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君雅芙正在上洗手間,外面走道里傳來交談聲。
A說:“你看了今天的新聞了嗎?”
B說:“什麼新聞啊?”
A說:“哎呀,你這人怎麼那麼不關注當地新聞呢,咱們總裁要結婚了!”
B說:“結婚就結婚唄,有啥了不起的……”B可能是沒聽清楚是誰要結婚,小小的吐槽了一下後,突然尖叫,她激動的抓住A的手臂,瘋狂的搖晃着問,“你剛剛說什麼?誰要結婚了?”
A翻了個大白眼給B,“咱們大老闆啊,你真是的,連這個都不知道。其他部門的人都聊瘋了。”
B又是一陣鬼哭狼嚎,激動了良久才勉強接受了事實,有氣無力的說,“看來我是沒希望了,跟誰結婚啊?新來的那個君秘書?”
A說,“得了吧,怎麼可能是她,那個君秘書估計只是情人一類的,咱們總裁要娶的可是能跟閻家門當戶對的。”
B催促道:“那是誰啊?你倒是說啊,別賣關子了。”
A說:“不知道,消息只是說了要結婚了,但並沒有說具體跟誰。”
兩人又是一番對未來總裁夫人的猜測討論,過了好大一會兒,這些聲音才慢慢淡去。
君雅芙怕外面還有人,她故意待得更久了一些纔出去。
洗手的時候,君雅芙望着水槽剋制不住的發呆,水嘩啦啦的一直流着,她手也不動,只是放在水下衝着。
冰涼的水從她的表皮一直滲透到了她的血液裡,然後通過血液循環流向了她的心,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全身慢慢變得冰涼刺骨。
站了良久,君雅芙才動作緩慢的關掉了水龍頭,她徐徐擡頭,從鏡子裡看着自己的臉,很蒼白,雙眼無神。
她摸上自己的臉,覺得這張臉是那麼的陌生又熟悉。好像這就該是她,一個不被命運眷顧的人,一個總是苦大仇深的人,快樂和笑容總是離她很遠。
結婚……
是跟陳曼婷結婚吧。
心霎時疼痛如絞。
君雅芙覺得眼睛開始發酸發脹,脣瓣微微的顫抖,她看着鏡中狼狽可憐的自己,她突然覺得她自己都挺可憐自己的,這麼多年,她活成了什麼樣……
一種極端的消極將君雅芙攫住,她渾身一顫,猛地低下頭,將頭埋進水槽,重新打開水龍頭,不停的用冷水潑自己的臉,髮際線那一圈的頭髮全部打溼,但好在她將自己的狼狽壓制了回去。
突然不想回辦公室,君雅芙神色恍惚的翹了班,她沒有地方可去,也不知道去哪裡,因爲哪裡都不會有人等她。
不對,她還有孩子……
君雅芙都已經走離公司一個路口了,想到孩子,她瘋狂的往回跑,見到孩子的那一刻,她不顧保姆驚訝詫異的神色就將孩子接走了。
她只想跟她唯一的寶貝兒在一起。
只有她的寶貝兒能夠撫慰她此刻的傷心欲絕。
辦公室裡,閻泣拿着電話正在那裡吼着,“媽,我要結婚的新聞是怎麼回事?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