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猛地擡起頭,盯着漠秀美的容貌重複道“秘術??這是什麼功夫?”
“回皇上,這秘術乃是一種魅惑人心的邪術,相傳有一個門派是一個女子創建的,這個門派隱秘到沒有人查得到蹤跡,她們的弟子全是女子,而且門派的功夫別無其他,就只秘術一門絕學,這秘術傳聞中好似只要那個女子盯着你看超過一定的時間,就會通過某種暗示來迷惑別人的神智,中了此術的人大多最後都變成了癡傻之人。後來江湖上出現了女神醫夕顏,深感此術的危害,便聯合衆人多番尋找最後纔將這個門派全部剿滅。”
“夕顏?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好似在哪裡聽過一樣。”輕寒在腦海中搜索這一切攸關夕顏的字眼,卻總是抓不住那一抹熟悉的思緒。
良久,輕寒倏地輕拍自己的頭,喃喃的說道“朕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夕顏不就是師父的孃親嗎?天啊,朕怎麼給忘記了,百年前,夕顏獨自生下師父,卻在師父不足十歲的時候消失了。師父無父無母,被當時的一個武林盟主所收養,那盟主曾仰慕夕顏很久,所以也將師父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對待。而夕顏,也是師父的心理不可觸摸的逆鱗,師父脾性怪異,想來就是因爲這個夕顏吧。”
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斂起自己的神色道“那如此說來,那屬下有種大膽的猜測,不知當說不當說。”
輕寒看着漠沉聲道“說來聽聽...”
漠點頭,隨即說道“依照皇上的說法,夕顏在您師父未滿十歲之前離開,並臨行託孤,應該就是爲了前去剿滅媚術門,但是這個門派很隱蔽,光是尋找就得花費很久的時間,這且不說,就是尋找到之後還要破解這秘術,一旦一個不小心就會身中秘術,終究是有去無回的啊,所以,屬下猜想,會不會是夕顏已經想到了這個,所以纔會決絕託孤,抱得就是有去無回的信念。”
輕寒思慮着漠的說法,沉吟了片刻隨即點頭道“恩,很有可能,只可惜,這些事情已經是陳年往事了,無跡可尋。”
“不,並不是無跡可尋,微臣範邵參見皇上.....”一個嚴肅的聲音傳來,輕寒和漠齊齊看向範邵。
範邵躬身進來對輕寒行了禮,看着輕寒和漠疑惑的表情繼而說道“皇上是否訝異微臣爲何如此說呢?”
輕寒盯着一臉神秘的範邵點頭道“是,朕確實好奇,這個時候範太醫來御膳房是做什麼?而且還說了那句話。”
範邵站起身子,來到輕寒的面前笑道“微臣來的用意乃是前來恭賀皇上的,德妃娘娘適才傳微臣前去把脈,結果,微臣把出德妃娘娘已經懷有一月餘的身孕,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輕寒一個呆愣隨即低聲喝道“你說什麼?德妃懷孕了?”
範邵摸着自己的小山羊鬍子道“確實屬實,怎麼皇上好像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啊?”
輕寒倏地甩袖看了眼門外,壓下心頭的火氣假笑道“怎麼會,朕很高興,而且高興的想要飛起來了,哼。”
“這、、、、”範邵疑惑的看着輕寒眼神中的諷刺不屑和怒氣,不知道爲何他會這個表現。
“範太醫,不要在意,皇上並沒有別的意思,還請太醫說明剛纔所說之話的意思吧。”
漠出面緩和了這尷尬的氣氛,範邵凝了凝神,隨即道“剛纔微臣無意間在殿外聽聞皇上在說夕顏之事,知道皇上爲了那段歷史感到耿耿於懷。微臣所說的並非無跡可尋,意思就是,微臣恰好知道當時的事情,所以....”
“你知道當年的事情?”輕寒有些激動的上前一把握住範邵的肩膀問道。
範邵被輕寒晃得眼前發黑,急忙開口道“好了好了皇上再晃,微臣就暈了,誰來給皇上解開疑惑啊....”
輕寒一聽當即有些尷尬的鬆開自己的手,示意範邵快些道來。
“如果當時沒有第二個神醫夕顏的話,那麼微臣就能確定,皇上口中的夕顏....乃是微臣的師父。”
漠驚訝的看着範邵,而輕寒也是微怔,狐疑的喃喃道“師父?怎麼會?”
範邵就料到他們會有這樣的表情隨即笑道“哈哈,就知道你們會疑惑,其實微臣很早就懷疑你們說的夕顏就是我的師父了。今日就更加肯定了,當時,夕顏孤身前往邊境,尋找秘術門的蹤影,微臣就是那個時候認識認識了夕顏的。那個時候,微臣舉家被殺害,流落街頭,幾乎餓死,就在那個時候被夕顏所救,爲了教我謀生,也爲了讓我不要心存邪念,便將一身的醫術全數交予了微臣,那時候微臣年方十五,夕顏花費了兩年的時間授我醫術,之後,便消失了。”
“消失了?又消失了?怎麼會這樣?”輕寒呢喃道。
範邵示意輕寒稍安勿躁,摸着鬍子道“皇上莫急,聽微臣說完,夕顏失蹤,微臣疑惑之下開始四處尋找,最後當微臣得到消息再趕過去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師父無力的躺在一個妓院的樓頂,那個妓院裡全是屍體,有武林門派的,有秘術門門徒的,師父臉色蒼白渾身浴血,看到我之後只來得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帶着很多的牽掛,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輕寒緩緩跌坐在椅子上,微微嘆息道“唉,原來師父的孃親最後死的那麼慘,師父一直以爲是夕顏狠心拋棄了他,恨了一輩子,到死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孃親爲了武林的正義慘死他鄉。唉.... 那她的屍體呢?你將她葬在哪裡了?”
範邵搖搖頭道“不知道...”
漠不解的問道“怎麼會不知道呢?不是你最後看到她的嗎?難道你沒有替她收屍嗎?”
感受到輕寒殺人的目光,範邵急忙急切的搖着手否認道“不,不是,我怎麼可能 不給自己的師父收屍呢,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誒。之
所以不知道是因爲當時,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滿頭白髮,可是卻無比的俊美,他面色悲傷的抱起師父,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髮男子?他將夕顏帶去哪裡了?你怎麼不阻止他呢!”輕寒不滿的說道。
範邵委屈的眨着眼睛道“我阻止不了啊,我問了他是誰,爲什麼要帶走我師父的屍體,他,回頭用冷的像冰刀一般的眼神看着我說夕顏是他的愛妻,只因他沉睡了十年,以至於在當初誤會重重之下和夕顏錯身而過,這一錯就是陰陽相隔,十年後他清醒的時候,就只來得及看到她的屍體。他還說要帶夕顏回家,回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家,那裡有時間最唯美的景色,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之前所欠下的承諾,陪師父一輩子。”
“終究還是留下了一堆的無奈和遺憾,範邵,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朕這些,雖然師父他已經聽不到了,可是,朕會將這些告訴師父的,相信九泉之下的師父一定會聽到的,然後放下對夕顏的恨,安心的走吧。”
“皇上言重了,屬下只是盡了自己的本分而已,師父從不曾說過自己的身世,只知道她常常對着一件小小的木頭髮簪和撥浪鼓發呆,一個人流淚,我一直都想爲師父做些什麼,今日能夠將這些說出來,也算是爲師父了了一樁心願吧。希望師父能夠安息,哦,對了,微臣想起來了,那個男子好像曾經無意間說過一個地方,應該就是最後他和師父一起去的地方了吧。”
“什麼地方?快說啊...”
“好似是.....什麼洛溪谷吧,這麼久了微臣也記不清楚了。微臣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不知道對皇上可有什麼幫助。”
“無妨,這些已經足夠了,至少知道了夕顏不曾拋棄過師父就夠了。對了,範太醫,既然你繼承了夕顏的所有醫術,那你可知道這秘術門的秘術要如何解開?或者說,你能否看的出來呢?”
“恩,師父在教我醫術的兩年內曾經潛心研究過這個秘術,一般而言,施術者都會趁被害人的心情最放鬆的時候下手,被施術的人也往往毫無所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身中秘術。這種情況下,想要發現身重秘術有點困難,但是可以從中了術後的第二天或者幾天後,方可察覺。而中了秘術的症狀有很多,比如常常對前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記憶,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細想的話反而會頭痛萬分,這些都是因爲那秘術對被害人所下的禁制起的作用。”
“那,要如何才能破解這秘術呢?”輕寒心下微微驚詫,隨後問道。
“要解這個秘術,首先必須這個人要有極強的自制力,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心意纔可以啊。”範邵凝神說道。
“那其次呢?有了這個要怎麼更直接的阻止那個施術者呢?還有若已經中了此術,要怎麼解除?”
“並沒有直接阻止那個人施術的方法,只有不去看她的眼睛,所以,微臣說的那個自制力纔是最重要的一點,不然,其他的一切枉然啊。若已經中了此術,要是發現及時的話,只要以溫泉加上清心醒腦的藥物浸泡多日就好了,可是若是中術時間長了的人,就有些難了,因爲那人必定已經癡傻成呆,根本就沒有治療的價值了。”
輕寒聽完範邵的解說,恨恨的垂了一拳桌子,咬着牙齒,身上彌散着強烈的殺意。
範邵此時才發覺輕寒的不對勁,細想之下驚訝的猜測道“皇上如此問,難不成....皇上懷疑自己中了此術嗎?”
輕寒冷然的猶如冰塊坐在龍椅上,漠此時嘆了口氣道“太醫猜測的沒有錯,正是皇上....”
範邵啞然,急忙走到輕寒身側雙手捧出輕寒的手腕,細細的把起了脈搏。片刻後,他才放下輕寒的手,四下翻看了下輕寒的眼睛和四肢,然後便不再說話。
輕寒和漠齊齊看向範邵,眼神帶着些許的希冀。
良久,就在輕寒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要發作的時候,範邵才突然笑了起來說道“真是萬幸啊,皇上只是初中秘術,那人下的禁制並不深,皇上的心性還算頑強,普通人的話,此時恐怕已經有些神智恍惚了,皇上只要每晚按照微臣之前說的方法浸泡溫泉要與就好了。”
漠無語的看着範邵撇嘴道“範老頭,你是不是嫌命長了,敢這麼挪揄皇上,小心皇上扒了你的皮,讓你回家吃自個去!”
輕寒也是好笑的看着範邵,範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笑道“都扒了皮了還怎麼回家吃自個去啊,漠大人真會說笑,莫不是雁子那丫頭帶出來的?”
漠不理範邵的調笑轉身看向輕寒道“皇上,如今我們已經找到了秘術的解除之法,下面我們要怎麼做?是不是先抓到那個膽敢對皇上施術的人呢?”
輕寒此時露出一抹冷冷的笑道“抓到此人固然重要,但是,還不急,朕還要釣出她幕後隱藏的黑手....”
“難不成皇上已經知道了施術者是誰了嗎?”
輕寒冷然的點了點頭,道“朕之前對她從未有過任何一絲的懷疑,甚至因爲她幾次和落兒差價,只是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狠心的想要至朕於死地,暗自對朕下秘術,企圖控制朕。看來,是朕對她太寬容了....才讓她生出了這麼惡毒的心思,朕倒要看看是誰給了她這個膽子....”
漠思吟良久才恍然大悟道“皇上說的可是...雪妃娘娘?”
輕寒自嘲的笑了笑,那抹苦笑在漠和範邵看來卻是爲自己的愚蠢而感到諷刺的嘲笑和無聲的認同。
“眼下,中秋宮宴在即,實在不宜多生事端,雪妃秘術之事和德妃懷孕之事,以及落兒入獄之事都暫且擱置一邊,全數等到中秋宮宴過後在一併論之。”
輕寒站起身子揹着雙手淡淡的對身後的漠說道,漠應了聲,隨即飛身隱
入了黑暗之中。
“皇上,那微臣也就先告退了,德妃娘娘那邊的安胎藥,微臣會按時送去並定期把脈的。”
“範太醫....這個世界上,出了落兒....沒有人可以爲朕誕下孩子....你明白了嗎?”
輕寒冰冷如利劍的話語讓範邵的身子不由的輕顫了下,頭腦有些微微的發矇,是他聽錯了嗎?皇上的意思是....不要這個孩子?
久久不見迴音,輕寒轉過身子正好對上範邵苦思的表情,彎身逼近範邵,他露出森白的牙齒笑道“不懂嗎?意思就是.....德妃的孩子不是朕的,朕從未碰過她,呵呵呵呵,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別人知道每個夜晚....與她同牀的,不是朕...那麼骯髒卑劣的女人,還配不上朕,這一次,你懂了嗎?記住,要不留痕跡,範太醫,不要讓朕失望哦....”
範邵的臉色微微的蒼白,心下爲這樣一個事實感到不寒而慄,皇上似乎太...冷情了吧,自己的妃子也能容許他人染指嗎?
“微臣明白了,還請皇上放心,此事不會再有別人知道了.....那微臣告退了。”
“等等,備一份上好的補氣血的藥物,送到落霞宮,就說是朕體恤雪妃昨夜勞累,特意熬製送去的。範太醫理解朕的意思了嗎?”輕寒叫住即將轉身的範邵輕笑道,那表情好似在和他拉拉家常一般。
範邵回身拱手道“微臣明白,雪妃身子虛弱不宜懷孕,德妃腹中之子,先天不足,恐難存活,皇上放心便好。”
“很好,範太醫做的非常和朕的心意,以後這宮中你就記住一條,不管人事再如何變遷,能作爲真正的皇后的,母儀天下的,孕育子嗣的....只有泉碧落一人。若朕發現一旦有人懷孕,那麼,範太醫,你可就真的回家吃自己去了。”
“哎呀,皇上,您現在怎麼比微臣還囉嗦啊,您的意思微臣已經徹底瞭解了,真是的,弄得微臣幾次邁出去的步子幾次收回來,您還讓微臣走不了?”範邵黑着臉看着輕寒埋怨道。
輕寒黑線,瞥了眼不耐的範邵,擺擺手如趕蒼蠅一般的攆走了範邵,範邵如獲大赦快步走出了御書房。
“皇上,您打算就這麼把皇后娘娘關在天牢內疚這麼關下去了嗎?”漠在範邵走後,看着輕寒背對他的背影遲疑的問道。
“....在那裡總比在外面安全,那裡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進不去,朕比較放心一點。她要恨朕儘管恨着好了,朕....終究已經對不住她了,就乾脆讓她恨朕到底吧。”
“....皇上的一番苦心,娘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知道。”
“最好一輩子都別知道,畢竟,朕對不起她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曾經朕認爲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可是,如今,她說過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已經深入朕心在不知不覺間讓朕在按着她的期許改變着。可是,昨夜....雖然朕不是自願的,可是,朕也曾經真的對雪妃動過那樣的心思,精神肉體共同背叛了她,朕不想用這個當理由,所以,她還是恨朕一輩子的好。”
“屬下明白了,今夜是接頭的日子,屬下出去了。”
輕寒點點頭,道“去吧,記得提醒青林注意安全。”
漠點了點頭便消失在了書房內,只留下輕寒一人獨自面對這一室的清冷孤寂。
落霞宮
“娘娘,您的心情很好啊,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一個宮女端着瓜果走進雪妃的寢宮,看着一臉笑意盈盈逗弄宮中八哥的雪妃問道。
雪妃沒有回頭,繼續手中的動作笑着說道“皇上在本宮這裡留宿,本宮蒙寵龍恩,喜得雨露,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小皇子了,你說本宮能不高興嗎?”
那宮女也爲雪妃感到高興,走到她身邊道“是啊,全宮上下也都爲娘娘感到高興呢,今夜,還特意爲娘娘準備了上好的膳食,祝願娘娘早日懷上龍子哦。”
“呵呵,這龍子哪裡是想要救有的,沒有皇上的寵幸,本宮上哪裡找龍子呢。所以,本宮還要想辦法讓皇上多來幾次本宮的寢宮才行,所以本宮很需要你們的幫助呢。”
雪妃停下逗弄八哥的動作,回頭握着那宮女的手溫柔的笑道。那宮急忙委身道“雪妃娘娘得寵自然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榮幸,自然會時時刻刻的站在娘娘的這邊的。娘娘放心,但凡對娘娘有幫助的事情,奴婢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雪妃淡笑着扶起她點了點頭,此時,一名宮女走進來道“啓稟娘娘,富貴公公奉皇上之名前來求見。”
雪妃喜出望外,急忙道“快請。”
“奴婢遵命。”
不多時富貴帶着一隊宮女太監捧着一盤盤精緻的膳食盒子走了進來。
“奴才參見雪妃娘娘,娘娘金安。”
“公公快快請起,不知道公公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雪妃滿目笑意的看着富貴問道,富貴也回之一笑道“皇上今日趕着上朝所以並沒有再落霞宮多留,事後,皇上特意吩咐了奴才,說娘娘近日辛勞不已,加上昨夜侍寢,今日晨起看娘娘面色疲憊,皇上憂心娘娘的身子,所以讓奴才命御膳房做了調理氣血的美味佳餚,今夜送到娘娘的宮殿以示關愛。”
富貴說着,回頭命宮女和太監將一盤盤的精緻的美味放至桌子上,隨後看着雪妃道“娘娘請用,奴才就不打擾了,皇上說今日朝政繁瑣,讓娘娘用了膳早些休息。”
雪妃看着這些精緻的菜餚,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欣喜。
“臣妾謝皇上恩寵,麻煩公公替本宮謝謝皇上的關心,臣妾一定會全部吃完的。”
“一定,一定,奴才告退。”富貴說着便帶着一干人等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