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遠也許是覺得“勾搭”這個詞不好,可是他想了許久,卻也沒有想出別的詞來,而且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細節的時候。
“女兒最近一次見到鎮王殿下,就是他陪着成王殿下前來退婚。”上官初夏擡起頭淡淡地說道,“何來勾搭一說?”
“只是見過一次,他就當衆求娶?”上官遠嗤之以鼻,這種話他顯然是不會信的。
“那是鎮王殿下的事情,與初夏何干?”上官初夏毫無懼色,“若是女兒與鎮王殿下真有什麼,便不會拒絕這門親事了。”
上官遠氣就氣在上官初夏竟然當衆回絕了這門親事,虧得鎮王殿下看上她這個沒有嫁妝的,她竟然就這樣拒絕了!
“你爲何要拒絕!”上官遠站起身來指着上官初夏怒罵道,“能嫁給鎮王殿下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你怎麼可以拒絕!”
“因爲我與鎮王殿下根本就不熟悉,我也不喜歡他。”上官初夏擡起頭迎上上官遠憤怒的眼睛,“我說過,我不喜歡的人,就算是皇子也一樣不嫁!成王不嫁,鎮王也不嫁!”
“你以爲你是誰!”上官遠惱羞成怒,他快步走到上官初夏的面前,伸手便給了她一巴掌,好在上官初夏心裡有所準備,且最近這段時間營養跟上了不少,因此雖然臉瞬間被打紅了,可是她站得卻還算穩當。
“不論我是誰,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上官初夏依然挺直了腰桿,“要給我再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依然不嫁!”
“那十三王爺呢,你想嫁給十三王爺?”上官遠看着上官初夏執拗的表情,惡狠狠地問道,“你難道不知皇上和十三王爺之間微妙的關係?”
“那是他們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管不着。”上官初夏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和十三王爺也是第二次遇見,何來嫁不嫁?”
“孽障!”上官遠一腳將上官初夏踢翻在地,“你知道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爲,將會餡我上官家於不仁不義之中?就是因爲你的肆意妄爲,所以累得麗秋與成王殿下的親事都不知能不能成,我當初就應該把你給打死,免得你造出那麼多罪孽來!”上官遠顯然是怒極,這一腳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上官初夏直覺得腰上一疼,便再無站立起來的力氣。
上官遠,你果然狠心,我上官初夏記住了。
“老爺!初夏這個小賤蹄子根本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見不得麗秋好啊!”鄧氏在一旁哭哭啼啼地說道,“當初鎮王殿下說他在後院遇到一個有趣的女子,一定也是初夏,他們早就暗中勾搭,可是初夏這個賤蹄子見有十三王爺撐腰,就又水性楊花,惹惱了鎮王殿下,一定是這樣的!”
上官初夏覺得鄧氏的想象力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富,這麼精彩的情節她都能腦補出來,她怎麼不去當編劇呢?
只是雖然有一百句可以直接噎死鄧氏,可此時的上官初
夏卻也疼得開不了口。
“別以爲你有濟世閣閣主撐腰就可以爲所欲爲,且不說薄木閒知道你得罪了皇上後還會不會挺你,就算他想挺你,你也是我上官家的女兒,教訓女兒,他管不着!”
上官遠伸出腳,對着躺倒在地的上官初夏就想踩上去。
“我薄木閒的人,就憑你上官遠也想動?”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白衣男子突然從天而降,他一揮手,上官遠就倒退了好幾步,他看了一眼臉被打腫的上官初夏皺了皺眉。
“老爺!”一直站在一邊沒有存在感的男子突然朝薄木閒拔劍道,“大膽,你敢傷了老爺?”
“韓越,退下!”上官遠朝男子揮了揮手,韓越是他精心培養了多年的心腹,而且是個高手,他絕對不能讓他就這樣栽了。
韓越知趣地又退到了一邊。
“閣主,這是我上官家的家務事,請您還是不要插手了。”這次與薄木閒見面,上官遠沒有了往日對薄木閒的唯唯諾諾,這畢竟是一件表明政治立場的事情,他絕對不想因爲一個上官初夏而被皇上不信任!
“上官初夏既然替本閣主打理瑾瑜書院,她就是本閣主的人!”薄木閒冷冷地說道,“你若是要傷他,就別怪本閣主不客氣。”
“薄木閒,你不要欺人太甚!”上官遠指着薄木閒怒道,“老夫再不濟也是天照國有爵位的爵爺,是一品大員!說得好聽你是閣主,說得不好聽你就是個商賈,不要給了你臉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就看看,若是本閣主殺了你,皇上會怎麼治我這個商賈的罪。”薄木閒臉上依然平靜,可是他的話中卻殺機頓現,上官遠不由地又後退了一步,他憑什麼如此篤定皇上不會治罪於他?
是了,若是他與皇上的關係不錯,那他定然是不知道今日賞花會上發生的事情,所以纔會想要幫上官初夏這個孽女的。
“薄木閒,上官初夏今日可是明確地站在了十三王爺這一邊,你若是幫她,皇上會怎麼想,不用老夫多說吧?”上官遠穩了穩心神,對薄木閒說道。
“皇上怎麼想是他的事情,本閣主只知道,我想要幫的人,誰都不能動!”薄木閒根本就不想和上官遠“講道理”,在他的世界裡,他就是真理。
“既然如此,那還是請閣主回去吧。”上官遠沒想到薄木閒竟然會這樣說,他原本以爲,薄木閒一定是親皇上的。
“我回去可以,將上官初夏交予我。”薄木閒冷冷地說道。
“不可能,上官初夏是我上官府的人,憑什麼要讓你帶走?”上官遠斷然拒絕道。
“上官遠,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薄木閒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他對着上官遠冷聲說道,“我這是在命令你。”
“笑話,我上官遠也不是被嚇大的!”上官遠雖然心中有些害怕,他並不知道薄木閒的實力究
竟如何,但是無論是從道理上,還是從面子上,他都不可能再作讓步,“上官初夏是上官家的嫡女,你若是要強擄了,說到哪裡都是你理虧。”
“呵呵。看來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薄木閒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上官遠的脖子,只是微微一用力,他就被薄木閒給拎了起來,雙腳離地的他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韓越再也忍不了了,他猛地衝上前來,可是薄木閒另一隻手只是朝他一揮,他便摔了個人仰馬翻,根本連薄木閒的一招都接不下來。
“老爺!”站在一旁已經嚇傻了的鄧氏突然回過神來,她一下子衝了上來,哭天喊地叫嚷道,“殺人啦!殺人啦!”
“住嘴!”一直站在薄木閒身後的暮然一下子就點了鄧氏的穴,她站在那邊不能動也叫喊不出來,只能乾着急。
暮然轉過頭看了一眼上官麗秋,她頓時嚇得連連後退,靠在牆上捂住嘴巴,連尖叫都不敢。
“閣主……放開我父親吧……”這時,上官初夏忍痛開口,“不要爲了我被天下人詬病,不然初夏萬死難還了。”
薄木閒瞥了上官初夏一眼,便放開了上官遠,上官遠跌落在地上連聲咳嗽,久久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上官初夏制止,他相信薄木閒真的會殺了自己。
原本以爲上官初夏能得到薄木閒的賞識是件好事,可是如果當上官初夏的立場發生了改變,那麼薄木閒卻反而成了上官家的威脅……
是的,上官初夏很有手段,只是若她一心要與十三王爺站在一起……那麼她的那些手段就會成爲上官家的傷害,身爲一家之主,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上官初夏毀了整個上官家。
“你若是再呆在上官府,會被上官遠打死的。”薄木閒面無表情地對上官初夏說道,“本閣主是無所謂,你要是想繼續留在上官府,那就隨你的便。”
“我父親沒錯。”上官初夏在暮然的攙扶上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在他的心中始終都以整個上官家爲重,所以他恨我,打我,我都能理解。”
“就算你說這些也沒有用的。”上官遠早知上官初夏是個有遠見的,只是她站錯了隊,自己便容不下她。
“所以,既然我已經做了離經叛道之事,既然這天底下的已經以爲我上官初夏和十三王爺有道不明的關係,那麼我就索性做個徹底。”上官初夏看着上官遠的眼睛道,“我上官初夏與上官家斷絕一切關係,從此不再是上官家的女兒。”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上官初夏竟要選擇自棄身份,這意味着她將不再是天照國的貴女,意味着她拋宗棄祖,將被所有人唾罵。
“上官初夏,你要想清楚了,這種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了。”薄木閒也是被上官初夏的話給驚到了,早知這個女子不像是一般的貴女,卻也斷然不會想到她竟然會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決定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