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去的半路上又變了天,烏雲密佈,雷聲陣陣,不一會兒雨勢就由小轉大。
洛昕芸只能躲到一處屋檐下先避雨,等雨勢小一些再說。
霧褪去了身上的外袍披到了她的頭頂上,就這麼安靜的站在一旁陪她等雨停。
“若水,忽然不能使用妖界的法術和毒術了你一定很不習慣吧?”洛昕芸坐在了屋檐下那一塊石板上,側着身子靠在牆壁上跟他閒聊起來。
“嗯。”霧伸手攤開掌心,一簇青色的靈氣從掌心竄起,這靈氣中透出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自從甦醒之後就讓他十分的不習慣,準確來說還有一點排斥。
“不過這樣你就可以修煉靈獸的法術了啊,對了珊就是靈獸嘛,等回到玄冰殿之後可以讓她教你靈獸的法術。”洛昕芸對於靈獸的法術並不瞭解,不過好在身邊還有個內行的。
“珊是誰?”這個陌生的名字竟然能讓她展露那麼愉快的笑顏,霧提高了警惕。
“珊是卡爾靈獸一脈的貴族,是之前在飛雲島的時候偶爾遇到,然後前定下七月的契約獸。”洛昕芸一邊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告訴他,一邊把手背上的印記轉給他看。
霧不削的輕哼一聲,“有我一個靈獸還不夠嗎?”
“當然夠啦,不過珊一個人留在那個坑洞裡的話也很寂寞不是嘛,再說人家是個女孩子,你不用也吃女孩子的醋吧?”洛昕芸看着他又一臉不爽的樣子,哭笑不得。
說話間的功夫,雨勢已經漸漸暗停了下來。
她從石板上跳到地上,看了一眼烏雲散盡的天空,深吸一口氣道,“明天一定是個好天,咱們回去吧。”
霧跟在她的背後,看着那嬌小身影近在眼前,不由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見她回頭看來,不自覺的避開了那明澈的眸子,開口道,“地上滑,慢慢走。”
“好。”洛昕芸不以爲意的跟他並肩而走,不一會兒便回到了客戰中。
正要往樓上走的時候,忽然有一隻黑色的木鳥從門縫中飛了進來,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拿起木鳥,疑惑的放到眼前端詳。
這木鳥的身上有一股陰靈的氣息,看樣子應該是水雲宗那邊送來的。
只是這木鳥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倒是讓她覺得好奇。
“有口信。”霧拉掉了木鳥的尾巴,鳥嘴立刻一張一合的說起了人話。
“洛姑娘若已經拿到了琅琊木請速速回到玄冰殿暫避,千萬不要回水雲宗,切記。”
這聲音是水雲宗宗主白墨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讓讓他用這種方式先給自己傳信,並且聽他話語裡的意思,難道是其他四大門派也被淪陷了嗎?
心口頓時揪了起來,這讓她怎麼能夠安心呢?
但是現在琅琊木是重中之重,必須先保護好琅琊木,纔有跟唐鶴談條件的籌碼。
她快步走到了廂房中,“翊哥哥,我們現在就啓程吧。”
“發生了什麼急事?”閻翊擡眸瞥見了她手中的那一隻木鳥。
“剛剛水雲宗傳話來說……”洛昕芸把木鳥交代的話告訴了他,更是擔憂的說道,“現在還不清楚其他四大門派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們還是先聽着木鳥傳來的信息,會玄冰殿吧。”
閻翊拿起那隻木鳥在手中把玩着,眸中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然之色。
以白墨的修爲和根基,有人要能動的了他,那麼這個動的了的能耐一定不小,只是淡淡憑藉唐鶴利用魔族精血改變的怪物,是絕不可能對四大門派掌門造成威脅的。
那剩下的只有兩種可能,一就是這隻木鳥傳來的信息是錯誤的,可能是唐鶴想要迷惑他們,二來就是唐鶴除了那些怪物之外,還藏着更深不可測的後手。
要應證這兩點很簡單,只要去玄冰殿一探就能知道真假。
但……
他伸手一把將洛昕芸攬入懷中,這小丫頭最容易被感情影響,萬一唐鶴手中有小丫頭的娘或者弟弟。
任何一個人質就能夠讓洛昕芸失了方寸。
“翊哥哥,你怎麼了?”從來沒見他沉默過這麼久,洛昕芸心裡不由浮起一股隱隱的不安。
“要回玄冰殿可以,讓霧和若水走在前面。”閻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將牀角落的冰晶放到脣邊,暗自叮囑了兩句。
冰晶隨即飛到了霧的身上,化作暴風雪,瞬間將霧捲走。
“他們兩個先去不要緊嗎?”洛昕芸當然也想過這木鳥可能是唐鶴的陷阱,但是白墨的聲音又要怎麼假冒。
“不要緊,兩個人都有脫身的本事,現在我們只需要隨後跟上就可以了。”閻翊翻身下榻,帶着她離開了客棧。
一路快馬加鞭,風雨無阻,要兩天才能夠到達的玄冰殿境地,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匆匆趕至。
剛進入境地內,洛昕芸就感覺到四周圍的氣氛都不太對。
“暫時就在這裡靜觀其變吧。”閻翊一鞭甩在了馬背上,隨即摟着她縱身一躍,飄然落定在了高處的峰頂之上。
正片玄冰殿所處的境地全部都在他們的眼中呈現。
站在高處,洛昕芸能夠清楚腳下那一片土地上竟然浮着一層薄薄的青色妖邪之氣,這妖邪之氣說不上的熟悉。
她一拍腦袋立刻想了起來,這不就是之前那魔族精血散發出來最精純的至邪之氣麼?
“看啦玄冰殿的境地已經徹底淪陷了。”閻翊一眼就看到了比他們頭頂還要高的地方,有一團黑褐色的物體,正在向四周圍散發這種邪氣。
“那先一步進入境地內的霧和若水豈不是首當其衝。”洛昕芸的話還沒說完,遠處位屬於玄冰殿的方向轟然一聲炸響,頓時地動山搖,四周圍的邪氣更是被那一股聖潔的靈氣衝擊,受到影響。
“等。”閻翊按住了她的肩膀,神色悠然的望着遠處發生的一切。
“可是翊哥哥,孃親和珊也都還在玄冰殿呢。”洛昕芸不由握緊了手中的七星法杖。
“珊的能力足以保護好岳母大人,就算髮生了什麼,小芸芸現在去也是於事無補,反而會正中對手的下懷。”閻翊冰涼的指尖劃過她輕蹙而起的秀眉,細小的動作卻是溫柔無比,更是讓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翊哥哥是想看清楚有多少唐鶴的勢力暗藏在境地內是麼?”洛昕芸靜下心來,不讓感情衝昏自己的頭腦。
的確就像是翊哥哥說的,現在就算自己着急也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事情。
就在靈氣衝破那一層邪氣的時候,忽然從四面八方三個角,出現了不少人影。
但遠遠看去,那些人影看上去就跟普通的百姓沒有區別,但是他們手中都拿着武器,似乎……
不對勁,很不對勁。
境地內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通常百姓早就被嚇得連房間都不敢出去了,現在發生這麼大的炸響聲,百姓怎麼反而往最危險的地方衝。
“真是老謀深算啊。”閻翊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扣住了她的小手道,“近一點的距離可以更清楚的欣賞這場好戲。”
“好戲?”洛昕芸疑惑之際,人已經被帶到了玄冰殿的高處。
低頭就能清楚的看到那些橫衝直撞的百姓一個個全部都是眼神空洞,舉止僵硬,似乎是被人控制了一樣。
“全部都是被抽了魂識,被人操控的傀儡,又是那個控魂師。”手中七星法杖飛旋之際,洛昕芸揚起手,冷不丁的將法杖扔向了那些傀儡的最前方。
法杖入地的一瞬間,一股強勢的魂氣震絕八方,隨之爆發而出的聖氣,在一瞬間將那些傀儡震懾住了。
“既已是被抽去魂識的傀儡,再救也是枉然了,小芸芸何必浪費力氣。”
“就算沒救了,那控魂師也沒有資格這樣操控別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他簡直不配做人。”洛昕芸清明的眸子裡泛起一抹怒意。
就算對方是深不可測,難以捉摸的控魂師那又怎麼樣,這樣隨便糟蹋無辜的百姓,就有違人道,就該狠狠懲罰,讓他受到千百倍的痛苦纔是。
她掌心一收,頓時七星法杖再度飛回到了她的面前。
隨即,揮袍揚袖,雙手中那至極的魂氣陡然竄升暴漲,全部灌入法杖之中。
四周圍風雲急催,陰雷密佈,昏暗的天空陡然劈下一道黑色的驚雷,雷聲震的天地崩動。
轟然一聲炸響,雷光瞬間化作一張綿密的織網,盡數將那些被控制的傀儡全部都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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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被雷電觸及到的傀儡,一個個全部倒在了地上,身上那控制的魂氣也被截斷。
“你現在不是救他們,而是讓他們死的更快。”玄幽的身影似真似幻的出現在了半空中那塊黑褐色的物體旁。
“該死的是你,如果不是你,這些無辜的百姓就不會這麼慘!”七星法杖猛地指向了他。
頓時雲霧間竄出兩隻竄着雷光的黑色巨鳥,直奔玄幽的身影而去。
“呵,你以爲這樣就能殺了我麼?天真!”玄幽陰冷的笑聲久久迴盪在天地間。
洛昕芸眸色一沉,七星法杖頓時掉轉方向,指向了斜後方那一片雲霧飄渺的羣山之巔,“你已經避無可避了。”
“能靠魂氣牽引找到我的所在,還真是不能小看你,不過想抓到我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你首先應該注意自己的身後。”
忽然,玄幽的聲音從自己的耳邊響起。
洛昕芸猛地打了個激靈,回頭望去的一瞬間,一道灰色的魂氣直逼她的眉心。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金色的箭光穿雲急射而來,硬生生的將那灰色的魂氣衝散,再順着那灰色魂氣尋去,在方纔洛昕芸找到方向更遠的五十米開外,找到了隱藏的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