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雪妃娘娘求見。?”小夏躬身對獨自站在窗戶邊,垂着一頭長髮沉思的碧落說道。
碧落回身淡漠的問道“她來做什麼?”
“奴婢不知,她只說是皇上讓她來找您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進來吧....”碧落無所謂的笑道。
“可是,娘娘,要不要奴婢先給您更衣梳妝?您現在的樣子若要雪妃娘娘看見了,外面那些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說您呢.....”小夏嘟着嘴道。
“無所謂了,她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女爲悅己者容,這深宮已經沒有值得本宮梳妝打扮的人存在了。讓她進來吧....”
小夏微微嘆了口氣,點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碧落緩緩落座在龍息宮的高坐上,淡然的看着那抹潔白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嬌嬌柔柔的聲音聽得碧落心理都覺得似水一般,如今的雪妃比初入宮時更加的柔媚了,少了份當初的那種天真爛漫,雖然那種爛漫也是裝出來的,碧落心中冷冷的看着一臉笑意的雪妃。
“平身,雪妃今日找本宮所爲何事?”
“臣妾此番前來是奉皇上之命來向皇后娘娘討要一份東西的....”雪妃柔軟的眼神深處帶着一絲淡淡的得意和鄙夷,看着有些邋遢的碧落,心中不由的嗤笑萬分。
“....說吧,是什麼東西....”攢緊了自己的手指,碧落壓下心頭的酸意,原來他們之間已經到了這種需要別人傳話的地步了,呵呵,也好,就這樣繼續下去吧,她也會死心的更快....
“呵呵,皇上下旨要臣妾幫助娘娘協理後宮,今年的中秋宮宴皇上也吩咐臣妾親手操辦,臣妾幾番推辭都推辭不下,只好答應了,還請娘娘見諒,皇上還說爲了方便臣妾做事,讓臣妾前來討要半枚鳳印,今日臣妾求見就是爲了此事而來,還望娘娘下賜臣妾印章。”
飛雪委了委身,挑着眉毛眼角看着高臺上碧落的表情,只是她失望了,這個皇后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也好像沒有聽到這件事情一般,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聲音冷得似冬天的雪花,清冷不已。
“只是要個印章嗎?沒有別的了嗎?”碧落看着雪妃確認道。雪妃站直身子,沉吟片刻後點點頭,她摸不透這個女人現在的想法,她不是應該生氣的嗎?怎麼和她心裡想的不一樣呢?
碧落轉頭對臺下的小夏淡然的吩咐道 “小夏,去將整塊鳳印拿來交給雪妃娘娘。” ωωω¸ttκΛ n¸¢O
此話一出小夏和雪妃解釋驚訝的看着碧落,小夏慌忙一急連忙勸道“奴婢斗膽請皇后娘娘三思,皇上吩咐的只是半塊鳳印而已,並沒有要全部的鳳印,娘娘這麼做,豈不是將後位拱手想讓嗎?”
碧落倏地露出一抹傾城的笑容,那笑容飄渺虛無,讓人抓握不住,看不清楚,她的聲音更是若空谷黃鸝清脆淒厲。
“是又如何?去吧,不要讓本宮在重複第二遍....”
小夏張了張嘴,終究還是無奈的低頭轉身走向後面的寢宮。雪妃維持這自己淡淡的微笑,心裡卻爲碧落的行爲感到無比的疑惑,這樣的碧落反倒讓飛雪感到心中有些失落,她寧願她對她大喊,甚至責罵,她甚至做好了捱打的準備,可是就是沒有這樣順順利利的準備。
飛雪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抹對碧落的敬佩之意,但是也只緊緊限於在心理了,她不會因爲她的主動放手就放棄手下的計劃的,所以,皇后娘娘,我們註定只能是敵人了!
不多時,小夏捧着一個金色的盒子緩步走了出來,恭敬的走到飛雪的身邊,雙手奉上。
飛雪接過盒子,再次委身道“臣妾多謝皇后娘娘,娘娘身子虛弱就且好好休息,臣妾叨擾多時,就先退下了...”
碧落隨口道“你不打開看一看嗎?還是看一看吧,不然,以後萬一要是少了什麼,本宮可擔待不起。”
“娘娘說笑了,臣妾相信娘娘,娘娘寬厚待人,心胸寬廣,豈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臣妾還要去忙宮宴的事情,就不多呆了,娘娘珍重,臣妾告退了。”
碧落沒有說話,看着飛雪離去的身影,隨即起身,發出一陣微微的咳嗽聲。
小夏急忙爲碧落披上披風,有些心疼的說道“娘娘身子不好,不要再去牀邊吹風了,秋日的晚風還是很涼的,別舊傷未好再添了新傷。娘娘怎麼捨得將鳳印全給了雪妃呢?奴婢看她就是故意和娘娘作對的,以後沒了鳳印,您的皇后頭銜也只是空懸,她還不爬到您的頭上去了啊!”
碧落拉着胸口的繩結,毫不在意
的道“空懸就空懸吧,本宮也不在意這個虛名,誰愛要誰儘管拿去。就看他們有沒有能力拿走了....”
小夏無奈的輕嘆,她快要看不下去了,皇后這樣對什麼都不在意,好似一抹幽魂一般,讓人擔憂無比。
深夜,寂靜的宮中燈火大部分已經熄滅,只留下迴廊上和每個宮殿門口懸掛着的兩盞宮燈,八角的宮燈淡淡的在月光下和柳樹飄飛的影子糾纏着。
輕寒微醉的晃盪出朝日宮,德妃在他的身後追出來,攙扶着他的身子道“皇上,都這麼晚了,您喝醉了,就留在臣妾的宮中休息吧,何必那麼辛苦的再去批奏摺呢,明日處理也可以啊。”
輕寒微眯着狹長的雙眼,勾脣笑道“愛妃又在誘惑朕了,朕都在你這荒廢了一天的光陰了,再這麼下去,大臣們又該上奏諫言朕了,何況,今日的事情比較重要,牽扯到了很多國家大事,必須快些處理了纔是,好了,你快進去吧,外面涼,別受了風寒了...”
“皇上要是心疼臣妾就應該多陪陪臣妾纔是,哪有在人家這裡呆到半夜了又要走的,人家不依啦!!”德妃扯着輕寒的袖子委屈的說道。
“德妃,乖乖聽話,那樣朕還會繼續寵愛你,你若再這麼不知進退,朕可就不喜歡了,有空多跟雪妃學着點,女人乖巧纔可愛,懂嗎?”輕寒晃着身子捏着德妃的下巴,眼神冷漠,嘴角掛着邪魅的笑容,讓德妃不由的新生寒意,她這才知道他在生氣!!
看着輕寒甩袖在富貴和小太監的攙扶下遠去,德妃不由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袖,竟然拿她跟那個庶女比較!陌上輕寒,你真是該死,我這麼用心的服侍你,你竟然說變就變,哼,夜飛雪,我不會讓你風光太久的,不就是拿到了鳳印嘛,你還沒有坐上皇后呢,我一定要將你搬到!
陌上輕寒,你想要乖巧的女人,我偏要將你認爲乖巧的人踩在腳底下,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哼,她人休想再次染指!!
一出朝日宮,輕寒繼續搖晃着身子,甩開攙扶他的小太監,一路打着酒嗝回到了御書房,坐在書案後拿着毛筆撐着頭閉着眼睛沉思着,卻在不多時傳來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門外看守的小太監側耳聽到裡面的動靜,隨後看着富貴公公不時打着哈欠的樣子巴結的說道 “大人若困了就回去睡吧,皇上這沒別的事了,我們會好好伺候着的。”
富貴搖搖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着哈欠道“還是雜家在這守着吧,皇上的習慣你們還不是太清楚,萬一惹惱了皇上小心你們的小命不保。算了算了,你們若累了就輪着休息吧。”
“多謝公公T恤,奴才啊,倒是不累,只是覺得吧,肚子有點疼,想出恭,奴才方便一下就回來。”
“去吧,去吧,你們這些小太監啊,就是屎尿多,真是的,啊.....”
那小太監弓着身子,縮着身子退了出去,到了沒人的地方,他左右看了看,便快速的向別的方向跑去。
還是那樣的月亮,那樣的宮燈,那樣的柳樹,小憐倚在宮門外煩躁的徘徊着身子,遠遠的看見一個人影衝過來,她欣喜的迎上去道“怎麼這麼久啊,怎麼樣?”
那人喘着粗氣道“還是老樣子,回了御書房,在批摺子呢,不過批着就睡着了,好似醉的不輕呢。”
“好,知道了,這個是你今日的打賞,你回去吧,千萬別讓人發現了。我這就去和娘娘稟報!”
那小太監接過一定銀子,邪肆的笑了笑,隨即轉身快速的向來時的方向跑去。
夜深深,蟲子寂寥的鳴叫着,御書房外一片安靜,太監們兩兩靠着打着呼嚕,富貴則靠在進入御書房的門,歪着頭,雙手抄在袖筒中發出低低的呼吸聲。
而裡面原本睡着的輕寒倏地睜開眼睛,凝神傾聽了一陣,隨後躡手躡腳的來到門邊透過窗紙看了看外面的人確定他們已經熟睡後,便快速的跑到書房中屏風的後面。
輕寒走到龍榻邊,隻手搭在牀上的一個龍頭柱子上,輕微的左右旋轉了一下,隨即他的腳邊就出現了一條長長階梯,他疾步走了下去,上面的地板隨後自動閉合。
階梯長廊的兩邊點着不滅的燭火,將輕寒頃長的身影照射在這條幽深的隧道中。隨着輕寒的深入,原本點着的燭火逐漸被夜明珠所代替,碩大的夜明珠一個個足足有人頭大小,將這條路照射的恍若白晝。
大約行走了近半刻鐘,輕寒的面前出現了一條階梯,階梯的上方是一個封閉的石門,石門的兩邊同樣擺放着兩個拳頭大的夜明珠,輕寒走上前輕輕轉動了幾下擺放夜明珠的石架,那石門發出一陣沉重的轟隆聲,露出了裡面的一條向上的階梯。
輕寒快速的閃了進去,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走到了階梯的盡頭,地板開啓,他的腳步卻在這個時候頓了下來,也只是停頓了片刻,他便緩步走了上去。
小夏看着突然出現在龍息宮柱子後的輕寒,嚇得突然叫了起來,還好輕寒及時阻止了她。
“皇上怎麼從那裡出來了?”
輕寒向裡面的寢宮看去,一邊說道“朕被人監視着,只能從密道里回來,不要告訴別人龍息宮的這條密道,這是朕爲碧落專門準備的逃生的地方,也方便朕就近保護她的安全。”
“真是爲難皇上了,可是...娘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懂得您的用心。”
“無妨,朕做這麼多不用她懂,朕只要她平安就好。最近朕忙的抽不開身,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娘娘身子還是那樣,近來還總是咳嗽,身子越發的羸弱了,原就瘦削的臉,現在更加的瘦了。不知道是怎麼了...”
輕寒一聽有些焦急的斥道“那你怎麼不找機會告訴朕呢?她有沒有按時吃藥?有沒有按時吃飯?還是那些御膳房的奴才們又狗仗人勢剋扣你們的膳食了?”
小夏嘆道“沒有,沒有,娘娘自從之前想通之後便一直很乖的吃飯,藥也按時吃了,那些膳食也是宮裡最好的,可是就是日漸消瘦,奴婢想告訴您來着,可是,您一下朝不是去了雪妃那裡聽宮宴彙報就是被德妃請到宮中飲酒作樂奴婢哪有機會啊,娘娘這邊也離不了人的...”
輕寒憤恨的垂了下身邊的桌子,良久才倏地沉下肩膀無力的說道“唉,辛苦你了小夏,朕以後會多來看看的,龍息宮的人越少,她纔會越安全,只能辛苦你了,你是從小和朕一起長大的,這宮中的人,朕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了,你是春夏秋冬中最機靈聰明善良的一個,別人,朕不放心啊...”
“皇上不要絕對虧欠奴婢什麼,奴婢懂皇上的苦衷,只要奴婢還在龍息宮,皇上就可以完全對這裡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保護好娘娘照顧好她的。”
“如此甚好,你先去休息,朕進去看看她...”
小夏點點頭,輕寒的腳步略顯遲疑的向裡面走去,緩緩推開寢宮的門,偌大的屋子裡只有她的牀前點着一盞昏暗的燈,關好門,順着光線輕寒來到了牀前。
她的容顏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他緩緩撫上這越發瘦小的臉頰,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們好似只有一個月沒有見面吧,爲何他卻覺得好似過了一個世紀般那麼的漫長...
拉過碧落的手,輕寒摩挲着,露出一抹心痛的微笑,緩緩印下自己的吻,淡淡的青色鬍渣將碧落白皙的手背扎的泛起了些許的紅暈。
許是感覺到了什麼,也許沒有,碧落突然發出一陣輕柔的咳嗽聲,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輕寒緩緩撫平她的眉頭,想要爲她排解心中的痛苦,卻好似多此一舉,那眉頭被他舒展開沒有多久便再次謅起。
輕寒喟嘆,附身在碧落的眉頭處印下了一個吻,如果祖先真的有靈就保佑落兒能夠好起來,不要再皺眉頭了吧。如果可以用陽壽換取她的健康,那麼,他的壽命儘管拿去,多少都可以...
碧落感覺到額頭上的溼粘還有微微的刺癢,不由的睜開迷濛的雙眼,卻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鼻尖,聞着熟悉的味道碧落突然清醒過來。
她一把推開輕寒的身子,防備的縮起身子冷冷的喝道“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輕寒被碧落推開身子的時候便隱藏起了所有的情緒,邪魅的笑着看着碧落道“朕來看看朕的皇后啊,怎麼?不歡迎?”
“對,不歡迎,皇上有空的話還是去和雪妃德妃什麼妃的在一起風流吧,臣妾這裡不需要皇上的眷顧。”
碧落攏緊了自己的衣衫,淡漠的拒絕道。
輕寒不惱,只是一再的逼近碧落諷刺的笑。挑起碧落的下巴道“你的拒絕對朕沒有效,這天下都是朕的,何況...皇后你呢!嘖嘖,幾日不見,皇后越發的有了病美人的味道,這削瘦的小臉看的朕直心疼。怎麼?是不見朕想朕想的嗎?”
碧落冷冷的瞪着輕寒,觸不及防的一把推開輕寒的手道“皇上真是自戀的可以,臣妾還沒有飢渴到爲了你餓着自己...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女人,朕說了,你的拒絕對朕不頂用,你是朕的女人,哪裡有選擇見朕不見朕的權利了!哼,朕想要你,現在就要!我們也是到了該償還債務的時候了!”
輕寒冷冷的說着便一個用力將碧落壓在了身下,雙手控制着碧落不住揮舞的雙手,一個俯身便吻上了碧落蒼白的脣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