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亮,天明輕輕放開了段小菲摟着自己身體的手,他小翼翼地下牀,穿戴好衣物,然後將兩件物品放入腰間。見段小菲仍然酣睡之中,走到牀邊將她半裸的身子用被子蓋好,看來昨晚她確實累了。
剛要開門,段小菲醒了,道:“天明,你這就要走?”
天明點點頭道:“嗯,等事情做完了,我就來接你,你先安心地住在這裡。”
段小菲低下頭,輕輕應了聲。
“我走了,你要小心!”說着推開門走了出去,隨後反身帶上門,腳尖一頂,整個人便大鳥般的飛出去。
待他趕到慈寧宮時,空空兒還在熟睡當中,旁邊的太監們也都還在睡夢中,當下自己便躺下牀,用手摸了摸腰間的物品,心裡總算安心大半。
直到午時,天明被小三子叫醒了。
“什麼事啊,小三子公公。”天明揉了揉尚未睡醒的眼睛。
“快起來吧,小公主要又來找你了。”
“啥,那小妮子又來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指名道姓要找你,你快去吧,不然我們這幫人可又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天明翻身起來,看了看空空兒的牀,但見他的被褥早就整理好了,只是不見人,問道:“公公,他到哪裡去了?”天明指着旁邊的空牀鋪道。
“你說空公公啊,他一早就出去了,說要去呼吸呼吸皇宮裡的新鮮空氣。”
天明輕笑一下,道:“他還真有閒心啊…”說着起身整理好衣衫,對小三子道:“那好吧,我這就去應付那個公主去。”
小三子臉上擠出笑容,道:“還是牛公公好啊。”
天明哪裡管他這許多,大搖大擺地從內屋走出來,就見慈寧宮前那拓拔月兒正笑咪咪地站在那裡,一見天明走出來,當下叫道:“阿牛公公…”
這小妮子還真會裝,明明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這副樣子裝的還真像。
天明在她俯下身子道:“公主啊,有什麼事嗎?”
拓拔月兒道:“沒事,就是想找你散散心。”
“散心?這等大事還需要我嗎?”天明忽然放低了聲調。
拓拔月兒道:“怎麼?不行啊。這事我已經稟告爹了,這次可是由他親自恩准允許我們倆出宮的。”
“這種事也要恩准啊?”天明苦道。
“你以爲皇宮是什麼地方啊,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啊?這可是皇宮,皇宮自有皇宮的規舉。”
天明擡高身子,道:“什麼破規舉,我纔不稀罕呆在這皇宮裡,簡直是限制人身自由啊。”
拓拔月兒昂起頭道:“所以你今天就要好好的陪我玩個高興。”
說着走到頭前面,大大方方地帶路,天明又只能以一個小太監的身份伴在她身後。不過這次她確是順着皇宮的大道,直接來到了皇城門口。
卻見這皇城的大門確是氣派,足有三丈高的朱漆大門,兩扇大門之上各自嵌夾着一對金色的虎環扣,在陽光下閃閃生輝。大門兩側盡是那些紅紅黃黃的大旗,頗顯這扇門內的身份高貴。
說句實話,雖然天明在這皇城裡也來來回回打了幾個轉,可倒是從頭到尾也沒好好欣賞一番皇城的風景,現下突然見到,也是甚覺稀奇。
拓拔月兒道:“看什麼呢?這門有什麼好看的?”
天明回過神來,道:“這皇宮果然氣派啊,連一道門都這麼威武。”
“無聊,大驚小怪的,就跟土豹子一樣。”
天明挺起身子道:“有什麼奇怪,我本來就是土豹子,這皇宮嘛,也是第一次來撒。”
說着之際,城門兩邊的守衛已經圍了過來,見是公主倒也不敢急着問話。拓拔月兒從腰間亮出一塊金牌道:“奉旨出城!”
守衛見到那塊金塊,如皇上親臨,立刻跪下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天明站在拓拔月身邊,被這些守衛一拜,心裡頓時有種自得的神情。難怪人人都想當官,而且是要當大官,確實,被這麼多人同時跪拜,這種感覺好極了。
拓拔月兒將金牌重新納入腰間,從容不迫地從守衛中間穿出去。天明緊隨其後,如春風得意,腳步都顯得輕快很多。
出得這皇城的最內屋,自然就來到了皇城之外的貴人居住區。這裡沒有皇宮這般森嚴了,路邊的店鋪和小攤也挺多,熱鬧不已。
拓拔月兒一轉到鬧市,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盡是圍着那小攤上的玩意看個不停,就好像到了世外桃源一樣。或許女人都是這種德性吧?
看着她歡快的身影,天明眼前忽然浮現出了南宮映雪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身姿在面前不停地晃動。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等辦完這件事,得儘快去找尋她才行。天明暗暗說道。
轉過一條街,這邊不是大街,所以沒有這般熱鬧了,喧譁之聲也小了不少。一股清香從遠處飄蕩過來。
“噫,天明,是什麼啊,這麼香?”
天明仔細聞了聞,道:“好像是酒香。看樣子前面有酒館。”
拓拔月兒拍了拍肚皮道:“正好,我也有點餓了,不如我們去喝點小酒去!”
天明瞪大眼睛,道:“喝點小酒?你能喝?”
拓拔月兒道:“那有什麼?不就是酒嘛,走走走,我們快點去了。”
要知道這拓拔族本就是漠北人氏,她們那裡的男男女女個個都能喝上幾杯,而且都是那種性子很衝的烈酒。天明自是不知道她們的這種習慣,還有點大吃一驚的樣子。
轉過一道彎,前面就見一棟房子前面迎風插着的酒旗,果然有一間酒館。酒館的人不多,但卻也是不少,三三兩兩的分散坐在酒館內。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在這麼偏的地方,人們也自然聞到這酒香而前來光顧。
拓拔月兒跑在前面,不住地喊天明快點,天明也只有加快腳步前行。忽聽身後一道勁風襲來。天明眼疾手快,反手一抄,將一飛來之物拿在手中。
攤開手一看,競然是一張紙條,想來這扔紙條的人是一高手,能將這麼輕的紙條扔出這麼大的聲響。當下打開紙條,只見上寫着:想要救人,速來祭壇。
天明一愣,暗道:“救人?誰被抓了?難不成是段小菲出事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段小菲,因爲昨晚他便知道妖界的人想要拿這些事物,是以他連夜趕到拓拔府確認她沒事,莫不是他們已經知道整件事的真相了不成?這紙條分明就是衝着自己而來的,難不成真有人被抓走了…
“阿牛,快點啊,你愣在那裡幹什麼?”拓拔月兒回首叫天明。
天明仍然沒有移動,好像在想什麼事?她跑回去,見他拿着一張紙條正蹙眉思考着什麼。她朝那紙條上看去,也不由大吃一驚。
“啊,誰被抓走了?”
天明回過神來,猛然抓住拓拔月兒的手道:“月兒公主,祭壇在哪裡?”
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自己自然不得不去應付,不管對方抓了誰?自己都得去才行。
“這平城的祭壇只有一處,就是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那裡一般都是我們祭祀先祖時纔會去,平時那裡都沒有人的。”
“這樣正好,你快快帶我去。”
見天明這般急促,知道這事可能不一般,當下見一騎馬巡城的守衛過來,拓拔月兒亮出金牌擋住守衛,那守衛一見金牌,馬上道:“所謂何事?”
拓拔月兒道:“借你的馬一樣,順便你拿着這道金牌進宮,向皇上稟明,說我去祭壇了。”
守衛接過金牌,還沒來得及回話,天明拉着她便已躍上馬背,雙腿用力一夾,駿馬便飛馳而去。從皇城一直奔到城外,不一會,在拓拔月兒的指引下,便來到了祭壇外圍。
拓拔月兒道:“這裡就是祭壇了,不知他們抓住了誰?”
天明躍下馬,對拓拔月兒道:“你先暫且迴避一下,我看這人是衝我而來,你去了反而會不便。”
拓拔月兒道:“既然來了,就讓我一同助你吧。”
天明當下探開神念,想要探查裡面的情況,但覺一股氣息立馬就將自己的意念彈回。哎呀,有人在這裡設了結界。
“你趕快離開這裡,這裡危險。”天明忽然對馬上的拓拔月兒叫道。說着在她騎的馬身上一拍,馬兒吃痛,立馬向外疾馳而去。
天明見拓拔月我連人帶馬一併消失後,對結界內裡喊道:“我來了,你們想要我怎麼做?”
一道尖細地聲音立刻迴響在天際“嗯,還以爲你不來,那你只有來收屍了。”
天明仔細分辨聲音,心下一駭,暗道:這不是桂公公的聲音嗎?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心下一想,看來這桂公公已經知道我的意途了,只是他想不到,自己僞裝的這麼好,他又從哪裡看出了自己的破綻。
“你是桂公公吧,你抓了我的朋友嗎?告訴你,不許傷害他們!”
忽覺面前的氣場一動,整個結界頓時從面前消失,卻見一條臺階一直向上延伸而去,在最頂端,那裡被一片霧氣遮掩,霧氣裡似有幾個人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