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煙火綻放了整整兩個小時,一直到了午夜鐘聲響起,天空中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小梓昀早已經挨不住,睡着了,許若悠也看的有點審美疲勞了,抱着小梓昀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等着船靠岸之後回酒店休息。
而冷雪慕,雖然時不時的離開一會,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在她和小梓昀身邊坐着,兩人就這麼坐着,誰也不說話,但許若悠卻覺得,氛圍平靜安逸,比平日裡互相冷嘲熱諷讓人覺得舒服多了。
就這樣坐着,看着眼前的觥籌交錯,燈紅酒綠,總有一種繁華落盡,獨留下安逸祥和的古怪感覺。
午夜的鐘聲響起之後,遊輪才緩緩靠岸,一夜的狂歡結束,衆人紛紛下船。
冷雪慕和許若悠也站起身,許若悠將懷裡的小梓昀抱得再緊了一點,正要跟着人羣往外走,冷雪慕卻側身擋住她,向她伸出了手。
許若悠愣了一下,繼而才反應過來,他是要把梓昀抱過去。許若悠猶豫了一下,覺得冷雪慕抱着個孩子,目標太大,容易被人認出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便低聲道:“這孩子睡不好待會醒來了會很鬧騰,還是我抱着吧,我抱不動了再換你吧。”
冷雪慕皺起眉,冷着臉扔下一句“隨你便”,便轉身先走了。
許若悠嘆口氣,只好抱着孩子跟了上去。
一邊護着小梓昀,一邊還得警惕周圍,唯恐和白樂笙或者其他什麼熟人撞上,許若悠走的是有點費力。
好在船上的人太多,衆人又都着急着下船,熙熙攘攘之間,倒是並沒有讓她碰到白樂笙,連那個諸葛橋和宋毅都沒再看到。
而被拒絕之後的冷雪慕雖然心裡有點不爽,可走在人羣中的時候,還是盡力用身體把她和小梓昀護着。
許若悠好幾次差點被腳底下的裙子絆倒了,冷雪慕都有驚無險的及時扶住她,隨後好像有點忍無可忍,直接把小梓昀從她懷裡搶過去,冷着臉走在了前面。
許若悠拗不過他,只好由着他抱着孩子了。
她拎着裙襬,也急急忙忙趕了上去。
就在許若悠和冷雪慕走到車子旁邊上車的時候,白樂笙和兩個圈內的女星從不遠處走過來,其中一個指着冷雪慕那輛紅色的法拉利有點豔羨的說道:“瞧瞧,98年限量版啊,價值恐怕在3000萬以上了吧!”
另一個也酸溜溜的說道:“是啊,那男人好像也很帥啊,還那麼有愛的,抱着個孩子,有錢又多金的男人都結婚了,你說咱們還有什麼指望……”
白樂笙心下翻個白眼,暗自嘲諷身邊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不過是一輛98年的限量版法拉利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冷雪慕雖然對車子沒什麼感覺,可家裡的地下車庫放了也不止100輛車了,什麼法拉利,勞斯萊斯,保時捷,應有盡有。
這麼想着,她卻還是有點好奇貴圈哪個開得起限量版法拉里的帥哥,他身邊的女人長什麼樣子,便也擡起眼看了過去。
白樂笙看過去的時候,許若悠正彎腰上車,她只看到了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動作優雅的上了車,卻並沒有看清楚那女人的長相。
她再轉過眼去看那男人的時候,對方也正好關上了後排的車門,伸手拉開車門,迅速的上了駕駛位。
白樂笙只來得及看到那男人的背影,可只一個背影,就讓她瞬間面色大變。
那……那是冷雪慕?
不……不會的,他今晚不是一個人來的……
白樂笙正否定着,卻又猛地睜大了眼睛。她忽然想起來,在她去找冷雪慕的時候,他當時坐着的位置上,明明還有其他兩個人用過餐的痕跡。餐桌上,一共擺了三個餐盤。
她那時候着急和冷雪慕哭訴她的思念和愛意,所以並沒有細想,可現在想起來,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和其他兩個人一起來的。
她仔細的回想着,很快便想起來,其中一個餐盤上放着的刀叉,是兒童用的那種小型的刀叉。
聯想着眼前看到的情景,白樂笙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紙。
冷雪慕和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孩子一起來參加晚宴,怪不得他對她們母子這麼冷淡,原來……原來他早已經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樂笙姐?樂笙姐?”旁邊的小明想看她臉色突然不對勁,小聲的叫着她。
白樂笙猛的驚醒過來,急忙往車子的方向跑過去,想看清楚車上坐着的到底是哪個女人,可她才跑了兩步,那車子便已經一陣風一樣的竄了出去,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白樂笙咬着牙,死死的盯着那輛車子消失的方向,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了一樣,定格在了當場。
“樂笙姐,你怎麼了?那人你認識嗎?”兩個小明星趕過來,好奇的問道。
白樂笙死死的咬着牙,奮力的將心頭所有的憤怒和憎恨全都吞下去,掩藏下去,才艱難的調整了臉上的表情,擡頭輕鬆的笑了一下道:“沒什麼,不過是看到了一個可能認識的人而已,應該是我看錯了,好了,我們走吧!”
“哦,是這樣啊,我們還以爲樂笙姐你認識那個開法拉利的帥哥呢,還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吊到這麼帥又多金的老公。”其中一個小明星掩着脣笑着說道。
白樂笙被她嘴巴里“老公”兩個字眼刺激的渾身不舒服,冷着臉道:“有了孩子就一定是老公嗎?不一定吧……”
兩個小明星愣了一下,繼而笑着道:“對啊對啊,這年頭,什麼事沒有呢,指不定是哪個富豪在外面包養的女人,不過玩玩而已的。”
白樂笙目光陰沉,攥着手包的手微微用力,手指的指節都微微泛白。
無論是誰,只要敢擋她的路,她都不會讓那個人好過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她就算是變成魔鬼,也會蕩平通往冷家的路,給她和她的女兒爭取到她們贏得的一切。
坐在車上的許若悠忽的脊背一陣發涼,心跳也莫名其妙的加速,禁不住擡手抱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