏面地打斷張九天,“那姓唐的小姑娘我已經去調查過她的底細了,家中勢力單薄,不過卻背景複雜,她是日本國東都盟盟主川木秀崎妹妹川木鈴子的小姑子,張凡接近她,自然不是因爲愛,而是因爲他有任務在身,哦,忘了說,川木秀崎便是當年殘害張凡特種兵小組其他成員的罪魁禍首。”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那個摩黛絲提……”
“那個女孩子不過是哈迪斯小島上一個軍閥的女兒而已,我可以利用關係把這個女孩子趕出華夏國,一輩子再也進不來華夏國。”何耀堂道。
“凡兒會恨死我的。”張九天哀嘆道。
“你是想眼睜睜地看着張凡就這樣死了,還是想張凡幸福快樂生命無憂一生?剛剛還說,爲了張凡,你願意放棄一切,難道這些都是你在放屁嗎?”
張九天定了定神,“好,我答應你,如果真的可以讓凡兒一生生命無憂,我願意做這樣的壞人!唐家的那個小姑娘我會去跟她說明一切的。”
“這纔是我認識的老朋友嘛!”何耀堂總算展顏歡笑了起來,朝身後站住的老者說道,“準備飛機,一會我們便去龍魂山!”
“是的首長!”
“爺爺,還有一個討厭鬼呢。”就在這時候,何思盈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雀躍欣喜地說道,“外面那個洋妞一直粘着張凡,把她也趕走好嗎?”這下子好了,她終於可以一個人擁有張凡了!
“放心,明天她就會被遣送回英國。”何耀堂說道,既然想要留住張凡,何耀堂自然老早就調查好了他身邊所有人的資料!這個英國而來的女孩子留着也是個禍害,他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來和自己的寶貝孫女搶老公。
“耶!爺爺萬歲!”何思盈蹦着跳了起來,口中高呼。
見到這一幕,張九天唯有嘆息,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下錯了,但是他卻知道,如果不這麼做,凡兒就得死,爲了能夠保住凡兒的性命,他必須這麼做。哪怕這輩子再也得不到凡兒的原諒,他都必須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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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武裝直升飛機停在了龍魂山鎮鎮政府的大院子裡面,下了飛機,衆人便立即上了等候已久的救護車上。
救護車一路朝着龍魂山而去。
陸神醫住在龍魂山南麓,然而龍魂山卻並沒有南麓,因爲龍魂山南處山腳下是一條黃河支流,哪來的南麓之說?
衆人在龍魂山上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尋到什麼南麓或者住人的地方,沒有辦法,張九天只得把電話打給了蕭久洪,通過蕭久洪,守候在山腳下等候了半天的張九天等人終於等來了一個小女孩子,“各位,我們師父讓我來讓你們進山。”
何耀堂微微點了點頭,“有勞姑娘。”
他雖然貴爲開國元勳,但是在陸神醫這種世外高人面前還是抱持着相當敬重的態度的,當初他便曾受過嚴重的傷,就是陸神醫妙手回春,救了他的性命,不過何耀堂這輩子也就只見了那位傳說中的陸神醫一次。
“不用謝,我們師父已經等候小張先生很久了,本料想着他能活着過來,沒想到竟然變成了一具屍體。”小女孩微微躬了身,走在了前面帶路。其他人面面相覷,張凡現在還在救護車上面呢,她們是怎麼知道張凡已經去世的消息的呢?不過想想也是,這龍魂山鎮本來就是陸神醫休養生息的地方,這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她老人家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將張凡帶在身邊,一行人跟在了小女孩的後面,同樣還是走的向上的山路,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跟在小女孩的後面,竟然詭異地看到了龍魂山南麓!要知道,龍魂山是沒有南麓的!可是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卻清楚地告訴所有人,他們確實翻過了山頭!竟然真的有南麓!
出於好奇何耀堂問詢了一番小姑娘,小姑娘抿嘴笑了笑,說道:“這是五行八卦之陣,華夏國幾大古老的陣法之一,龍魂山確實是存在南麓的,只不過老早以前就被施下了陣法,因此當地人反而覺得爬上了山頭便無路可走了,其實不然。”
“萬一在這陣法裡面迷路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變成那個樣子唄。”小女孩指了指遠處某個地方,只見那裡安靜地躺着一具屍體,已經只剩下了骨架,“這五十年來,你們是第二組被主動邀請進山的陌生人。”
“是嗎?”何耀堂笑道,“那麼我們可真是太榮幸了,說起來,陸神醫還是我的恩人呢,就是不知道那第一個被主動邀請進山的人是誰?”
“和他長的一模一樣。”小女孩指着躺在擔架上的張凡,“只不過那個人更成熟,更帥氣,比這個男的看上去養眼多了。”
張九天哭笑不得道:“您說的那位是我的兒子,這擔架上睡着的則是我孫兒。”說實話,他覺得凡兒反而看上去更加帥氣一點,這小姑娘審美觀好像不行啊!
“是躺,不是睡。”小女孩在張九天的臉上看了一眼,脾氣無比古怪地道,“他已經死了。”
“呃……”
“好了,不說了,你們跟我後面快點走吧,去晚了又該被妞妞姐姐罵了。”小姑娘小嘴巴鼓了鼓,然後加快了腳力。她這一加快不要緊,可把後面的人跟慘了,這速度跟跑有什麼差別啊?老天爺,她這還算是走嗎?飛吧?
連張九天這樣的S級中段身手的變態都覺得想要追上這小姑娘有些困難,更不用說其他人了,很快就被小姑娘給落了下來,走在前面的小姑娘不得不走一段路就停下來等所有人,小臉兒憋的紅彤彤的,一臉氣呼呼地看着所有人,直說當初張懷山進山的時候速度跟飛兒似地,比他們所有人快多了!甚至感慨了起來,現在國民的體質真是大大下降啊!聽的周圍一遭老頭子哭笑不得!
爬山路只用了半小時,然而下山路卻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鐘,跨上了一座木橋,眼前藏在雲深之處的一切突然開闊明朗!
小橋流水,古道夕陽,青磚紅瓦,古韻古香,呈現在眼前的儼然是一座江南水鄉所特有的畫面!
過了木橋,隨處可見磚橋小河,錯落有致,繽紛燦爛。那狹窄的河道上,只見幾個小姑娘用竹篙撐着小木舟,在她們小舟合圍之下,有十來只黑色的鸕鶿不斷地鑽入河水中,顯然她們正在捕魚!
其中一個小姑娘用竹篙在水面上敲了敲,只見一隻鸕鶿從河水裡面冒了出來,小姑娘用竹篙頂尖的竹銷往前一伸,勾住鸕鶿腳底下的線就挑到了牀上,擰着鸕鶿的脖子將它嘴裡面的魚給倒了出來。
在鸕鶿下水捕魚之前,一般都會餓肚子,然後在它們的脖子上系一根草繩,不至於讓鸕鶿將魚一下子吞到肚子裡面去。
像何思盈這種從小在城市長大的人何曾見過這樣的畫面?
在另外一面的河道上,有好幾處碼頭,一些紅衫白衫五顏六色色彩的小姑娘聚集在碼頭上面,專注地洗着她們的衣服,一邊洗一邊對唱着山歌。
“木荒草枯喲,等了一天又一天喲!”
“春去秋來喲,等了一年又一年喲!”
“我的情哥哥喲,何時才能盼到你回來喲!”
“呸!你這妮子咱亂改歌詞呢!”
“這本來就是唱情哥哥的嘛。”
“這麼說,你有情哥哥嘍?”
“有呀!世界上的男人都是我的情哥哥。”
“啊!你太霸道啦,不行不行!我們也要!”
“不給不給,全部給我一個人,咯咯咯!”
“聽說這一次要有男人進山喲!”
“對呢,聽說啦,聽說是當年那個男人的兒子回來了,這下子姍姍姐得興奮啦,當年放走了那個男人,這下子逮到他兒子也是好的喲。”
“真羨慕姍姍姐呀,長得漂亮又心靈手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像姍姍姐這樣的女人,走到外面世界去,肯定要做大明星!”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給那個男人做小的嘛。”
“我願意,師父願意嗎?”
“私奔唄。”
“去去去,有膽子你私奔去,我可沒有這樣的膽子。”
洗衣服的小姑娘們說着說着,忽然低頭交語了起來,瞬間又打鬧成了一片,笑聲清揚,花枝招展,讓人眼花繚亂。
放眼望去,這似乎是一座只有女人的小村落,或者說,是一座只有十七八歲小姑娘的村莊!置身其中,能夠看到的幾乎全是這麼大歲數的小姑娘!且個個長相水淋清秀,皮膚紅潤出塵,身材婀娜多姿,這讓臉上擦了一些粉底的何思盈無比的羨慕,突然有了一種自己已經老了的感覺,同時又想到了一句詩句,深山出佳人。
村落的寧靜頓時就因爲張九天何耀堂等一行人的進入而被打破了,即便之前早就知道了要有男人進山,但只聽說了是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老頭,沒想到,一下子竟然進來了這麼多人!像何思盈這樣的女人直接被忽略了,村落裡面的居民們最感興趣的可是男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男人,從二十多歲一直到八十多歲的男人,各個年齡梯隊的男人!對於這裡絕大多數的居民們而言,男人都只是個傳說,很少有人能夠看到男人,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男人,比看到大熊貓都要讓她們來的興奮!
女兒國,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女兒國了吧?
難怪西遊記中一羣雄性妖怪都會被女兒國的女人們當成是寶貝,現在給何耀堂一行人的感覺就是,他們穿越到了西遊記中了!
一路下來,夾道兩旁都是人,走在當中的人直接被她們當成了動物園中的動物一般參觀着,一個個興奮的比打了雞血都要來的厲害。不過場面雖然很大,姑娘們卻只是看看然後低頭交語悶笑,倒是沒有人敢上前去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出來。要是被師父知道了,她們可是要受處罰的。
進了村落,在其中走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越靠近村落的中央地帶,裡面的人越少,到了其中一間稍大的屋子前面,道路上已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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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周圍有一排低矮的籬笆牆,籬笆牆裡面長了一些樹,梔子花正在盛開着,清香怡人,現在外面的世界已經是深秋,可是此處,竟然仍然和春天一般,這讓所有人都不免瞠目結舌。
推開籬笆牆的門,帶路的小姑娘讓何耀堂一行人先在外面等候,自己則走了進去,不一會,只見裡面就走出來了另外一個身影婀娜的女人,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的是,她的臉上蒙着黑色的紗,只將一對明亮水潤的眸子露在外面。
見到這個女人,何思盈忽然腦袋一熱,出於女人的本能,她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了一些防備之心出來。看人看眼睛,這話不假,就在這個女人走出來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個女人的視線一直注視在躺在擔架上面的張凡身上!似乎還有一些小小的喜悅之情?
“妞妞姐,就是這些人了。”小姑娘朝蒙紗女人說道。
“我知道。”蒙紗女人點頭道,“綠葉兒,你去忙吧,這裡交給我就好了。”
“嗯,妞妞姐,那我去忙啦!”綠葉兒經常能夠跟蒙紗女人一起出去玩,因此見男人的次數也就多了,男人在她心裡面新鮮感反而不大。
綠葉兒走後,蒙紗女人走到何耀堂等人面前,朝何耀堂微微鞠了個躬,笑道:“何老爺子,歡飲蒞臨寒舍。”
“你認識我?”何耀堂詫異無比。
妞妞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兒,“何老爺子是華夏國的開國元勳,赫赫有名,我這個小女子怎麼可能不認識您呢。”
“姑娘,怎麼稱呼你呢?”何耀堂笑道。
“我叫妞妞,你們可以這樣稱呼我。”妞妞微微說道。
“好的。”何耀堂笑道,“妞妞小姐,這一次登門拜訪,我想原因你們也清楚了吧,其實主要爲的是我這孫女婿,他身體內修力全毀,之後又受了重傷,已經過世了兩天,所以……”
“這位小姐應該便是您的孫女兒了吧?”妞妞笑眼看着何思盈。
“是的,這妮子便是我的寶貝孫女兒。”何耀堂看着何思盈笑道。
“可真漂亮啊,和張先生很般配。”妞妞微微笑了笑,同時視線落在了張九天身上,“我想您應該便是張九天張先生了吧。”
“讓妞妞小姐費心了。”張九天微微躬身回道。
“我不費心,費心的是我師父,能夠救小張先生的只有我師父。”妞妞說道,“各位,請隨我來吧。”
“多謝。”
在妞妞的帶領之下,一行人朝着裡面的屋子走了進去,進了其中才發現,在這處屋子後面還有一個院子,兩側是廂房,最北面是正房。
經過院子,來到正房前面,妞妞隔着門說道:“師父,他們來了。”
“把那具屍體放下就行了,其他人帶他們去別處休息吧。”裡面傳來了清靈悅耳的聲音,單從聲音來聽,你只會認爲裡面的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可是何耀堂和張九天卻知道,這裡面的人少說已經有九十歲了!“何將軍,請恕老太婆不能出來迎接。”
高人有着高人的脾氣,一如多年前一樣,陸神醫的脾氣和性格一點兒都沒有變,對人很冷,從她的身上你別想找到半絲兒溫度。
“沒事沒事,呵呵呵,陸神醫,那麼我們便告辭了。”何耀堂笑着說道。
“爺爺,張凡怎麼辦啊?”何思盈看了眼躺在擔架上面的張凡,有些擔憂地說道。
“傻丫頭,你擔心什麼,陸神醫自然會照顧他。”陸神醫都已經這麼說了,自然會救治張凡,對於這一點何耀堂根本一丁點兒都不擔心。
張九天道:“陸神醫,有勞您老操心了,多有打攪,實在慚愧,孫兒身負絕症,如無法醫治,定然不會來此處打攪陸神醫您。”
“放心,我會救活他。”裡面的人道,“不過他內修力喪失,又被人重傷,身體連日勞累,就算救活了,可能也不會變成原來的樣子,這一點我需要跟你提前說一聲。”
“不會變成原來的樣子?”何思盈心裡一顫,“陸神醫,那張凡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不確定,也許會變傻,也許會變癡,也許會變呆,這一點誰都說不清楚。”陸神醫回道。
“您是神醫,難道傻癡呆這些病不會治嗎?”何思盈不解。
“放肆!”正屋裡面忽然又響起了一道呵斥聲,不是陸神醫的,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的,“我師父說可以治就可以治,不可以治就不可以治,你哪來的玩意兒,一邊玩去!”
被人忽然衝了這麼一下,何思盈有些委屈,“你激動什麼呀,我只是……”
何耀堂一把擋住孫女的小嘴,道歉道:“陸神醫,對不起,小妮子不懂事,希望您別介意。”這老太婆的脾氣可古怪的很呢,她萬一生氣起來,你的男人可就沒有了啊!
堂堂開國元勳竟然彎腰鞠躬地朝裡面的一介平民道歉,這樣的場面誰之前曾想到過?
“小丫頭說話不經大腦,一次兩次不打緊,次數要是多了,可就不是性格了,而是愚蠢。”陸神醫淡淡地說道,“妞妞,帶他們去客房。”
“是的師父。”妞妞點頭道,轉而朝何耀堂一行人道,“請跟我來吧。”
“有勞。”
在妞妞的帶領下,一行人出了院子,並沒有住在陸神醫的住宅內,而是被安排在了距離陸神醫住宅將近有幾十米開外的一棟四合院裡面,從外面看,住宅很舊,但是走進去後纔看到,裡面窗明几淨,房間古色古香,乾淨明朗。已經是傍晚,妞妞幫着所有人點完了蠟燭後便離開了,沒一會,晚飯也有人送了過來。
何思盈一邊吃着悶飯,一邊嘟着小嘴嘀咕道:“真是一幫怪人,咱們再怎麼說也是客人吧?不陪咱們一起吃飯也就罷了,竟然連面都不見,都是些什麼人呀。”
“盈盈,不許胡說。”何耀堂搖頭道,“陸神醫可是長輩,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再說了,咱們有求於人,人家能夠給咱們房子住,給咱們飯吃,已經算是很有禮貌了,要是平常人,連這山都進不了,更不用說得到陸神醫的親自出手了。”
“啊?”何思盈詫異,“聽那個陸神醫的聲音,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是長輩呢?”
“你在這裡有看到過三十歲以上的女人嗎?”何耀堂笑道。
“那倒是沒有。”何思盈搖頭。
“陸神醫一生致力於養生之術,時至今日,陸神醫已經將近百歲,據說相貌似乎沒有變化,還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模樣,我此前本來還不相信,可是到了這裡,我算是明白了。”何耀堂感嘆道。
何思盈愕然,“爺爺,您的意思是,這個村子裡面的那個小姑娘其實一個個已經有好大歲數了?”
“是啊。”何耀堂點頭道,同時將筷子擱了下來,轉而看着張九天道,“九天,還記得那個綠葉兒小姑娘所說的話嗎?在咱們之前除了懷山之外,再無第二人來過這裡,這一路上我一直覺得奇怪無比,懷山什麼時候竟然來過這個地方?”
張九天放下碗筷,朝何耀堂道:“這件事此前我也並不清楚,若不是蕭老爺子告訴我,恐怕我還一直矇在鼓裡面。何老,還記得之前你跟我說的嗎,凡兒之所以被人冠上叛國罪的帽子,是有人想要害他,而導火索很有可能是懷山。二十多年之前,懷山究竟得罪了什麼人?二十年前,懷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一直在腦海裡面思索着這個問題,卻總是不得其解。”
“蕭久洪那個老跋扈?”何耀堂道,“你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懷山是被人害死的,中了一種毒,連陸神醫都醫治不了的劇毒。”張九天哀聲悲嘆,“可憐我兒,受了這劇毒的毒害,又被我趕出了家門,最終慘死,哎……”
“也就是說,當初懷山來這裡,其實是爲了尋找治癒的方法?”當初懷山的死,何耀堂也讓人去調查了,不過那個時候懷山的遺體已經火化,根本沒有調查到任何有效的線索,後來也便半途打住了,饒是如此,何耀堂一直都在懷疑,懷山看上去不像是那種輕易對生失去希望的男人,除非遇到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而這樣的事可能便是疾病了!
因此張九天說出這一番話出來的時候,何耀堂並不奇怪。
“蕭老是這樣告訴我的。”張九天回道,“據說陸神醫這裡至今還有着從懷山身上提取下來的病毒,這一次之所以跟隨凡兒一路而來龍魂山,除了陪凡兒之外,查找懷山的死因則是我第二個目的。”
何耀堂點點頭,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何思盈好奇道:“我怎麼覺得,這個陸神醫好像蠻重視張叔叔的樣子?還有爺爺,你也稱呼張叔叔是寶貝兒,那個張叔叔真的有那麼好嗎?比張凡還要優秀嗎?”
“懷山是爺爺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優秀的男人。”何耀堂微微擡起臉,飯廳的門外,星空璀璨,美妙不可言喻。
“那麼誇張?”何思盈吐了吐小舌頭,好奇道,“爺爺,能夠給我講講張叔叔的傳奇故事嗎?我好奇着呢。”張凡是張叔叔的兒子,基因遺傳,當初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嘍!
“才子,紈絝,商界奇才,外交天才,武修高手,溫和近人。”何耀堂總結道。
“這說的是張老爺爺嗎?”何思盈看了眼張九天,然後說道,對於張九天的資料,何思盈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張九天搖頭苦笑道:“自然不是,和懷山比起來,我就遜色多了去。他是我這一生的驕傲,若不是寄予了太多的希望,我也不會將他趕出家門。”
何耀堂笑道:“其他的不說,單說才子這一項,便已是許多人無法企及到的了。世界五千多種語言,他通曉其中的一千三百多種,能夠熟練的運用到談吐自如的地步。十一歲時便已經拿到了華夏大學電子信息技術和物理工程雙博士學位,十三歲,進入東北軍區,立功無數,十六歲已經是大校軍銜,十六歲以後退伍,後進入國家外交部,先後在日本國印尼非洲阿拉伯國家擔任過大使,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咱們國家科學院和工程院兩院院士,在月球登錄計劃,火星探索,深海研究等等重大項目上做過無數貢獻。當初想要嫁給他的豪門千金差不多能從京南市排到首都市這麼長。”
“……!”何思盈暴汗,平時她吹牛的時候也就只敢用長城東到長城西來吹牛,爺爺誇獎張叔叔竟然用京南市到首都市的距離來說,太誇張了吧?不過話說回來,像張叔叔這樣變態的人還真的不多!一千三百多種言語,這對於只懂華夏國,日語懂一點點,英語只知道皮毛的她來說簡直是一件摧殘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