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聖和王方平,這兩個人一個身居"北極四聖",另一個則已經羽化登仙,都不是等閒之人,搏鬥也自然是我們無從插手的。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受災。我們三個站在一旁,卻已經被這兩個人身體中的靈力波動所殃及。二人簡簡單單的一番招式,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是狂風暴雨,不遠處忘川河水滾滾奔騰,更是在這兩個人的前置下波濤洶涌!
熊貓擡頭問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想也不想,斬釘截鐵說道:"神仙打架,咱們凡人自然無法插手。我看反正神眼就在前方,倒不如過去看看,能不能提前找到王方平垂涎已久的神眼。"
熊貓聞言恍然,道:"你是想坐收漁翁之利,趁着這兩位都脫不開身,先將神眼據爲己有?"
我嘿嘿一笑,心知熊貓瞭解我心中的小算盤,承認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夜將軍點頭讚許:"小楊同志愈來愈陰損,真是對我的胃口!"
而在我們討論的同時,王方平和翊聖兩個人則鏖戰激烈。看上去翊聖稍佔優勢,但是王方平卻也並未露出敗象。兩人戰鬥間飛沙走石,整個忘川河岸都爲之顫抖。我們已經被兩人激戰所產生的罡風吹出了幾十步的距離,然而就算隔着這個距離,我們依然覺得危機四伏。
商量妥當,我們也不準備繼續觀戰,而是趕緊退步抽身,朝着不遠處山坡上的碩大神祇頭骨趕去。
而殊不知背後王方平與翊聖交戰過程中依然關注着我們的動向,一看我們奪路而走,這老傢伙吼聲如雷,暴怒質問:"你們這羣沒良心的,難道想丟下我自己逃命?!"
我回頭看一眼王方平,無奈嘆息,朗聲說道:"王老前輩,我們能力有限,留在這裡也只是累贅,倒不如圍魏救趙,先幫你看看神眼何在。反正山水有相逢,你若能從翊聖手下逃命,咱們早晚還有相見的時候!"
王方平被我一番話說的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一邊招架翊聖,一邊對我破口大罵。他罵的話當然不值得複述出來,因爲實在是太骯髒了。不過他的核心思想便是表達自己的憤慨之情。
我們三個自然懶得聽王方平的污言穢語,連忙奪路而逃。彼岸上叢林茂密,道路難走,我們費盡辛苦,這才找到一番出路。
終於脫離了老妖怪王方平的掌控,我們心中雖然惴惴不安,但是卻有種釋然的快感。
夜將軍最煩王方平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現如今脫離苦海,撲棱着翅膀瀟灑說道:"終於甩開這老東西了,也不知道他能否在翊聖手下逃生,不過看得出來鬼帝對神眼相當重視,既然派遣了翊聖前來,是不是說明後面還有別的部署?"
我點頭說道:"肯定還有,酆都鬼城是鬼帝的地盤,想必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若不想讓人得到神眼,那麼註定就沒人能夠得到神眼。"
熊貓道:"那按照你這麼說,咱們現在的做法也是徒勞無功了?"
我卻笑着搖頭:"也不一定,鬼帝再強,未必強的過天命。既然我能夠得到魔心,那麼萬一天命註定我也能夠得到神眼也未可知呢,"
我們一邊低聲議論,一邊穿過叢林。
轉眼到了叢林盡頭,前面的道路漸漸顯得寬敞。然而這裡的樹木也相對高大,遮天蔽日,就算擡頭也看不到夜空中的血色月亮和繁星。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幾個月前在雲南西雙版納原始森林裡的場景。那是我見到過的最爲茂盛的森林,而現如今彼岸上的森林與之相比卻絲毫不顯得遜色。
再往前幾步,夜將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從空中盤旋飛下。
一看到夜將軍的反應,我就知道這其中定有問題。
我詢問夜將軍到底發現了什麼,夜將軍則聲音沉重,低聲告訴我,樹梢上有不少人影晃動。
我心中一凜:之前我們的推測的確不錯,翊聖真君只是鬼帝用來牽制王方平的第一道關卡,在這彼岸之上,肯定還有其他阻礙。
夜將軍沉聲詢問:"事到如今,是硬闖過去?還是靜觀其變?不過目前看來,現在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繞到忘川河旁,乘坐王方平的小舟離開這裡,試圖找到奈何橋回到陽間。"
我輕輕搖頭:我們好不容易到達彼岸,上古神祇的頭顱和神眼就在不遠的前方,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夜將軍見我態度堅定,也不再多說。不過我們都知道要過去一定兇險異常。
而這時候我已經發現了夜將軍看到的黑影。只見前面樹梢上的確有幾個婆娑黑影,看上去像人卻又不像人,靈活機警,讓人詫異。
沒等我開口,熊貓忽然猜測着說道:"這些莫非是猴子?"
然而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忽然從空中急轉而下,猛地落在了我們面前十幾步的位置上!
這的確是一隻猴子,或者是一隻狒狒或是猩猩?我對動物瞭解不多,更無法分辨這些靈長類物種間的細微差距。
不過我所知道的是眼前的生物絕非我見過的品種,他類似人類的身體微微佝僂,上肢肌肉相當發達,身上毛髮如鋼針倒豎,臉上則是五顏六色的鮮豔毛髮,一雙眼睛碧綠碧綠,讓人膽寒!
我們之中,當屬夜將軍最見多識廣,但是夜將軍卻也無法說出這些動物的種類。
它只是低聲推測道:"古語有云:戾氣化猿。這些猿猴看起來並不是自然生長,而是半靈體,八成是這幽冥之中的戾氣和陰氣所化,就如同陽間所見的野雞魑一般,可是現如今咱們所在的位置上又有上古神祇的遺骸,這些猿猴又有可能是上古神眼幻化而成,一如在喪命村中被魔心影響下發生異變的紅眼怪物,所以我一時間也無法斷定它們的種類。"
這猿猴站在面前端詳了我們一會,而後瞬間騰空而起,竄到了樹上。
此時我注意到樹上至少有十餘隻如此的猿猴,其中體型龐大者與熊貓的身材差相彷彿,而體型較小的猿猴也至少有晨曦一樣的身材,這些怪物破壞力一定不弱,一旦圍攻我們,又是一羣強敵。
我連忙問夜將軍:"我也不管他們是什麼幻化而成,我只想知道該如何對付它們?"
夜將軍一聲嘆息:"小楊,我也不騙你,我要是真知道該如何對付這些東西,咱們早已經闖出這片森林了,"
夜將軍這句話無疑確定了我們現在的困難處境。熊貓倒是淡定,聽夜將軍也無可奈何之後,乾脆拔出身上匕首,咬牙道:"反正都是些畜生,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肯定管用。硬闖吧!"
說罷熊貓大步向前,看氣勢頗有些"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魄力。
我和夜將軍當然也不甘示弱,既然要闖,那便一起闖!
然而我們一旦向前動身,樹上躲藏着的怪異猿猴們就瞬間感受到了威脅。這些畜生開始焦躁起來,透過樹枝的縫隙,我看到他們臉上的鮮紅毛色似乎變得更加鮮豔,眼睛也變得尤爲明亮、綠光瑩瑩。
這些猿猴準備向我們發起進攻了,這是無可否認的。
而當熊貓走到樹下的一瞬間,忽然狂風驟起,樹上十餘隻龐大詭異的猿猴們同時朝着樹下衝來,採取了猛烈進攻!
沒有王方平的庇佑,我們只能靠自己的實力。
猿猴動作雖快,熊貓卻也不甘示弱,電光火石的一瞬之間,熊貓後撤一步,避開了羣猴的圍攻,然而我們卻在下一秒被這些猿猴包圍,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