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一干人等猛敲丞相府的大門,進了府,又派人去把鬱丞相夫婦給叫了起來。
一見着滿身是血、不省人事的妙馨,兩老嚇得臉色煞白,已完全忘了要向他們的皇上請安。
“天哪,馨兒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啊?!我的馨兒!”鬱夫人撲過來哭成了淚人兒,鬱盈庭滿臉憂心與疑惑地一邊扶住夫人一邊望向衆人,希望他們給個答覆。
“丞相,詳情呆會兒我再與你細說。眼下救人要緊,馨兒她失血過多,需要至親之人輸血纔有可能度過這個劫難。”蕭煜寒主動說道。
“妙馨姑娘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嗎?兩位老人年事已高,若輸血過多恐怕有生命危險。”雪閻羅在一旁補充到。
“沒了,馨兒是我們老來得女,在此之前我們有過一個兒子,但早年不幸夭折了。如今馨兒又這樣,萬一……可叫我們怎麼辦纔好……”鬱盈庭說着說着,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一雙滄桑而有些渾濁的眼睛裡溢出了淚水。
“老爺,讓我來吧。哪怕是死,也要把女兒救過來啊。”鬱夫人邊哭邊用手拍撫着鬱盈庭的後背,生怕他傷心過度會暈了過去。
“夫人,還是我來吧。”
“不,老爺!讓我來。你身子本來就不是太好,又比我年長几歲,挨不住的。別再多說了,耽誤了女兒的時辰可怎麼得了。”鬱夫人轉頭堅定地對雪閻羅等人點了點頭,表示已經做好了準備。
鬱盈庭無奈之下,只好不再多言,可如今妻女都面臨着生死大劫,心裡的沉痛壓得他難受莫名,快要喘不過氣來。
眼見着大家已經開始準備施救,丫鬟們也端來了熱水,鬱盈庭拉過夫人,哽咽道:“夫人可要堅強一些,千萬不能有事,知道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鬱夫人忙伸手擋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老爺,放心吧。我會沒事的。馨兒也會沒事的。”滿是滄桑的一張臉上,寫滿了愛和堅定。
蕭煜寒、南宮烈、雪閻羅三人候在屋外,卻也是屏住呼吸,一方面聆聽動靜,另一方面也生怕干擾了雪閻羅。
而裡屋,紫菱在一旁隨時聽候雪閻羅的吩咐,並且時不時爲雪閻羅揩拭着額際的汗珠。
緊張的過程一直持續到黎明破曉之時,雪閻羅打上繃帶的結,大呼一口氣,完成了救治。
同樣幸運的是,另一旁的鬱夫人雖然面色蒼白毫無
血色,卻也神志清晰沒有生命危險。
雪閻羅的雙手滿是鮮血,身旁地上還有一堆滲透血跡的布條,讓整個屋子都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很是難受,讓人有些難以喘息。
收拾了下,洗淨雙手,才走出房間。
“好了。我盡了最大的能力,暫時看來沒有生命危險,幸好沒有發生血崩。夫人身體現在很虛,不過也無大礙,只需好好調理就好。我這就開幾副藥給夫人,還有妙馨。”
聽聞此話,所有人都大大鬆了口氣。
見夫人被扶了出來,鬱盈庭忙迎上去,親自扶着她前去臥房休息。
站在牀前,看着牀上面色蒼白的佳人,除了憐惜便是心疼。
南宮烈斜過眼正對上同樣看過來的蕭煜寒,氣氛尷尬異常。
“你們兩個有話就到外面說去,別在這裡影響她。”雪閻羅看向昏迷中微微皺着眉頭的妙馨,不客氣地說道。
沒想到,蕭煜寒和南宮烈竟是非常默契地同時轉身,默默地朝門外而去。
沒想到,蕭煜寒和南宮烈竟是非常默契地同時轉身,默默地朝門外而去。
雪閻羅怔了怔,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頭默默地看着妙馨。
得到這麼多優秀男子對你深摯的愛,到底是福,還是禍?
披着晨曦的丞相府庭院內,一黑一白兩個挺拔矯健的身影平行而立,中間隔了大概兩米遠的距離。微風輕輕揚起兩人的髮絲和衣角,絕代風華一般的氣度渾然天成。
良久無言過後,南宮烈最終打破了沉默:“你要怎樣才肯放過馨兒?”
蕭煜寒嗤笑道:“我要怎樣才肯放過?這話我還想問你呢。若不是你,馨兒今日何以傷成這樣!”
“你!若不是你,我和馨兒此刻正在皓月國過得好好的!身爲一國之君,你親自簽訂的協議,竟然一得手便翻臉不認人,我真爲你感到羞恥!”
“哈哈哈……”蕭煜寒大笑道:“我說南宮兄,你是不是也太不知恩圖報了?若不是我,你哪有機會和她製造那麼多甜甜蜜蜜的回憶?你可別忘了,她一開始便是我的王妃。你該知足了。”
“我從沒見過你這麼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毫不守信的人!你根本不配跟馨兒在一起!”
“呵呵,我不配?!那你就配了?你現在能給她什麼?你如今除了一個虛無的皇族身份還有什麼?錦衣玉食,尊貴的身份,你哪樣能給得出來?”蕭煜寒不屑地睨了南宮烈一眼,兀自嗤笑着。
南宮烈淡然一笑,道:“難道你認爲馨兒是一個愛慕虛榮,貪戀榮華富貴之人?呵呵……你其實根本就不懂她
,還奢望什麼奪回她的芳心?我告訴你,你已經輸了。以前拿她當棋子是錯,不顧她的感受逼迫她回來是錯,如今頑固的自以爲是依然是錯。俗語說得好:一着不慎,滿盤皆輸。更何況你的棋盤上,滿是錯棋。”
南宮烈說完不再給他反駁的機會,徑直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堅定的話語在空氣中迴盪:“馨兒跟着你我不放心,所以,我一定會帶她走!”
蕭煜寒雙拳緊握,心裡憤恨難平。
想帶她走?簡直是笑話!也不想想這裡是哪裡,他纔是這裡的王,這裡一切的主宰!
翌日,丞相府外被御林軍圍了個水泄不通,美其名曰保護丞相千金的安全,實際上還不是害怕南宮烈趁他一不注意偷偷把人給帶走了。
雖然如今妙馨重傷未醒不宜動盪,但他也要做好完全的防備,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這一次,他決不容忍她再度從他的領地裡逃走。
鬱盈庭夫婦看着當前的形勢,又聽雪閻羅從頭到尾將妙馨與那兩人的糾結大致講了一遍,兩雙眉毛都皺得死緊,眼裡更是充滿了訝異與憂心。
他們實在沒想到女兒嫁到南越國後發生了這麼多波折,之前皇上攻打皓月國時聲稱要討回自己的王妃,他們以爲真是皓月國皇帝將馨兒搶了去的。
沒想到,皇上他竟然……
可,皇命如天,他們這些臣子臣民的,又哪能質疑皇帝,更不可能以下犯上,更何況當初馨兒是前皇帝御賜的王妃身份,所有的所有都對南宮烈不利啊。
“南宮公子,”鬱盈庭惋惜而無奈地對南宮烈說道:“你對小女的情意很令我們感動,可是,你們是鬥不過當今皇上的。唉……不如,放棄了吧……”他是一國之君時都鬥不過,更何況現在單槍匹馬?
雖然這個年輕人他第一眼便覺得挺喜歡,可俗話說得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除了認命,他們現在又還能做什麼?
然而,南宮烈卻平靜而堅定地說道:“難道老爺夫人就放心將馨兒重新交到他手上?甘心繼續讓馨兒做他籠中的金絲雀?馨兒都用過自盡的方法想逃離了,我怎麼能放棄不管她?”
“唉,這……”鬱盈庭長嘆一聲,無言以對,這樣說來,他們也不忍心看着女兒不幸福啊。罷了罷了,先把馨兒的傷養好再從長計議吧。
話說當晚白靈珠受傷逃走之後,一路趁着月色跌跌撞撞漫無目的地往城外而去,口中喃喃自語,腦海裡一片空白。
天亮之時,白靈珠已到了一處大山的山腳下。臉上的血已經凝固,讓她的臉很不舒服。眼見前方不遠處有條小河,便急忙奔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