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彷彿來自北極的冰山雪人般冷漠。
這還是莫少哲,還是自己愛的那個男人嗎?爲什麼在他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溫柔,和絲毫的情意。目光裡多了些仇恨和憤怒。
“吵什麼吵,病人還在裡邊搶救呢。”
急救室一個護士伸出頭,厲聲呵斥着。
此景此狀,慕容思雨算是百口莫辯,跳入黃河也無法洗脫罪名了。
她哭着離開了醫院,穿過人羣,衝過馬路,跑了幾百米遠。
最後虛脫在一處路旁的椅子上,連日來的身心疲憊,加上休息不好,不吃不喝。纔剛恢復精力的她,再一次昏迷過去。
等到好心人將她送進醫院,母親和司徒趕來時,她還在昏睡中。
可昏睡中,她表情凝重,掙扎着,滿頭大汗的喊着:“不,不是我,不是我……”
母親緊緊握住女兒的手,憐惜的哭着,呼喊着:“小雨,雨兒,醒醒,我媽,是媽媽。”
媽媽,真的是媽媽,她在哪裡,慕容思雨努力的睜開眼睛,微弱的光芒中她看見了媽媽,那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那個永遠也不會拋棄她的親人。
虛弱的撲進母親懷裡,任憑眼裡無阻的落下。
“媽,媽……”
“好孩子,不哭,有媽在,別怕。”
母親緊緊摟着女兒,撫摸着女兒的頭心疼的安慰着。
“思雨,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爲什麼你會昏倒。”
司徒一臉的擔憂和緊張,站在牀邊,急切的想知道一切。因爲自從她和莫少哲在一起,她總是受傷,總是難過。
若真的是這個混蛋,他一定會去教訓他,絕不允許他愛的女人一次次被他傷害,羞辱。
聽到司徒的問話,突然又勾起慕容思雨的難過,伏在母親懷裡,她哭的更傷心,更難過了。
似乎要將滿腹的委屈和難過都哭出來。
“好了,司徒,你別問了,先讓她好好休息吧。”
還是母親瞭解女兒,他知道,這種時候,女兒是最脆弱的時候,要是再纏着追問,只會讓她更加傷心難過。
事情演變成這樣,是誰都沒想到的。而顧曉晨則是一味的怪自己。怪自己不該讓慕容思雨去醫院,要不去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了。
此後幾天裡,顧曉晨和司徒晚上上班,白天在醫院陪慕容思雨,照顧肖雅蘭。
幾個人似乎刻意迴避這一話題,誰都沒有提及關於莫家的一切。
慕容思雨也好像被洗腦一般,突然變的開朗起來。
其實她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經過這麼多,她漸漸想明白了。只有母親纔是最愛她的,纔是永遠相信她的。
而且她發誓,一定要爲自己洗脫罪名,即便和莫少哲分手,也要分的明明白白。決不允許他們踐踏她的尊嚴。她要爲自己討還一個公道。
爲了這些,她要努力讓自己好起來,也不會再讓可憐的母親擔心,難過。爲了母親,爲了自己,她要堅強下去。絕不會再輕生了。
然而想要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有姚素青能告訴大家。
可幾日來,姚素青始終處於昏迷狀態。醫生說是腦部有淤血,壓住了神經。
雖然一直在治療,在排淤血。可卻不敢肯定姚素青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或許幾天,或許幾個月,也或許幾年。一切都是未知數。
莫家也由此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落境地,莫嘉誠和兒子打理公司之餘都陪在醫院,而痊癒的楚恩嬌則是全全的照顧姚素青。可謂是盡心盡力。
這一次,莫少哲和慕容思雨算是徹底決裂了,莫少哲發誓,絕對不會原諒慕容思雨。若說他不信她,也不完全是,其實在楚恩嬌說出事實時,他有過片刻懷疑。而當那個小護士說的一切和楚恩嬌的那麼一致時,他不得不相信了。或許任誰也會相信的。
半個月後,慕容思雨悄悄的來到醫院,一次次徘徊在醫院外面,望着莫少哲消瘦的背影,進來出去。望着莫家人忙碌奔波。
終於等到莫家人都不在時,她悄悄溜進病房。
她默默的坐在牀邊,注視着眼前這個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女人。幫她掖好被子。
內心卻遽然升起一絲憐惜,看到她,就想起自己曾經躺在病牀上的母親。是那麼無助和孤獨。
曾經她也很討厭她,討厭她對自己的輕視。而這一刻,她卻在祈禱,祈禱讓她平安,不但是爲了洗脫冤屈,而是因爲她是莫少哲的母親。
她情不自禁的牽起姚素青的手,小聲的楠楠自語:“伯母,您醒醒吧,雖然我知道您討厭我,我也曾經很討厭您。可這一刻,我真的希望你能醒來。因爲你是少哲的母親。”
“伯母,你知道嗎,當我在醫院門外徘徊時,看到少哲消瘦的背影。我,我真的,真的很心疼。只要您醒過來,即使讓我們分手,我也願意。”
此後幾天,慕容思雨總會乘莫家人不再時,悄悄溜進來,和昏睡中的姚素青說話聊天。
因爲母親曾幾度這樣昏迷過,記得醫生說,只要不放棄,多陪病人說話。是有機會醒來的。母親不也是一次次在自己的呼喚中醒過來的嗎。
她給姚素青講莫少哲童年的事,講從莫少哲那裡聽來的,有關莫嘉誠與姚素青的事。
終於再一次悄悄探視時,被趕來的莫少哲和楚恩嬌撞個正着。
楚恩嬌好像生怕慕容思雨再傷害姚素青般,歇斯底里的朝慕容思雨大喊:“你來幹什麼,還嫌害的我們不夠嗎?”
而憔悴消瘦的莫少哲,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容思雨,彷彿要用眼神將她吞沒。
“你最好馬上離開,不然,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楚恩嬌有點得寸進尺,咄咄逼人。
看到這種場面,慕容思雨只好含着淚,離開。當與門口的莫少哲檫肩而過,四目相撞那一刻,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聽到莫少哲內心的吶喊和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