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梧桐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怎麼辦時烈兢朝這邊走了過來,依舊是身着黑色燕尾服,雙手背在後背,擰眉掃了兩人一眼,“怎麼了?”
梧桐心虛的低着頭,眼睛看着腳尖,故意不說話以降低存在感。
若是以前烈兢這樣過來和她們說話,她一定偷偷的看着他雙眼冒紅心泡泡,可現在她恨不得自己馬上消失別讓他看到她的糗樣,這現在……她在他心中的好形象都被毀了!
“管家,她,修剪海桐樹樹枝結果把海桐樹修剪成了這樣!”女僕先指了指海桐樹,接着又憤憤的指着梧桐對烈兢道。
烈兢看了一眼低頭不吭聲的梧桐,接着根據女僕手指看向被修剪成樹棍的海桐樹,臉瞬間黑了下來,繃着嘴,眉心擰的更緊。
這到底是要有多差的技術,不,這跟技術沒有關係!
這是有多笨四肢多麼不協調的人才能修剪成這樣?
“你……”烈兢好不容易纔剋制住暴走的情緒,看向梧桐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梧桐打斷了。
“管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開除我好不好。”梧桐好似變了一個人般,原本渾濁的雙眸此刻盈着水霧似星星般明亮閃爍,看上去分外可憐。
嗚嗚,小兢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開除我好不好。
烈兢突然一愣,好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眯了眯雙眼,指着梧桐,“……跟我過來!”
說完繼續將手背在後面先一步走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很是不情願的跟了上去,低着頭不停的低估着。
安恬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烈夜已經不在了,不由撇了撇嘴。
真是的,夜起來也不叫她,明明就是她好心陪他睡的耶!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穿好衣服,也沒忘記戴上眼鏡,然後直接去了大廳找梧桐,因爲一直都是梧桐伺候她飲食起居,而且上次葉楓下春藥若不是她及時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她習慣了梧桐在身邊伺候,也放心。
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梧桐,於是隨便找了一個打掃衛生的女僕問道:“梧桐去哪裡了?”
“夜小姐,梧桐她現在正在後花園呢。”女僕放下手中的活恭敬的回話。
聽了女僕的話,安恬推了推黑框眼鏡去了後花園。
“管家,我真的不會故意的,我保證下次不會了好不好。”梧桐拉着烈兢的燕尾一角,可憐兮兮的望着他,極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等待大人的原諒。
哎呀呀,拉到小兢兢的衣服了,她好幸福呀。
心裡不斷的冒着小紅心,心跳的好快怎麼辦,就快要跳出來了。
只是希望小兢兢不要開除她啊,不然她一切心血都白費了。
而烈兢則是以很怪異的一種表情看着她,只見臉越來越黑。
氣氛有些詭異……
梧桐,她也是叫梧桐!
這樣的她,他真的很容易聯想到某個人,那人的確有能力把容貌變成這樣,只是……
想到這裡烈兢覺得心裡有股暖意劃過,她這樣就是爲了他的話,那這樣的犧牲也太大了吧,想到這裡忽然他有些心疼,他真的值得她這樣嗎?
咦,不對!他這是幹嘛?關他什麼事!
烈兢搖了搖腦袋將思緒拉回正常軌道,再偏就要出事故了。
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做事也太粗心大意了,絕對要炒掉!上次是摔了少爺的古董,這是又剪了綠化樹,保不齊下次能幹嘛!
“你待會兒去把薪水領了。”烈兢說完準備離開,無奈衣角被某人抓住了,挑眉看着梧桐,最後將視線落在被梧桐拉住的已經起了褶皺的衣角上,示意她放手。
梧桐權當看不到他的眼神,不放,死也不放,除非你不開除我!
“放開!”烈兢的臉越來越黑,眉心擰的越來越緊,這無賴的樣子還有這眼神真的越看越像,伸手便要打開她的手。
若不是看到曾經她伺候過少夫人的面子上和他不對女人動粗,他早就把她扔出去了,哪裡還有這閒心跟她糾纏這些。
“不放!”梧桐搖了搖頭,看出他不會對她動粗這才大膽的攥住他,死也不放。
好不容易纔混進來,她怎麼能這麼輕易離開呢!
反正都快要被開除了,她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不矜持了,一定要想方設法留在小兢兢身邊!
“你!”兩個梧桐都一樣無賴,烈兢承認他真的被這傢伙給氣到了,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着,指着她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嘿嘿,梧桐朝他曖昧的擠了擠眼睛調皮的笑了笑,渾濁的眸子此時就如黑夜的星星般璀璨迷人,哪裡像是這個年紀的人所擁有的?
她居然把小兢兢給氣炸毛了,她終於看到小兢兢生氣的樣子了!
以前總是伴着一個臉,不管她怎麼做都不喜不怒的,現在他居然生氣了哎,好帥,好man,她越來越喜歡了怎麼辦!
唔,好害羞!
接收到她那莫名其妙傳過去的曖昧信息,烈兢眉心擰的能夾死一隻大蚊子。
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敢給他暗送秋波,難道想這樣來免掉被開除的命運嗎?把他當什麼了?他可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掰開拽住他衣角的手,狠狠甩開,梧桐一個重心不穩踉蹌的就朝地面上倒去,膝蓋不小心跪在石子上被擦破了皮。
“烈管家,你在幹什麼?”安恬來到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這一幕,秀眉擰在一起,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梧桐,推了推黑框眼鏡,“梧桐,你沒事吧?”
“夜小姐。”烈兢老臉有些尷尬的紅了紅,趕忙整理了一下衣服,雙手交疊放在前面,微微曲腰恭敬的叫道。
他看的出來少爺很在意這個夜小姐,而且只要是少爺的客人他都絲毫不敢怠慢。
“謝謝夜小姐關心,我沒事。”梧桐可憐兮兮的搖了搖頭,雙眸盈着那若有似無的水珠卻在無聲的控訴着她受了委屈,她被欺負了!
安恬見狀眉心擰的更緊了,沒想到烈管家竟然是這麼粗魯的一個人,對女人也這樣!
輕輕拍了拍梧桐的肩膀,斜眼看着烈兢,“梧桐我帶走了,不知道烈管家有沒有什麼意見?”
說完不等烈兢回話就直接把梧桐帶走了。
站在原地看着安恬兩人離開的背影,烈兢心裡真是委屈急了。
他之前甩開的動作雖大,可也不至於讓人直接摔到在地上啊!她很明顯的在夜小姐的眼神裡看到他很粗魯的表情了。
他哪裡粗魯了,肯定是那個女人先看到夜小姐來了就故意黑他的!臉上苦笑,烈兢知道自己的形象一定是被毀了不少。
梧桐當然知道烈兢被誤會很委屈,她的確是見到夜小姐來了藉機故意摔跤的,爲的就是博取同情讓她繼續留在烈家。
不然就烈兢那麼一甩她哪至於就那般嬌弱的摔倒地?
唔,爲了他們長久的幸福現在就先委屈一下小兢兢好了。
醫務室,安恬坐在一旁手端着茶杯,上下打量着梧桐,斂眉抿了一口後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推了推黑框眼鏡,挑眉看向正在被醫務人員包紮傷口的梧桐。
“你到底做了什麼讓管家那麼生氣?”要知道,她自從嫁給烈夜以來,烈兢總是板着臉,嚴肅認真,就事論事的樣子,而且還帶着一股高深莫測的神秘之感,所以別說見他生氣,除了認真嚴肅的樣子她可從來沒見過管家的其他情緒。
可他之前那樣明明是被氣炸毛了纔有的表情好不好!
“我……”梧桐把事情來由都說了一遍,當然她隱瞞了自己抓住烈兢的衣角死也不放還對他擠眼睛調戲他的那段。
整個過程她說的極其認真,說到最後還抹了一把眼淚,把委屈可憐的樣子展現的淋漓盡致,連她自己都感嘆當年怎麼不去做演員,就這演技,百分百是影后、奧斯金像獎得主的不二人選啊!
見她說的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安恬忍不住額角抽了抽,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梧桐嗎?就這樣她就哭的稀裡糊塗了?要知道上次打破夜的古董,簡秀莫名其妙的就把她的手掌都給踩穿了,哪個不比這個委屈?!但她也沒見她流過一滴眼淚啊!可是這次……
“是嗎?”雙眸認真的打量着可憐兮兮的梧桐,淡淡的問道,這話聽着像是在問梧桐,卻也是在問自己。
她腦子開始回想之前看到他們的畫面,她是不是有錯過什麼更重要的情節的呢?
只是在梧桐臉上除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什麼都看不到。
“當然是真的了。夜小姐,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梧桐如搗蒜似的點了點頭,一副是真的,比金子還真呢!
“嗯?”安恬點了點頭,示意她說。
梧桐略微猶豫了一下,滿懷希翼的看着她,“夜小姐你能不能幫我替烈管家說說好話叫他不要開除我,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祈求的看着她的同時快速掃過安恬的臉,這聲音,還有她身上的味道,她能八成的肯定她是安恬,如果再能從她臉上找出什麼破綻來的話,那她就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她是安恬了。
果然,不出半秒她真的在安恬臉上找出了破綻,只因爲安恬微笑起來的時候她的嘴角處有一絲不恰適宜的僵硬,雖然很難發現,但是以她的眼力,還是不由驚了一下,人皮面具,真的是戴了人皮面具!
呼!雖然不知道烈夜他們在搞什麼,爲什麼要安恬帶人皮面具利用另一個人的身份出現在烈家,但知道這小丫頭好端端的沒事她也鬆了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