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聽見“咄咄”地敲門聲。天明剛剛睡着,經過昨夜的驚擾後,到後半夜硬是睡不着,他總覺得後面會有事發生,可是直到天矇矇亮,也不見反應,看來是自己太過小心了,或許那人只不過是昨夜退房趕路的商人罷了。是以總算慢慢得以進入夢鄉。哪知道這沒睡下多久,就聽見了敲門聲,當下不情願地從牀上爬起來,揉了揉朦朧的的眼睛,開了房門。
只見拓拔月兒早已打扮的光亮,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口,見到天明開了門,一個箭步衝了進來,在他屋裡打量了一番,道:“你這個大懶蟲,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覺。”
天明張嘴打了個哈欠,轉身又撲到牀上沉睡起來,喃喃道:“讓我再睡一會。”
拓拔月兒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來,道:“你看外面的陽光多好,別睡了,別睡了。”
天明翻了個身,正好整個身體捲入被子裡面,只露出一個頭在外面,競然是睡着了。這種睡功真的是有厲害,能倒牀就睡的人,怕是沒有幾個,眼前的這個尹天明就是一個了。
拓拔月兒見他不理會自己,競然倒頭便睡,好像完全無視她的存在,心中不免有氣。自己一早的就起來,梳理了半天,將自己最漂亮的一面想要展現給他看,哪知道這傢伙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等於自己是白忙活了一個時辰,連句稱讚的話都沒有。
見他睡得和死豬一樣,拓拔月兒氣也有發泄的對像了,忽她腦子一轉,想出個整蠱的法兒。她從衣服的毛領上拔下一簇絨毛,湊近他的臉,用那一小撮絨毛在他的鼻孔裡輕輕戳起來。這一招果然湊效,只見他的鼻子眉毛突然擠到一起,身子一挺打了一個大噴嚏。
拓拔月兒坐在牀的一頭見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天明被這一個噴嚏打下去,整個人便清醒不少,看到邊上笑得彎了腰的女人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本想捏起拳頭也好好給她抱復一下,可一想到她是公主,也就忍住心中的火。但是睡肯定是睡不了,這麼一鬧下來,哪裡還有睡意。
當下從牀上躍起,胡亂穿好衣服,也不搭理她一句話。
拓拔月兒眼珠子一鼓,知道這個男人來氣了,不過也好,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男人的生氣的樣子呢。現下看來,倒還蠻不錯嘛,這生氣的樣子還別有一番風味。
她溜到她背後,細聲道:“生氣了?”
天明哼了一聲,自顧梳洗,道:“不敢,你可是堂堂大公主,哪敢生你的氣啊。”
拓拔月兒將臉湊到他面前,道:“還說沒生氣,我看你這眉毛都快擰成一條線了,生氣了就直說嘛。”
天明拍了拍衣裳,回身道:“走吧,下去吃點東西。”
“噫,你可真奇怪,剛明明都在氣着,怎麼一下子又不氣了呢?真是怪事啊。”
話沒說完,天明已自來到房門口了,也不理會她,徑直就往樓下走。拓拔月兒見狀,趕緊尾隨其後,連忙叫道:“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樓下的大廳裡,此刻已經坐滿了用餐的食客,卻也顯得這間客棧不俗的生意。天明下得樓來,找了張靠角落沒有人的桌子坐下。小二眼疾手快,屁股剛坐下,他的人便已到了。一臉笑意地道:“哎,小哥,昨晚可睡得好。”
但是看見他眼睛裡盡是血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正想要改口說些別的,後面的拓拔月兒接道:“睡得不錯,一覺到天亮呢。”
小二正好找到臺階下,連忙朝邊上望去,但見拓拔月兒一紅衫,一條毛領子直沿至胸口,顯得很是高貴。當下笑道:“一看姑娘就是個大戶人家,這身衣衫怕是值不少錢吧。”
直到這時,天明才留意到拓拔月兒的打扮,毛領的貂皮上衣,襯着她玲瓏的上身,很是有美感,那條白絨毛的領子將她那張保養很的臉襯托的更是白析,分明就是個典型的美女嘛。一時間不由多看了幾眼。
拓拔月兒得意洋洋地道:“小二,幫我們拿些早點來吃。”
小二道:“我們這小店早點是沒有,不過包子、油條、稀飯還有,不知姑娘要哪樣?”
拓拔月兒道:“那就都來點吧。”
“好咧。”小二手上的毛巾一撣,便朝內堂走去了。
拓拔月兒回頭見天明還在盯着自己看,就像是看稀奇一樣。她必競是小女孩家,不由臉一紅:“你怎麼老盯着人家看啊。我身上哪裡不對嗎?”嘴上雖是這樣說,但是心裡卻樂開了花了。讓你看看什麼是美女…
天明回過神,嘿嘿地自嘲一番,馬上收回了火辣辣的目光。
“你昨晚真沒睡好啊,眼睛都還是紅紅的。”
天明輕輕點了點,將昨晚發生的怪事跟她說了一番。
拓拔月兒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他倒牀便能睡着了,當下心懷歉意地道:“對不起了,我不知道是這麼回事,早知道是這樣,就該讓你多睡一下。”
天明白她一眼,道:“想不到你還會關心人啊,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拓拔月兒聞言,頓時就氣鼓鼓地,只是並沒有發作出來。
小二很快將早餐端上來了,雖是簡單,但是看那些熱乎乎地東西還是有食慾。正要離去時,天明道:“小二,昨夜是不是有人退房走了?”
小二奇怪地道:“昨夜?沒有啊,我們這裡地處偏遠,但是交通還是便利,一般不會有人半夜趕路。昨夜也沒有人退過房啊…”
天明道:“哦,我只是問問,沒事沒事,你去忙吧。”
小二丈二摸不頭腦,帶着一連串的疑問離開。
照此來說,這天明昨夜的看到的人絕對不是常人,就算他不是針對自己,那肯定別有意途。
吃過早餐後,拓拔月兒搶先起身到櫃檯前附了帳。天明則到客棧的側院去牽馬。馬伕已將馬兒早早的拴好,等待客人來拿馬。天明一眼便認出自己的昨天騎過的那匹和拓拔月兒騎過的那匹。因爲這兩匹馬是所有馬裡面最壯的馬,這官府用的馬自然都是好馬。
牽着馬來到大門口時,拓拔月兒也已附完帳在那裡等候了。
天明已經問清楚了路線,穿過這個小鎮,向北此去三百里,便是他的想要去的白鹿鎮了。當下二人各自一騎,朝着北方繼續趕路。
行至中午時,面前的路早已變成了林間小道,路邊盡是那種長及人高的蒿草。看樣子這條路平時路過的人少,要不然也不會是這般荒涼。
到下一個山坡時,二人下馬休息起來。這馬兒在這種路上行走,並沒有加快多少速度,遠不如在驛道上的速度。此時烈日當頭,二人找了個權蔭乘涼休息。
拓拔月兒邊擦汗邊問道“我們下一站是去哪裡啊,天明.”
天明道:“三百里外的白鹿鎮。”
“去那裡幹什麼?”
天明道:“自是有事兒,到了那裡,你便在鎮上休息幾日,我可能有些要辦,辦完事的時候再來找你。”
“我不能參加嗎?把我涼在一邊,那可無趣的緊。”
天明不好說明他要去那裡找妖界的入口,要不然她隻身跟隨進入妖界,那可不是好玩的事。當下道:“嗯,等你會武功的時候的也許能加入我的行動,不過現在還不行。記住,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裡,不然我找不到你可就不管你了啊。““是,一定照辦。”能夠聽到這句話,她也算是舒暢不少,說明他還爲自己着想。
“嗖”忽一道破空之聲響起,直逼天明而來。天明伸手一抓,便將飛來之物抓在手裡,張開手掌一看,是一張紙用顆小石子包起丟過來的,同時他警覺地朝四周打量起來。
同時他打開了紙條,但見上面寫着“想要救人,便隨我來。”八個字寫的很愴促,但筆力有勁,字字有神。
這一看之下,他便迅速朝四周打量起來。果然在遠處山坡上看見一個全身黑袍的人正站在那裡,顯然這東西就是他丟過來的。這人的打扮不就是昨那個黑袍人的打扮嗎?而從這身打扮來看,更讓他想起了那個捉走映雪的黑袍人。
他怎麼知道自己要去救映雪?難不成這個人便是那個黑袍人?可看他這個身形,明顯要原來的那個黑袍人嬌小很多,這麼說來,這個人是來送信的了.
他一捏拳頭,將石頭連同紙片擲於地上,沉聲道:“月兒,你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等我回來。”
說完,人影一閃,便朝着遠處的黑袍人飛過去。黑袍人見天明朝自己追過來,立刻轉身便朝遠處飛奔而去。
黑衣人的這一飛奔,更加讓天明深信不疑這個黑袍人就是與那抓走映雪的人是一夥的。她奔跑的速度很快,在荒野上起起落落,很是輕鬆,這種身法他曾見黑袍人使用過,估計是他不錯了。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映雪了,他心裡頓時就來了氣力,一股強烈地欣喜襲上心頭。當下緊緊追隨黑袍人前進着,似乎完全忽略了這會不會是黑袍人設下的陷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