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輛改裝吉普向着這邊遙遙衝來時,顧月傾曾注意到了那途中的人,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出言提醒,這個傢伙就被撞地人仰馬翻,不知生死了。
在這之前,他似乎一直都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的(實際上是盯着車和人看)難道他也是暗地裡仰慕自己的人,每天歸途都會繞到此處,只爲了老遠處見一見那暗戀的女生麼?
他都被撞成這樣了,爲什麼還要不顧死活地抓住那****的腿不放,除了是爲自己難道還能有別的什麼原因嗎?!(別說了,還真有...)
顧月傾從來就不缺仰慕者,追求她的人如同過江之鯽般多,提親之人更是門庭若市,若放在古時候都能把門檻給踩爛!
可是顧月傾都知道,這些人都是帶有企圖的人,沒有一個人能真心地會對她付出所有。
每一個女孩心中的潛意識裡都會有那白馬王子拯救公主的美好期願,顧月傾也自不例外,這種浪漫(狗血)的橋段放在什麼時代都不會過時,眼下演繹的這一幕不正是如此嗎~
青春期的少女更是如此,她們通常會因爲自己的幻想而對於一些事物產生美妙的誤(腦)會(洞)。
顧月傾不忍心地看着那個被車子拖着滿身是血但還要露出笑容的人,也許是因爲“吊橋效應”產生了效果,她的心中悸動,如小鹿亂撞。
她登時覺得這個人,比起那些僞善,貪生怕死之徒好上不止百倍,他也許就是那個她命中註定的願意爲她真心付出的人!
那些傢伙無論再怎麼包裝,再如何花言巧語,糖衣炮彈,也掩飾不了他們勢利與骯髒的內心!反而此刻這個形象比乞丐還不如的人,卻比他們高尚了不知道多少倍!
車子就這般開着車門,拖着一個人駛出了煙霧瀰漫的區域,蘇驀然的身下已經是皮開肉綻,嚴重處已經深可見骨了!
途中領隊幾人一直在用匕首割他的手腕,挑斷他的手筋,鮮血淋漓地慘狀讓人不敢直視,可那隻手似乎是高級義體,一時間難以完全割斷仍然如同鐵索般拷在領隊腳上。
“求求你們,別繼續拖着他了,別再割他的手了,沒有看到他就要死了麼?!”
顧月傾不知是因爲感動還是同情,眼眶已經溼潤,不禁忘記了恐懼,竟開口爲他求情,她沒有注意到,蘇驀然無意間的舉動已經在剛經歷絕望的顧月傾心中開墾出了一片地方。
“那就得讓他放手了,話說,你們間認識麼?這小子居然這麼不怕死?!”聽到顧月傾用赤禹國語說話,領隊不由地回話道。
“不,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這樣...”
顧月傾愣了一下,因爲她看到那領隊右手變形成了那個口徑巨大可以彈射硬幣的“手炮”!
“小子,我念你是條漢子,如果你還聽得見地話,我數三聲,如果你仍執迷不悟,那我便成全你英雄救美的心!”
那從領隊手掌中延伸出的槍管抵住了蘇驀然靠在車門邊緣的頭部。
一剎那,顧月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一名隊員卻勸道:“隊長,算了把,不如我們把他先拉上車再想辦法撬開他的手,若打死他,屍體或許還會繼續拖着,那也不是個辦法~”
他們心中也暗自佩服這小子命硬,人家都爲了心上人能做到這般地步,何嘗不成全他們呢?(可見隊員的腦洞也不是一般的大)
“...那好吧,快搭把手,把他拖上來!”
領隊尋思着車子這樣拖着個人,太過引人注目,何況那個電磁狙擊手不知爲何許久都未開槍,難道是進入了它的狙擊盲區?那就冒險把這臭小子拉上來,省得再這麼狼狽,把他手撬開後再踢他下去得了!
顧月傾聽此,居然有些感激這些****,心中只擔心着這個男孩的安危。
可正當車子擦身開過一處樓與樓之間的間隙時——
啪地一聲,那死神一般的槍聲又傳入了衆人的耳中!
改裝吉普從煙霧中衝出去後,立馬鑽入到了臨近的樓宇大廈之間,監視者開闊的視野頓時被房屋給遮擋住了,原本趴在天台上的它立馬起身,它此時的第一任務已經從“監視與保護實驗目標”變成了“救下琪莎拉.艾薇爾”。
只瞧它將那右臂的槍管,支架以及狙鏡都變形回了正常的機械手,從外表上來看,與正常的機械人手臂沒有兩樣,若不拆開看,有誰知道其中會藏着一柄能在千米外奪人首級的致命武裝呢?!
它一邊回收槍械一邊以衝刺的姿勢飛速在高樓頂端飛躍,如同跑酷冠軍,速度已經趕得上疾速行駛的汽車了,不僅如此,它的身後還張開了兩片裝甲,手肘以及腳後跟也噴射出一些動力燃料,在它跨越一處數十米距離的街道間隔時,它整個機器就從高處飛速墜下隨後如同被鋼絲吊住了一般在空中懸浮頓住了。
隨後它控制方向,如同流星一般劃過街道,引地下方的人無不爲之側目,當然,這種飛行並不能持續很久,在不考慮接下來動力的話,它最多隻能持續兩分鐘...
它靠着控制室的衛星定位,追蹤着械影團的逃脫路徑,在飛入一處巷內時,精準的數據計算到了那一個機會!
藉助從肩部射出的一道鉤爪,它停頓並附在了牆壁上,右臂一擡,那柄***頃刻間完成了變形,似乎沒有瞄準,它就毫不猶豫地往街道口開槍了~
下一秒,改裝吉普車從那裡經過,子彈無比精準地命中了伏下身來拉人的領隊以及那個與他身形重疊的上前搭手的隊員!
他們兩人暴露在車門外的上半身一齊被打穿,子彈仍不減其勢,又貫穿了坐靠背以及前面司機的腰部!
幾人好像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身軀頓時軟了下來,那個司機感覺背後忽地傳來鑽心的疼痛,下意識地踩下了剎車,他的頭抵在方向盤上,嘶牙咧嘴地捂住傷口,蜷縮起來,痛苦地表情都變了形。
他是這支隊伍唯一沒有用代行者行動的人,而且他的身體也並未經過義體化,那子彈雖然經過了層層緩衝,可是還是鑽入了他的體內,瞬間痛的他想滿地打滾,這下雖然不會死,但恐怕也要義體化了。
領隊以及那個隊員胸膛處被打了個對穿,裡面的零碎都可以清晰看見了,縱使兩人的代行者穿的是內附鋼化瓷玻片的防彈戰術服,可以正面抵擋住一些普通火器的射擊,可是在那電磁***下,仍然如同紙糊的一般脆弱!
失去了行動能力,代行者們也被械影團成員拋棄,推到了車外,蘇驀然的手仍不知覺地抓住那個代行者的腿部,他已然陷入了休克狀態,生命危在旦夕,周圍的平民看見,連忙報警以及叫救護車。
轉眼之間,這支六人的械影團小隊就只剩下那名司機與一名普通隊員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在執行這樣一個簡單的綁票任務時,居然會損失四具代行者,在情況看來甚至可能全滅在這裡!
可是餘下的兩人並沒有不知所措,他們立刻採取了一些對他們有利的行動,那名司機妖着牙將衣服勒在傷口處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以防失血過多。
而另一個隊員則果斷將失去了行動能力的代行者拋到了車外,將車門關閉,隨後把附在玻璃邊的一層防彈鋼片給推到了玻璃內層,只留有一線勉強可以觀察外面的射擊口,頃刻間,這輛經過了改裝的吉普便成了一隻密不透風的森嚴堡壘~
每一名械影團的成員都是從預備役經過了層層篩選,嚴格的測驗,才能夠進入到正團來,每一個都可以說是精英,更別提代行者的操控者了,他們耗費了械影團的大筆資金,卻不想,在短短几分鐘內便被看不見的敵人在視距外給擊殺了數人,普瑞斯聯邦的真正實力可謂是靡堅不摧!
這時,在地下室內醒來的領隊又冷靜地聯絡到了他們,並向上級請示對策:“報告,a隊損失慘重,不知是否還能行動...”
通訊的另一邊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他聲線平常,咬字清晰,語速不急不緩,給人以一種強烈的自信,讓小隊頓時找到了主心骨。
“是教官!”
兩個剩餘的隊員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崇敬,彷彿是狂信徒見到了他們的紅衣主教般狂熱。
“沒想到他也來了,能讓他親自指揮行動還真是榮幸吶!”隊員們無不如此所想。
低沉的聲音道:“這次的失誤,我並不會指責你們,情報並沒有查明這個城市到底有多少臺“電磁狙擊者”,你們遇上的這個,並非常駐於此,而是碰巧有別的任務,被你們給遇上了。”
“任務還有挽回的餘地,逃出城市的路線我已經幫你們定製好了,如果你們還能行動的話,就不要再耽擱了,30秒後,警用飛梭就要追上來了,前面的街道關卡還佈置了路障,路線會幫你們避開一切的...”
“兩位,祝好運...”
教官說完便掐掉了通訊,下一秒,一幅三維路線圖便出現在了車內的終端上。
老司機掙扎起身,似乎被打了氣一般地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