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掛了公司的電話含着微笑從二樓走下來,走到樓梯一半兒的時候,一陣優雅的鋼琴曲傳到了她的耳中。風語身體一顫,驀然擡起頭,在生日宴會尋找着。
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正如一首沉澱多年的鋼琴曲,一樣的五線譜音符,因爲彈奏者的感情閱歷不同,流淌在指尖的音樂也不同。這首《致愛麗絲》風語很熟悉,它已經烙印在了她的靈魂,因爲在她十六歲生日那天,林蕭給她彈奏的正是這首《致愛麗絲》。每天夜深人靜時分,風語都會一面小口的品着苦咖啡,一面怔怔的聽唱片中不斷彈奏的鋼琴曲——致愛麗絲,腦海中會浮現出那個溫柔俊朗的少年,暖暖的眼睛脈脈的注視着她,輕易的波動了她死寂的心絃,待一切又恢復沉寂,她已經淚流滿面。
風語的目光最終在高臺上的男子身上定格。風雨磨礪了他的棱角,俊朗的臉上不見了往日的張揚,留下的只是沉穩和掩藏的鋒芒,臉上的輪廓依稀還能尋到曾經那個陽光大男孩兒的影子,只是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告訴她,他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熟悉的音符流淌,他的臉上依舊是熟悉的暖暖的笑容,眉宇間有化不開的柔情。那曾經明朗的目光輕易的刺痛了她本以爲堅強的內心,《致愛麗絲》依舊是《致愛麗絲》,笑容依舊是笑容,只是他的溫柔已經不屬於了她。
高臺上的林蕭彈奏着《致愛麗絲》,琴曲依舊,她已經漸漸遠去。這首琴曲就算做那段感情的祭奠吧!
一曲鋼琴曲奏罷,鋼琴旁那個耀眼的男子掛着溫和的笑容走到了雲落雨面前,低下頭認真的看着雲落雨那雙純淨的眼睛,笑着道:“喜歡嗎?”
雲落雨冰冷的臉頰流露出會心的笑容,點了點小腦袋,“嗯!”然後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林蕭的大手,緊緊的不放鬆,彷彿那是到手的幸福。
林蕭的笑容更加燦爛,伸手摸了摸雲落雨柔順的長髮,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女孩兒值得去愛,何必耿耿於懷風語呢?風語再見!
冥冥中似乎有一個意念的指引,林蕭突然感到不遠處一道憂傷的目光定定的望着他。驀然擡起頭,見到目光的主人時,笑容凝結在了嘴角,繼而笑容又重新出現在了臉上。
“蹬蹬蹬!”銀色的高跟鞋與木質樓梯敲擊出清脆的歌曲。那些偷眼看着風語的青年才俊們一陣詫異,風語這個女人在圈子裡向來以沉穩大氣著稱,在他們看來,即使泰山壓頂,這個女人也不會見任何驚慌,她理智的可怕。到底什麼事情讓她如此失態?
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風語此刻的心情,他衝我微笑了,他竟然對我笑了。風語的心中暗暗吶喊。
“吭!”風語跑到的太急,腳下一個踉蹌,身體險些沒有撲倒在地上。穩住身形的風語甩掉腳下的高跟兒鞋,向林蕭小跑了過去。
在離林蕭還有幾步的時候,風語的腳步慢了下來,她想撲倒林蕭懷中述說心中的歉意,但見到林蕭掛着微笑實則拒人千里的臉,她猶豫了。最終風語駐足在離林蕭還有幾步的地方,平復着內心激動的心情,蒼白的俏臉涌現出一股潮紅。
“林蕭,你還好嗎?!”風語不敢看林蕭的眼睛,怯生生的喊了一聲。
參加宴會的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商場上叱吒風雲的風語見到這個男子竟然如同老鼠見到貓,這個男人是什麼身份?生日宴會上的衆人沒有傻子,此刻他們對林蕭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林蕭,林蕭!莫非是消失了五年的南京太子?!一個念頭突然在不少人的腦中冒出來。
林蕭對風語微微一笑,輕聲道:“風小姐掛念了,我很好!”
“風小姐?!”風語本來靈動的眸子木然了,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下來,口中喃喃的重複着“風小姐”三個字,臉上悽楚的表情讓人心生憐惜。
林蕭靜靜望着面前這個楚楚可憐,渾身散發着知性氣息的美女,他的心情很複雜。他曾經深愛着這個女人,爲了她,林蕭覺得自己甚至可以背叛整個世界。也正是這個女人,在他們的訂婚宴上,她的手讓另一個男人牽走了,若不是夢蝶的出現,他會成爲整個華夏的笑料,整個林家輝成爲華夏的笑料。是她讓他過來五年的亡命生活,從一個溫室的花朵成長爲傲世的雄鷹。
林蕭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平靜的面對這個女人,但是見到她容顏的一剎那,林蕭發現他做不到。他恨她,恨她的無情背叛,恨她的薄情寡義,恨她的水性楊花!愛之深責之切,林蕭從沒有發現自己對誰有如此刻骨銘心的仇恨!看到風語被自己一句風小姐刺痛,不知道爲什麼,林蕭心中竟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林大哥,你和風姐姐認識?!”雲落雨輕聲問道。
ωwш▲T Tκan▲CO 林蕭摸了摸雲落雨烏亮柔順的髮絲,微笑着說道:“算普通朋友吧!”
“普通朋友?!”風語臉上的紅暈完全退出,臉色蒼白的可怕,身體不由得後退了兩步。風語驀然擡起頭,盯着林蕭的眼睛道:“對不起!”
林蕭微微一怔,然後笑着搖了搖頭道:“風小姐,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那個時候的我比京城那個人差得太遠,你臣服在他的權勢之下,只不過是人往高處走而已。”
風語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張魂牽夢繞的臉,木然的問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女人嗎?”
“很重要嗎?”林蕭沒有回答反問道。
風語用力的點了點頭,“對我來說很重要!”
林蕭順手從使者的托盤上拿了一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幽幽的說道:“五年前你不是,五年後你是了。”
風語的臉失去了血色,流露出濃郁的悲哀,悽迷的點了點頭道:“你這樣想我沒錯,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林蕭不置可否,依舊慢悠悠的飲着手中的紅酒,他彷彿對風語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只有雲落雨知道林蕭的心情極爲不平靜,因爲林蕭抓着她手腕的手緊緊的。
雲落雨擡起頭來,關切的看着林蕭,空靈的大眼睛流露出濃郁的關切之情。林蕭感到身旁女孩兒的關心,他的手放鬆了,衝雲落雨笑了笑。
“哎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未婚妻被宇哥搶了,屁都不敢放一個的南京林公子啊,哈哈,久仰大名啊!”一個陰柔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