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兩個月前,我們從南京離開,去了上海。輾轉了這麼久,等我們再度回來的時候,獅子嶺上的宅院已經落上了一層厚重的灰塵。
我從揹包裡翻出院落的鑰匙,迫不及待的開了門。雖然師父已經消失了很久,但是這裡對我來說,卻始終都有家的感覺。
走進院子,看到曾經被符籙炸的斷壁殘垣的宅子,我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家了。
夜將軍和熊貓同樣激動,在這裡我們與無數敵人交過手,也見證過自己實力的提升。之前茅山派的"茅山通緝令"恐怕還尚未撤銷,只不過現在再回來,以我們如今的實力,這張通緝令恐怕已無法奈何我們。
休息了一個下午,傍晚時分,我撥通了蔣仁的電話。
這傢伙此時徹底融入了現代社會,重新成爲了一名工作狂。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我能夠聽到周圍觥籌交錯的聲音,好一個蔣仁,他的生活似乎千篇一律,每到晚上就一定要應酬,陪客戶喝酒吃飯,反倒成了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接到我的電話之後,蔣仁激動不已,我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出來吃個宵夜,蔣仁開心的說,只要他沒有被客戶放倒在餐桌上,只要他還能夠意識清晰的走出包間,那麼他就是要爬,也要爬過來和我們見面。
約好了時間地點,我和熊貓打車前往。夜將軍和蔣仁關係不熟,再加上它在金陵有自己的朋友要見,所以就沒有和我們同去。
見面的地方在南京西站附近的一個很簡陋的攤子。坐在街邊,我們要了一箱啤酒,點了無數烤串。
我和熊貓自從離開南京去到上海,轉眼快一個月的時間,從未這麼瀟灑暢快的吃過一餐飯,就算前幾天在重慶吃的火鍋,也始終都是提心吊膽。所以今天坐在這裡,我們兩個都放開了一切束縛,饕餮起來。
半個多小時之後,喝得滿臉通紅的蔣仁終於到達,看起來他還保持着理智,雖然走路有些飄,但是看到我們之後還是激動的喊出了我們的名字。
"小楊!熊貓!"老蔣說話的時候舌頭有點大了,他還是醉了,觥籌交錯的生活讓他的肚子鼓了起來,腰圍大了一圈,鼻頭也變得有些發腫發紅。
蔣仁不和我們客氣,大喇喇坐在我們中間,自己咬開一瓶啤酒,咕嘟嘟吹了整瓶。
"我,來晚了,先自罰一瓶!"蔣仁臉色紅潤說道,不過一句話就將我們的關係重新拉近。
閒談幾句,蔣仁說了說自己最近的工作,而我和熊貓也告訴了他我們的行程。至於沈家寶藏的秘密,以及上溯到五千年前的炎黃之戰,這些事情我們並沒有透露,所述說的也不過就是一些見鬼撞邪、奇人異事的見聞罷了。
蔣仁對我們豎起大拇指,說他羨慕我們,他的生活與我們相比,簡直就是一坨狗屎,既無聊又噁心。
我連忙說話不能這麼講,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每一種生活都有自己的精彩。
酒過三巡,我問蔣仁,最近有沒有聽說洪明、洪先生的動靜。
蔣仁臉色一變,說洪先生?難道是那個大土豪洪先生?
我點頭,說南京就這麼一個洪先生。
蔣仁瞬間面露崇敬,說了無數洪先生在商圈的傳奇八卦。聽得出來,這位洪先生是個極聰明的人物,能夠在風雲變幻的資本市場長盛不衰,足以說明他有着驚天動地的手腕。不過比起洪先生事業上的神奇往事,我最關心的卻是洪先生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蔣仁嘿嘿一笑,說這他就不知道了,洪先生的私生活很簡單,除了打打高爾夫球,就是收藏古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我輕輕點頭,心中不知道該擔憂還是該放心。
與蔣仁的一頓飯吃的我和熊貓非常舒暢,似乎和他在一起,我們的生活就又回到了當年在北京的時候。那時候的我們無憂無慮,雖然工作的壓力有時候會讓我們痛苦不已,但是出來吃一頓喝一頓,一切煩惱就都拋諸腦後了。
散場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左右。蔣仁自己打車回家,我和熊貓則準備沿街散步醒醒酒。
目送蔣仁的出租車離開之後,我忽然隱約覺察到背後兩雙眼睛正悄悄的打量着我們。
上海和酆都的磨練讓此時我的早已經不是當初在南京城裡的那個我了,"僞真人"境界的實力再加上厲鬼修爲和神眼的加持,現在的我至少比離開南京的時候強上一倍不止。
所以背後的兩個人剛剛盯上我和熊貓,我便已經生出了感應,行走的過程中,我用餘光掃過去,終於看到了背後的兩名尾隨者。
這兩個人雖然休閒打扮,但是從他們走路的姿勢可以看出,他們應該是玄門中人。
由於"茅山通緝令"的關係,我在南京有不少仇人,不管他們屬於上清派、正一派,甚至是茅山派,他們都只有可能是我的敵人,而不是朋友。
其實比起我來,熊貓的警惕性一點不差。他也同樣察覺到了兩名跟蹤者的靠近。
我們簡單交流了一個眼色,熊貓低聲問我:"什麼時候動手?"
我悄悄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巷,低聲迴應:"那裡人少,不妨將他們帶到那裡吧,"
說着我和熊貓故意放慢腳步,緩緩走到了小巷之中。
不管背後跟蹤我們的是哪一個門派的高徒,他們的經驗還是欠些火候。因爲我和熊貓明顯的誘敵深入卻能夠成功誘騙他們中計。
一分鐘之後,我和熊貓成功潛入到了小巷之中,這是一條封閉的小巷,也就是傳說之中的死衚衕,而如果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跟蹤至真的進來,我和熊貓將會確保他們無法安全走出去。
我與熊貓抱胸站在原地,靜靜等着這兩人來自投羅網。而他們也的確沒有讓我們失望,他們果然跟來了。
深夜之中、昏黃的路燈之下,兩個穿着運動休閒裝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我和熊貓的面前。
當他們拐過來之後看到我和熊貓陰冷的面孔時,他們嚇了一跳,但卻並不準備逃跑。
我看到其中一位從自己的袖子裡摸出一把短劍。這是一把道玄門中常見的桃木短劍,除了驅鬼辟邪之外,在與同門中人的近身搏鬥之中也很常見,所以這更加讓我確定了他們兩人的身份:南京玄門中人。
"你是楊燁?"這時候,最先摸出桃木短劍的人開口詢問,由於"茅山通緝令"的關係,他們應該早已經對我的相貌爛熟於心了。
我輕輕點頭,沒有否認:"沒錯,我就是楊燁。"
兩個人聽到後大爲震驚,似乎覺得我不應該這麼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們異口同聲問道:"你居然還敢回來?!"
似乎在他們的心中,我是個做賊心虛的罪人,我這輩子都不應該回到南京城。
我冷冷一笑,反問道:"我爲什麼不敢回來?南京城是我師父的故鄉,是我立身的城市,也算得上是我半個家。"
其中一位道友厲聲說道:"你犯下了滔天大罪,害死了正一派的三位道長,你難道不怕報應嗎?"
說到這裡,兩位道友同時怒吼,手中揮舞着桃木短劍,瘋了一樣向我撲來。
我心中則微微一笑,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出去一趟,這次回來恰好可以試驗一番自己的能力提升了多少。
看得出來,這兩位道友既然敢直接過來挑戰我們,必定是有些本事的人物,興許平日裡在自己的門派中還是翹楚,因此纔會有恃無恐。
而當他們出手之後,我也的確看得出來他們的戰鬥力不俗,從道法的水平來看,兩個人加在一起,甚至能夠勉強算得上一個陶潛前輩的道行。
只可惜今天的我,早已經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