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協會的學員聽了樸恩傑囂張的話語,雖然有心反駁,但想到自己不是樸恩傑的對手,只有黯然的低下頭。屈辱,屈辱的不光是自己,也是整個華夏的武學。這一刻他們恨自己的無用,恨自己竟不是一個小棒子的對手。每個人使勁的攥着自己的拳頭,指甲彷彿要刺破肌膚扎到掌心,但凡一個有血性的華夏兒女,都會感到屈辱。
滕玉眼中閃過一道殺機,青門議事堂的牌匾上寫着幾個龍飛鳳舞,充滿威儀的大字,“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這也是青門的第一條門規,目的就是告誡每個青門人,青門是華夏的青門,是爲維護華夏尊嚴而存在的青門。
殺還是不殺?滕玉心中天人交戰,殺則違背父親的囑託,是爲不孝;不殺則違背青門門規,是爲不忠!忠孝難兩全啊。
“臭屁,誰放的臭屁,真是奇臭無比!”一個清朗的聲音在武館響起,清清楚楚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是誰這麼大的膽量竟然敢公然挑釁樸恩傑?不過真是痛快,罵得痛快!每個北海武術協會學員心中都有說不出的快意,說這句話的人無論能不能應付樸恩傑,這一刻他就是人們心中的英雄。男兒當熱血!
衆人循聲望去,小小眼中閃過驚喜,大呼道:“大……林大哥,你終於來了。”幸虧小小機靈,沒有喊出讓林蕭尷尬的大叔稱呼。
小小身旁的滕玉同樣看到了林蕭,古波不驚的心湖中彷彿投下了一顆石子,在難維持表面的清淡無爲,驚喜猶豫委屈種種複雜的感情一齊涌向了她那雙煙雨中的眸子。
第一次見到他時,父親告訴她,從此他便是她的師兄,他稚嫩的臉頰迎着陽光,露出一個陽光的笑臉,“小師妹!”那一年他八歲,她五歲;她小小的身軀不斷顫抖,身旁幾個長老的弟子或是揪她的小辮子或是扯她的衣服,他突然出現,用柔弱的身軀擋住了她的顫抖,倔強而憤怒的看着幾個長老的弟子,“她是我小師妹,我不準任何人欺負她!”那一年他十一歲,她八歲;她在父親的*迫下,頂着頭上的驕陽,重複着一個有一個枯燥的武術動作,一不小心,她跌倒在地上,滿腹的委屈化作了一瓢的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來到了她身邊,輕輕將她攙扶起來,用一方潔白的手帕抹去了她眼角的溼痕,一句溫柔的話如細雨柔風般滋潤了她的心靈,“小玉,摔疼了吧?快讓我看看傷到哪裡。”那一年他十四歲,她十一歲;她站在人叢中,看着比武場上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年,龍行虎步,笑傲江湖,長老的弟子們都不是他的敵手,她遞上一塊溼巾,驕傲的說:“師兄,你好厲害!”他輕輕搖了搖頭,敲了敲她的小腦袋道:“這樣師兄就能更好的保護你和師傅了!”,少年聲音很輕,卻透出了強大的決心,那一年他十七歲,她十四歲。
“我要師兄,師兄怎麼還不來看我?!”她在父親耳邊大聲的喊道,父親認真的看着她,半晌輕嘆了一口氣道:“你師兄去了很遠的地方,也許他不久就會回來,也許他一輩子也不會回來!”,她怔怔的看着父親,眼睛醞釀着大滴的淚水,沒有發現父親轉身時,臉色瞬間的黯然。“不,我只要師兄好好的!”她跑去了後山的竹林,那是她與師兄練功的地方,承載着她與他的所有記憶,那一年她十五歲,他十八歲。
斗轉星移,她再也沒有見過師兄,再也沒有一個人陪她練武,給她講笑話,逗她開心,惹她生氣了。也許有人願意替代林蕭成爲那個人,但她的心已經因爲一個人緊閉。她發奮的練功,她不要師兄的保護,她要保護師兄!只是每當夜深人靜,想到那個音容笑貌時,胸口總會針扎一樣的疼痛,師兄你在哪裡?我好想你!
她慌亂的看着父親暗淡的臉頰,當父親從容的告訴她,他練功走火入魔的時候,她呆呆的站在了原地。那個保護她,呵護她,寵溺她的父親將要去天的另一方找媽媽去了,那個她愛戴,她尊敬,她視作神抵一樣的父親就要含着不捨與留戀離她而去了。她伸出在大片的人叢中,卻感到更加的悽清,她無助的眸子,找不到前行的方向。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溫暖的容顏彷彿天上的太陽,“小師妹,師父不在了,從此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是的,他沒有離開她,他回來了!
可惜,好景不長,他又一個人離開了,爲了青門所有人的願想,爲了父親的囑託,也爲了他肩頭的責任。她終於明白了書中癡男怨女的憂愁,明白了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想他,沒有一天不在想他。於是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偷偷跑去了南京,那是他的家,他應該在那裡吧!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是因爲他臨行時告訴她,青門錯綜複雜,不要輕易相信哪個人,她無條件的相信了。跑到南京的她,發現林蕭根本不在南京,而是去了北海。於是她又坐飛機來到了北海,然而人海茫茫,她又去哪裡發現那抹熟悉的身影?
因爲練功的原因,她不曾上過一天學,大學一直是她的一個夢想,於是她出現在了北海大學的辦公室。北海大學的幾個教授開始還嘆息這樣一個鐘靈毓秀的女孩兒腦袋有問題,但當她花費了不到一半的時間做完一套比高考還難的試題,並取得了七百三十六分的成績時,她成了北海大學的一名學生,並且直接讀的大二。
上天總是喜歡戲弄芸芸衆生,當你不斷尋找一個人不可得,心中正在失落的時候,下個路口的轉角處,你驀然發現,他再想你招手。
“小玉,從家裡出來,你怎麼不說一聲?下次不準這樣了!”林蕭強行壓下心中的激動,滕玉的離家出走讓林蕭擔心不已,甚至他已經動用了天下的勢力在國外尋找,當然這些滕玉是不知道的。林蕭說話的口氣有些重,他擔心滕玉再一次不見蹤影。但他哪裡知道,有他的地方,滕玉會離開嗎?
“嗯。”滕玉小臉兒閃過一道委屈的神色,低着小腦袋,小心的向林蕭走去,像是一個被主人訓斥的小貓。
見滕玉委屈的樣子,林蕭柔軟了,每次滕玉露出這個表情,他都很難再繃着一張臉,林蕭無奈的一笑,“一會兒和我回家。”說着自然牽起了滕玉的小手。
滕玉擡起頭,眸子深處閃爍中一絲喜悅和一絲狡黠,用力的點着頭,緊緊的靠在林蕭身上。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的望着這一切,沒有人想到,有冰山美女之稱的滕玉大校花竟然有如此溫婉的一面。這個男人是誰?
樸恩傑眼中閃過一道戾氣,自己鍾情的美女對自己冷眼相對,卻乖乖躺在另一個人懷中,加之剛纔林蕭的一陣謾罵,樸恩傑更是怒火中燒。在南高麗,沒有人敢這麼無視他。
“去死!”(高麗語說的)樸恩傑一聲怒吼,身體高高彈起,一腿掃向林蕭的臉頰,這一腿狠毒至極。
啊!變故讓武術協會的學員一聲驚呼,他們沒想到樸恩傑會突然偷襲。
“大叔,小心!”小小大聲喊道。
林蕭嘴角浮現一個邪魅的弧度,一臉笑意的看着樸恩傑逐漸接近臉頰的腳。
“嘭!”一聲巨響。
“啊!”傳來一聲慘叫,衆人只感到眼前一花。
衆人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小小也緩緩睜開了眼睛,只見樸恩傑倒在離林蕭十米遠的地方,捂着胯部不斷哀號着,從樸恩傑臉上痛苦的神情不難猜出,林蕭這一腳踢在了什麼部位。一腳,僅僅一腳,便把囂張的樸恩傑踢倒在地上,這個男人真的很強大。只是衆人看了看林蕭踢的部位,心中忍不住一陣大汗,這個男人也是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