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個小時候,我們終於跟厚臉皮匯合了。他紮了一頂帳篷,用新疆話跟駱駝嘮嗑,我估計,駱駝此刻肯定在想:真主啊,讓我換個主人吧。
厚臉皮積極的給我們準備好吃食,我們在裝備充足的情況下,對大伯和王哥的傷勢做了進一步處理,總算是脫離生命危險,兩人也甦醒過來,我們決定就地紮營一晚,第二天在上路。
當天晚上,我將這段時期的情況告訴王哥和大伯,我說完,兩人都沉默了,大伯半晌才道:“你把他們扔下了?”
“大伯,我沒有辦法。”
大伯嘆了口氣,道:“我不是怪你。”頓了頓,他道:“是我害了你。”緊接着,他便不再說話,我們三人沉默的坐在帳篷裡,王哥雙腿不能移動,因此只能躺着,我看着他那張陌生人的臉,忍不住問道:“王哥,你的臉怎麼回事?”
“臉?”王哥愣了愣,道:“我的臉怎麼了?”
我和大伯對視一眼,最後我道:“你不知道?”
王哥搖了搖頭,道:“這段時間沒上藥,是不是治療失敗了?”
這哪裡叫失敗,這簡直是最成功的整形手術,如果不是因爲我手頭上沒有鏡子,我肯定要讓王哥好好照一照,於是我將他現在的情況描述給他聽,王哥聽完也愣了,茫然道:“我不知道。”緊接着,他大致講了一下自己的經歷。
王哥是和我們在魔鬼鳥的大殿裡失散的。
當時他和我們分開取查看情況,結果突然冒出一隻魔鬼鳥,當時情況太過緊急,王哥來不及反應,只能撒腿就跑,剛好有一道木門,王哥便躲進了木門後面的通道里。
一開始,由於擔心我們,王哥琢磨着要出去跟我們匯合,但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有一個人朝自己走過來。
由於通道很幽暗,王哥看不清那人的樣子,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那人看見王哥,頓時彷彿看見怪物一樣,拔腿就跑,王哥心知有異,也顧不得我們了,立刻追了上去,但追着追着,卻追丟了。
緊接着,他遇到了毛老五,毛老五當時似乎是在躲什麼人,而且身上還帶着血跡,神情很是兇惡,手裡有重武器。王哥心裡琢磨一番,準備繞過毛老五,但卻被發現了,由於位置關係,王哥當時佔了先機,他是個很果決的人,爲了不同毛老五正面交戰,立刻從背後放了暗槍。
解決完毛老五之後,王哥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幾乎沒有殺人的驚訝,緊接着,他想起來毛老五當時似乎很緊張的盯着左手邊的通道,難道那裡面有什麼東西?
王哥決定去看一看,接着便到了我們之前所處的地下水殿。
當時,他直接就潛下水,結果又看到了那個人形黑影。
緊接着,他就被那個人勒暈在水裡了。
王哥以爲自己會就這樣死在水裡,但等他醒來後,發現自己完全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在裡面亂竄了很久,直到進入了人蟲所在的大殿,後來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王哥說完,我想起來了,當時在黑暗中,我發現旁邊有人時,王哥當時的衣服,確實是處於一種半乾半溼的狀態,似乎很久前曾經被水打溼過。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之前的猜測都錯了?
王哥所見到的那個神秘人,就是鬼魂陳所見到的那個神秘人?
轉魂鏡真的是被那個人拿走了?
他在水裡弄暈了王哥,卻並沒有對王哥下手,反而將王哥帶到了大殿附近。
要知道,那個大殿,離出水口有很大一段距離,要想這樣做,就必須揹着或抱着昏迷的王哥,試問,在那種環境下,有誰會吃飽了沒事幹?
這樣一來,那個神秘人是沒有惡意的。
但轉魂鏡,卻很可能被他拿走了。
我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進入沙漠,並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麼簡單,凡是進沙漠的人,幾乎都會組隊而行,很少會一個人行動,但現在看來,那個神秘人,顯然是一個人,而且沒準兒,他一直就悄悄跟在我們身後,我們的一切行動,都被他收納眼底。
這實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但王哥的臉又怎麼解釋?
我看着那張完全陌生的面孔,覺得很不可思議,或許這就是王哥本來的面貌,但怎麼會恢復的這麼快?總不至於王哥也用過藥墨吧?
我看向大伯,大伯眼神凝重的搖了搖頭,不知在想什麼。
事情到這裡,成了一個徹底的謎題。
轉魂鏡究竟是在小黃狗和鬼魂陳其中一個身上,還是被那個神秘人帶走了?
這兩種結果,所引發的可能性都不同。
但現在比較可怕的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所以,我們依然被陷入懷疑的怪圈裡。
接下來,我們開始了回程,由於有兩個傷患,接下來的路走的比較慢,
第五天的傍晚,我們到達了圍犁,由於這裡設施簡陋,我們也沒有多做停留,立刻僱了一輛麪包車,將我們連夜送到了庫爾勒,緊接着,我們將大伯和王哥送進醫院,這才萬事皆休,當夜我在醫院狹窄的病牀上睡了一晚,王哥的內傷不算太嚴重,因此沒有動手術,只不過醫生說要住一週的院,大伯第二天醒了,自己寫了個藥方,讓我去抓藥,中西藥結合,大約三天就活蹦亂跳了,我們便提前出院。
而小黃狗和鬼魂陳,則在到達庫爾勒的第二天早上就各自散去,臨別時,小黃狗對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道:“事情還沒有完,這次,你小子慘了。”
我隱隱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我已經被鬼魂陳或者說他背後的勢力,徹底盯上了,就如同我爺爺當年一樣。這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庫爾勒機場,我和大伯以及王哥分手,回了自己在天津的鋪子,重新歸於平靜的生活,實在很讓人留念,唯獨小劉每天在我耳邊唸叨:“老闆,你快把旺財還給我。”
我道:“旺財在我老家過的很開心,你就不要去打擾它了。”
“我要旺財!”
………
原本,我以爲日子會這樣平靜下去,但就在回家的第十七天,不錯,是第十七天,變故發生了。
這個變故,不是鬼魂陳的陰謀,也不是小黃狗的壓迫,而是一段豔遇。
當我在街上瞎溜達時,我遇到了高中時期的班花。
同學見面,分外親熱,兩人自然是好好敘舊,我們就近到了茶樓去敘舊。
其實,高中時期我還暗戀過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愛俊男是女人的天性,喜歡美女也是男人的天性,我記得自己高中的時候,曾經無數次盯着她的背影發呆,當然,最後她跟着一個高富帥走了。
現在還是單身。
我的生日是7月26號,也就是說,這一次,我在沙漠的神宮裡,渡過了自己25歲的生日,對於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是迫切需要異性的,於是我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準備給自己找個伴兒。
期間,班花告訴我她和上一個富二代分手的原因,她很誠懇的說:“當時我跟他在一起,完全不是因爲錢,而是覺得他人很溫柔,但我沒想到,我們在一起才兩年,他就變心了。”
我道:“富二代都是這樣。”好吧,我就是仇富,我就是仇富!
正當我打算安慰班花時,突然,寂靜的包間裡,響起了一陣古怪的歌聲。
這歌聲有些耳熟。
我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遊戲歌曲《王者之音》嗎?作爲一個古典風格的茶樓,怎麼會放這麼傻逼的歌曲?我這麼一想,突然整個人一個激靈。
不對!
聲音是從我的肚子裡傳出來的!
那隻該死的蟲子居然還活着!而且還唱起歌來了!
我驚的頭皮發悚,下意識的擡頭去看對面的班花,突然,我發現了不對勁兒,對面的班花就跟魔怔了一樣,眼睛也不眨的看着我,緊接着便道:“孫邈,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是這麼好的一個男人。”
什麼?
雖然我很想跟你有所發展,但你不覺得現在就表白,進度快了點嗎?
而且,我的肚子在唱歌?你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至少配合一下,露出個驚訝的表情行嗎?
不等我回答,班花突然起身,朝我走過來,緊接着便坐到了我腿上,摟着我的脖子,嬌豔的紅脣朝我湊過來。這一刻,我啥都忘了,嚥了咽口水,下意識的摟進了她的腰,緊接着,我們接吻了,直到雙脣分開時,我突然驚醒過來!
不對!
事情發展的太快了!
班花不是這麼隨便的女人,難道幾年不見,大家都變得這麼開放了?
我下意識的去看班花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神……簡直難以形容,如果非要舉個例子,我覺得,那簡直就是祝英臺看梁山伯的眼神,這太詭異了。
而就在這時,我肚子裡的歌聲突然停止了,班花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緊接着,她臉都紅了,彷彿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頓時一跺腳,雙眼含淚,捂着臉跑出去了。
喂喂,大姐,我沒有強姦你啊,是你主動的……
我坐在凳子上,半晌反應不過來,但是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出在我肚子裡的蟲子上。
‘情歌蠱’,可以用來迷惑心儀對象的蠱蟲。
難道……剛纔是它在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