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上帝啊,如果我在做夢的話一定要等吃完這頓飯再醒來。”鋤鋤在阿央的懷裡一臉陶醉。
阿央走到休息區,輕輕放鋤鋤在沙發上,隨後招手叫來幾個女服務生幫鋤鋤包紮傷口,然後走出去在門口等,聽到以下一系列鋤鋤的狂吼(女服務生的應答小聲所以聽不到):
“哈,哈,哈,別碰,會癢啊!!!”
“啊,痛,痛,痛!!”
“叫你輕點啊,痛啊!!!”
“啊——你幹嘛扯我衣服,髒了也沒關係,我愛穿你管我!!!不許脫我衣服。”
“哇啊——跟你說痛了,痛痛痛痛痛”
……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阿央一把推開門:“算了,你們都下去吧!……等等,傷口貼好再走,好了,走吧!”
“是的”服務生小心地推出房間。
阿央望着坐在沙發上的鋤鋤,一臉“你很丟臉好不好!”的表情。
鋤鋤被盯得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剛剛大吼大叫很沒形象,破天荒地小聲說話給鼻子聽:“真的很痛嘛!”
“還痛嗎??”沒想到阿央主動放棄繼續挖苦的好機會。
“走,去吃飯吧,你都帶我來這了,我們就在這吃吧!走啊走啊,我餓了。”鋤鋤怕阿央反悔不請她吃大餐了,抓緊時間牟取利益。
等坐到了位子上,鋤鋤才發現大問題,不要說點菜了,就是單單看五星級飯店裡稀奇古怪的菜名,她都很難想象會是怎麼樣的菜,而“呆瓜”阿央這時卻很有紳士風度地把菜給自己點。
過了好一會兒,鋤鋤終於撐不住了:“什麼破東西嘛,都是英文,欺負人家英文爛哦,算了,來你們的招牌菜好了,還有最貴的菜上一些。”
阿央不禁低笑,這丫頭拜金還不是一天兩天的,怕是練了好幾年了,功力深厚。
“飲料要法國WINes11山泉。”阿央交待道。
“好的,馬上給您上來。”服務員退去。
鋤鋤不說話狂瞪阿央。過了30秒阿央撐不住了:“幹嘛,有意見啊,這也是很貴的呢,我從菜單上看來的,只有這家飯店有進口,少有着呢!”
“可”鋤鋤說着站了起來,“口”伏下身子,“可”把臉靠近阿央,“樂”超近距離的逼視!
這回輪到阿央心跳加速了,靈活的舌頭破天荒地打起結來:“這個,好啊,天然,無污染,養顏美容,還補身體,降血壓,還調節心血管機能……”
“你要幹嘛,你知道我只要可口可樂的!”鋤鋤打斷他的話,兩手摁在桌子上,繼續探想阿央,兩人的額頭就要貼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鋤鋤兩眼放火,阿央就要引火燒身的話,他一定會覺得這個姿勢的兩個人氣氛真的不錯。
“服務員,一打可口可樂!”阿央終於屈服在鋤鋤的威逼之下,不忘嘮叨兩句,“可樂喝多了不好!”
“謝謝!”鋤鋤對拿可樂來的服務生迎上一個超級可愛無敵的笑容。
沒想到這回站起來的是阿央,他一把推開服務員:“你可以走了!不要再回來!”然後回頭向鋤鋤發話:“哎喲,你發燒(騷)啦,笑得那麼白癡,看人家服務員叔叔帥氣你看你就圖謀不軌了吧?!人家服務員叔叔喜歡的是成熟有女人味的女人,你練個百八十年再來我估計還是有困難。”
“你,管—我啊。”鋤鋤真的是餓了,她的大衛(胃)肚命難違,慌亂地吃起剛上上來的菜。
“你吃法國菜的方式好特別哦!好吃嗎?”阿央問到,如果吃法國菜都像這樣吃的話,路邊大排擋完全可以改名叫“正宗法國大排擋”
“要你管,一道菜都是成百上千的,我這是在吃錢啊,香啊!”
“哦,……”阿央想剛纔覺得鋤鋤的拜金是功力深厚,現在他覺得光修煉是絕對無法到達這種境界的,所謂金庸先生的“無我”境界,大概就是這樣了,“吃完我送你回家,不早了,免得你媽媽告我拐賣少女。”
“幾—點,了??”
“七點半。”
“啊~!!我該走了,BYE!”鋤鋤才站起身,又陷入難以取捨的痛苦之中,“可是錢錢啊~~算了,爲了往後還有機會吃錢,今天就先走了,剩下的你要吃完哦,別浪費!”
“我送你,走吧!”
“好啊,你去買單吧,順便叫他們打包剩下的。”鋤鋤快速交待完,飛速向門口走去,她可不想分擋恐怖的帳單,一口氣走到門口了,回頭看看服務員正在開單給阿央,停住了腳步,陷入人神交戰的痛苦之中
…………
最後人輸給了神,腳步不由自主走了會去,大義凜然地衝到阿央面前。
“你怎麼又回來啦?”
“我,我我,……”鋤鋤一臉八女投江時的表情,終於還是艱難地說出了口,“我身上只有一百三十七,這是我所有的錢了,你別怪我,我真的沒有錢了,連打車回家的錢都沒了,如果你還不夠的話,要不我去,取。”
“呵呵,就這些啊,還不夠零頭的,你看看帳單,好貴的。”
“我知道啊,誰叫你要帶我來這麼好的飯店啊,你看這麼貴,怎麼付得起啊!!我纔不要理你,你就被綁在這好了,我走了!”鋤鋤看了看帳單,絕望了,下定決心再也不要管他,先保自己安全脫離,阿央你就自求多福吧。這麼想着,回頭迅速跑向門口。
阿央在鋤鋤轉身之際在服務員遞來的紙上籤了個字,然後示意他不要作聲,含着笑看着鋤鋤跑到門口,門童拉開了門,但鋤鋤卻停下了腳步,在門口激烈鬥爭起來……
終於回過頭第二次跑回來,眼裡含着淚花,一把拉着服務員大聲喊着:“對不起叔叔,我們不是騙吃騙喝的,我們真的不知道這兒這麼貴啊,我們都是學生沒有什麼錢的,你不要爲難他,他很笨的,不會做事。菜都是我一個人吃的,他一口也沒有吃,這樣吧,我的存摺裡還有四千多,待會取來還你,不夠的部分我打工來還,什麼都可以做的,直到還完飯錢爲止,你不要爲難他啦!!”
看着鋤鋤這次回來真的動真格的想要維護自己,阿央瞬間心疼起來,沒有心情再玩下去,一把抱住激動的鋤鋤:“沒事的,沒事的,我上次抽到這家店兩人份用餐的抵金券所以纔會帶你來的,剛剛已經給這位叔叔了,我們可以走了!!別激動,聽好了,我們,可以,走了!!!”阿央這次真的心疼了,發誓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鋤鋤是個容易被騙的孩子,什麼都會馬上當真,而且雖然嘴巴很壞,心裡又異常的善良,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從這一刻起,阿央就暗自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個單純的女孩兒,再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鋤鋤在阿央的懷抱裡倒是平靜得很快:“你是說——我們可以不要付錢???”
“是的!”阿央用力攬了攬鋤鋤細小的肩膀。
“早說嘛,你個白癡,害我這麼緊張。叔叔,剩下的幫我打包,全都要打包哦,不要落下。謝謝!”鋤鋤一把推開阿央,一邊埋怨,一邊馬上恢復拜金的嘴臉。
阿央後悔自己講的那麼快,否則一可以讓鋤鋤停留在楚楚動人的善良狀態中,二可以多抱鋤鋤在懷中一會兒,三可以讓鋤鋤多爲自己心疼久一點(這是第一次鋤鋤這麼明顯的關心自己)。他發現自己對鋤鋤越來越沒轍了,只要她一擺出傷心的表情,他都對盡其所能,不,包括他所不能的,去保護她。
……
這夜當鋤鋤已經開開心心地睡着的時候,阿央仍舊坐在天台上,眼神空洞着對着烏黑的夜空,陷入從未有過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