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意也收起了血煞珠,用血煞珠收魂淨屍,魂都沒了還有個屁的絕世神功。不過,他看着手裡的血煞珠…這東西應該挺貴的吧!如果賣了完成田伯光的要求,那麼…
劉意通過鎮屍塔的考驗,而從家裡帶的錢早就花完了,現在毫無半點積蓄,怎麼可能入得了飄香院。所以,爲了絕世神功他打算把浮屠仙給的血煞珠給賣了,換錢去青樓。乍一聽,有點敗家兒子的感覺,可劉意自己明白,他這是爲了絕世神功保命,花魁什麼的,他一點興趣都不感。熾陽灼地,正午時,天地間陽氣正盛,便是採花盜田你光的屍煞之氣都淡了幾分,此時出門正合適。關上屋門,囑咐看守的小廝,一旦出了什麼意外,立馬去找王老,而他換了一身衣服,施施然的出門去了。做了浮屠仙的弟子,各種待遇自然水漲船高,之前的破布麻衣的學徙服已經沒有了穿的必要。
換上了絲綢所做的紫袍,一番洗漱之下,劉意俊郎的模樣已經不再被遮掩。他不會束冠,也不想讓男人伺候自己束冠,頭髮披散在身後,倒也有幾分浪蕩公子的感覺。這次出門,路上遇見的青衣小廝態度都十分恭敬,顯然都得了消息,知曉塔主又有了新的弟子。“梳洗打扮一番,還如此着急出門,莫不是去會哪個情人了。”大門處,王老神出鬼沒的出現,抽着旱菸,看着劉意遠去的背影。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換句話說,人不裝逼,白活!一般而言,王老倒不是太在意門人弟子出門,只是劉意剛入了門,身上可無半分錢財,採花盜田伯光的屍體也沒收魂淨屍,如此出門,倒有些奇特了。王老磕了磕旱菸,渾濁的眸子眯了起來。
正晌午,雲城中人卻無半分少,晌午是出門的好時候,最不容易碰見什麼邪異的事情,這是共識。沿街的叫賣聲不絕於耳,攤販,走卒各自奔波,亦有爭吵,講價之人。他的衣着,在這羣人眼中已經算的上是華貴了,甚至在他附近形成了一個小範圍的真空帶,不敢輕易的靠近他。人頭攢動,雲城雖不是血月王朝中那些擁有百萬人口的大城,卻也有十幾二十萬,稱的上是繁榮。飄香院在東城靠近其他城區的地方,相當於四城區中間,是絕佳的黃金位置。到了這附近,衣着華貴的人就多了起來,還有不少坐着車架出行,拉車的都不是尋常的馬,皆帶着些許奇異的特徵。
或是頭生獨角,或是赤目白頭,或是渾身金色,看起來就很不凡,都有一定邪靈或凶怪血脈。“讓開,快讓開…城主府的車架…”街面上一陣嘈雜,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劉意也被擠到街邊。只見一隻幽綠色的異獸從遠處而來,頭生雙角,渾身被鱗片覆蓋,獸瞳猩紅,尋常人只是看上一眼便有軀體冰寒的感覺。街面上議論紛紛,車,馬,人盡皆讓路,無人敢頂撞,亦無人敢議論,這就是城主府的威勢。不過,那異獸卻也走的慢慢悠悠,給足了其餘人避讓開的時間。這異獸拉着暗金色的車架,自然垂落着金絲琉璃簾,不時碰撞在一起,發出悅耳的叮鈴聲,尊貴非常。
待車架走遠,街面上才重新恢復熱鬧。“嘖嘖…據說那拉車的異獸一隻就得三千金,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有攤販與身邊的人交談。劉意環視四周,倒是想吼一句“大丈夫當如是,彼可取而代之矣”,不過想了想太中二,而且還可能有生命危險。搖頭失笑,寧宇繼續前行,值得一提的是,城中最具盛名的當鋪,就開在飄香院的對面,你品,你細品。牌匾上的典當二字,一看就是大家所著,三層的建築,古色古香。劉意之前是這裡的常客,不少身家都在裡面,父親劉天龍所給他準備錢財和有價值的物品,大都花在了這裡,導致後面他活了不下去了。
這裡人不少,畢竟是城中最負盛名的,雖然價壓的低,但不怕出了門就被不知道哪裡來流氓搶了。這裡的都是識貨的,血煞珠一拿出來就驚動了大掌櫃,劉意被請到了內堂。大掌櫃胖夫夫的,把血煞珠拿到手中,仔細的盤了盤,而後咧嘴笑道:“東城浮屠塔主的血煞珠,好東西。”能認出來就不用多費口舌,劉意捧茶入嘴品了品,才發現是白水,頓時放下了,一臉嫌棄。“沒聽說東城的㜽屠塔主有新收弟子啊…”大掌櫃笑眯眯的道。
“你要是聽說了,那我們浮屠塔就有內鬼了。”劉意態度比較漠然,距他入門還不到三個時辰呢,消息怎麼可能傳這麼快,又不是城主有門人了。大掌櫃臉色微僵,也沒了攀談的興趣:“死當還是活當。”“死當…”死當錢多,自然死當,他又不準備贖回來。大掌櫃也不多言語,拿來十張銀票:“血煞珠,煉身境的寶貝,一千兩。”這個價格有點出乎劉意的意料了,那浮屠仙一見面就是接近五千兩的見面禮,着實財大氣粗。
“好。”劉意拿了錢,扭頭就走,和這傢伙多扯一會,也不給更多的錢,而且還是個胖子,懶得浪費時間和感情。劉意走後,大掌櫃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清咳一聲,背後屏風處走出一名黑袍人。“血煞珠對收魂淨屍護身有奇效,入門道士不到不得已不會出售,看他是去其他當鋪…還是去購買什麼了。”
黑袍人默不作聲,消失在了這裡,大掌櫃盤着血煞珠,一幅智珠在握的神情。去其他當鋪代表鎮屍塔有變,急需大量錢財,從購買的東西也能推測一二。鎮屍塔可是一個好買賣,若浮屠塔有變,說不得…大掌櫃眸中風雲變幻。下一刻,黑袍人重新出現在內堂,讓大掌櫃臉色微變:“跟丟了?”難不成自己看走眼了,那小子還是個高明的傢伙?黑袍人聲音低沉喑啞,不蘊含絲毫的情感:“他出了門,徑直走進了飄香院。”
大掌櫃:“……”與大掌櫃有同一種心情的,還有某個在角落裡磕旱菸的老頭。“當了血煞珠去青樓,這讓浮屠小子知道了,就熱鬧嘍…嘿嘿…”王老略帶豔羨的看了一眼飄香院,狠抽了一口旱菸,扭頭離開了。所謂飄香院,胭脂水粉之香,即使隔着一條街都可以聞見,尋常青樓都有站在街上,或者樓上高聲攬客的窯姐。
但飄香院並沒有如此放浪形骸,外表看上去富麗堂皇,典雅卻不失別緻,幾根漆紅色的立柱,撐起了整個建築。四個身強體壯的漢子立在門前,用來阻止一些不該進去的傢伙。而劉意顯然不屬於不該進入的傢伙,不說其剛從典當商行裡出來,就是一身的穿着打扮與氣質也沒有那股子窮酸勁以經恢復了以往大少爺的氣質。
若叫劉意得知哥幾個心中所想,定會嗤笑,別說他原本就是大少爺,便是在大街上隨便拉來一個人,好好打扮再調教兩天,便是公子樣那裡還看得出什麼窮酸勁,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兜裡沒錢都算好的,把父親給的錢敗光負債累累,卻照樣不把幾百兩上千兩放在眼裡的,哎,就是玩兒。
正晌午,不是逛青樓的時間,不過飄香院裡的人可不少,一樓有個臺子,兩個曼妙的小姐姐正在輕舞,幾個琴師伴奏,也是小姐姐。天雖不熱,幾位穿的卻挺涼爽,身上蓋着一層輕紗,若隱若現之間,給人留足了幻想的空間。臺下擺着茶座,零零散散坐了十幾位,看上去一個個正襟危坐,可仔細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下半身時不時的就會挪挪位置,看樣子是硌着了。不時有小廝端着玉盤走過,上面有着編號,對應着臺上的小姐姐,不時有人丟出零碎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