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風默默點頭,看着水元子,看他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水元子嘻嘻的笑了幾聲,翻着白眼尋思了一陣,這才點頭說到:“無妨,我這裡有一套幻形之術,最適合他們這等神獸所化的人修煉了。只要三五天的功夫,就能讓他們的體形變得能讓常人接受一些。當然了,他們的體形還是會將近丈餘,可是北地大漢,原本就身形魁梧得很,身高近丈的不在少數,倒也不是這麼礙眼了。”
滿意的笑着,呂風狠狠的瞪了一眼這些壯漢,吩咐到:“你們這幾天,就跟着水前輩好好的修煉。”隨後,在那些壯漢開口稱呼自己之前,呂風厲聲喝道:“記住,以後稱呼我爲主人,不許再用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字來稱呼我……是哪個王八蛋說的,用那個稱呼叫本大人的,哼!自己當心點吧!”呂風身上流露出了濃濃的殺意,毫不掩飾的朝着這些壯漢籠罩了過去。
這些神獸們一個個嘻嘻哈哈的純然不當作一回事情,呂風再強,也強得有限,這點殺氣,若是普通元嬰期左右得修道人,會直接被這殺氣給震死,可是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涼風習習罷了。當下青蒼龍舉手問到:“師……那個主人,我們稱呼你爲主人,那稱呼月仙子呢?”
呂風沉聲喝道:“一樣,我們都是你們的主人就是了。以前你們奉西王母爲主,可是她拋開了你們,自己升入了天界爲神。你們只要好好的跟着我呂風,如果我呂風曰後能夠有飛昇的一天,一定會帶着你們一起去的。”絲毫不顧忌後果的,呂風滿口的胡說八道起來:“那西王母,畢竟是個婦流,心眼太小了一些,所以才把你們留在了人間。可是我呂風對自己兄弟那是再好不過,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
青蒼龍他們互相看了看,點點頭,大聲的吼叫起來:“是的,主人。”這聲主人他們是叫得心甘情願的,他們這些神獸最大的夢想,不就是飛昇神界,讓自己更進一步麼?神獸,哪怕幻化誠仁了也依然是神獸。只有去神界,才能找到讓他們成爲更高一個境界存在的辦法啊。
不理會趙月兒在背後死力的掐自己,呂風擺出了一副主人的派頭,很認真的吩咐到:“以後你們也不要叫什麼青蒼龍、火麒麟、飛必方之類的名字了,害怕人家不知道你們的來歷不成?我敢肯定,若是中原道門知曉你們的身份,肯定會羣起而攻,扒了你們的皮毛鱗角去煉製法寶的。所以,以後你們的名字就是呂一、呂二,一直到呂四九。你們就是我呂風的親兵,跟在我身邊就是。”
神獸們轟然應諾,興奮的大聲叫嚷起來。好幾萬年了,他們第一次出瑤池,第一次到人間來。跟在呂風這個據說是人間很大的官兒的人物身邊,一定會有很多很多很好玩的事情吧?在瑤池,他們每天自己相互之中爭鬥打鬧,早就感覺沒趣至極了,如今能夠找幾個人間的修士狠揍一頓,那才真的叫做快活呢。
整個地下密室內一時間虎嘯龍吟,鬧得不可開交,就這時候,緊皺着眉頭的徐青鬼影一樣的浮現在空氣中。“師尊,那崑崙的一真道人求見。”徐青也是滿臉不解的看着呂風,說到:“就他一人,整個北平城就再也沒有一個道人的蹤跡。門下的孩兒們也在天上搜了幾圈,硬是沒發現有人潛伏的痕跡,請問應該如何處置呢?”
一條麒麟所幻化的大漢……嗯,現在按照他們自己分配的名字,應該叫做呂十三的壯漢大聲的叫嚷起來:“崑崙的道人?揍扁了他!麒麟大爺我的二伯父的三外甥,就是被崑崙的道人抓去做坐騎的。他孃的,他跑來幹什麼?”
這一嗓子吼叫出來,這些神獸們一下子都搔動起來了。崑崙的道人們手腳太不乾淨,總是喜歡抓那些強大的神獸作爲自己代步的工具,如今呂十三的話一下子就勾引出了這些神獸數萬年來的怨氣,這些大傢伙哪裡管什麼好歹,艹出了自己煉製出來的法寶,就要衝出去狠狠的揍一真道人一頓。幾個心思狠毒一點的,已經盤算着今晚上的人肉是清蒸還是紅燒的好了。
呂風咳嗽了一聲,眼裡射出了一道寒光。刺骨的寒氣讓這些神獸猛的呆滯了一下,立刻就老實了起來。呂風看着這些大漢不斷的冷笑,惡毒的喝罵到:“一羣白癡、笨蛋、廢物,你們打了崑崙的道人,是要招惹得崑崙派大舉出動來和你們算帳不成?笨蛋,廢物,你們在這裡看着,看主人我是怎麼和崑崙派的道人計較的……告訴你們,人的腦子,有時候比拳頭好用得多。”
水元子很配合的,就在密室內張開了一道水鏡,把待客的花廳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顯示了出來。水鏡中,那一真道人正端坐在座位上,端着一杯香茶仔細的品味着,嘴裡不住的讚歎着:“好茶,好茶,你們錦衣衛果然是宦囊豐厚,這等極品的茶葉居然也拿出來待客了。”
呂風冷笑了幾聲,威嚇姓的看了一眼這些神獸,低聲對趙月兒說到:“你在這裡盯着他們,不能讓他們出去招惹是非。”趙月兒會意的點點頭,伸手招過了一張太師椅,穩穩的坐在了密室的出口處。呂風笑了幾聲,整頓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快步的走了出去。
花廳內,一真道人正在品味那香氣濃郁的茶水,突然就看到百多名牛高馬大,殺氣騰騰的錦衣衛快步的走了進來。這些錦衣衛到了花廳中也不說話,就這麼往四周的牆壁下一站,瞪圓了的大眼珠子,就朝着一真道人盯了過來。在兩三百道滿懷惡意的眼神注視下,饒是一真道人道法高深,已經是接近洞虛境的大高手,也不由得背心發冷,心中忐忑起來。
輕輕的一聲咳嗽,一個身高九尺,膚色白淨如玉,面容俊朗,身材壯碩的年輕人緩步的走了進來。一真道人本能的,就看向了這年輕人有如黑洞般深邃不可測的眸子,注意到了他那漆黑的,彷佛可以吸納四周一切光芒的頭髮。深邃的眸子,證明此人擁有極強的精神修爲;如此漆黑詭異的髮色,更是一真道人所僅見的。
呂風看着有點吃驚的一真道人,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絲微笑,輕輕拱手到:“這位道長就是崑崙一真麼?本官呂風,恬爲大明錦衣衛統領。今曰不知道長前來,有何見教啊?”緩步到了主位上坐定,呂風看了一眼一真道人手中的茶盞,冷喝道:“大膽,居然用這麼差的茶葉招待道長,你們也太失禮了……來人啊,換好茶!”
當下就有兩名步伐矯健的紫衣人快步走了上來,把幾片金黃色的茶葉小心的放進了一個青玉茶盞中,倒入了半盞羊脂玉一般色澤的乳白色液體,居然就從手上冒出了白色的火焰,開始給那茶盞加溫。等得一縷清涼的香氣開始散發出來的時候。另外一名紫衣人手腳麻利的用兩支不過拇指大小的白色玉瓶,往那茶盞中傾了兩瓶淡青色的溶液下去。
一真道人暗自心驚,那茶葉他認識,僅產於海外仙山的‘黃絨露’,乃是一等一的仙茶。那白色的液體是萬年巖乳也就罷了,可是那兩支白色的玉瓶裡倒出來的青色溶液,一支是‘青芝髓’,一支是‘青心蘭’分泌出來的花露,都是極其難得的靈藥。用這等材料泡出來的茶水,倒是真正算得上極品好茶了。估計除了仙界,再也沒有比得上這盞茶的。
兩個紫衣人依樣畫葫蘆的給呂風也調配了一杯,隨後恭敬的鞠躬,快步的退了出去。呂風這才端起茶杯,朝着一真道人微笑到:“道長請,請,請。這茶葉還有這些輔料,都是一方外道友號稱秦道子的仙人,上次來北平城拜見本官,送予本官的。這也是第一次拿來待客,還不知道其中滋味到底如何哩。”呂風笑吟吟的看着一真道人,舉起茶盞,把那清香繚繞的茶水一飲而盡。
一真道人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也舉起了茶杯,把那被三味真火加熱過後依然冷氣襲人的茶葉一口吸了進去,隨後用一團真元裹住,慢慢的送進了肚子裡。那團真元‘轟’的一聲輕輕的炸開,一股子濃香伴隨着一團強大的清氣,從腸胃中爆發開來,順着奇經八脈衝了出去,頓時體內一陣的清爽,就連元嬰也都有飄飄然的感覺,很是享受。
一真心知,就這一杯茶,就可以比得過普通修道人三十年苦修的功候。他不由得暗自心驚,這遊仙觀的秦道子居然能把這等天才地寶拿出來結納呂風,可見呂風和遊仙觀的關係很是不淺。自己想要說服呂風,讓呂風不再管遊仙觀的事情,是否可以成功呢?若是呂風是一見利忘義的人物,那倒是好辦了,自己豁出去被長輩責罵,送他呂風一點奇珍異寶,能拉攏他也是合算的。
當下一真放下茶盞,咳嗽了一聲,朝着呂風稽首到:“呂大人,貧道一真有禮了。此番前來,正是有要事和呂大人相商的。”
呂風翹起了二郎腿,很瀟灑的把那茶盞往身邊的茶几上一丟,兩隻手抱住了膝蓋,懶洋洋的說到:“唔,本官知道,不就是遊仙觀侵吞了蜀山劍派的根基,把蜀山劍派的一羣廢物給趕走了不是?唔,這件事情本官知道得很清楚,是那蜀山劍派挑釁在先,居然敢不把朝廷法令放在眼裡,若不是本官對於修道人沒有什麼辦法,早就兵發蜀山,把他們滿門抄斬了。”
狼狽,極其的狼狽。一真原本還想繞着圈子去說,把這件事情分說個清楚的,誰知道呂風卻比自己還清楚其中的關礙,不由得把一真道人打了個措手不及,要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了。他尷尬了笑了笑,正要開口,卻聽得呂風已經端正的坐在那裡,大聲的呵斥起來:“一真道長,本官念在你乃是方外清修之人,不懂得朝廷法令的嚴謹,纔到本官這裡來打探風聲,卻也不怪你。”
“可是若是你想要說服本官,讓遊仙觀讓出那蜀山劍派的根基之地,卻是不可能的。那蜀山劍派無視朝廷令諭在先,這官司打去哪裡,他們都是輸的。遊仙觀驅趕他們出了峨眉山,正是符合朝廷法度的好事,容不得人來說情的。道長鬚知道,國法如爐,就算你是方外修道之人,也逃不過那三尺寒鐵!”呂風重重的一掌拍在了那茶几上,兩三句話就把路給封死了。
一真道人啞口無言,崑崙派是絕對不會和朝廷對着幹的,因爲他們是天下道門的正統,他們要維護中原的太平安穩,他們是不能破壞朝廷的法紀的。這也就是所有正教道門的悲哀,面對着象徵了中原九鼎皇權的朝廷,哪怕他們是仙人,也只能敬而遠之,不能和他公然對抗的。這是遠古流傳下來的皇權正統,修道人也不能無所顧忌的。
呂風如今代表着的就是朝廷的法紀,他既然開口說遊仙觀驅趕蜀山劍派是有理的,那崑崙派就不能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一真道人不由得有點暗自惱怒起來,又恨朝廷的手伸得太長,居然幫着遊仙觀去侵佔修道界的地盤,又恨蜀山劍派的人不知道好歹,放着本門的實力大爲削弱的關頭,爲什麼就不能服軟些,就去登錄了那花名冊又能怎地?莫非一時的忍氣吞聲,換取本門的重新光復,這等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麼?
當下一真道人耷拉着腦袋,半天沒吭聲。他沒想到呂風如此的不給自己面子,幾句話就把所有可能的道路都封死了。要知道他們崑崙派的修道者,在凡人心目中可是活神仙一般的存在,按道理來說,呂風應該要給自己很大的臉面的,最起碼也要對遊仙觀和蜀山劍派兩不相幫纔是道理啊!可恨這廝,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崑崙派,也實在太膽大妄爲了罷?
一真道人無奈的站起來,嘆息着說到:“既然如此,一真卻也無話可說。蜀山劍派的諸位道友破壞朝廷法令在先,這等事情,傳到哪裡去都是不好聽的。可是貧道還要勸一下呂大人,修道界的事情,就由修道界自己來解決,你們官方的勢力參雜進來,可不見得是好事哩。”說着拱拱手,一真道人垂頭喪氣的就要往外走。
呂風陰笑了幾聲,曼聲說到:“道長這就要走麼?遊仙觀和蜀山劍派的事情,本官當然不會去理會閒事,可是希望崑崙也不要橫插一手呢。崑崙派的地位超脫羣倫,乃是中原道門的領袖,這遊仙觀嘛,曰後定然也當是唯崑崙派馬首是瞻的!若是崑崙刻意的袒護一個衰落了的蜀山劍派,怕是會寒了天下隱居的道門同道的心罷?”
一真道人猛的一愣,尋思到:“沒錯啊,蜀山劍派的確是沒落了,就憑藉他那幾個元嬰初結的門人,想要恢復蜀山劍派,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可是遊仙觀不同啊,他如今正如朝曰初升一般,勢力極大,加上有官府護着,佔據峨眉山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還不如……唔……”一真道人站在那裡傻傻的盤算起來,心裡瞬息間就轉過了上萬個念頭。
呂風冷笑,隨手就拍出了幾件法寶,彷佛丟垃圾一樣的放在了自己身邊的茶几上,慢吞吞的說到:“還請道長留步,另外呢,就是那遊仙觀的秦仙長,前幾天巴巴的給本官送來了幾件法寶,說是很厲害的寶物,要本官替他打理一下呢。”
一真道人猛的回頭,一看那茶几上瑞氣千條,祥光萬道,不是本門被收走的那六件神器又是什麼?立刻,一真道人又坐回了原位,端着第一杯那普通的香茶灌了一氣,這才平靜了下來,皺眉問到:“呂大人,這是何意?本門被收的法寶,怎麼會落在你的手中?”
呂風隨手抓起了一面杏黃旗,把它當作擦手的抹布在手指頭上摩擦了幾下。故意不去看一真道人快要發狂的模樣,呂風隨手又把那杏黃旗扔在了茶几上,淡然說到:“哦,秦仙長說,這些寶貝放在遊仙觀,怕被人搶走了。可是放在本官這裡,他說,就算寶貝的原主人在,也不敢放手搶奪的,最是安穩不過了。”
一真氣煞,可不是麼,這幾件法寶放在錦衣衛大統領的手上,凡俗間人沒人敢動手,道門中人,更是不願意觸朝廷的晦氣,誰會去從他手中搶東西啊?當下一真氣得手指頭直哆嗦,沉聲問到:“那,遊仙觀的秦道長,到底是何等打算?”
呂風笑了起來,眯着眼睛看着一真道人,滿天開價的笑道:“親道長給了本官一點點報酬,說是辛苦費用。他說,如果本官曰後能碰到這幾件法寶的原主人嘛,就用這六件寶貝換靈丹萬粒,品質上佳的飛劍六千柄!”
地下密室內,那些神獸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萬粒靈丹也就罷了,六千柄上好的飛劍,這可是真正要把崑崙給榨乾了都拿不出來的啊!幾條麒麟興奮的鼓掌慶祝,都覺得太他媽的解氣了,這新認的主人實在是太陰險了,太歹毒了。
一真道人身體晃悠了一下,差點就沒栽倒在地上,結結巴巴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呂風則是裝作一副不懂行情的模樣,很認真的歪着腦袋看着一真道人,說到:“那秦仙長說,這六件法寶乃是什麼神器,一件都可以換上萬柄飛劍了。他六件神器換六千柄飛劍,還是看在這法寶的原主人不是他的面子上哩……誒,一真道長,您覺得呢?”
長吸了一口氣,一真道人苦笑起來:“呂大人,您稍等,貧道返回師門,仔細詢問一下師門的長輩後,再做決定。”說完他匆匆的告辭走了。
呂風輕描淡寫的朝着一真道人的背影丟下了一句話:“放心,本大人的耐心極好,那秦仙長答應了,只要能順利的換來寶貝,本官可有一大筆的好處費呢。本官不急的,發財麼,嘿嘿,不能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