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女人,你搞錯沒有,你對他負責?貌似反了吧?要負責,也是他對你負責,憑什麼你對他負責啊?再說了他損失什麼了嗎?貌似損失嚴重的是你吧!”面具男黑着臉朝白癡的碧落沉聲罵道。
碧落眼神閃爍的看着面具男,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卜邪,雙手不是對指尖就是隻腳原地畫着圈圈。
面具男憤憤不平的看着一臉得意之色的卜邪,心理暗罵碧落的不爭氣。
“面具男,我雖然對昨晚的事情沒有印象,可是...可是,我貌似真的有夢遊的毛病,也許,真的是我爬上了人家的...牀了,還把他當了抱枕又抱又摟的,怎麼說都是我的錯啊....你別生氣啊....”
碧落揪着自己的衣角小小聲的對面具男說道,面具男無語的看着碧落,隨即坐到桌子邊上道“那你是打算如何?你打算帶着他一起走嗎?”
碧落悄悄轉頭看着一臉無辜的卜邪,低頭不語,卜邪急忙上前對面具男道“我家娘子當然得帶着我了!本公子可是從大老遠花了大把的時間才找到我家娘子的,我告訴你啊,別仗着你昨晚把我揹回來,你就想讓我娘子趕我走,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現在我和娘子也有了夫妻之實,本公子更是不可能離開我娘子了!”
面具男譏笑的勾起脣角,斜眼看着卜邪,卻是對着碧落道“你昨晚不是睡着了嗎?你怎麼知道是我把你揹回來的呢?”
卜邪的臉倏地閃過一絲黑色,碧落也猛地擡起頭看着卜邪,眼神中醞釀着狂風暴雨前的平靜之色,她雙手叉腰瞪着卜邪,鼓着嘴巴道“是啊,小狐狸說的對,你不是睡着了嘛?你不是說你一睜開眼就看到我了的嗎?你怎麼知道你昨晚是被他給揹回來的呢?說,你是不是在騙我?”
卜邪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具男的眼神劃過一絲怒意,隨即露出一抹無辜看着碧落道“娘子,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我記得我醒來的時候,問你了我是怎麼回來的,你說我是被他給揹回來的啊,你不記得了嘛?”
碧落瞬間碉堡了,一陣秋風刮過,她的世界飄下一片枯葉冷冷的躺在地上看着她的愚蠢。
她僵硬的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尷尬的道“我?你說是我說的?...怎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碧落摸着自己的鼻尖,歪着頭努力的回憶着,可是,回憶裡卻是一片空白。
卜邪嘟着嘴委屈的道“娘子,你又失憶了嗎?真的是你說的啊,不然,我怎麼可能知道是他揹我回來的嘛!再說了如果我知道是他被我回來的話,我肯定不會讓他一個大男人揹我的!人家的身子,只能給娘子一個人碰哦...”
面具男嘴角抽搐的看着巧舌如簧的卜邪,真心佩服他的瞎掰能力,他真的有把紅的說成白的本事!他算是服了這個卑鄙的男人了!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最近是怎麼了,總是覺得記性不好,脾氣還特別暴躁,真是的,改日一定要好好找個郎中瞧瞧纔好。”
碧落撫着自己的腦袋如是說道,她說的是事實,最近這半個月來,總是覺得記憶力差的很,經常回忘記一些細小的事情,而且脾氣異常的暴躁,經常口乾,莫名的心慌,唔,真該找大夫看看了....
“什麼?找郎中?娘子,你怎麼啦?來來來,給爲夫看看,哪裡不舒服了?爲夫就是大夫,爲夫給你瞧瞧...”卜邪緊張的拉過碧落坐到桌子邊,比例會臉黑的猶如包公似的面具男,徑自給碧落把起了脈來。
“你不要那麼緊張啦,你是郎中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呢?你充其量也就是個野仙兒吧!別給我把出來個癌症什麼的來啊!野仙兒...”碧落挖苦着看着卜邪說道。
只是卜邪的神色卻不似剛纔那般的吊兒郎當了,他修長的指尖輕搭在碧落的手腕上,面色逐漸的凝重了起來,指尖由輕到重的輕輕觸摸着,碧落看他的神色,心也跟着沉了下來,面具男也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蘿蔔頭,你別嚇我啊,真讓我說着了嗎?我不會真得了癌症吧??”碧落驚恐的問道。
卜邪沉默了良久,緩緩的收起了只見,臉色陰沉的盯着碧落,半晌後他搖頭道“不是...”
“呼...不是啊,你早說啊!嚇死我了,你臉黑那樣幹什麼啊!真是的!”碧落呼出一口氣,嬌嗔的說道。
卜邪眼神冷冽,並未回答碧落的話,只是猛地站起了身子,揹着碧落沉默異常。
“怎麼了?蘿蔔頭,你幹什麼這個表情啊!”
碧落狐疑的問道,卜邪大紅衣袖中的手握緊了再握緊,良久,倏地轉頭露出一抹毫無破綻的甜美笑容道“娘子,你懷孕咯!呵呵,我就要當爹了!!”
晴天霹靂,面具男吃驚的看着碧落,而碧落彷彿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拳,臉色慘白。
“...怎麼可能...蘿蔔頭,你騙我,太醫曾經診斷過,我懷孕的機率等於零,怎麼可能再次懷孕呢?你騙我....”
久未痛過的心,再次痛的無以復加,那冷酷的容顏倏地閃現在腦海,有多久不曾想過那張臉了?現在,在自己逃離他之後的半個月的今天,她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怎麼可能會懷孕?那一次的流產,她明明記得範邵曾經說過自己不可能再懷孕了啊!...
“娘子,你怎麼不高興呢額?懷孕是好事哦,你應該高興纔是啊!娘子,你說,我們的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兒啊?”卜邪來到碧落的身邊環抱住碧落的身子抵着她的額頭小聲問道。
這樣的溫存,如果,不是在這樣一個時間,不是在這樣的一個地點,不是在這樣的一個現實面前,她也許會砰然心動的,可是...那些只是如果,現實,是...他不是孩子的父親!!
碧落猛地推開卜邪的身子,紅着眼對卜邪吼道“卜邪,你不要這樣!別說我壓根不相信自己懷孕了!即使我相信自己懷孕了,我也不會高興的!你不要這麼對我!這個不是你的孩子,你知道的,不是嗎?你爲什麼要這樣!!”
面具男側目看着卜邪,雙手緊握,他竟然不是孩子的父親?那她腹中的骨肉是誰的?陌上輕寒的?一定是了,他們畢竟曾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啊,不是嗎?可是,這個孩子的突然到來,爲何讓他這般的想要動手殺人呢?
“不,那就是我的孩子,是我發現的,就是我的孩子!跟別人無關,曾經不懂得珍惜你的那些人,讓你傷心的那些事,都與現在的我們無關!現在起,你是我的,是本公子辛苦了數個晝夜纔再次尋回的珍寶,所以,你的一切以後都只能與我攸關,包括這個孩子!他以後都只會有一個姓!那就是卜...蘿蔔的卜!呵呵...”
卜邪佔有的霸道的對碧落宣佈道,唯美的臉上帶着毋庸置疑的肯定!碧落卻突然蹲到了地上,將頭埋在雙膝中,肩膀微微的抖動着。
不要對我這麼好,你是,阿冉也是,你們對我這種女人這麼好乾什麼?!不值得不值得,我就是個災星只會給你們帶來災難,阿冉已經死了,蘿蔔頭,你不能死啊,我不想害死你啊!
面具男看着這一切,微微嘆息,他不知道他從那一次潛入皇宮第一次見到碧落之後離開,到現在只見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看她痛苦的樣子,他就知道,這一年她在陌上的日子一點都不好過吧!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她的,絕對不會傷害她,雖然,我的目的不純,可是,總比她被有心人利用的強,至少,我不會傷害她!
‘噹噹噹...’
敲門聲傳來,面具男上前打開門,只見門外一身樸素外衣的中年男子憨實的臉上掛出一抹笑容道“東家,日頭都到上午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面具男此時纔想起來出發的事情,急忙說道“馬上了,麻煩你去打包些乾糧我們在路上吃,這是銀子,剩下的你就留着吧!”
“誒,謝謝東家,我這就去。”
關好門,面具男回屋看着卜邪道“我們得走了,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當然了,我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她,我當然要和她一起走了!”
卜邪理所當然的說道,哪料碧落卻在此時倏地站起身子冷漠的對卜邪道“不要,我不要和你一起走,卜邪,你我之間不應該有任何的牽扯,你走吧,你去過你的瀟灑的日子,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有你在,只會妨礙我!”
碧落說着就要轉身走出房間,卻被卜邪拉住她錯身而過的臂膀,花香味依舊。
卜邪側目握緊她的臂膀說道“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容易纔找到你,不要趕我走.....”
低沉的聲音中,帶着讓人心疼的低落和哀傷,還有微微的疲倦。碧落面對門框,雙眼流出大顆的淚珠,她使力掙開自己的手,斜睨了眼卜邪沉靜美好的側臉,轉身決然的走了出去。
對不起,蘿蔔頭,我不想害死你,你是個好人,你和阿冉一樣都是讓我心疼的好人,雖然,很想就這麼沉浸在你的寵溺中,你的柔情裡,可是,我更害怕傷害你,對不起,我不能那麼自私...
開門聲響起,淡淡的吵雜聲傳了進來,卜邪感受着在手中微涼的空虛感,倏地仰頭,看着客棧的房頂,氤氳的眼眶中顯現着變形了的房樑,長長的睫毛上不知何時竟沾上了一層晶瑩。
好累,連日來的尋找,已經讓他精疲力盡,他不想再這樣毫無目的的尋找下去了,既然找到了,就沒有再次放手的道理,他不要再過回那種沒有你的音訊,看不到你身影的日子了,我已經錯了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
那一次,我沒有第一個認出你,是我的錯,落兒,那一次,如果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僞裝的你,那麼,說不定,我們就不會分開這麼久的時間,雖然只有短短的半個月,卻如同隔了半個世紀,這半個世紀猶他的世界沒有一點陽光,黑的只剩下黑了....
低下頭,那顆清涼透明的晶瑩垂落地上,卜邪露出一抹苦笑,從未像今日這樣苦苦追着一個女人,初時對碧落的那種好奇的探究現在已經轉化爲了濃重的深情,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愛上這樣的女子,也許就是他這一生的宿命吧!
馬車噠噠的聲音迴盪在空寂的道路上,馬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碧落從上車到現在都一直安安靜靜的,不再對着面具男聒噪,也不再好奇的掀開窗簾看窗外的景色,就那麼安靜的靠在木榻上的一角,瞪着自己大大的如狐般的眸子,無神的看着車的頂端。
幽幽的嘆了口氣,面具男纔開口道“既然不捨,又何須那麼狠心的撇下他一個人?”
碧落緩緩轉過眸子,看着面具男的眼神雖然是看着,卻依舊無神,好似在透過他在看別的東西。
“我沒有不捨得....他與我本就不是同道之人,他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太悲慘太昏暗,他進來會被殺死的....那個世界連我自己都喘不過氣,我不想害死他!我是掃把星,不是嗎?呵呵....”
碧落苦笑,轉過頭,卻是閉上了雙目,轉過身子的瞬間,倏地兩行清淚滑落沒入了發間消失不見。
昨夜那見到卜邪的欣喜依舊還在,只是,現在卻變成了無望的空虛,何時開始她竟然這般的害怕起了寂寞,曾經在皇宮寂寞的日子,她有卜邪作伴,如今,是她親自趕走了他,可是,那可怕的習慣卻上了癮,不知道她對於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說是愛情,卻沒有當初愛上陌上輕寒時的感情那般的濃烈,也沒有那般的痛徹心扉。
卜邪之餘她,就好似
一汪清泉,暖暖而清涼的注入了她的心中,甘甜的感覺讓她欲罷不能,所以,當他沒有按照約定出現的時候,她一氣之下跟着景君悅走了。
這一次再見到他,她就莫名的歡愉,可是,她卻清楚的明瞭,這不是愛情,因爲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愛上兩個人呢?她愛着陌上輕寒,所以,她確定自己不會再愛上第二個人的。
可是,這又是什麼呢?離不開,捨不得,會心疼,想依戀...卜邪,蘿蔔頭告訴我,我對你,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突然,馬車一陣晃動,碧落被這劇烈的震動給晃掉在了地上,面具男也是一個不穩向前方栽了下去,就在快要撲到在碧落身上的時候,他硬是將身子撲向了一旁,卻撞到了一邊的車廂上。
“女人,你沒事吧?”
碧落緩了緩身形,顧不得自己紅紅的雙眼,訝異的看着面具男,幽幽的爬起自己的身子問道“我沒事,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面具男飛速的起身沉聲道“不知道,你等着,我出去看看。”
說着面具男推開車門就要跳下車,卻看到馬車的前方,車伕一臉驚恐的看着自己馬車的前方。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突然停車也不打招呼呢!”面具男對車伕斥聲道。
車伕愣愣的回頭,手緩緩指了指前方,面具男隨着他的手看向前方,卻被那景象給雷住了。
良久,碧落見面具男一直不上來,外面也沒有動靜,隨即起身出了馬車。
“你們在看什麼啊?怎麼這幅表請?”碧落狐疑的看着坐在馬車上,面色黑的可以的二人開口問道,眼神也隨着他們看向了前方。
“娘子!你終於出來了....”
碧落一臉黑線的看着前方橫在馬路中央的卜邪開口問道“你怎麼這個樣子?你來幹什麼!”
碧落無語的看着正在忙碌的往一顆大樹下搬着石頭,準備繩子,忙完一切後,又拿出一把劍橫在自己的脖頸間站在屬下眨巴着眼睛一臉無哀怨無辜的卜邪。
卜邪眨巴着長長的睫毛道“當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這不是你們女人家經常用的挽留自己丈夫的招數嗎?也沒有人規定說非得是女人才能用啊!所以,我打算用這些來求我的娘子帶我走啊!”
噼裡啪啦....
碧落和麪具男、車伕二人一樣被雷在了原地,緩緩的冒着黑煙。卜邪好似認真的一般,拿着劍橫在自己的脖頸間向皮膚貼近了一分,對着碧落的雙眼倏地紅了起來,他說道“娘子,求求你,不要留下爲夫一個人,爲夫找你找的好苦,好不容易我們又在一起了,你就這麼狠心 要留下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嗎?”
碧落抹了把冷汗,斜睨着他道“我就是這麼狠心了,你要怎麼着!”
卜邪一愣,隨即大聲哽咽道“我...我...我死給你看!”
面具男這是已經回過了神,饒有興致的坐在馬車上,撐着下巴看着卜邪的自導自演,諷刺的插嘴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卜邪不理面具男,瞪着面無表情的碧落,見自己要死,她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的急了,拿起劍就更加貼近了自己的脖子,碧落涼涼的說道“你要死一邊兒死去,不要在這裡礙着我的路!謝謝!”
卜邪 憤憤的咬着牙瞪着笑的花枝亂顫的面具男,黑着臉,一把扔下手中的劍,轉身就走到大樹底下,對碧落吼道“哼!我死這裡,總不礙着你的路了吧!哼,你走你走!泉碧落,就當我卜邪從來沒有認識過你!我死了你就開心了,我死了就不會礙你路了!”
卜邪惱怒的吼完,隨即踩上那一摞他摞起來的石頭上,卜邪將繩子向大樹的樹幹上扔去,雙手使勁兒的把繩子繫了個死死的結,最後紅着眼看了眼碧落。
“最後問你一次,泉碧落,你要不要帶上我一起走?!”
碧落看着他認真的眸子,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可是,她始終覺得卜邪只是在開玩笑而已!所以,她必須得狠狠心,畢竟卜邪不會真的傷害自己的。
“我也再最後說一次,不要!我說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跟着我,只能礙事!卜邪,你回去吧!你的生活沒有我,會過的更好!不要再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碧落說着轉身便進了馬車內!面具男卻還坐在原位繼續看着這一出好戲。
卜邪的心,頓疼不已,看着碧落決絕的背景,眼神閃過一絲決然,拉起大樹下的繩子,眼睛一閉,咬緊了自己的牙關,一個墊腳,將自己的頭塞進了繩套內。
面具男原本勾起的嘴角倏地下拉,身子不由的跳下馬車緊緊地盯着卜邪,遊戲好像鬧大了,這個人是玩真的嗎?
嘩啦一聲,石頭落地的聲音傳來,面具男驚訝的喊叫了一聲,碧落的心猛地刺痛,聽到這聲喊叫急忙轉身跳下了馬車。
看到大樹下,那個隨風盪漾的紅色身影時,碧落想都沒想的快步跑了過去。
看着繩索下,卜邪逐漸蒼白的臉色,碧落顫抖着聲音哽咽着吼道“你下來,你下來,我答應你了還不行嗎你下來,不要嚇我!你下來,卜邪!”
抱着卜邪垂下來的雙腳,碧落費力的想要把卜邪抱下來,卻好似石沉大海...
面具男此時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拉開碧落,黑着臉沉聲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碧落道“你走開,他重的跟豬一樣,彆扭到你的腰,我來!”
面具男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把明黃的飛刀,看着卜邪謅起的眉頭,不露痕跡的笑了下,隨即倏地擡起手對着繩子將飛刀射了出去,碧落急忙上前接住卜邪掉落的身影。
面具男撇嘴看着背對着碧落的卜邪露出一抹奸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