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正聽得入神,忽聽營帳外面傳來沉悶地號角之聲,就如開戰前的示威。
“新娘子要出來了…”
“聽說新娘子很漂亮呢…”
只聽得衆人議論紛紛,天明的心思不由隨着他們的言論將頭轉向了前面那座白色的大帳篷。但是帳篷仍然是顯得靜悄悄地,新郎新娘似乎並不急着從那帳篷內走出來。
“喂,小子發什麼呆啊,趕快上菜啊。”一個送完菜的男人在天明的肩上拍了拍,本來聚精會發呆的天明,只得隨着他們的步子再次回到了廚房。
在廚房裡,第二次的號角聲又傳了出來,這一次響的時間更長。
天明埋頭隨便拿了兩個菜放在盤子裡馬上走出來,外面本來熱鬧非凡的現場,在這第二聲的號角之下,全部變得異常安靜了。每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座帳篷之上了,他們在等待新人出現,可是偏偏新人就沒有出來,帳簾還是緊緊地閉着。
“唔…”第三次的號角再次吹響了。
隨着號角聲的不斷延綿,天明猛然覺得帳篷那邊的氣場發了變化,本來是平靜如常的帳篷,現下那裡卻充滿了異樣波動的氣息。
號角聲停止了,忽見一隻白嫩的手抓住帳簾輕輕一拉,整個帳簾頓時被打開了。只見兩個穿着紅衫的男女從帳篷裡面走了出來,那個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觴律,經過數年的磨練,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和當年不一樣了,現下一種霸氣充盈着他的身體。他的臉上帶着一種淡淡地笑容,但是那笑容之下更隱藏着冷酷。他拉着新娘子白析的手,但是新娘子的頭上卻蓋着一塊紅頭巾,沒有人能夠看到她的面容,她隨着觴律的步伐輕盈地跟隨着。
“哎呀,出來了,出來了…”
衆人指手劃腳地衝那對新人嘻笑,最後整個場地傳出了一片熱烈地鼓掌聲。他們在用掌聲迎接着這對新人的出現。
也就在掌聲響動之際,帳篷裡面又走出一個身穿長袍,將臉面緊緊遮住的男人。那股強大的氣息正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天明感受到了那人的氣場。那人與新人保持着一段距離,在新人走到中央的臺子時,他就隱到人羣裡去了。
難道他就是所謂的國師?
木骨紫芳曾說過,觴律身邊重新提協了一個國師,助他打江山,出謀劃策的人。但天明知道他是一個修真之人,他身上的氣息足以表明他是一個修爲高深的人。
“恭喜大汗新婚之喜!”在坐的客人忽然全部將手放在左邊胸口,俯身向觴律恭喜起來。
觴律臉上露出了笑意,他抱拳向四周的衆人道:“今日我大喜之日,感謝各位的捧場。”
“大汗快快將新娘子露露臉吧,我們等了很久了。”有人忽然叫起來。
觴律笑道:“不急,我這新娘子怕羞,不急於這一時。”
他的頭忽然轉到一邊問道:“全總管,今日有多少部落的人未到?”
只見一個身材嬌小的男人走出來回答:“今日到場道賀的人基本都來了,除了北邊的袁紇氏族部落的首領未至外,其他各部落首領都到了。”
觴律沉聲道:“很好,你幫我記下這袁紇氏族,他日我們再行拜訪。”他的頭又轉向衆人,高聲道:“今日到場的首領,從今以後都是我們汗國的朋友。”
他的語鋒一轉,意思是,只要今天不來拜賀的部落就是他的敵人,今後自會找他們算清這筆帳。看來這觴律現今已經懂得利用各種機會來試探他所管轄地界的那些人的忠誠度。包括自己的大喜的日子他也沒有忘記這事,或許他根本就是利用這場婚事,來試探各部落的首領,以確保自己的江山穩固。
這些首領們突然齊聲叫道:“大汗萬歲,大汗萬歲…”
觴律的聽着這美妙的詞語,本來臉上暗藏的不悅舜間又消失了,滿足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大汗,將新娘子展示給我們看看吧…”有人再一次呼出這個聲音。
觴律並沒有發怒,而是笑着說:“做我觴律的夫人,自然要非同一般,我就叫夫人給大夥展一下!”
“哦,新娘子,新娘子…”
觴律輕輕捏了一下新娘子的玉手,新娘子的身體在這一捏之下震顫了一下,他放下握着的那隻手,將手慢慢移到那塊紅巾之上,笑道:“好吧,就讓你們看看我的新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觴律的那隻手上,包括天明在內,他也想看看倒底是什麼願意嫁給這個草原上的英雄。
觴律輕輕撩起紅巾,但見一張美麗的面孔慢慢浮現在衆人眼前,小口、玉鼻、大眼睛…紅巾徹底撩開之際,衆人皆都破口:“哇,好漂亮的新娘子….”
新娘子確是難得的美人,這種姿色在草原上應該很難見到,所以這些擁有三妻四妾的首領們見到這張面孔後都不由地輕嘆不已。甚至有的嫉妒,爲什麼這觴律每次結婚的對像都是這麼漂亮的女人。
天明自然也見到了,不過他震顫了,手裡裝菜的盤子隨着他的驚詫掉落在地面。新娘子的大眼睛露出來之際,他認出了這個女人,她不就是自己苦苦找尋的段小菲嗎?
怎麼會這麼快呢?段小菲明明不識得這個觴律,爲什麼這麼快就會成觴律的新娘子?前幾日都還曾與自己纏綿,爲什麼會在短短的數天裡,就成爲了觴律的新娘了…
觴律笑道:“我娘子比較害羞,就由我代她向諸位問候一下吧,感謝你們,謝謝你們今日到場爲我祝賀…”
全場又響起了熱烈地掌聲和道喜聲。
天明的雙眼停留在段小菲的眼睛之上就沒有離開過,細看之下,她發現段小菲的眼神有些慘淡,似絕望,又似無耐…
“我不同意你們的婚事!”天明突然叫喝起來,嘹亮地聲音響過整個會場,每一個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句叫喝。
他們的眼光頓時全部落在呆立在邊上的那個普通的小廝身上,他們更爲奇怪地是,這個小夥子在這時候會叫出這種聲音,難道他想跟大汗搶夫人不成?
場外根着就見兩名帶刀騎士衝了過來,將天明的雙手牢牢抓住,喝道:“什麼人,敢在這裡惹事生非。”
這突然的一變,讓衆人更覺得意外,這些帶刀騎士顯然就埋伏在周邊,只要誰敢惹事,馬上就會被制止下去。天明顯然就是今天被他們制服的對像。
觴律奇怪地打量着那個小廝,疑惑地問道:“你是何人,敢在我的婚事上鬧事。”
天明不理他,眼睛仍然落在段小菲的臉上,段小菲被這一聲驚喝,身子劇烈抖動了一下,無神的雙眼朝天明望過來,突然眼睛裡露出一絲驚喜。
見天明不回答,觴律大喝道:“護衛,將他給我拖出去斬了。”
站在廚房邊上的管事,望着場內的這突然變化,心下暗呼:這…這不是頂替丁四來做的那小子嗎?難道他想來故意搞事不成?只是畏於觴律的威嚴,他又哪敢站出來,只得悄悄地退回去視作不見。
兩個高大的騎士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就是推不動天明半分,天明就像是一座石像一樣,牢牢地固定在這裡一樣。相形之下這兩個帶刀騎士就如在撼動大山一樣。
觴律顯然也看了不妙,道“直接把他砍了!”
兩名護衛聞言,抽出明晃晃地彎刀便朝着天明身上招呼而去,而坐在天邊上的食客們見狀,馬上朝邊上一閃,生怕天明的血灑到自己身上。
就在刀要落下之際,呆立的天明忽然動了,只見他的雙手一抖,兩個百多斤的護衛就如亂石一樣被他輕輕丟了出去,飛出去五六米後,雙雙倒在前面的小几之上,將几上的酒菜撒得到處都是。
這一變化,令所有人全部站起來,想不到這個不起的小廝競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觴律眼神一變,蹙眉道:“看來你今天是來砸我的場子了,那就讓你有來無去,來人,把他就地拿下,死活都要!”
頓時就見身後圍上來一羣護衛,個個手持明亮的彎刀,沖天明身上就招呼而去,天明見狀,身子一下子如魚入水一樣靈活了。拳腳在這些衝上的護衛身上迎去,一招一個,只見被他擊中的這些護衛,沒有一個不像前面的那兩人一樣,飛射而出。頓時只見人影在整個現場中四下飛舞,“呯呯”聲不斷,無數放酒菜的小几被這些落下來的護衛壓得粉碎。
天明邊出拳邊朝觴律走過去。完全無視這些人的存在。
這些護衛到後來之際,都不敢朝天明衝過去了,因爲過去一個就被他像扔皮球一樣的扔出去,持也護衛只得遠遠地隨在他身後。
天明來到中央的臺下,喚道:“小菲…”
觴律有持無恐,臉上並未現驚慌之色,仔細打量着這個不起的男人,忽然喝道:“又是你!”
天明道:“怎麼?你認出我來了?”
觴律的雙眼一瞪,指着天明大喝道:“尹天明,你是什麼意思!每次我結婚你就要來鬧事,爲什麼!”
他果然認出了天明的真面目,氣急之下叫了出來,幾年前他與映雪成婚時之時,也是被他一鬧,結果人去樓空,他空歡喜了一聲,幾年後的今天,他再一次擾亂了他的婚事,就像他就是根自己過不去。
天明道:“因爲他是我的女人.”
觴律冷笑道:“又是你的女人,那映雪呢,她是你的什麼人!”他競然一口叫出了南宮映雪的名字,看來幾年的事他臉然牢記在心裡。
“映雪也是我的女人,怎麼了…”
而站在臺上的段小菲突然聽到天明說是他的女人時,眼睛裡頓時放射出光芒,身子軟,險些要倒下。同時她更歡喜:他競然說自己是他的女人,這麼說他已經承認自己。一行熱淚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觴律怒目而道:“這一次我不會再退讓了,尹天明,你納命來吧。”
他一叫之下,頓見其身後涌出一股氣息,只見沒入人羣的那個蒙面人已站在觴律之後,濤天的氣場肆虐着氣流…
“殺了他!”觴律指着天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