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真的只剩下安曉婧一個人了。
但是,從陶原風的口中,聽說到冷亦琛已經回去了,她好像有些放心了。
只是,那個人還在昏迷中嗎?
或者已經醒來了?
醒來以後,會找自己嗎?
很多答案,都在她的胸口處,沒辦法得到解答。
突然,膝蓋上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安曉婧纔看了過去,什麼時候,膝蓋上撞出的傷口,她整個人都變得步履維艱了。
如果,一直呆在這裡,說不定冷亦琛會來找自己,她可以賭一把。
但冷亦琛就算有那個心思,一直昏迷着,也沒有辦法。
她也可以選擇自己出走,只是,四處漆黑,真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看來,自己是進入了一個困境。
而之前,自己的那匹馬,也被陶原風牽走了。
現在,只剩下了她自己一個人。
還有眼前一直燃燒的火焰。
安曉婧的心裡,多少會有些難過,沮喪。
左右,都沒路可走。
但,她還不想死。她也不能死。
如果死在了這裡,她就永遠都見不到自己的寶貝,永遠都不知道那個少爺到底是誰,永遠都會和所有的人分離。
她不能死。
強烈的內心掙扎,讓她住着旁邊的木棍站了起來。
而四處,仍然漆黑。
天,不會亮。
“噔噔噔……”
突然,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了一陣踏馬的聲音,安曉婧的心裡猛地一驚。
會有人?
直到人影漸漸清晰在自己眼前,她纔看清了那個人。
是蘇木盈。
“真的是你!”
那個人先開了口。
“亦琛回去了,昏迷不醒,之後醒來的時候,發現你不在,讓我來找你。”
她從馬背上下來,能夠看到的,是她頭上滲出的細細汗珠。
“他讓你來的?”
安曉婧的眼睛微微的睜大了一些。
“是,他讓我來的,還好找到你了。”
“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安曉婧問道,心裡,莫名的有些恐慌起來。
“交代完要說的話,他又昏過去了。”
蘇木盈聳了聳肩,“聽原風說,他受傷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竟然對他下那種毒手。”
“什麼意思?”
難道,冷亦琛在離開自己以後,找到了那個少爺,然後再次被那人打傷?
不會吧,冷亦琛沒有那麼弱。
“具體我也不清楚,總之,原風說,對亦琛下手的人,挺毒的。”
安曉婧點點頭,很可能是少爺,少爺對冷亦琛下手了。
“不過,已經度過危險期了,現在我找到了你,他醒來了,看到了你,一定不會再擔心什麼。”
蘇木盈笑了笑,看着安曉婧:“你和一個故人很像,特別是眼睛。”
這話,安曉婧不知道怎麼解釋。
“那麼,那個故人是誰呢?”
“冷亦琛的妻子,哎,說起來,我真的對不起他的妻子。”
蘇木盈長嘆一氣。
“爲什麼?”
安曉婧看着眼前的女人,頭一次,和蘇木盈坦誠。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好說,呀,你的膝蓋上還有傷口!”
蘇木盈一陣驚呼,然後把自己帶來的紗布給安曉婧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
“你倒是很厲害,他們都說,你要是男人,肯定會成爲帝都商界的巨頭。”
安曉婧讚歎道。
所謂巾幗不讓鬚眉,大抵如此。
“這個倒不至於,我身上的擔子比別人重一些,蘇家沒有男子,我爸爸走的早,只有我一個女孩子家,怎樣,都要活成男人的樣子。”
“恩,我就沒你這個覺悟啦!”
說到一處了,安曉婧忍不住開口。
“什麼?”
蘇木盈擡眼,吃驚的問道。
“你不需要我的覺悟啊,你父母都在,多好的。”
“是啊!”
安曉婧故意搪塞過去,不再提剛纔那件事情。
很快的,蘇木盈就把安曉婧帶了回去,而她剛一下馬,就看到了陶原風。
“呦,不錯啊!我以爲你會暴斃山野呢!”
那人給了蘇木盈一個非常輕蔑的眼神,好像是這個人壞了自己的好事。
他和程非之間,還用不着任何人倒插一腳。
“冷少在哪?”
安曉婧問,並沒有太多在意眼前人的情緒。”
“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
那個人反問,一臉的不屑。
“我帶你去!”
蘇木盈從身後走了過來,陶原風卻堵住了她的方向。
“你想幹什麼?”
“原風,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近人情了?”
蘇木盈對着眼前這張臉,完全不能和兒時那張燦爛笑容的臉重合。
記憶有些斑駁,但人不能靠着記憶生活。
“我不近人情?那你有沒有問過,這個女人都對我做了什麼?”
他的手指向了安曉婧的方向:“不識好歹的人我算是見過了。”
“別鬧!”
蘇木盈沒好氣,然後帶着安曉婧往賽馬場跟前的酒店裡走去。
“陶原風怎麼會變成這樣,還真是!”
蘇木盈一路的抱怨,安曉婧倒沒有放在心上。
似乎前邊的路,變得有些長了。
到了冷亦琛的房間,承風正守在門口,看見一行人過來,眉峰纔有些撫平一些。
“亦琛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沒醒來。不過,他說,如果程小姐回來了,可以進去。”
承風看了一眼安曉婧,然後把房門打開。
安曉婧點點頭,只有她一個人走了進來。
房間的光線有些昏暗,她看見了牀上那個還閉着眼睛的人,緊隨的是他丟在地上的衣服。
那些黑色的衣服,上邊有他的血液,看不清,又好像能看得清。
她的心,猛地一驚,冷亦琛蓋着的牀被也是白色的。
她的手,微微拉起了被角。
看到被子下的身子已經被包紮過了,才放下心來。
“到底是誰呢?”
安曉婧對着眼前的人,那人仍然昏迷不醒。
但是,他的氣息很有節奏了。
安曉婧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竟然這麼守着冷亦琛,看着他滿身是傷,自己靠在軟塌上,一夜就那麼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的景象也都變了,身子底下,好像更軟了。
她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才發現,什麼時候,她已經被人移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