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事兒我就來氣,當時小黃狗沒了褲子,急的抓耳撈腮,湊巧我還想在水裡多待會兒,便讓他穿我的褲子先回去,完了給我送一條過來。
他倒好,穿了褲子直接就不回來了,害的我在水裡,一直待到晚上,纔敢穿着內褲,趁夜摸回去。當時大伯不允許我們下那條河,因爲那條河比較深,怕溺,因此這虧我也不敢找大伯告狀,第二天我才知道,這小子聽說鄰村的牛病了,樂的蹦起來,直接提着藥箱給牛看病去了。
禽獸啊,連一條牛都不放過。
他一提起這事兒,我臉都黑了,小黃狗見此,瞭然的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往事已了,咱們何必執着於不愉快,你說吧,要我幫什麼忙。”
要是以前,我還真得被他給矇住,但自從聽了大伯一番前因後果,不得不感慨小黃狗的心機深沉,現在他說十句話,我只信0.5句!
於是我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只說鬼魂陳綁架我,用意威脅大伯,而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現在大伯和王哥失蹤,很可能來了北京,讓他幫忙找一找。
小黃狗聞言,眉頭也逐漸皺起來,道:“姓陳的行蹤詭異,實在不好查,你先在我這兒住下,我讓手下人去打聽打聽,三天之內應該有結果。”
之後,我便在小黃狗家裡住下,住的還是之前那間房,只是快要入夜時,我想起民國小姐,便不敢入睡,結果迷迷糊糊睡着後,民國小姐居然沒有來騷擾我。
第二天醒過來,我先是喜,後是驚。
民國小姐沒有來騷擾我,難道是大伯答應鬼魂陳什麼條件了?就這樣心神不寧的住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果然有消息了,小黃狗約我到中庭敘事,只聽小黃狗道:“別的沒查出來,不過姓陳的動靜到查出來一些,他似乎在六天前,動身上了火車,而且隨行的人挺多。”
坐火車?
以鬼魂陳的性格,他一向喜歡簡單,最討厭拖拖拉拉,再加上他也不缺錢,出門應該首選飛機纔對,爲什麼會坐火車?我想起了前兩次經歷,不由思忖,難道這小子身上帶了什麼違禁品?
緊接着,我問小黃狗,那幫人裡有沒有大伯兩人,小黃狗道:“這個沒辦法確定,我是託關係查的,只能確定他帶了一幫人上火車,車票的目的地是新疆庫爾勒。
我不由瞠目結舌,乖乖,從北京坐火車去庫爾勒,那可夠嗆,算上轉乘等,至少也得一天一夜,據小黃狗交代,鬼魂陳那一行,一共是七人,我很懷疑這七人中是不是包括大伯,小黃狗說,有沒有我大伯不知道,但那七人中,有一個人臉上纏着白布,十分扎眼,因此工作人員有一些印象。
我一聽到此處,頓時確認無疑,纏着白布的,不就是王哥嗎?
當即,我道:“我不知道姓陳的是怎麼威脅我大伯的,不行,我得去一趟。”
小黃狗道:“你去能幹嘛?”
我噎住,憋了半晌才道:“如果不能把大伯接回來,我就跟他們一起走,我不能讓姓陳的將我大伯當牛使喚。”小黃狗撇了撇嘴,道:“早就知道了,我連票都已經買好了,今天下午6:00的火車。”說着,從包裡掏出兩張票,一張遞給我,上面顯示了始發時間,全程爲26小時。
小黃狗手裡也有一張同樣的票,我疑惑道:“你這是……”
“當然是一起去,我不能讓師父被人當牛使。”
“呸。”我沒搭理他,小黃狗的話純粹是放屁,我估計秦嶺一行,鬼魂陳得了東西,而小黃狗兩手空空,他必定心有不甘,這次同去,恐怕是想鬧出什麼事端,我還是離他遠一點。
當晚,我和小黃狗收拾了一些裝備,由於不知道目的地究竟是哪裡,因此我們收拾的裝備比較簡單,也沒有槍支一類的,小黃狗說,新疆那邊有他的據點,如果到時候真需要槍支或者其它裝備,到了新疆也能弄到。
晚上6:00,我們坐上了火車,火車從北京西出發,轟隆隆,一路穿越山西、陝西、甘肅三省,才進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新疆多沙漠,我們的火車進入新疆地域後,便能望見一片黃沙,鐵軌如同一條黑龍,臥在黃沙之上,兩小時後,火車行至吐魯番,鐵軌變道,轉行向北,最後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庫爾勒。
庫爾勒是比較著名的旅遊城市,僅次於新疆的第一大城市烏魯木齊,它坐落於塔里木盆地東北邊緣,北倚天山支脈,南鄰世界第二大啥面膜——塔克拉瑪干沙漠,是旅遊者進入沙漠的最近終點站。
近年來,沙漠旅遊日益升溫,不少人熱衷於挑戰極限,因此位於孔雀河南岸的庫爾勒,逐漸成爲一個因旅遊而繁榮昌盛的城市,當然,這一切都得益於鐵路的開通。
我們到達庫爾勒之後,在實現預定的酒店住下,小黃狗說要去當地的窩點碰頭,順便打聽一下接下來的行程。
到了當天晚上,小黃狗回了酒店,拿出紙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畫出一條歪歪扭扭的路線,最後在路線上標了兩個地名,一個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庫爾勒,一個是庫爾勒往南,一個叫圍犁的地方。
小黃狗說,到達這裡,要麼就是在市內活動,要麼就是離開市內,去其它地方,而去其它地方,已經沒有火車可以通行,比如要使用汽車,於是小黃狗的人到汽車站進行打聽,果然在六天前,有一撥比較扎眼的人,在汽車站包了一輛車,往圍犁而去。
圍犁是一個小地方,以前是不存在的,後來因爲旅遊業的興起,做生意的人依次爲據點,才慢慢形成的一個集市縣,設施十分簡陋,是通往塔里木盆地的最後一個補給點。
我頓時大驚,去塔裡的補給點?難道姓陳的要往沙漠走?我勒個去,我大伯那老胳膊老腿,哪裡受的了啊!
小黃狗勸我不要着急,說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動身,現在急也沒有用,如果真是這樣,大伯他們,恐怕在五六天前,就已經進入沙漠了,我們現在就是想把大伯拉回來也是不可能了,只能跟上去,人多力量大,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事實上,我知道小黃狗這次的目的,並不在保護大伯上,他估計是想跟着鬼魂陳去分一杯羹,但我實在想不明白,鬼魂陳帶着我大伯去沙漠做什麼?
難不成,下落不明的另一面轉魂鏡,是位於沙漠裡?
鬼魂陳是怎麼得知這個消息的?爲什麼他以前沒有行動,反而是現在開始行動了?
抱着諸多謎團,我一夜都沒有睡好,第二天趕早,我和小黃狗包了汽車,直奔圍犁而去,一路黃沙漫天,從車窗內一眼望去,外面全是黃沙,黃沙的盡頭,還可以看見大片枯死的胡楊。
胡楊號稱生時千年不死,死後千年不倒,倒後千年不腐,被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奉爲神樹。順着綿延的胡楊林,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汽車,我們纔看到,佈滿黃沙的公路盡頭,出現了一個一眼就能望到頭的集市,這裡就是圍犁,十分簡陋,僅有一片低矮的平房,地面柏油和黃沙交織在一起,各民族匯聚在此,我只能辨別出那些是新疆同胞,至於其它少數民族,就分不清了。
這個圍犁不過巴掌大,一樣望去,有賣水果的,有簡易的招待所,有牽着駱駝供遊人乘騎的,一次五十元,只繞着圍犁走,有很多駝隊招攬遊人。
此刻正值夏季的七月,驕陽似火,我們在車裡悶出了一身汗,本以爲下了車能輕鬆一下,結果下了車,到處是風沙,風也是熱的,讓人恨不得立刻跳進海里去。
我們先是找了個小攤位,喝了些鮮榨果汁,緊接着,小黃狗便開始跟他事先安排的首先通電話,這一路的行程都是他在操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讓我去找鬼魂陳的蹤跡,我恐怕連根頭髮絲也找不到。
很快。一個黑瘦的年輕人來到我們所坐的果汁攤前,先給小黃狗行了個禮,接着坐下,道:“爺,都已經打聽清楚了,六天前,有一夥兒人,挺招風的,來這兒想僱駝隊進沙漠,不過當時在颳風暴,所以他們在這兒耽誤了三天,也就是三天前,他們僱傭了這裡最大的老阿滿的神駝隊,進入了沙漠,看行程,是沿着孔雀河一路向上,根據這個路線,他們有可能是想進入塔里木盆地深處。”
我驚了一下,回想了之前所見的路線圖,沿孔雀河向上,也可通往拜城,不過這沒必要,因爲去那裡有直達的火車,也就是說,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要繞行孔雀河,進入塔里木盆地深處。
令我疑惑的是,他們爲什麼要繞行?而不是直接橫跨孔雀河?
難道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在塔里木盆地以西?
那可是進入塔克拉瑪干的路線,鬼魂陳該不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