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雖然在砍殭屍,但也聽到了我們的打算,他氣喘吁吁道:“太危險了……”
我道:“要死一起死,王哥,大伯就拜託你了,你們倆一定要撐住。
看王哥焦急的神情,他是不贊成我這樣做的,只不過他如今被這些詐了屍的東西圍困着,也無法來阻止我,我和大伯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大伯便紮了個馬步,手撐着石壁借力,我踩着他的大腿上肩,擺好跳躍的姿勢,大伯數道:“一、二、三……”
我瞄準四米外那個高大的面具,隨着三字一落地,腳下猛的發力,整個人騰空竄了出去,大伯直接被這個大力蹬到了地上,哀叫了一聲,而我此刻也顧不得他們了,幾乎跳出去的瞬間,身形就開始下降,離那面具也越來越近,和它的距離,瞬間拉近不到半米,甚至都可以看見它血紅的眼睛。
這玩意不知道有沒有思考能力,但顯然也沒有料到我會衝過來,血紅的眼珠子慢騰騰的轉動着,帶着堅硬指甲的手已經朝我拍了過來,我比它快一步,早已經策劃好,哪裡肯給它機會,在它擡手的一瞬間,飛起一腳就將它踹倒在地,只覺得這玩意兒骨肉很堅硬,就跟踢到門板一樣,如果不是穿着登山大頭靴,沒準兒腳指頭都得折了。
它一倒地,我抄起刀就壓了上去,對準它的脖子往下『插』,這輩子,我絕對沒有幹過這麼有殺氣的事情,大約是人的潛能被激發出來了,這幾個動作,幾乎在幾秒鐘內就完成了,手裡的短刀由上至下,趁着那東西還沒有爬起來時,使出全身力氣,直接朝着它的脖子捅了下去,只聽噗的一聲,短刀穿過肉,穿過頸椎的骨縫,直接扎到了地。
它保持伸長雙臂起身的姿勢,霎時間一動不動了。
緊接着,我擡頭一看,便發現前方的牆壁上,還沒有完全竄出來的人突然都靜止不動了,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影響,只不過那些已經爬出來的殭屍,卻依舊來圍攻我們,面具殭屍一死,我還沒來的及轉身,便聽王哥大叫小心,我雖然不知道小心什麼,但也知道估計是背後受襲,條件發『射』『性』的矮身一個打滾兒翻出兩圈,轉頭一看,卻見我之前背後的位置站了數個乾屍,如果剛纔那一下沒有躲開,我鐵定要被捅成篩子。
緊接着,那三隻乾屍就朝我撲過來,我用來砍面具屍的刀還『插』在它脖子上,沒來的及拔出來,此刻三隻乾屍並排堵住通道朝我過來,我哪裡還能幹什麼。
這時,便聽大伯叫道:“還愣着幹嘛,快跑!”
我拔腿就往前跑,邊跑邊道:“我去前面等你們,千萬別掛了!”我雖然跑,但那三具乾屍並沒有放棄追擊,好在它們速度不像秦嶺的白『毛』那樣快,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我,就在奔跑的過程中,我突然發現牆壁上很多隻探出一半的屍體都張着嘴,我在它們黑漆漆的嘴裡,無一例外的看到了一種紅『色』東西,像是某種珠子一樣的玩意兒,很明顯是人爲放進去的。
詐屍並不稀奇,但所有的屍體,在機關觸動後就集體詐屍,肯定是某種原因,我心裡移動,心說:難道是它們嘴裡的珠子在作怪?我很像扒出一個珠子看一看,但那三隻乾屍對我緊追不捨,以至於我根本沒有時間,就在這時,我的前方出現了一道密封的石門,我心裡咯噔一下,只覺得完蛋了!
猛的停下腳步,我腦海裡迅速轉了幾下,只得背抵着石門,抄起槍,朝它們開槍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現在的槍充其量只能當木棍子使,就這片刻間,一具最前面的乾屍已經朝我衝了過來,雙臂直接朝着我胸口『插』過來,我用槍一擋,將它的雙臂往上推,它卻沒有停下步伐,直接貼了上來,霎時間,我和這具乾屍來了個親密接觸,好在我比它高,要是我倆一樣高,我恐怕就要直接和它接吻了。
一具惡臭的乾屍撞進懷裡,那噁心勁兒就別提了,我霎時間就屏住了呼吸,它力氣十分大,我舉着槍的手臂幾乎在發抖,而它也由於這個動作,十根指甲,直接『插』進了石門裡,我轉頭一看,石門上十個小洞,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由於我使了吃『奶』的勁兒用槍將它的雙臂架起來,這東西骨節僵硬,一時也掙脫不開,便在我懷裡僵硬的扭動起來,我的衣服本來就只剩下一件,而且破破爛爛,它這一蹭,屍油直往我身上粘,就在這時,它似乎放棄了,突然不動,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它猛的張開了口,『露』出滿嘴發綠的牙齒。
它只比我矮那麼一點兒,嘴張開,就直接在我下巴處,我立刻明白過來,這東西是想咬我,驚的一腳踹過去,好在我反應夠快,它雖然下嘴咬了,但就在那千鈞一髮間,被我踹飛了出去。
然而,在它被踹飛出去的一瞬間,另外四肢鋼錐般的手,朝我的心口直直扎過來,距離太近,這一次,我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昏暗的視線裡,幾乎只能看到那長長的指甲,那一剎那,我的腦海裡是一片空白的,然而,就在它們的指甲,離我的胸口幾乎只有一釐米時,這倆東西卻突然停了下來,我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怎麼回事,就看到它們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隻手,一左一右各一隻,那隻手正遏着它們的脖子往後拉,離我越來越遠,大約一米時,那兩隻手突然改變姿勢,轉而扣住了兩個屍體的下顎,它們的下巴瞬間張開,『露』出了嘴裡紅『色』的珠子,緊接着,捏住它們下顎的手一鬆,伸出二指,迅速將裡面的珠子夾了出來。
這所有的動作,都是在瞬間完成的,看的我目瞪口呆,微弱的光線下,除了能看到那兩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外,我就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是誰?
但不管怎麼樣,我知道自己得救了,因爲那兩顆紅『色』珠子被掏出來之後,兩具乾屍便不再動彈了。
接着,通道里響起了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在奔跑,遠處的光線不斷朝我們靠近,我這才發現,朝我跑過來的是大伯和王哥。
那……我眼前這個救我的人是誰?
這時,王哥兩人已經靠近了,光線頓時明亮起來,我這纔看清救我的人,居然是鬼魂陳。
我只覺得又驚又喜,霎時間有一種回到天堂的感覺,人總會潛意識的依賴比較強大的人,在看清是鬼魂陳的一瞬間,我心裡的第一個想法是:有他在,什麼危險都不再是危險了。
王哥身上很多傷,大伯受傷輕一些,似乎都是被幹屍指甲刮到的,王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什麼話也說不出,猛的喘氣,我原來是想問鬼魂陳,他爲什麼會在這裡,但一看王哥的情況,才發現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這個,我連忙翻裝備包,爲王哥弄『藥』。
先是給他大致清理了一下傷口,對傷口進行包紮,隨後給王哥打了一支消炎抗感染的針劑,說實話,我們三人加起來只有一個裝備包,醫療環境太簡陋,實在沒有辦法。
想到這裡,我立刻去看鬼魂陳的背,期待他身上能有一包裝備,結果我發現,鬼魂陳幾乎是空着手的,身上穿着的還是我的衣服,也已經破破爛爛,除此之外,連一把刀都沒有。
難道他剛纔一路衝過來,都是那樣直接卡住乾屍的脖子?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批人是開了外掛的,我一直以爲比爾蓋茨的外掛已經很牛『逼』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更牛『逼』的。
王哥狀況很不好,已經在發燒,說不出太多的話,此刻靠着牆壁,呈現出一種半睡的姿態,我知道王哥現在很累,但他又不敢睡,我看情況消停了一些,便對他說:“你放心睡,有我們在,不會出什麼事。”
王哥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睜開眼,但我知道他心裡還是不敢睡覺,我便道:“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陳老大,有他在,出不了什麼狀況。”王哥一聽,睜開眼看了看鬼魂陳,居然點了點頭就睡了。
靠,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我挺鬱悶的,坐在石門前,看着旁邊的鬼魂陳,他和分開時沒有什麼改變,只是臉上汗淋淋的,說實話,這一路上他實在是沒少流血出汗,連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都有點過意不去了,便翻出裝備裡還剩下一點的清水遞給他,鬼魂陳沒客氣,將本就只剩下一點的水喝了個乾乾淨淨。
接下來氣氛顯得很沉默,我們都沒有心情去觀察背後的石門,現在所有人都極度疲憊,唯一的念頭只有休息,否則不僅身體吃不消,心理上也很難承受。
鬼魂陳閉上了眼睛,大伯也極爲虛弱,半眯着眼,我也很想睡一覺,但說實話,他們都比我更累,我哪裡有資格睡覺,便掐了掐自己的臉,用疼痛來刺激自己清醒一些,睜着眼睛守着,以防出現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