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苦練,我的武功已經小有所成。說能晉升一流高手,我不佩。但我至少是二流裡的頂尖!在安東尼的協助下,即使是卡洛斯也別想阻止我殺掉前方之人。可刀出一半,我的眼前一花。
在我出刀的一瞬間,我很肯定我的刀還沒碰到人,就聽到砰的一聲,先知的心臟部位,突然炸開了一個洞。他的前後腔子通了。他的臉上還帶着笑,人就軟倒下去。我收刀站好,看着屍體愣了。
“你竟然殺了先知!你這個異端,我就知道你是魔鬼的傀儡!”卡洛斯瘋了一樣號叫着,向我撲來。
我正愣神,突然覺得身後惡風襲來,本能地我回身揮刀就戰。打了兩下我就全力以赴了。因爲我身後已經不再是卡洛斯。那是一隻全身長滿藍毛的怪獸。它的速度快得讓我在安東尼的助力下仍然覺得有些跟不上。
而正當我們打得火熱時,安東尼叫了一聲:“住手!別打了!你們看地上!”
我是想不打,因爲我知道我打不過它。但怪物不聽啊,它要打,我可住不了手。我們眨眼間又鬥了三十多招。這時,大主教也喊了一嗓子,他的話還是好使的,那也怪物抖着藍毛向後跳開三步。我這才招住手。
眼看面前的藍毛怪身上的毛一點點開始變短,就像收回了體內一樣,我是吃了一驚的。當它露出皮膚,扭曲的猩猩臉也開始變回人臉時,我才認出來,這怪獸竟然就是卡洛斯。仔細想想剛怪獸的形像,確實就像是一隻高大的類人猿。當我看到地上碎成片的衣服,我也明白卡洛斯上次爲什麼會光着了。原來他會變身,在庫伯家裡,我看到的不是幻覺,那正是卡洛斯現在的樣子。
“這是什麼情況?”我忍不住叫了一聲。
“神喻。”安東尼說着。
我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看着的正是地面上的血跡。我問的是卡洛斯變身成毛獸是什麼情況,但我想他回答的卻是地上的血跡。我也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先知之血噴了一地,卻噴得很有藝術感。地上的血匯在一起,歪歪扭扭的竟然寫成了兩排字。我的英語不好,看不懂,索性不看了。我只開始想起卡洛斯的事。
七道門的雜記太多,那是兩代人數十年的心血。所以就算是背,我也背不下來。但這麼久的研究後,我已經大體上有了個印象。在發生一些事的時候,我總能想到些有關的。突然之間我就想起了一些跟卡洛斯類似的事。
曾經有個案例,說的是一個孩子,生下來時曾經全身長滿了長毛,看着就像是個猴子。但隨着他慢慢長大,身上的毛全開始脫掉,變成了正常人。有一年他家遇到怪事,牛瘋了,往死裡頂人。而這時,當年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了一個大小夥子。爲了救他的父親,他以身擋牛,生死關頭,他的全身又再長出長毛來,他的犬齒變得非常的長,嘴向前凸,就好似猿猴成精。當年我師父去幫他治病,給出的最後結果是,這是一種叫“返祖”的現象。那個男子返祖後,硬是把牛的脖子扭斷了,據估算當時他的力量狂漲了四倍!
想到這,我再看向卡洛斯,只見他身上的毛髮開始退去,所有肌肉也開始變小,漸漸恢復了人的樣子。我立即斷定,他
也是返祖患者之一。而平日裡他的力量就那麼強大了,如果真的按師父所講,返祖可以讓他的力量再增四倍?我可以想像他爲什麼能頂住二層樓又被烏鴉包圍還不受傷了。
“張偉,我們有麻煩了。”安東尼道。
“啊?”我還在思考,被他這麼一說,我立即愣了一下。
“神喻說,要將蘭斯的屍體帶到聖壇,違抗神喻者,死。”安東尼的語氣十分怪異地說着。
他的表情證明着他現在十分矛盾,我知道他是個虔誠的人,絕對地忠於他的神。即使他已經知道那種白光能力是他自己就有的,他還是相信那是神賜給他的禮物。但現在,神所說的,所做的,已經讓他反感。想懷疑自己的人生信仰,又極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能懷疑,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從他的表情中可見一二。
“神不會這麼說的,這裡有問題。”卡洛斯首先醒了過來,他肯定地說着。
大主教也是個聰明人,他緊皺眉頭,片刻之後也對着那血跡踩了兩腳說了些什麼。我想,他也明白過來了,如果他們的神真的是這麼慈悲,那這神喻定是假的。
可就在大家漸漸要清醒之時,突然,我聽到了一陣極其難聽刺耳的尖響。啪啪啪!小廳內,四米高處的圓頂雜色玻璃窗碎了,全碎了。從碎玻璃上反出了七彩斑斕的光柱,就像八十年代歌舞廳裡的大球彩燈一樣。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我眼看着光柱在空中亂飛,如一把把激光劍,本能地我就覺得後門一緊。只是光而已,卻讓我覺得非常危險。我連忙按倒安東尼,趴在了地上。也就在我一趴之際,時間加速流動起來,恢復到了正常速度。
噗噗噗噗!那些熟悉的聲音讓我心悸,我曾經數次用刀砍殺過怪物,惡人。這種刀切入肉的聲音,我只聽着就能回想起那些血腥的畫面。
“唔!”大主教的悶哼聲就像是想叫,嘴裡卻堵了太多的水。
玻璃落地,這次怪現象結束了。我擡起頭看着,我的眼皮都開始打顫了。卡洛斯站着,全身上下有至少一百個窟窿,我相信他的內臟,骨骼全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但他沒死,他的眼珠向下轉着,似乎是想看看自己臉上的那兩個窟窿。
大主教就沒他這麼好運氣了,肥胖的身子已經四分五裂,我也知道他爲什麼叫不出來了。因爲他全身上下唯一完整的,就只有那個頭,光有頭沒有聲帶,沒有肺子,能叫出來麼?不能,他那聲音只不過是嘴在死前動了一下,打到了裡面的血。
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也就是我啊,經歷了數次生死大劫,什麼怪事都見過了。所以我才能這麼“鎮定”換了別人,看到這場面估計早嚇尿了,也許膽小的會嚇瘋也說不定。我確定沒有了危機感,這才坐了起來。
安東尼可沒我這兩下子,他處理的靈異事件也不少,可他看清這場面時,還是轉身扶牆就嘔了起來。我嚥了幾下口水,強運真氣這才站了起來。我走到卡洛斯的身邊,伸手想扶他。可我不知道從哪下手。除了上半個頭,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了,就像被咬空了的大樹,我真怕一扶他,就把他弄散架子了。
“你。
”我說了一個字,看着他的可憐相,心中已經酸楚不堪。
就算剛剛我們鬥了一場,畢竟他還是救過我的。我的眼角開始變溼,看不清了。我還是心太軟,不夠成熟啊。突然經歷了這種事,我終於忍不住想哭了。我轉過身不敢再看卡洛斯,可轉身後我又看到了腦袋開花的小蘭斯。
“這就是神?你特麼算什麼狗屁神?殺人者,與惡魔無異!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我指着碎掉的窗戶破口大罵。
也許他們的神聽不懂中國話吧,我罵完之後,它竟然沒有發飆。但他不飆,我可飆了。我抱起小蘭斯的屍體,走過去踢了一腳還在吐的安東尼。
“安東尼,帶我去聖壇。”我說道。
安東尼扶牆起身,轉過來時,我看到他的臉都青了。他搖了搖頭伸手抹着嘴角道:“不能去。這一定有問題,神發怒了。我們一定做錯了什麼。”
他態度堅決,還在愚忠。我看着他來氣啊,把我氣得都笑了。
“呵呵呵,神?發怒了?我們做錯了?即使我們做錯了,你的大主教呢?他的信仰不會比你低吧?卡洛斯呢?他一直爲神工作,我反對一下他就要找我拼命。這孩子有什麼錯?嗯?你說啊!那先知替神殺人,還是自己也炸死了。他又有什麼錯?錯的不是我們,是你們的神!你們的神可真夠狠的,這麼濫殺無辜,就算他是神,老子今天也要把他的神像砸了!”我越說越是憤怒,最後的吼聲我內力全用,把安東尼震得直捂耳朵。
但我的吼聲沒白費,他的雙眼突然變得清明,我看到那個成熟的,穩重的安東尼,又回來了。
“好。我們去!我也要向神發問,爲什麼會這樣。即使我們錯了,也要知道個真正的原因。”安東尼咬牙切齒道。
安東尼的教派跟這些人是近親,他也信主,他也讀聖經,他當然很容易猜到這裁判所的結構。在他的帶領下,我們趕往聖壇。我則抱着蘭斯,我倒要看看,他們的神要蘭斯去聖壇幹什麼。我倒要看看,以我拼了命的最後手段,能不能斷了神的一根手指!
安東尼找清了路線後,越走越快。他的手裡已經握住了那個除魔用的大十字架。我也緊緊跟着他,我倒沒想拿武器,因爲我已經決定,這一次,我要拼盡全力。
走了好幾個大彎,我們纔到了大後方的一個小院。小院中的噴泉裡,小天使拿着水瓶,水瓶中的清水不斷向下流着。四周的花草都很繁茂,生氣十足。而正對面的一個大門,卻是漆黑漆黑的。我都不用運氣入目就能看到那門上纏繞着的黑色妖氣。至此我已經肯定了,我們要面對的神,根本不善良!
“安東尼,隨機應變,這次你千萬不能猶豫了。”我叮囑着。
安東尼向我點了點頭,我們並肩一起走到了大門前。最後一次對視後,我大喝一聲起腳踢開了大門。咣噹一聲,我沒踢開大門,倒把門踢了個窟窿。因爲太氣憤,我沒注意到這門是向外開的,而不是向裡。
拉着漏掉的大門邊,我們輕易地就開了門。看着門內的場景,我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我用肩膀撞了一下安東尼問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