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愛的女子對別的男人非常看重,並且不惜爲了別的男人冷淡對待自己,這本該是一件讓自己傷心憤怒的事情,但韓霜莫名的鬆了一口氣。若是風語真的是被林蕭侮辱,韓霜會很爲難,一面是心愛的女子,心愛的女子被別的男人欺辱,自己若是不能挺身而出,恐怕以後再難奪取佳人的芳心。另一方面是家族的利益,林蕭是林家的未來掌門,自己是白虎家族的未來族長,自己與林蕭發生衝突間接的等於白虎家族和林家發生衝突,這完全不符合現階段家族的利益。若是自己冒失的與林蕭發生衝突,恐怕家族的老一輩會對自己很失望,自己穩坐的未來族長之位會有所動搖。心愛的女人和自己的地位兩相比較,韓霜明白他更傾向於後者。
風語商場征戰多年,已經習慣了商場的爾虞我詐,察言觀色功夫自然爐火純青。韓霜雖然只是神色微微一動,很快又恢復了常色,但風語與韓霜接觸多年,儘管沒有發展成親密的朋友,對他也是非常瞭解的,風語心思微轉便明白了韓霜的想法。
風語不禁暗暗搖頭,這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要保護自己生生世世的男人,這就是那個一臉真誠發誓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男人。或許他可以實現自己的諾言,把那些膽敢傷害自己的人消滅,但這只是因爲那些人的分量不夠。若是那些人有顯赫的身份,有令白虎家族都不得不重視的實力,韓霜真的還可以做到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嗎?很顯然,他不會。事實說明一切,面對林蕭,韓霜猶豫了,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利益高於一切。換句話說,韓霜是一個只懂得索取不懂得付出的人,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
風語又看了看一臉從容的林蕭,臉頰一下子變得溫柔了,不管現在林蕭如何傷害她,都無法抹殺他們曾經的溫情。林蕭曾經爲了她,放棄了成爲林家家主的機會,放棄了醉臥沙場翻雲覆雨的機會,他爲了她甘心做一個普通的男人,他學習鋼琴只是爲了給她彈奏一曲《致愛麗絲》,他學習武功只是爲了以後保護她。他愛她,勝過了愛他自己。愛之深責之切,所以當林蕭知道她背叛時,纔會如此痛心纔會如此痛恨她。她不恨他,她真的不恨他,她唯一的希望是他不要忘記她。
韓霜的愛無法與林蕭的愛相比,韓霜的愛只是對某種美好事物的喜愛和佔有,他可以爲了這件美好事物付出一些精力和金錢,但他做不出爲了這件美好事物損害自己的事情。當然即便韓霜毫無保留的愛着風語,風語也不會愛上韓霜,因爲風語的心已經佔據了一個人,女人的心很小,一個人就可以沾滿她整個心房。
韓霜和林蕭發生了衝突,又遭到風語的冷漠以對,自然不好繼續呆在這裡。韓霜身爲白虎家族未來族長,必然有其過人之處,雖然尷尬憤怒,臉上卻沒有表露半分,對林蕭歉然的笑了笑道:“林公子勿怪,我只是擔心風語受到傷害,沒想到是韓霜冒失了。”
林蕭眉頭挑了挑,心中暗忖:韓霜這纔有幾分京城四大公子的樣子,進退有度,說話剛柔並濟。
既然韓霜主動道歉,林蕭自不好冷顏以對,淡淡的說道:“我剛纔見到風語,沒有好好和韓公子解釋,說起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哈哈……、”韓霜豪爽一笑,只是他臉色陰柔,笑起來有幾分陰險的味道,“那麼我和林公子可謂不打不相識,今天和林公子交談雖然不多,但我和林公子興趣相投,哪日定然要與林公子暢談一番。”
顏如玉深深地看了韓霜一眼,她對韓霜開始的表現不甚滿意,聽了韓霜這幾句話,顏如玉才覺得韓霜有過人之處,短短几句話把兩人間的衝突變成了不打不相識,雖然未必可以拉近他與林蕭間的距離,但想必林蕭對剛纔的衝突也會有所釋然吧。
林蕭抿嘴一笑,含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韓霜點了點頭,他是一個知進退的人,他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雖然不放心風語和林蕭在一起,但如果繼續呆在這裡,只會徒讓自己尷尬。
韓霜衝林蕭笑了笑道:“既然林公子和風語好友相聚,韓霜就不打擾了。”然後轉頭對風語道:“風語,我們的事情改日在談。”最後對顏如玉道:“我對顏小姐仰慕的緊,唐大少對顏小姐甚是推崇,如果可以我希望和顏小姐做個朋友。”
韓霜微笑着和顏如玉說着話,眼角的餘光卻偷撇着林蕭的反應。林蕭聽到唐大少這個名字時面色沒有任何變化。這讓韓霜心中微微一凜,俗話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林蕭聽到唐宇這個大仇人的名字時可以毫不動容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林蕭沒心沒肺,二是林蕭心思深沉的可怕,已經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林家選定的未來掌門再不濟也不可能沒心沒肺,所以林蕭只能是心思深沉。
林蕭的心思雖然深沉,風語卻沒有林蕭那樣的心機,聽到唐宇的名字,風語眼中閃過一道厲芒。
林蕭三人沒有挽留韓霜,望着韓霜的背影,林蕭和顏如玉的眉頭都皺了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見韓霜走遠,林蕭把目光放在風語身上,一雙璀璨如星辰的眸子彷彿穿透了風語的衣服,使風語有一種*裸站在林蕭面前的感覺。林蕭拉開與顏如玉的距離,走到風語面前,邪惡的問道:“你不是很屈辱,感覺自己像一個等待客人的婊子?”
風語本來稍稍紅潤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她緊緊咬着嘴脣,害怕自己哭出來。
林蕭伸出一隻手拖住風語的下巴,眼睛死死盯着風語的眼睛,邪笑道:“如果你無法忍受我的傷害,那麼你可以馬上在我眼前消失,而且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風語拼命的搖着頭,淚水隨着她搖晃的腦袋飛濺出去。
“搖頭是什麼意思?”林蕭佯作疑惑的看着風語,“是無法忍受我的傷害嗎?”
風語依舊搖着頭,大滴了淚水流的卻更快了。
“哦?”林蕭恍然大悟,笑着道:“原來你捨不得離開我啊,對不對?”
風語用力點着腦袋,她不敢張口,她害怕自己一張口,就因爲強烈的屈辱哽咽出聲使林蕭討厭。
林蕭眯着眼睛,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風語這是我最後一次努力,爲了姆媽,我不傷害你。希望你可以知難而退。
林蕭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他再見到風語的時候一直保持着微笑,沒有表現出任何怒火和悲傷。見到風語悽迷的樣子,林蕭終於無法戴上自己厚重的面具,冷酷的說道:“既然你想留在我身邊,就收起你那副傷心的嘴臉,我看着噁心,我看着很噁心。你不要妄圖用你的楚楚可憐博得我的任何同情。你和我之間現在根本無愛,只有恨。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所以如果你不想讓我折磨你的話,你最好滾,馬上滾離我的視線。”
“不,不要!”風語的貝齒在嘴脣上咬下了幾個深深的牙印,牙印處已經有了血跡。聽林蕭要她離開,風語趕緊擡起頭,眼神慌亂的看着林蕭。
“滾!”林蕭冷冷的看着風語道。
“不!”風語倔強的看着林蕭,單薄的身子在微風中微微顫抖。
林蕭心中幽幽嘆了一口氣,冰冷的臉色土崩瓦解,臉上重新掛上了邪惡的笑容,伸出一隻手撫摸着風語的臉頰,柔聲道:“小語,你不乖哦。”
風語聞言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這次不是因爲淒涼,而是因爲激動。五年了,她已經有五年不曾聽到這溫柔的聲音,五年了,不曾有那麼一個人對她說“小語,你不乖哦。”
林蕭拍了拍風語的臉頰,邪笑道:“放心,我不會放過你,你欠我的債,這一輩子你也還不起。我會狠狠傷害你,狠狠的折磨你。不過,記住你要乖乖的,否則我便失去了報復你的興趣。那樣,你每天都會生活在自責中、內疚中。”
風語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怔怔的看着林蕭道:“無論你怎麼傷害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你不要生活在仇恨中,那樣你會迷失自己。你變了……”
聽了風語的話,林蕭心中一陣煩亂。對戰阿爾忒彌斯的十二聖鬥士,對戰數以百計的血族,林蕭可以做到從容不迫,可以做到揮灑自如。唯獨面對風語的時候,他古波不驚的心境會輕易的被打破,林蕭知道風語始終是他心中的一個結,是他的心魔。
林蕭煩亂的擺了擺手道:“你可以走了,我會去找你。記住,不要讓姆媽知道我們的恩怨,我不希望她老人家傷心。”
風語身體一顫,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林蕭不耐煩的打斷了,只能默默的離開了。她落寞的身影彷彿秋天裡最後離開紙條的枯葉。
“既然依舊喜歡,爲什麼彼此傷害?”顏如玉不知道什麼出現在林蕭身邊,幽幽的問道。
林蕭沒有轉頭看顏如玉,冷冷的說道:“聰明的女人往往很不招人喜歡,你太聰明瞭!”
顏如玉不以爲意,咯咯一笑道:“我是該感謝林大公子誇獎我聰明呢,還是該憤怒林大公子說我討厭呢?”
林蕭沒有理會顏如玉,徑直走出了高爾夫球場。
望着林蕭消失的背影,顏如玉眼中閃着亮光,“真是一個有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