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青半紅的劍光在高空飛遁。
古邪塵若有所思的望着拉着自己的那名男修,全部心念都在急速分析這些修士奇怪的狀態。
天仙巔峰的體修肉身,接近金仙的法力,金丹期的元神強度,以及那顆堪比地球十萬金丹期修士的金丹。以古邪塵熟悉的天道法則而言,這種狀態是不可能出現的。
如果原本那個宇宙的修士有人是如此的畸形的話,他早就因爲神念無法控制自己肉體和法力的強度,要麼自爆而亡,要麼歇斯底里大發作,早就將周圍的環境破壞得一塌糊塗。
但是在這個宇宙中,這種狀態卻是合情合理的。也就是說,這個宇宙似乎對於道行和神唸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你有足夠強大的肉身,就能擁有足夠匹配的法力。
看這些修士飛行的速度,他們的劍光速度和地球金丹期修士相當,甚至更慢一些。因爲他們畢竟只有金丹期的元神強度,縱然有接近金仙的法力,能自如發揮出來的,卻也不過是金丹期的力量。
由此分析,這些修士平日釋放的法術強度也不過是金丹期的水準,比之地球的修士要強,但是也強不到哪裡去----這就導致了一個很好玩的結果,兩個金丹期的修士相互廝殺的時候,都無法對敵人造成實質上的傷害。金丹期的法咒強度,是無法危及到擁有天仙巔峰體修水準的他們的。
難怪這男女修士似乎看起來不怎麼對路,饒是他們相互惡言相向,卻沒有真正動手。
不是他們不想教訓對方,而是出手了也沒用。除非他們超強力的能夠威脅到天仙的法寶,否則他們相互之間動起手來,那只是一場笑話。曠日持久的相互廝殺爭鬥數百年,結果是誰也奈何不了誰,這種結果,分明不是他們想要的。
不過,強力的法寶麼。
神念掃過這些男女修士駕馭的劍光,古邪塵譏嘲的笑了起來。
飛劍所用的材料極佳,因爲這個宇宙可觀自然環境的關係,這些飛劍的材質堪比原本那個宇宙的極品仙器所用的材料。但是煉製的手段極其低劣,如此好的材料,煉製的手法卻是下三濫的,以古邪塵的眼力看來,這些飛劍內銘刻的陣圖和禁制,全是低階法器的水準。
如此一來,這些飛劍最多擁有相當於原本那個宇宙中品靈器的水準,能夠威脅到虛境期的體修,但是對於天仙級的存在,威力是遠遠不足夠的。
一羣身強力壯的巨人,手持牙籤在戰鬥,這就是這些男女修士給古邪塵的印象。
大有可爲,大有可爲啊。古邪塵搓着手,眯着眼睛笑了起來。尋思了一陣,他笑呵呵的問拉着自己御劍飛行的男修:“這位。。。仙長,我們這是去做什麼?”
那男修低頭看了古邪塵一眼,頷首道:“黑畑城被毀,總要有人付出代價!”
說話間,劍光迅速,很快已經追出了一千多裡地,前方一片濃密的山林中,隱隱傳來獸嘶人喚聲。攻破了黑畑城的數千名女暴一族的女騎士,正策騎緩緩的行走在山嶺之中,她們興高采烈的討論着這次搶來了多少錢糧,多少細布,也有人在抱怨,這次居然連一個男人都沒搶到。
拉着古邪塵的男修望着那些女騎士厲聲問道:“是他們麼?”
古邪塵的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絲驚恐和後怕,他哆哆嗦嗦的叫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
男修冷哼一聲,隨手朝下方山嶺一指,帶着幾名男修頓時御劍直衝而下。他望着古邪塵淡然道:“我是女恭國真陽門趵趵尓,那幾位,都是我的同門。”
斜睨了一眼那些御劍跟在後方的女修,趵趵尓冷然而厭惡的說道:“她們是女恭國隱陰門的修士,和我們真陽門,自古乃是死敵,日後見了她們,一定要小心謹慎。縱有女恭國女帝的詔令調解,我們兩門之間的爭鬥,也不過是由明轉暗,一有機會,總會給對方一點好看。”
幾句話的功夫,兩門的男女修士已經御劍貼着樹梢直撲到了山林中。
趵趵尓冷哼一聲,根本不和下方的女暴一族的女騎士打招呼,揮手就招來了數十團水缸大小的火球,抖手向下方擊去。古邪塵神念掃過這些火球,將趵趵尓唸咒施法的過程全記了下來。
水準很一般的火球術,以古邪塵挑剔的目光看來,這些火球術虛有其表,內中威力極弱,火球核心內的禁制普普通通,發揮不出什麼大的威力。攻擊的軌跡更是直來直去,缺少後續的變化,在地球,如果哪個金丹期的修士發出的火球是這樣的,怕是早就被人嘲笑致死。
空有力量,沒有相匹配的道行境界,也沒有足夠高深的道法仙術。趵趵尓這樣的修士在古邪塵眼裡,只是一尊合格的人形炮臺而已。
就見趵趵尓手一揮就是數十個火球擊出,手再起處,又是數十個火球擊出。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趵趵尓隨手灑下了上千個水缸大小的火球,將方圓數裡的山林全籠罩在內。
每一發火球的威力堪比一發重磅航空炸彈,炸得山林中土石崩裂、血肉橫飛。
那些女暴一族的女騎士在火球的轟擊中慘嚎掙扎,往往連人帶坐騎被炸飛數十丈遠,身體被炸得支離破碎,漫天都是血漿肉末和殘肢斷臂橫飛。一道道火光衝起足足有數十丈高,土塵菸灰更是飄起來有數百丈。
高溫火球引着了附近的山林,大片山林迅速的燃燒起來,黑煙烈火籠罩了方圓十餘里地,數千女暴一族的女騎士就在這煙火地獄中嘶吼掙扎。趵趵尓隨手的攻擊,已經給他們造成了過千人的傷亡。
隨後是真陽門另外幾個男修呼嘯而下,其中扶着瞤華的那男修隨手一揮,就是數百片丈許長尺許寬淡青色半透明的風刀呼嘯而下。風刀所過之處,無論是女騎士還是她們的坐騎,都是整整齊齊的宛如熱刀割黃油一樣平削而過,血泉噴灑,殘肢亂飛,山林中血腥味更濃。
其他幾位男修則是手指劍光,對着下方山林一陣亂劈亂刺,劍光所過之處,這些女暴一族的女騎士哪裡有能力抵擋?她們只是無頭蒼蠅一樣向四面八方一陣亂竄,結果紛紛慘死在劍光下。
隱陰門的幾位女修也飛了下來,她們下手更是凌厲。
幾個女修手一舉,就是道道電光在她們手上一陣急速閃動。隨着低沉的咒語聲,幾個女修雙手向山林下一按,青天白日中突然響起沉悶的雷聲,大片電光從低空落下,宛如雨點一樣密密麻麻的掃過了山林。
雷光所過之處,凡是被雷光擊中的女騎士,都連同坐騎一起被炸得支離破碎骨肉焦糊。
一陣陣雷聲不斷響起,隱陰門的女修放肆的操縱雷光盡情的傾瀉向下方的女騎士,配合趵趵尓幾個男修的攻擊,山林中的女騎士不過一盞茶時間就被殺得乾乾淨淨,只有幾頭坐騎僥倖保存。
山林中盡是焦糊味和血腥味,幾頭負傷的坐騎躺在地上無力的慘嘶呻吟,四周盡是凹陷的大坑和殘破的血肉,好一派地獄景象。
真陽門、隱陰門的男女修士在空中盤旋尋找了一番,發現並無女暴一族的女騎士倖存了,這才重新飛上高空,懸浮在雲層上冷眼打量着下方的屍山血海。
古邪塵恰到好處的表演出了一個倖存者應有的表現,他又是解氣又是惱怒的對着下方吐了幾口吐沫,面帶哀色的對趵趵尓嘆息道:“若是幾位仙長能早到半日,我黑畑城哪裡有今日之禍?”
瞤華也長嘆短噓的仰天嘆道:“可惜青忉將軍派出的求援信使,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
趵趵尓搖頭道:“並無信使求援。我們正在白唫城休憩,突然望見這邊煙火沖天,這才趕來查探一二,可惜還是來遲了。”
憤憤的咒罵了一聲,趵趵尓低聲罵道:“女暴一族不除,我女恭國不寧哪!”
那白膚女修立刻抓住了趵趵尓的這話頭,她冷笑着譏嘲道:“趵趵尓你既然這樣說了,不如你直接去攻打女暴一族的總營地如何?想來你是馬到功成,一舉蕩平這禍害了。”
趵趵尓閉上了嘴,不肯接白膚女修的這話。
古邪塵沒搭理趵趵尓和白膚女修的鬥嘴,他只是覺得很好笑。從白唫城望見黑畑城這邊煙火沖天,故而就趕來查探。可見白唫城和黑畑城之間的距離不會很大,最多就是百里之遙。
唔,青忉那女人,莫非不知道點狼煙預警的麼?
不過,誰知道呢?也許文明發展不同,這邊的人並不知道點狼煙預警這回事。
正眼轉亂轉的琢磨事情呢,猛不丁的就看到前方山嶺中一片烏雲騰空而起,四周一陣陣的陰風貼着地面捲了起來。山林中一陣的鬼哭狼嚎聲隱隱傳來,那一片烏雲在陰風中驟然化爲一線黑雲朝這邊疾飛而來。那黑雲自左而右寬有數百里,鋪天蓋地的翻滾涌來。
在烏雲中,隱隱可以看到無數頭扭曲掙扎的怪獸虛影。那些慘綠色的虛影噴吐着黑煙磷火,一個個嘰嘰喳喳的怪嘯着,四周邪氣、陰風更盛,涼颼颼的直朝人體內滲了進來。
趵趵尓尖叫一聲,拉起古邪塵轉身就御劍逃走。
一邊疾飛,趵趵尓一邊怒吼道:“都是這羣死女人,要不是她們動用天雷咒聲響太大,怎會引出這種元嬰期的老不死來?走,快走,不要纏鬥!”
古邪塵回頭看着那一片烏雲陰風,雲霧中隱隱有綠色的閃電激盪,在那鬼火磷光和電光雷火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名身高一丈五尺左右,騎着一頭渾身生滿紅毛,有雙頭八足形如烏龜的異獸的女子,正鼓盪風雲急速朝這邊追來。
那女子比女暴一族的女騎士首領更生得面容猙獰,一身的肌肉更加的健碩驚人。她乘騎的異獸背甲上放着四面皮鼓,女子手持兩根不知名巨獸的腿骨當做鼓槌,正瘋狂的擊打皮鼓,發出沉悶的雷霆聲。那雷聲中又隱藏了絲絲鬼怪尖嘯聲,聽起來格外的瘮人。
真陽、隱陰兩門的男女修士劍光迅速,但是那追殺來的女子驅動的陰風黑雲更是快捷,速度起碼被劍光速度快了兩倍有餘。衆人身邊漸漸有陰寒刺骨的陰風盪漾起,吹得衆人髮絲凌亂,衣襟在狂風中發出‘獵獵’聲響。
隱陰門的幾個女修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那白膚女修怒道:“趵趵尓,你放什麼屁?女暴一族的戰士出來劫掠,向來只有金丹期的修士隨行,何曾見過有元嬰期的修士在後保護?”
趵趵尓臉色微微一變,狠狠的瞪了那女修一眼:“陰椛兒,少廢話,總而言之,背後的元嬰期修士是真的。”
那白膚女修叫做陰椛兒,古邪塵暗自點了點頭。他突然大聲說道:“攻打黑畑城的女暴一族的戰士中,有一個生得如此模樣的。”
噼裡啪啦的,古邪塵用精闢的言語,形容出了那女騎士首領的摸樣。尤其是她一口一個姑奶奶的自稱,更是最大的特徵。古邪塵剛剛說完那女騎士首領的樣子,並且說明她在黑畑城下不小心被一支重弩箭射殺的事情,趵趵尓和陰椛兒的臉色就猛地一變。
“慘了,是女暴一族主母的長女,難怪有元嬰期修士在後方坐鎮。”趵趵尓無奈的慘叫了起來,他咬破舌頭,一口精血噴在了劍光上,劍光頓時驟然暴漲數倍,飛行的速度猛增了倍許。
兩門的男女修士不敢怠慢,紛紛噴出精血增加飛遁的速度。
但是饒是他們如何增速,後方的那名女暴一族的元嬰期修士依舊是步步緊逼,眼看就追到了衆人身後。
猛不丁的,那女修重重的敲了一下皮鼓,就聽得‘嚯啦’一聲巨響,私下裡無數慘綠色的火球憑空而生,每一顆火球中都裹着一顆拳頭大小的陰雷子,帶着沉悶的巨響朝趵趵尓等人急速追來。
趵趵尓驚呼道:“是女暴一族噬魂陰雷,萬萬不能被它近身!”
話音剛落,一名隱陰門的女修就被一顆火球命中。慘綠色的陰火‘嘩啦啦’的在那女修身上燃燒起來,燒得這女修皮肉‘呼呼’作響,卻只是燒焦了她幾片毛髮,並沒能傷到她半點兒皮肉。
但是那火球中蘊藏的陰雷子則是化爲一道粘稠的宛如鐵水的暗綠色流光,迅速注入了那隱陰門女修的七竅。在古邪塵神念中,這流光急速在那女修的腦部匯聚,重新凝聚爲一團拳頭大小的陰雷子,然後沉悶的爆炸了開來。
一雷迸發,這女修的大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她的魂魄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
女修的肉體驟然僵硬,隨後沉甸甸的墜向地面。剛剛下墜不到百丈,一連串的陰火邪風呼嘯而來,捲起了女修的肉身,將她捲入了後方的烏雲之中。
手持獸骨瘋狂敲擊皮鼓的女修桀桀怪笑起來,她口誦咒語,四方陰火磷光凝聚成一顆顆拳頭大小的慘綠色符咒,不斷的印在了那隱陰門女修的屍身上。
瞤華神念傳音道:“是煉屍之法,不過,給九幽道的煉屍秘法系鞋帶的資格都沒有。”
雖然在瞤華眼裡,那女修的煉屍秘法不入流,卻也很有幾分神妙。被誅殺了魂魄的女修屍身驟然一動,雙眸中突然透出了慘綠色幽光,嘶聲尖叫着沖天飛起,快若狂風般朝古邪塵等人追了過來。
古邪塵‘嚇得’一哆嗦,他嘶聲叫道:“怪物啊!詐屍啊!快逃啊!”
趵趵尓被古邪塵的慘叫聲嚇得渾身一激靈,他牙齒一合,‘卡擦’一聲將半截舌頭都咬了下來。痛得慘嚎一聲的趵趵尓顧不得教訓古邪塵,張口將一道血柱噴在了劍光上,他腳下劍光頓時暴漲到百丈長短,化爲一道光虹急速逃遁。
真陽門、隱陰門的男女修士眼看那女修被噬魂陰雷誅殺,屍身還化爲殭屍爲人驅遣,不由得都學着趵趵尓的樣子,死命的咬碎了舌頭,噴出一道道混雜着碎肉末的血箭,催發劍光朝前狂奔。
後方襲來的數百顆噬魂陰雷幾乎是擦着趵趵尓等人的身體掠過,嚇得他們一個個驚呼不已。
古邪塵和瞤華等人相視一笑,心中都驟然鬆了一口氣。
這個宇宙的修士肉身強悍,法力精深,原本那宇宙的修士和他們完全沒辦法相比。但是這個宇宙的修士在元神修爲上,卻和原本宇宙的修士相差彷彿,而且他們在飛劍法寶的質量上,明顯落後了好幾個檔次。
所以,想要對付這個宇宙的修士,倒也不難。只要不被他們近身,不和他們纏鬥,直接用專門攻擊魂魄的法咒和法寶對付就可以了。
剛纔那一記噬魂陰雷在古邪塵他們看來,威力不過如此,咒法也不甚精妙,只是引死靈邪氣,吸收死屍的腐爛屍氣凝聚的陰雷而已,附加了一點點攻擊元神魂魄的邪術咒語,結果就輕鬆擊殺了一名隱陰門的女修。
這個宇宙的修士先天資質比原本那宇宙的要好上千萬倍,但是他們的修煉法訣,似乎還處於極其原始的階段。
瞤華的眼珠在發亮,宛如餓極了的野狼看到了肥美的小羊羔那樣在發亮。
他好似看到了無數的資質極佳的屍身在等着他喚醒,等着他被煉製成飛天夜叉。以這個宇宙的修士的肉身資質和法力修爲,哪怕是金丹期的修士以九幽道秘法煉製後,都能輕鬆的煉成初品的飛天夜叉!
在地球,在原本那個宇宙,想要找到適合的屍體煉製成飛天夜叉這樣的高等級殭屍,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而在這個宇宙,遍地都是好材料哪!
瞤華的肌肉在輕輕的哆嗦着,他激動得差點沒仰天高呼起來。
九幽道屍修一脈秘傳的絕殺大陣----萬魂千屍誅靈陣,列陣的最低要求就是一千具有氣候的飛天夜叉。這麼多年來,九幽道都沒有湊齊一千具飛天夜叉。但是在這裡,瞤華似乎看到了無比光輝的前景。
如果這個宇宙所有的修士都有趵趵尓、陰椛兒他們這樣的肉體資質,不要說一千具飛天夜叉,一萬具、一百萬具都能湊得齊啊!萬魂千屍誅靈陣,是那種飛天夜叉越多陣法威力越強的邪門陣法,如果真有一百萬具飛天夜叉列陣,齊威力真的是超凡入聖,起碼不在萬仙陣、十絕陣之下!
激動,太激動了,瞤華激動得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拉着瞤華狼狽逃竄的那真陽門男修還以爲瞤華在害怕,他不由得厲聲呵斥道:“怕什麼?前方白唫城內,有我們本門長輩坐鎮,你怕什麼?你還是男人麼?”
瞤華呆了呆,詫異的看向了這個被嚇得額頭上盡是冷汗滴下的真陽門弟子。
輕輕的哼了一聲,瞤華輕輕的挺了一下腰肢,他低聲咕噥道:“如果你是一個美女,我一定要你知道,我是天下第一號純爺們!”
後法已經被初步煉成殭屍的隱陰門女弟子大聲怪叫着,駕馭着一道陰風直衝了上來。她好似還隱約記得生前對真陽門弟子的惡感,故而她手舞足蹈的撲向了一個真陽門男修弟子,一道陰風從她腳下噴出,她驟然加速,一把抓住了那男修弟子的雙足,張口就朝他下身要害咬去。
那男修弟子嚇得嘶聲慘嚎,一旁的真陽門弟子包括趵趵尓都嚇得魂不附體亂了陣腳。
古邪塵雙眉一皺,他厲聲喝道:“斷足,救命!”
剛剛被女暴一族的元嬰期女修祭煉成了殭屍,那隱陰門的女修嘴裡牙齒已經增長了半寸,一顆顆鋒利的獠牙閃閃發光,一顆顆盡是慘綠色,上面還不斷滴下粘稠的暗綠色毒液,離開老遠,就嗅到了一股子惡臭撲面而來。
可想而知被這一口咬到身上會是什麼結果。
古邪塵迅速分析出了那毒液的性質,它不傷肉體,專門損傷侵蝕元神,這些金丹期的修士如果被毒液入體,就立刻是元神被消滅魂飛魄散的下場。
所以,望着那嘶聲慘叫求救的真陽門弟子,古邪塵再次高聲呵斥道:“斷足,保命!你傻了麼?”
遠遠的也傳來了一聲長嘯:“陽宸子,自斷雙足,快!”
被那女修死死抱住的真陽門弟子陽宸子猛的一個激靈,他怒號了一聲,雙足齊膝自斷,當即發出一聲宛如大炮發射的巨響,血泉激射噴出,將那摟住他雙足的殭屍衝得飛出了數百丈遠。
這些金丹期修士肉身絕強,其他修士想要傷害他們肉身不容易,他們自己損毀肉身卻是輕鬆自在。只要心念一動,肉體力量勃然爆發,自然而然就能自斷肢體,一如壁虎的本能。只是他們的肉體如此強悍,自斷肢體後想要重新生長出新的肢體,或者接上斷足,卻不這麼簡單了。
那殭屍摟着兩條斷足被衝出了老遠,不由得露齒嘶吼。她狠狠的啃噬着兩條斷足,尖銳的獠牙刺進了斷足中,毒液迅速將那斷足染成了慘綠色。
後方追殺而來的元嬰期女修也冷冷的笑了起來:“嘿嘿,自斷雙足保命,真陽門的晚輩弟子當中,也有幾個心性出衆的人才。知道姑奶奶練就的屍僕毒液碰不得,嘿嘿,嘿嘿!倒是聰明!”
話音未落,後方烏雲陰風驟然向前一撲,瞬間就到了兩派男女修士身後不到百丈之地。近百條詭秘的身影帶着低沉的咆哮聲飛撲而出,其中有人、有獸、有禽,更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山精水鬼之類,卻都被那女修煉成了殭屍,帶着沉沉陰氣飛撲了出來。
古邪塵眯起雙眼,正要使個小法訣讓趵趵尓等人飛遁的速度略快這麼一點,驟然間前方一亮,一道紅豔豔的劍光帶着逼人的熱力直衝了過來。一名身穿紅色長袍,頭扎紅巾,內着一套火紅色金屬甲冑的威猛大漢駕着這道長有百丈的紅光飛撲而來,雙手揮動一柄長有三丈的狼牙棒,對着近百殭屍就是狠狠一揮。
一道恢弘的氣勁呼嘯而出,宛如一堵火牆橫貫虛空。近百殭屍被這大漢一擊砸飛,火匝匝的氣勁衝進了烏雲陰風中,將那烏雲中逼近的女暴一族女修震得倒飛數十里。
“炎神將!嘿,這次女恭國是你帶隊,護着這羣小崽子出來歷練麼?”
烏雲中那女修好容易穩住了身體,驟然發出了尖銳的笑聲。
身高也在一丈五尺上下的炎神將昂着頭,放聲狂笑道:“然!鄔屍鬼,你是轉身滾,還是吃我兩棒子?”
說道最後一句‘吃我兩棒子’這話的時候,生得滿臉虯髯,大有豪俠氣息的炎神將很齷齪的朝前挺了挺自己的腰部,怪聲怪氣的大笑了數聲。
烏雲邪氣驟然一散,露出了那元嬰期女修鄔屍鬼的身影。
張開猙獰的大嘴,粘稠的帶着無數黏液的長舌頭舔了舔嘴脣,鄔屍鬼怪聲怪氣的笑道:“是你炎神將的那根小肉棒麼?嘿,如果是你嘛,姑奶奶還能勉爲其難,和你試上一試。”
猛不丁的看到鄔屍鬼,炎神將急忙後退了一大段距離,他尖叫道:“怪了,怪了,你怎麼越變越醜了?上次見你,你雖然不中看,多少還是中人之姿。可是這次,你已經泯然衆人,和那女暴一族的女鬼們生得一般無二了,你這是玩什麼?”
鄔屍鬼的面色驟然一變,她怒吼道:“你說我生得醜了?”
遠處冉冉飄來一道人影,一聲冰冷刺骨的冷笑悠然傳來:“不是生得醜了,你本來就這般醜。”
古邪塵望着那冉冉飛來的身影,不由得眼睛一亮。在這該死的地方見到這麼多威猛猙獰的女壯士之後,總算是見到了一個生得正常一點,有這麼幾分姿色的女子了。
這名踏着一片白雲冉冉飛來的白衣女子,生得形如青松,面如玄冰,身形僵硬的挺直着,看上去直和殭屍一般無二。雖然沒有什麼風流的身段笑容,但是她容貌卻也有了七八分,在陰椛兒和那些隱陰門的女弟子的襯托下,居然有了十成十的姿容。
果然是要有對比,才知道美女的好處。
看多了女暴一族和女恭國那些戰士的面容,這個白衣女子雖然並不是多麼美麗的人兒,乍然看上去,卻是那樣的賞心悅目,那樣的讓人垂涎欲滴。
瞤華、塞壬、摩訶三個死性不改的色鬼,已經大口大口的吞着口水望向了這女子。他們眼睛直勾勾的在那女子的胸脯、腰肢、大腿上亂轉,那貪婪的目光,甚至引起了炎神將的不滿,炎神將皺着眉頭飛身過來,擋住了三人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白衣女子驚訝的望了一眼古邪塵四人,突然露出了一絲矜持的自得的冷笑:“你們真陽門這次,倒是挑中了幾個好苗子。。。唔,倒也有幾分眼色!”
似乎是知道自己比陰椛兒等人的容貌美麗上很多,白衣女子誇獎瞤華三人有眼色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胸膛,臉上也顯出了一絲明亮的紅暈。
陰椛兒等隱陰門的女修低下頭,一個個怨毒無比的用眼角餘光掃向了瞤華三人。
鄔屍鬼狂笑了起來:“陰女貞,你也來了?嘿嘿,不和你們玩了!你們殺了我們女暴一族主母的長女,這件事情,你們女恭國就等着我們的報復吧!”
眼看真陽、隱陰兩門有兩個元嬰期修士趕來,鄔屍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她收起了漫天的烏雲邪風,身形化爲一道黑線瞬間遠去,卻是不給炎神將和白衣女子陰女貞聯手攻擊她的機會。
炎神將和陰女貞似乎也很忌憚這鄔屍鬼,兩人眼睜睜的看着她遁走,並沒有追殺上去的意思。
等得鄔屍鬼消失在天際,陰女貞才飛到了陰椛兒等人身邊,低聲詢問事情的前因後果。炎神將也跑到了趵趵尓等人面前,低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二人聽說黑畑城被屠城,只有古邪塵等四個倖存者的事情時,兩人不由得臉色一變。
隨後聽說真陽、隱陰的男女修士聯手,追上了女暴一族的女騎士,將她們屠戮一空後,兩人的臉色這纔好看了許多。但是等得二人知道隱陰門有一個女弟子被殺的時候,陰女貞的臉色就徹底的陰沉了下來,而炎神將則是有意無意的放聲大笑,笑得口水直噴。
“妙啊,妙啊,這次我真陽門的弟子出來歷練,還是大有收穫的!”炎神將得意洋洋的拍着胸脯笑道:“斬殺女暴一族戰士三千餘人,這份軍功是誰也賴不掉的。哎,還給本門收了四個資質極佳的弟子,妙,妙,妙啊!怎麼有些女人就這麼蠢?好好的還要廢掉一條人命?”
陰女貞身體驟然一抖,一道雪亮的寒光驟然襲向了炎神將的面門。
炎神將悶哼一聲,面前突然噴出一面火焰凝結的直徑丈許的火盾。
一聲悶響,陰女貞的手腕上佩戴的一枚薄薄的雪玉手鐲驟然炸裂,上面三顆三棱形的白色寶石已經碎成了粉末。炎神將面前的火盾也化爲一縷青煙飄散,他腰帶上一顆如鴿子血一樣豔紅的寶石也同樣粉碎。
兩人對視一眼,炎神將突然怪笑了起來:“夠火辣,我喜歡!千萬別讓老子積攢了足夠的軍功超過了你,否則一定奏請女帝將你賜給我做小妾,老子一定要好好的操弄你!”
陰女貞冷笑着望着炎神將,她冷然道:“你也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中,否則。。。”
手掌一翻,陰女貞的手上憑空多了一柄鋒利的水晶打造的剪刀,她冷笑着望了一眼炎神將的胯下要害,突然仰天大笑了三聲,隨後帶着隱陰門的女修轉身就走。
炎神將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他低聲咒罵道:“該死的女人。”
冷笑幾聲,炎神將放聲高呼道:“這次歷練,我真陽門提前結束!哈哈哈,大有收穫啊!”
陰女貞則是默不作聲的帶着隱陰門的女修揚長而去,不和炎神將打招呼,卻也並不回去前面數十里外的那座小小的聳立在山嶺之上的城池。
怪笑了一陣,炎神將讚許的重重轟了趵趵尓一拳,讚歎的看向了古邪塵四人。
古邪塵他們很是配合的朝炎神將行了一禮,古邪塵微笑道:“這位仙長,小子難離正有禮了。”
瞤華躬身道:“小子難離義。”
塞壬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子難離凜!”
摩訶大咧咧的朝炎神將行了一禮,長聲道:“小子難離然!”
炎神將點了點頭,他沉聲道:“黑畑城難離家的人?”
古邪塵驚訝的問道:“仙長也知道我們難離家麼?我兄弟四人乃南離家旁支偏裔,名不列入宗譜之中,卻實實在在是難離家的子孫後裔。”
炎神將顯然並不將古邪塵他們的身份放在心上,黑畑城已經被屠城,他們出身哪個家族都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古邪塵四人一身的仙骨,分明就是絕佳的修道天才,這樣的良才美質,一定要收入真陽門才行。
越是多看古邪塵四人,炎神將就越是滿意到了心窩裡去。天生美質,絕世的修道之才啊!這樣的好材料,也只有他們真陽門能消受了。
拊掌讚歎了一聲,炎神將得意的說道:“好,好,都是好孩子!嘿嘿,正義凜然?嗯,你們長輩對你們的期望很高啊!不過,這正義凜然四個字,就是形容我們真陽門的!我們真陽門,纔是女恭國的擎天玉柱,是女恭國朝野中的一道凜然正氣哪!”
就好像到了更年期的女人,炎神將喋喋不休的吹噓起真陽門的各種事情。
古邪塵四人自然是低眉順眼的聽他在那裡不斷的囉嗦,臉上自然是帶着恭順的笑容。
瞤華、塞壬和摩訶則差點沒笑破了肚皮,正義凜然?當古邪塵想出這個名號的時候,三個人都差點沒笑軟在了地上。怎麼看這四個字也和他們四個套不上半點兒關係,但是既然古邪塵要這麼說,那就這麼做吧!正義凜然,嘿,這名號很有欺騙性哪!
真陽門一行修士也不再進白唫城,徑直選定了一個方向,在炎神將的帶領下全速行去。
一路上,在真陽門衆修士的言笑之間,古邪塵等人大致弄明瞭女恭國的情勢。
這些修士已經有了星球的概念,在這個名之爲偀鵬的星球上,有十一塊大小不等的大陸。女恭國就位於最大的大陸‘慄堊’大陸上,在這個大陸上數百個國家中,女恭國僅僅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勢力。
整個偀鵬星都還是母系氏族社會,因爲這個星球上所有雌性生物都天生強力的關係,女性強權統治了這個星球。除了某些天生幸運的,諸如炎神將、趵趵尓這種擁有修道資質的男性,其他的男子都處於社會的最底層,只能充當女性的附庸和玩物,在歷史上,曾有許多‘傾國傾城’的男子引發戰爭的記錄。
女恭國方圓百萬裡,人口卻不過一億出頭,實實在在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國度。
所以,黑畑城此番被屠殺了數萬人口,對於女恭國已經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當這個消息傳回女恭國都的時候,可想而知會引發女恭國和女暴一族的激烈衝突。
女恭國有真陽門和隱陰門兩個修道門派,擁有男修三萬五千餘人,女修四萬三千餘人。兩個門派,實則也是女恭國的正規國防軍的主力,其他的各個城池裡的駐軍,只是類似於民兵的存在。
因爲男女天生對立的關係,真陽、隱陰相互間關係極差,自兩個門派成立以來,就相互爭鬥,攪得女恭國的朝堂一片烏煙瘴氣,但是一直以來,都是隱陰門佔了上風,真陽門有興風作浪的力量,卻缺少一錘子定音的實力。
當然,這是古邪塵等人自己分析出來的結果,在炎神將嘴裡,這話就變成了真陽門一直壓着隱陰門欺負,隱陰門一直擡不起頭來。
只可惜古邪塵他們是何樣人物?這種虛言在他們面前卻是沒有絲毫用處的。只是輕鬆的套了幾句話,一切真相都暴露無遺,而炎神將等人還不自知。
一路行來,在炎神將的大力邀請下,古邪塵欣欣然答允成爲真陽門弟子。
談笑之中不知時間流逝,一行人朝前飛遁了數日,炎神將等人的目的地於高空中已然在望。
前方一座城池威嚴聳立,那正是女恭國的國都‘靑姬城’。
真陽門的駐地,就在靑姬城東門外的純陽山上。
距離純陽山還有數百里,炎神將帶着衆人正朝純陽山飛行的時候,猛不丁的數十道白光寒氣直衝了起來,數十名女修在一名白髮鳩面的醜陋老婦人的率領下,桀桀怪笑着攔在了衆人面前。
炎神將臉色慘變,驚呼道:“鳩神婆!”
那鳩神婆得意的怪笑了幾聲,她貪婪的目光掃過古邪塵等人,猛不丁的落在了塞壬的臉上。
倒抽了一口涼氣,鳩神婆嘴角有一絲口水掛了下來。
漆黑如墨,枯朽宛如蘆柴棒的手指朝塞壬一點,鳩神婆急色道:“女貞沒說錯,果然有這等絕色佳人。把這幾個小子給婆婆我留下,你們可以走!”
塞壬的臉色一時間變得雪一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