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現在整個福建除了十一師這個三團制的主力師擁有九個步兵營之外,其餘各獨立旅、獨立團、獨立營總共擁有十二個步兵營,加起來是二十一個步兵營的實力。看起二十一個步兵營並不少,但問題是平均分配八府一府就只有三個步兵營不到的兵力,更何況爲了佔領臺灣和東山這兩個大島,又使用了四個步兵營的兵力,實際能用在陸上只有十七個步兵營而已,平均每府才兩個營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步兵營都顯得十足珍貴,更不要說抽調出來的步兵營肯定都是有戰鬥而且可靠的老部隊,比起那些只能維持守備的新建單位和起義部隊不能相提並論,大家都想不到從哪裡還能再弄出一個步兵營來了。
孫鬍子露了一個底細:“不會從浙南借兵吧?現在浙南的兵力也有限,而且爲了借一個步兵營,不值啊……”
雖然憑藉孫鬍子在柳暢身邊的關係,從溫州借走一個步兵營應當不是大問題,但是現在整個溫州府也不過是三個步兵營的實力而已--這可以說是治安徹底肅清的結果,但是兩個步兵營的機動兵力要控制整個溫州府似乎是一件太過艱難的事了。
“不是溫州!”瞿質斌直接就暴露了他的目的:“我們從海軍去借!”
“陸戰獨立營!”孫鬍子拍案叫絕:“沒錯,就是陸戰獨立營!”
爲了預定中的臺灣攻略,之前張斯桂可是下了很大本錢,他從柳暢那裡獲得了一個陸戰步兵營的編制,立即以最好的配備,最好的人員把這個步兵營武裝起來,只是天不遂人願,他雖然想用這個步兵營來實施臺灣登陸,可是十一師在攻佔整個福建的過程之中,順手就攻佔了臺灣。
其間的過程比孫鬍子預料中的還要順利多。幾乎是不費一槍一彈,就由一位臺灣籍的兵備道林文察率全臺投誠,只是接下去的治安作戰卻不大順利,那些番人屢次發動襲擊。被迫佔用了兩個半步兵營的兵力,而且要徹底控制全臺,似乎還要增加兵力。
因此孫鬍子原本就盯上這個陸戰營的主意,他已經答應張斯桂,將全臺劃分爲臺北守備區與臺南守備區,臺北交給陸軍,臺南交給海軍。讓臺灣成爲海軍的軍港基地,並由陸戰營負責南部的治安。
這個建議大致已經獲得了張斯桂這位海軍第一人的同意,現在他已經準備把整個海軍的家底向臺灣搬遷,畢竟過去獲得的舟山羣島雖然是一個不錯的海軍基地,但是從地理位置的角度上與臺灣一比,卻是遜色許多,張斯桂甚至準備把海軍的主力都派往臺灣。
“好主意!好主意!”孫鬍子連聲讚道:“張斯桂不能光吃肉,怎麼也得啃點硬骨頭。他們的陸戰營水平怎麼樣?”
“裝備不錯!”瞿質斌摸不清陸戰獨立營的底細,所以他也不敢打保票:“而且怎麼也算是一個大營,九百人的大營。除了第一師之外,現在幾乎沒有這樣的大編制了!”
“那就行!”孫鬍子又透露了一個只有他才知道的消息:“現在呂宋國正準備向葉名琛派去第二波援軍,據說這一輪有一千二百夷兵,其中真夷二百五十名,菲律賓夷兵九百五十名!”
雖然沒和這些西班牙志願軍交過手,但是根據上海附近作戰的經驗,哪怕是清軍,只要經過西洋教官的訓練與指揮,戰鬥力也會有質的飛躍,而且孫鬍子還有更重要的消息:“而且葉名琛據說還要把第一波夷兵四百名與千餘名清妖精壯混編。組建一支常勝軍……”
這些消息都讓大家明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廣東攻略必須儘快實施,如果讓葉名琛練成了一支有戰鬥力的新軍,福建就是麻煩不盡了。
他們覺得第一時間探聽一下張斯桂的意見,如果能從他那裡獲得肯定的回答,那麼福建方面爭取抽調出二千人來。加上海軍的陸戰獨立營,三千人的兵力怎麼也能讓葉名琛吃一壺了。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張斯桂居然提到了這樣的反建議。
在幾天之後,柳暢的公文桌上已經看到了張斯桂提出的建議,他看了一眼葉娘子:“張斯桂這也搞得太大了吧?太冒險了!”
葉娘子現在很少管海軍事務,但是她這一次不得不提出自己的建議:“原來是陸路進兵,現在搞成海路進兵,雖然說有些兇險,可現在是冬季,恰逢其時啊!”
夏秋兩季常有颱風過境,以這個時代的技術條件,誰都估不準颱風什麼時候會到來,因此虹軍在沿海的船隻運用可以說是冒着極大的風險,現在是冬季,正是海軍用兵的最好時機,只不過柳暢還是保留自己的意見:“陸戰獨立營組建纔多久了,他們有多少敵前登陸的作戰經驗!”
“那可以從陸戰旅借兵啊!”葉娘子覺得陸戰旅現在實質上已經脫離海軍建制了,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曾是海軍的一員:“陸戰旅參加過敵前登陸的步兵連、步兵營數量可不少……”
“我稍遲再給張斯桂答覆!”柳暢沒有直接決定:“對了,我要先去參加杭湖鐵路的開工典禮。”
葉娘子笑了笑:“我陪您一起去成不成?”
“一起來吧!”柳暢牽住了葉娘子的手:“都老夫老妻了!”
杭湖鐵路的開工典禮,始終只是一個開工典禮而已,一個簡單的儀式,正式的開工要等到過了春節以後,到現在爲止,許多前期工作還沒有完成,甚至連一些線路設計都得等待西方工程師的最後確認。
可對於德蒙斯來說,這卻是一個最有意義的日子,他不再是那個破產的銀行職員,而是一位真正的工業鉅子,整個中國第一條鐵路就由他來籌劃、建設和最終運營。
如夢如幻,就在兩三年前,他德蒙斯還只是一個混不出名堂來的軍火走私者,可是現在卻是整個中國最被中國人與西方人關注的外國人,甚至連香港總督都沒有他這樣的權勢。
只要修通了這條杭湖鐵路,德蒙斯的事業將再上一個里程碑,只不過這中間將經歷艱難曲折的兩年時間--沒錯,至少是兩年時間!
在兩年時間,德蒙斯將會遇到無數困難與阻礙,但是德蒙斯驕傲地告訴自己,你一定能建成這一段神聖的鐵路!
困難比想象大得多,俄羅斯人、一部分美國商人、西班牙人、荷蘭人、葡萄牙他們正在千方百計阻礙虹軍的最後勝利,他們也在阻礙這條鐵路的任何進展,就在幾天之前,他已經獲得了英國政府的正式通知,英國政府不會向杭湖鐵路提供任何性質的擔保或是貸款,一切都必須由他德蒙斯自力更生。
而法國人狠得多,他們一再向德蒙斯推銷他們口中最爲美好的窄軌方案不成之後,早已經宣佈,法國政府不但不爲杭湖鐵路的建設提供任何便利,恰恰相反,他們要勸阻法國商人加入到杭湖鐵路的建設中來。
原因是顯而易見的,雖然這條鐵路採用了英國人的標軌方案,1437毫米的軌距讓英國人頗爲滿意,但是英國人卻發現他們成了配角。
在這條鐵路上,這個荷蘭走私販子纔是真正的主角,整個鐵路公司就成了他的一言堂,想要採用什麼軌距,什麼標準,什麼設備,幾乎都是德蒙斯一人說了算,他們不能忍受兩大帝國任由一個走私販子出身的小人物擺佈,纔會那麼惱羞成怒。
只是德蒙斯並不介意,他認爲自己就象建設伊利運河的那些英雄一樣,必然在非議中取得最終的勝利,杭州到湖州的鐵路可是聯連着中國最繁榮的經濟區,只要一開通就有源源不斷的財源,甚至有可能一開通就被擠爆。
爲此,德蒙斯在把軌距提升到標軌的同時,甚至預備了第二線的線位,現在就把土地徵好,只要有足夠的客流,德蒙斯立即擴建第二線。
只是極大的信心之後,德蒙斯也有一絲一毫的擔心,他並不擔心那些西方人的惡意攻擊,或是無情的背叛,他擔心的是虹軍在獲得更多西方人協助的時侯,會不會記住自己的這份友情,要知道杭湖鐵路只是一個起點而已。
如果失去了與皇帝陛下的友誼,那自己該怎麼辦?德蒙斯已經無法想象這樣的日子,就在他擔心不已的時候,懷疑皇帝陛下能不能如約來到開工典禮的現場時,一位年輕的軍官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他鬆了一口氣,這是朱金雷,皇帝陛下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他當即做好晉見皇帝陛下的準備,雖然現在這位陛下還是以燕王自稱,但是德蒙斯知道這位陛下是國王中的國王,是萬王之王。
幾分鐘之後,柳暢握住了德蒙斯的手:“很高興又見到您,德蒙斯閣下!”
“很高興見到皇帝陛下!”德蒙斯十分激動地說道:“我永遠是您最忠實的夥伴?”
“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