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也想親自搞定這小丫頭,可誰讓上面的人不想等了呢?不管怎麼說,任務完成了就行,不過這小丫頭流這麼多血不會死了吧?”王甘擰着眉問。
“門主沒有說要死的還是要活的,而且他們最終的目的不過就是小丫頭的魂魄以及跟着她的那個怪異的小東西而已,現在這兩樣已經合併在一起了,直接送到門主面前就算是交差了。”幽玄吐掉了嘴裡的葉子,食指一挑。
隨即,神色呆滯的洛旭安把洛昕芸拖到了王甘的面前,將人交到了他的手上之後,轉身往回走去。
“哼,這小子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不如殺了,免得留有後患。”王甘陰笑道。
“殺一個毫無挑戰的人不是我的興趣。”幽玄縱身一躍,俯身湊到了洛昕芸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面前,神色頗爲惋惜的搖了搖頭,“哎,真是可惜了,本來可以陪我多玩一段時間。”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我也要把人帶走了。”王甘最厭惡的就是他這種只顧着玩的個性,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四周圍的空氣似是變得更寒冷了。
就在回頭往自手上看去的一瞬間,眼前出現了一片黑色的羽毛。
“這些羽毛從哪裡來的?”他疑惑的往高處望去之際,手腕忽然一陣劇痛。
“不好,這些羽毛是魂氣幻化而成的,小心了。”幽玄的臉色也不由認真了幾分。
“怎麼可能再外面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來到這麼近的地方。”王甘捂着斷了的手腕,連連後退了數步。
“先把人帶走。”玄幽擔心事情再出意外,一把托起地上的洛昕芸扛到了背上。
卻沒想到,人剛落在肩膀上,四五片羽毛穿透了洛昕芸的身體,滑過他的脖頸。
那羽毛滑過的酥麻感還沒有消失的時候,羽毛忽然變幻成了鋒利的利刃,劃開了他的脖頸。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玄幽整個人已經被五片看似毫無殺傷力的柔軟羽毛,砍的四分五裂,橫倒在地。
見此情形,王甘是驚得頭皮發麻,一時之間,喉嚨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落到地上的洛昕芸忽然睜開了雙眸,冰冷的眸子裡泛着森森寒芒,直勾勾的盯着不遠處那已經處於恐慌不知所措的王甘身上。
“你們可以針對我,但是把主意動到我的親人身上,那就是你們最大的失誤。”話音未落,早已那包圍了王甘的十幾片羽毛,在一瞬間穿透了王甘的身體。
強大的魂氣將王甘整個人都撐裂爆炸。
“主,主人,你千萬不能再暴走了,一定要冷靜啊!”湯圓從她心口處化作光點飛了出來,此時刻只能保持光圈的樣子,要恢復肉身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我知道。”洛昕芸捂着還在流血的心口,無力的點了點頭,就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現在我去找人來幫忙!”
“等會兒,先從幽玄的身上找到藏着意識的法寶,把那些被他控制的意識全部都解放出來。”洛昕芸虛弱的說道。
湯圓立刻去幽玄的身上尋找,可是翻遍了每個地方也沒找到任何藏匿法寶的物件。
“主人,他身上好像沒有帶着法寶啊。”爲了以防萬一,它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放過。
“怎麼會,咳咳。”洛昕芸還想用魂氣爲引搜尋的時候,忽然有一股花香將自己包圍了起來,卸去了她一身的魂氣。
“喂,你想對主人幹什麼?”湯圓也察覺到了那木精靈有了動靜,立馬衝到了她的面前。
但發現木精靈並沒有攻擊和傷害性,只是單純的把主人身上的魂氣卸下,讓她沒有辦法再動魂氣之後,怒火這才熄了下去,叼起地上的主人就往百丈宗內的藥房飛去。
好在平草居出了事之後,幾乎整個百丈宗的弟子都跑去救火幫忙,而藥房內外也沒有看到其他的人。
湯圓把洛昕芸叼進了林權單獨煉丹的房間後,將她小心的放在了椅子上。
等有機會喘氣的時候才發現,主人身上的傷口竟然已經不流血了。
而在那沾滿血跡的傷口出,有藍色的光芒一閃閃,似乎是木精靈的力量。
難道木精靈用自己的力量幫主人把傷口都治療好了?
它狐疑的眯着眼睛,盯着洛昕芸頭上那朵藍色的花苞,心裡總覺得精靈一族不可能這麼好心。
但是木精靈從一開始到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像是要害主人。
“算了算了,這一次主人的命能安然無恙,有你一大半的功勞,既然幫了主人,我以後也不會再針對你了,我們句和平共處吧。”不情不願的說完,它從洛昕芸的烏麟中翻出了之前蘿蔔交託的丹丸。
把能夠讓人迅速恢復精氣神的養元丹震成粉末,放進洛昕芸的口中,就着茶水喂下去之後,這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哎,希望主人能快點好起來。”
“咳咳……我,我沒有事情。”洛昕芸一直都是清醒着的,只是一開始流了太多的血,根本沒有力氣再說話。
她吃力的擡起手,將小傢伙放進了懷中,溫柔的淡笑道,“還好還有你陪在我的身邊。”
“哎呀,這種肉麻的話,聽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主人,現在你還是別說話,好好休息才最重要。”湯圓乖巧的蹭了蹭她的小手。
“嗯。”洛昕芸盤膝坐到了地上,雙手瓶放在雙膝之上,雙眸緊閉着調息。
只是這一次爲了引出控制小安意識,讓她元氣大傷,那兩箭是真正傷到了她的心脈。
她敢賭這一次,只因我湯圓跟自己的魂魄是連在一起的,有湯圓在,自己一定不會有事。
雖然真正是在拿命賭,但她卻一點都不後悔。
這一次把兩個麻煩一起剷除了,總算是少了一點後顧之憂。
可現在最憂心的還是小安的意識到底在什麼人的手上?
幽玄是聽令君竹門的,君竹門的門主到底是誰,她根本一無所知。
一個完全神秘的組織,一個沒有半點線索可循的組織,是她眼下最大的麻煩了。
“主人,你的心思很亂,這樣是沒辦法調戲和療養的啊。”湯圓能夠感覺到她的心緒愈發紛亂了。
“我明白。”洛昕芸想要靜心,可是卻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忽的,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湯圓立刻警惕的睜開眼盯着房門。
“屋內的人,掌門有請。”屋外,響起了陌生的聲音。
“哼,不去。”湯圓才撇了撇嘴,沒好氣的回答。
“掌門說,如果屋內的人不出來的話,那隻能懲罰林權師兄知情不報了。”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信不信我咬死……”
湯圓的話還沒有說完,洛昕芸已經站起身來,將它的小嘴捂住,打開了房門,“請帶路。”
“多謝洛姑娘不爲難我們。”門外的弟子帶着他們回到了華鋒殿的大門前,“掌門就在裡面,請姑娘自己進去吧。”
“多謝。”洛昕芸微微頷首,隨即跨進了大殿內。
擡眸,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林權。
她心中多有抱歉,畢竟本來自己私自混入百丈宗的事情跟他無關,現在卻因爲自己的關係被拉下水了。
“掌門,洛姑娘也是爲了小安他纔會這麼做,請掌門看在小安的份上,饒了洛姑娘這一回吧。”林權深知百丈宗的門規有多麼的嚴格,但還是冒着被逐出師門的危險,爲她說話。
“閉嘴。”白色光球卻是忽然散發出灼目的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來。
“弟子知錯,請掌門息怒。”林權還是第一次看到掌門生這麼大的氣,一時之間,也是被嚇得低頭叩首,不敢再多言。
洛昕芸捂着心口還未痊癒的傷,步伐緩慢的走到了他的身邊,明澈的目光中泛起絲絲漣漪。
忽然雙膝跪地,字句清晰道,“我一個人犯下的過錯,就由我一個人承擔,我承認我私自混入百丈宗有錯在先,但是這件事林公子事前毫不知情,我相信天旭宗主是個耳清目明的人,請不要遷怒於林公子。”
“洛姑娘,你這是……”
“他包庇,即是有錯,你混入百丈宗,過錯更大,你們兩人都要受罰,罰的輕重該按照門規來定。”
“弟子甘願受罰,但是請師尊看在小安現在的病情嚴重,需要有人照顧的份上,讓洛姑娘留下照顧小安吧。”林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洛昕芸見狀,心中亦是震撼,他果然是吧小安當成了弟弟看待,才能夠做到這個份上。
“林權降兩級,打掃百丈宗兩年,之後再看錶現。”白色光球中透出的話語卻是強硬的絲毫不容人拒絕。
“天旭宗主,請……”
“洛昕芸,本尊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問個清楚。”忽然白色光球白耀一閃,頓時,她就被拉進了一個虛空的幻境中。
“有什麼事情,宗主就請直說吧。”
“水雲宗被滅門的事情,你打算一直隱瞞着麼?”白色的光點忽然化作點點星芒,在她的面前化散開來,最後一隻頭頂一點櫻紅,黑白相間的仙鶴從高處緩緩落下。
而在仙鶴之上,正站着一道清聖脫俗的高雅身影。
那身影負手而立,背對着她,墨色的長髮高束成髻,身着與那仙鶴幾乎是相似色調的長袍,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冷若寒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氣息。
“我從來都不曾打算隱瞞,只是水雲宗被滅門的事情疑點重重,而且我跟水雲宗的人已經有了約定,七天,七天之內我一定會找出證明翊哥哥清白的證據。”洛昕芸明亮的眸子毫不閃避的看着他。
“七天之約,你卻在百丈宗內逗留,還剩下五天,你覺得足夠麼?”天旭冷冷問。
“我……我沒有辦法放下小安,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必須對他負責。”洛昕芸緊抿着脣,沒有半點後悔和遲疑。
“那你對水雲宗的承諾呢?就不重要麼!”天旭側過了半邊臉,冷睨向了她。
一縷白色長髮隨之飛揚起來。
那冷峻如霜的俊逸面龐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冷的讓人心底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