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這不怪你,因爲初夏的這個毒並不是在將軍府中的。”千辰皺着眉道,“看樣子,她中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恐怕這毒在北堂玉宸那裡就已經中下了。”
“所以有解無解?”上官初夏重新閉上了眼睛,她就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有我在,還有不能解的毒嗎?”千辰拍着胸脯說道,“我是誰?我可是一代神醫啊!”
上官初夏不再說話,千辰和秦子歌走出了門外。
“千辰公子,不知這毒要怎樣解?”秦子歌有些愧疚地說道,“真沒有想到,初夏已經中毒那麼久,可是我竟然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到……”
“這不能怪你。”千辰難得表情凝重,“其實我沒有對初夏說實話,她中的這個毒,我解不了,只能延緩發作。”
“什麼?”秦子歌聞言大吃一驚,但是一想到上官初夏還在屋中,他便放低了聲音,“初夏她到底中的是什麼毒?”
“看脈象很像是菱花之毒,這種毒一開始並不會發作,但卻是解毒的最好時機,隨着時間的推移,毒素漸漸在體內沉積,會讓人周身的血液流動加速,如今還只是喉嚨疼痛吐血,接着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會疼痛不已,恐怕就算是口吐鮮血也不足爲奇……”千辰搖了搖頭道。
“此毒無解?”秦子歌聽了千辰的話更加焦躁了,“難道就要眼睜睜地看着初夏受病痛的折磨嗎……”
“此毒並不是沒有解藥,而是要解菱花之毒,就必須找到與菱花毒相剋的茵曼藤,可是傳說這茵曼藤長在極寒之地,就算我現在就連夜出發前往極寒之地,並且順利地找到解讀毒材再回來,至少也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而以上官初夏如今的身體狀況,若是拖着不治,那不出七天就會命喪黃泉,但就算是我用盡全力拖延,也至多不過能拖一月,而且在這整個過程中,初夏都會非常痛苦。”千辰說到最後,簡直恨不得一拳打在牆上。
他前世是外科醫生,這一世跟着鬼醫也學了很多,可是偏偏在救自己最在乎的人時,卻發現自己竟如此力不從心。
“秦將軍,十三王爺來了……”就在這時,一個軍巡兵慌張地前來通報,整個都城無人不知上官初夏曾經與十三王爺的關係,如今十三王爺竟然追到了將軍府上,這讓他們爲秦將軍十分抱不平。
可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秦子歌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牴觸,而是立即說道:“趕緊讓十三王爺進來!”
軍巡兵自然不敢怠慢,很快一身紫色華服的北堂葉紫便匆忙走了進來。
“千辰公子,不知初夏現在情況如何了,多虧了你前來相告。”十三王爺見到千辰時立即開口問道,“初夏還好嗎?”
“不好。”千辰眉頭緊鎖,“最多還有一個月的生命,以我的能力,我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不要拿上官初夏的生命開玩笑!”北堂葉紫冷着臉對千辰說道,千辰素來喜歡胡說八道,可是北堂葉紫知道他對上官初夏的真心,他就算再沒個正形,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可是比起這個,北堂葉紫更不能相信的是,不過一個多月未見,上官初夏的生命就只剩下短短的三十來天了?
“我怎麼可能拿上官初夏的生命開玩笑?”千辰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他之前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是爲了不要在上官初夏的面前顯露出來,如今卻也是忍到了極點,他壓低了聲音對北堂葉紫說道,“要不是你沒有保護好上官初夏,她又怎麼可能被北堂玉宸給抓去?就算被北堂玉宸抓去下了毒,在她回來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好好地檢查一下她的身體狀況,如是在一個月前,就算沒有茵曼藤做藥引,我也完全有把握救得了她的!”
“當時你也見到上官初夏了,你怎麼也沒能察覺?”北堂葉紫見千辰如此激動卻又隱忍的樣子,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拳,因爲太過用力,所以就連關節都捏得有些發白,“現在根本就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如果這個毒真的是北堂玉宸下的,那麼他那裡一定會有解藥。”
當時上官初夏能夠平安回來,他們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激動,卻又不想提起這段上官初夏不願回想起的折磨,因此他們都沒有想過,看上去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上官初夏竟會被下了毒……
這也正是北堂玉宸的高明之處,他給上官初夏下毒的時候,就連上官初夏自己都不知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甚至還有北堂玉逸死的這種大事,誰會想到自己竟會在上官初夏的身上動了手腳呢?
就算上官初夏不在自己的身邊,想要利用上官初夏來威脅他們,控制他們,他北堂玉宸早就想好了後手。
雖然卑鄙了一些,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能達到目的,他便能這樣不擇手段。
“若是北堂玉宸的手上也沒有解藥呢?”千辰是個醫生,如今在他的腦中想的自然不會是那些陰謀和算計,作爲一名醫生,他要想的是如何才能拖延時間,讓上官初夏能熬過去。
“不可能。”這次開口的卻是秦子歌,秦子歌平日裡很少說話,可是他一開口,卻讓北堂葉紫都頗爲讚賞,“若是太子手中沒有解藥,那麼他便是想要置上官初夏於死地了,只是上官初夏若是死了,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他的手中一定握有解藥,他籌謀了那麼久,給初夏下了那麼狠的毒,就是爲了用上官初夏的生命來威脅我們,逼我們就範。”
“不錯,只是北堂玉宸如今已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就算皇兄後宮中又有兩個妃子有了身孕,但如今不過兩個月不到,且不說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算都是皇子,他們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兒,以玉宸的實力,應該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纔是
,他又要威脅我們什麼呢?”北堂葉紫很贊同秦子歌的話,北堂玉宸那樣做,必然就是爲了控制自己,可是北堂玉宸如今風頭無二,他實在想不出他還想要威脅自己做什麼?
“難道是要你交出兵權?”千辰想了想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值得他覬覦的?”
“兵權?”北堂葉紫搖了搖頭道,“不會,我的兵權在手不在符上,那麼多年了,縱然我交出兵符,這四十萬大軍至少也有一半會跟隨着我,而且他不過是個太子還沒有登基,要這兵權無異於是讓皇兄對他更多一些提防……”只是說到這裡,一個可能性在三人的腦中齊齊劃過,他們互望了一下,頓時便明白自己心中所想與其他二人一般。
難道北堂玉宸竟然瘋狂到想要做這件事情了?
“我們在這裡瞎猜也不是辦法,既然解藥在北堂玉宸的手中,那麼這件事情就必然要聽聽北堂玉宸到底的想要做什麼。”千辰率先開口說道,“但是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上官初夏知道了,以她的性子,若是她知道北堂玉宸用她的性命來要挾我們,恐怕她寧可去死的吧。”
“是,千辰說得沒錯。”北堂葉紫思忖了一下說道,“時間緊迫,早一天確定北堂玉宸想要做什麼,便能早一天商量接下來該怎麼做,但是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上官初夏知道,就算是改朝換代,她也不必知道。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上官初夏一個弱女子已經做得太多了。”
“我明日便去問太子,他到底想要做什麼。”秦子歌也是冷着一張臉,他明明是個溫潤如玉之人,可是一旦生氣起來,這周身的殺氣卻還是令人有些不寒而慄。
北堂葉紫點了點頭,隨即便轉身走入了上官初夏的屋中,上官初夏雖然閉着眼睛,可是她卻淡淡地說了一句:“王爺,你來了?”
北堂葉紫一愣,一個多月未見上官初夏了,可是爲什麼再見面的時候竟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上官初夏在這一個月中本應是過得不錯的,因爲看着她原本過於纖瘦的身形如今稍稍胖了那麼一點兒,可是她的臉色卻是那麼地蒼白,想來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初夏,我來了。”北堂葉紫平復了一下情緒,好久才淡淡地說了那麼一句。
“你們都下去吧。”上官初夏嘆了一口氣,對着這屋裡的其他人說道。
紅林和文卓知趣地退了出去,水芳姐妹還呆愣在那裡,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讓上官小姐和十三王爺孤男寡女地留在一間屋中,紅林見這對姐妹沒有反應,便一把將她們給拉了出去。
待門關上後,上官初夏這才睜開了眼睛,眼前的北堂葉紫一身紫色華服,依然好看得驚人,他的每一次出現都是那麼得完美,完美到不像是個凡人,可是反觀自己,幾乎她的每一次出現,卻都是狼狽至極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