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血引,斬靈媒,我等逆天而行,解此契約,甘受天罰!”
鏗鏘有力的話語從蕭薄湘的口中說出,蕭薄湘的身下浮現了一道血陣,天地法則啓動了!
夜疏影面上浮現一抹驚訝之色。他能猜到蕭薄湘來這裡的心思,但是斷斷沒有想到強制解除契約的那個人會是蕭薄湘。
以他魔獸山脈之王的身份,貪婪的人類又豈會願意放棄與他的契約。
天地法則的懲罰降臨,蕭薄湘趁着夜疏影分神之時,推開了夜疏影,跳出了紫色光束。
天罰之雷已經從天而降,砸向夜疏影,也砸向蕭薄湘。
蕭薄湘仰頭望着刺眼的白光,又慢慢閉上了眼,都已得到想知道的秘密,也已從夜疏影手中逃脫,這一擊,無論如何,她也要撐過去……
紫光之中,夜疏影眉頭輕皺,看着紫色光束之外突然出現的男子爲蕭薄湘擋下了天罰之雷,而落在他身上的雷,於他而言卻如無物一般。電光閃耀,只襯得他精緻的臉龐愈發得妖冶。
蕭薄湘發覺驚雷遲遲沒有落下,睜開眼時,便看見洛德一身狼狽地彎腰喘着氣。
“小師父,你沒事吧……”洛德回頭,對蕭薄湘扯出一抹笑容,自己卻一臉焦黑,頭髮也被炸得一片凌亂。
蕭薄湘心下震撼,她本想一個人來這裡,一個人面對所有危險,可是,她的身後,還是有人在關心着她。天罰之雷可不是鬧着玩的,洛德卻義無反顧地爲她擋下了。
“我還好……”雖然傷得很重,但總有痊癒的一天。而這一份平安,是洛德給的。
聽到蕭薄湘的回答,洛德直接一閉眼,倒在了地上。
蕭薄湘面露無奈之色,結果,先暈倒的不是傷上加傷的她,而是洛德。洛德這傢伙,若要保持清醒,也還能硬撐住,可聽得她的回答後,便放任自己暈了過去。
“醒醒,我搬不動你。”蕭薄湘搖了搖洛德。劫後餘生讓她的心情好了一分。
洛德費力地睜開眼,看向蕭薄湘的眼裡一片怨念。
“紫色光束擋不住攻擊,若是夜疏影想到這一點,我們就逃不掉了。趁着他現在還在犯愣,趕緊走!”蕭薄湘輕聲對洛德道。
洛德一聽,立即清醒了過來,跳起來與蕭薄湘相互攙扶着回了營地。
夜疏影撫了撫被雷電擾亂了的髮絲,看着已經走遠了的蕭薄湘和洛德兩人的背影,臉色陰沉。
蕭薄湘以解除契約來贏取一線逃跑的機會,活着得到了本不該讓她知道的秘密。不過,即便蕭薄湘知道了東西在魔獸山脈深處,她若真敢踏進魔獸山脈深處來尋找,定是有來無回!
雪流雲推門走出房間之時,便見一身是傷的蕭薄湘和被雷電電得認不出模樣的洛德。
“蕭姑娘,你這是……”雪流雲趕緊上前。
“雪流雲,洛德交給你了。我還要處理自己的傷。”蕭薄湘開口道。
“醫者不自醫,蕭姑娘,你傷成這樣,還如何給自己處理傷口。”雪流雲皺起了眉頭,不贊同地道。
“我自己可以。”蕭薄湘將洛德推給了雪流雲,自己進了房間。
受重傷的有兩人,時間拖得越久便是越糟糕,醫者雖不自醫,但是洛德救了她一命,所以她希望至少雪流雲先爲洛德醫治。
可是,進了屋子之後,蕭薄湘躺倒了牀上,便累得閉上了眼,不願意再醒來。
過了許久,蕭薄湘忽覺腰上生疼,睜開眼便見雪流雲認真地低頭幫她處理着腰上的傷口。
“你怎麼來了……”
“洛德院長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我若不來,你準備睡死過去嗎?”雪流雲不擡頭,注意力在蕭薄湘的傷口上,順口回答道。
“我在恢復體力。等休息夠了,自會醒過來處理傷口。”蕭薄湘仰望着屋頂,默默地道。
“自西華城一別之後,你這性子倒是變了不少。”雪流雲道。
“變成什麼樣了?”蕭薄湘問。
“變得嘴硬了。”
“是嗎……”蕭薄湘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變了。蕭家已覆滅,蕭韻柔已經完蛋了,她身邊的事物已經變化了那麼多,她又豈會一成不變。
“但是,顯然還是現在的你更好一些。”雪流雲道。
“爲什麼?”
“因爲你難得樂意跟我說那麼多話,難得主動問我這麼多問題,難得想知道我對你的看法,難得沒有一把將爲你醫治的我推開。”
不是因爲蕭薄湘對雪流雲有所改觀,變得只是她自己這個人。可是,她也覺得這樣的她,比起先前那個自己,活得更自在了。她不討厭現在這個自己。
“你去幹什麼了?”雪流雲問。
“保密。你是光明聖子,軍隊總指揮,在我與東啓學院那老頭的比試有個結果之前,我的行動與決定都不會告訴你。”蕭薄湘答。
“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又不是裁判。說與我又何妨。”雪流雲瞧見蕭薄湘心情不錯,便知她這般豁出性命,定是有不小的收穫。
“站在我這邊的只有子瑜、洛德和銀狼傭兵團的凌肇,何曾有你?”
雪流雲心裡希望她成爲軍師,她自然知道。不過這位聖子大人在人前可裝做一副誰也不幫的模樣,若是贏的人是東啓學院那老頭,說不定他會迅速倒戈。這樣的雪流雲,她自然不會將其當作自己這邊的人。
“蕭姑娘算得可真是清楚。我也沒什麼可以爲自己狡辯的話。唯有一點,對付舒玉菱的時候,我一定是你這一邊的。”雪流雲爲蕭薄湘處理完傷口,起身,一邊道。
雪流雲和慕容子瑜三人最大的區別在於,後者三人幫她是出於義氣與情感,前者,卻只是出於利益。
“舒玉菱的面子可真大。”
“你不覺得被我賞識的你的面子更大嗎?”
“我這是託了舒玉菱的福。”
“若是哪天舒玉菱身敗名裂了,我也依舊願意成爲你的朋友。”
雪流雲看中的是蕭薄湘的利用價值,早前,蕭薄湘尚且只是個玄王,雪流雲便主動接近她,而今,蕭薄湘所做過的事也正證明了雪流雲不曾看錯。
他自己也不過只能對抗一隻靈獸,可是蕭薄湘不僅擋下了靈獸羣,還發現了魔獸山脈最大的秘密。
“如果彼時我也覺得我需要你這個朋友的話。”雪流雲抱着利用她的念頭,她又何嘗不是抱着利用雪流雲的念頭。雙方利益一致時,即便互相討厭,也照樣可以裝作朋友。
雪流雲洗乾淨沾滿鮮血的雙手,走出蕭薄湘的房間,分明已經離開了,卻又忽然從門外探進頭來。
“其實,蕭薄湘,你不覺得我對你還蠻真心的嗎?”雪流雲道。
“我不曾感受到你的真心。”蕭薄湘答。她感受到的只有雪流雲的涼薄與陰險。
“舒玉菱還在的時候,你一直以陌生的男裝扮相出現。我卻認出了你來。我若沒有真心,那便與舒玉菱一樣被你矇騙過去了啊。”
說完此話,不給蕭薄湘反應的時間,雪流雲便走了。
坐在牀上的蕭薄湘一怔,這一點,她的確未曾想明白。雪流雲一開始都不曾注意到慕容子瑜,後來究竟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清靜的庭院之外,圍牆腳下,一身紫衣的男子正與三名蒙面人戰鬥。
“你是何人,爲何要突然對我們出手!”蒙面人在戰鬥中開口質問道。
“想想你們被吩咐去做的事,就該知道我是什麼人了。”紫衣男子回答。
“你是蕭薄湘的人!”一聽紫衣男子的話,蒙面人便立即明白了過來。
“原本公平競爭不就好了,還非要耍這麼不入流的手段。想着來跟蹤我家薄湘,其實就是想竊聽薄湘的對策吧。東啓學院那老匹夫,自己想不出辦法,就耍這種手段。我雖然是東啓國人,但可真是慶幸沒進東啓學院,有那樣的院長,東啓學院也好不到哪裡去。”慕容子瑜諷刺道。
聽得慕容子瑜此言,三名蒙面人眸光裡憤怒之色濃郁了一分。這三人,都是東啓學院出來的。
“你既然也是東啓國的人,就該知道蕭家大小姐的德性!你幫着她,就是助紂爲虐!”
三名蒙面人皆只有玄靈實力,根本不是慕容子瑜的對手,此刻便企圖用言語動搖慕容子瑜。
聽得這三人的話,慕容子瑜嗤笑了一聲,他與蕭薄湘的交情,豈是這種程度的話語動搖得了的,更何況,他慕容子瑜看人,從來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流言止於智者,他慕容子瑜也不是蠢貨。
“助紂爲虐這個詞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分明用在你們身上更加合適。”慕容子瑜道。
“跟着蕭薄湘那種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好處!我看你修爲不低,不如來我們這邊,院長定會好好待你!”
“莫欺少年窮。不過,以我家薄湘現在的實力,真要打起來,就是東啓學院那老匹夫,在她手裡也討不得好!我也不想聽你們再污衊薄湘了,留着求那老匹夫放你們一條生路的時候再說吧。”
語罷,慕容子瑜便以一招將三人都放倒了。他不會對這三人趕盡殺絕,那樣反倒髒了他自己的手。
但是這三人沒能完成那老匹夫交代的事,卻已知道了那老匹夫使詭計的秘密,他們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就是看中那小丫頭片子年輕漂亮,動了邪心思,才幫着她的吧!”倒在地上的蒙面人之中,有人不甘心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