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的時候,張道成總算自屋內出來。他來到天明的牀前笑着說道:“小子,晚飯過後進行治療,我的藥煉好了。”
其實天明在下午時分已經知道了這回事,心裡忐忑了一下午了。此刻面對張道成的這種關切,心裡着實還是歡喜的緊。
天明道:“張叔,你對小子怎麼這麼好啊…”
張道成伸出手指打斷他,說道:“哎,錯了。首先聲明啊,我不是對你好纔給你治病的。只是你的這種怪症老夫至今沒碰到過,是以按耐不住的想要來知道這種怪症能不能在老夫的手上治上,況且能不能成功也還說不定呢,萬一失敗你小子可就有來無去了,所以說我只是對醫道的一種熱愛,並不是對你好哦。”
天明也不加辨論,但是他心裡卻是很明白的。一個人沒有一顆善良執着地心,他是不會熱愛他那份職業的。雖說他張道成確實是爲醫道的提高而來救治天明,但是如果他沒有一份真摯心境他也不會主動提出來給他醫治,況且做的是虧本買賣。
是夜張道成拉天明來到一處密閉的小木屋,臨進門張道成對前來相送的碧沅說:“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你都要將這門守護好,不許任何閒雜人等進來半步。”
碧沅點頭應了聲,面容上浮現出一片緊張之色,望着二人走進了屋內。一一會屋內閃出了燭光,顯然是張道成在其屋內四周點上了蠟燭。碧沅的心也就像那些閃動的光影一樣,忽上忽下的…
張道成叫天明脫下上衣,在屋子中中央坐下。隨後從衣袖內掏出一粒藍色的藥丸,對天明說:“把這個吃下去。”天明依言將藥丸一口吞下。說也奇怪,那藥丸入肚後體內便騰起一陣陣清涼地感覺,慢慢襲遍全身各個部位,甚是舒服。
張道成從一木櫃中拿出一個小布包,攤開來看,盡是細細的銀針,有長有短,長者七八寸,短的也只有一兩個釐米。密密插在布袋上,不下百十根。
張道成道:“天明,你先運行心法,慢慢集聚內息。在內息控制不住的時候就儘量內息往我插針的地方運行,儘量控制住內息的速度不要過猛,知道嗎!”天明“嗯”了一聲。
他抽出一根長約六分的銀針在他左邊的腰際間插入,手法很快,天明都沒反應過來,這麼長的一根針就已全部插入體內,全無痛楚,只有一點麻麻地感覺。張道成在他周身不時插入銀針,天明的頭頂和腰部分別被插入了數根,乍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刺蝟。原來他是用銀針直接打開他不通的經脈…
張道成道:“開始吧!”
當下天明閉眼開始運起“開天訣”心法。片刻,身體內那些絲絲涼涼地冰線開始從四面八方往丹田的位置齊聚過來。這些久違的內息再次被天明引導出來似乎份外興奮,彙集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不一會天明便感到丹田內的那些氣息越來越多,最終慢慢集累起來像一個拳頭般大小。其他趕過來的冰絲線也逐漸加入到這個小冰球之中,是以那個拳頭大小的球還正在慢慢變大…
忽然在那變大的冰球內那股來自龍舌花熾熱的氣息開始從冰球內部開始灼燒起來。那股熱力也越來越大,似乎想將那個冰球融化掉,但是冰球同時也變得強大起來…
天明知道這兩股內息又要開始鬥爭了,鬥爭若全面爆發,那場面可是他控制不住了。當下依張道成的吩咐,慢慢將兩股內息朝腰際插針地方轉移過去。明顯這裡的經脈以前未曾有內息流轉,兩股內息至此便受到了阻力,天明全力控制着氣息往該處移走…
卻見他腰際的血管隨着氣息的進入而逐漸凸起來,張道成仔細觀看着慢慢變大的血管。氣息慢慢往腰部繞行起,腰部的血管也都慢慢凸出來,就像天明體內有個長蟲在爬行一樣,爬到哪裡哪裡就鼓出來一塊。隨着凸起不斷延伸,天明身上開始滲出黃豆般大小的汗珠,汗珠越來越多,然後這些汗珠雙彙集起來順勢向下劃落,留下一道道劃過的汗痕。汗珠落下之後,從毛孔內又滲出新的汗珠子…其面部痛苦的表情也越來越嚴重。
其實天明確是越來越痛苦,自那兩股氣息鑽入經脈後,各自全力地往裡面涌入,生怕誰落後了一樣。這經脈的通道本來就小,這兩股內息同時納入其中,經脈根本就承受不住,要不是開始吃了那藍色的藥丸幫助經脈的話,怕是這根血管非爆炸不可。但這給天明的身體卻帶來了萬分的痛苦,天明苦苦支撐着,用一種近乎常人不能達到的意志力堅持着。
兩股不同的氣息涌入的速度越來越快,天明此時已經感覺到無法再控制住他們的奔流速度了…舜間就像決堤的大壩那樣,勇不可檔的洪水破堤而出,向經脈內四處奔竄而去,一根根地經脈舜息間全部包容的滿滿地,天明痛苦地嚎叫一場…
張道成看着天明的身體一下子起了異樣的變化,全身上下的經脈舜間全部從體表凸現出來,一條條鼓鼓地經脈就條一根根長蟲附在他身體上。張道成知道天明已經無法再控制住內息了,這些內息一下子得到了新的空間自然是拼了命的奔跑,再這樣下去,天明非爆脈不可。當即揮出手掌對着鼓出來的經脈送出一種強勁的內息,強迫那些四處奔流的內息回到原位…
張道成世稱醫仙,他不是醫人的本事好,其實他的修爲更是不可看低,他在六十多歲時便修練出體內金丹,是以一直能保存着年青的樣貌,只是他在醫術太過於苦鑽,以至於金丹成形後,沒有更進一步的提升。一位金丹期的修真者所輸送的內息有多強勁可想而知。眼見那些凸起的經脈被張道成用絕世之力一根根強迫壓回原形…
照理來說,天明在張道成的幫助下本應會變得輕鬆。但是兩股內息被逼回後,天明臉上的痛苦表情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是越來越痛苦。原來那兩股內息被迫回後,因沒空間再度容納,二者間發起了全力的火拼,且更多的氣息都朝着這裡奔流而至,天明感到身體馬上就要爆炸了…
張道成不愧是醫仙,他馬上明白了天明的處境,立刻輸送內力引導聚集在一起的內力慢慢前行,天明得到外力的幫助下表情略顯輕鬆。但是那個冰球所集中的氣息正在不斷朝他扎針的經脈裡灌注進來,剛得一平緩,又是一陣超難忍受的痛苦接踵而至,他整個上半身在舜間似乎變大了一倍,身體內的氣息在電光火石之間全面膨脹。
張道成在引導的過程中感到天明體內的氣息越來越強大,心中不住地暗道:想不到這小子體內的氣息有這麼強大,他倒底修練了什麼心法?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此刻輸入的氣息似乎不在這我這個金丹期的修真者之下。
張道成感到天明體內的氣息不斷地強大,到後來似乎已經無法再控制住他體內奔流的內息。心中暗歎:啊,老夫看來真是估計不足啊。想不到兩股氣息在一起會產生如此強大的力量,老夫可真是讓這孩子白丟了性命啊。雖知道自己此刻已經無法再與天明體內的氣息抗衡,但爲了這個孩子性命,爲了他對醫道的至高崇尚,他仍苦苦支撐着。就在天明身體驟然膨脹的那一刻,張道成也感覺到自己無法再對其控制。眼見氣息要四處奔流,若此時再失去控制,等待天明的只有死。
張道成狂喝一聲,雙掌齊出拍打在天明的背上,他使出了必生的修爲向他體內灌輸進去,但這一切並無濟於事,針對於天明體內的更強大的內息,似乎張道成的金丹期修爲也只是滄海一粟…
就在張道成絕望的那一剎那,怪事發生,天明體內的第三道氣息出現了,這股氣息張道成是知道的,但是他若隱若現,無法判定他的性質,但是這股氣息卻帶有一種強大的邪念。張道成起初以爲那股氣是無須關注的,因爲他不會給天明的身體帶來任何傷害,所以也就被他忽略過去。
此時這股帶有邪氣的氣息以強大的聲勢從天明的背部彙集過來。他移動過來後配合張道成的內勁不斷平復那些即將決堤地氣息。就像一塊堅不可摧的鋼板阻檔在前面,不準隨意通過。這下子張道成頓感壓力減少,不可控制的內息慢慢穩定下來。張道成長吁一口氣暗道:啊,他是來幫助天明…
與第三道內息的共同配合下,張道成引導着這兩股氣息慢慢穿行,終於到達了頭部的關鍵位置,只要氣息順利突破頭頂的經脈,天明的全身的經脈就全部貫穿,那麼此次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天明在一番掙扎後,感到體內的氣息不再變得無序,而是順着張道成的引導慢慢流轉,就在氣息到達頭頂時,他的腦子裡“嗡嗡”一響,整個大腦似乎要被這些雜音炸碎一樣,突然頭頂一陣巨痛,似乎無數白光從四面八方衝進他的大腦,那“嗡嗡”的地聲音轉眼間在大腦內爆開,天明狂呼一聲“啊”,就此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