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房間裡的燈光璀璨明亮,水藍色的小海豚水晶燈灑下的光輝映着客廳裡的兩個人,還有一排已經整理好的水培水仙花。
冷慕寒看着已經明顯很累了的安木槿,輕輕的搖頭。
這個女人很善良,他明知道能讓安木槿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只能是善良,卻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這樣的男人竟根本無法駕馭她的感情。
儘管,兩個人曾經親密無間到那種地步,儘管,他們糾纏不清了那麼長的歲月,儘管,他心裡已經認定。
“我送你回去。”冷慕寒站起來,很紳士的伸出手。
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在安木槿面前,她憋着嘴自己爬起來,很疏離的站在一旁。
“不走?”冷慕寒又起了逗她的心思,笑着靠過來。
安木槿立刻倒退一步,清了清嗓子:“我不想你什麼準備都沒有的就去報仇,冷慕寒,你不覺得自己一直都沒有認真想過自己的人生嗎?”
“我的人生?”冷慕寒對於這個話題很想報之一笑,太高尚的東西他不願意想,因爲做生意的人高尚太有限度,特別是他。
這麼多年,如果只用高尚的話,他興許早就被別人吃的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是啊,我很小的時候就規劃自己的未來,很小的時候,雖然一切都沒實現,但我知道自己爲什麼在努力。”安木槿揉了揉臉蛋兒,讓自己儘可能的精神點兒:“而你,從小就坐在冷家的戰車上,一路走來有沒有一次想過自己的人生?”
“沒有,也沒什麼用。”冷慕寒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上前一步牽着安木槿的手往門口走去:“送你回家去想你的人生去。”
安木槿用力的拉住冷慕寒:“我想幫你想想。”
冷慕寒如遭雷擊的回頭,看着這個小女人,這個幾乎是不要命了的小女人,自己是個已經在極限的野獸好嘛?她這樣勇敢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難道就篤定自己不會獸性大發是嗎?
“現在,你既然離開了冷氏,那就抓緊喬璐這條線,她能躲進監獄證明什麼?能保命!她一定是想保住命,以後再東山再起,或者她想讓你先成爲目標,還有啊,我覺得那個什麼碧落黃泉一定也是鞭長莫及,對付不了監獄裡的喬璐,他們就不會狗急跳牆嗎?你這麼着急,比狗還不淡定,真……。”安木槿擡頭,看到了冷慕寒幽深的眸子立刻捂住了嘴。
天,自己說了什麼?比狗還不淡定?會死的很慘,一定的。
安木槿垂着頭,自動自覺的往門口移動,這個時候該回家了啊,真的該回家了啊。
“不說了?”
“嗯,我困了,你那麼聰明肯定會理解我的意思的,不會怪我的。”安木槿沒回頭,伸手就去推門。
手剛抓住門扶手,人就被後面伸過來的大手給圈住了。
她心裡悲呼:就不能有點兒新意嗎?每次都這樣!個子大很了不起嗎?
“繼續說,我想聽聽。”冷慕寒聲音低沉,動作不變,兩個人像是情人那樣擁着,很有愛,但也僅限於畫面。
安木槿把心一橫,她要做的不就是讓冷慕寒放棄報仇嗎?退一萬步說,即便是不放棄也不能衝動對不對?所以,繼續說!
“喬璐的算盤打得再精明也沒用,因爲你自由,有時間籌劃對不對。”安木槿偏過頭,看到了冷慕寒的側臉,立刻調整姿勢,讓兩個人儘可能的拉開距離:“如果你一定要立刻報仇也行,等我查出來那封信到底是不是真的之後吧。”
“爲什麼?”冷慕寒對這個執拗的安木槿都無語了。
“因爲,如果信是真的,我就要找你報仇,你不允許跑出去被別人給弄死了,那樣我還怎麼面對我爸爸?如果信是假的,那我就原諒你,你我之間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你真狠。”冷慕寒由衷的點評之後,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來:“今晚,一切都還沒發生之前,我準備再做一次你的身邊人。”
安木槿頭大如鬥。
冷慕寒垂眸警告:“否則,我會覺得你是個居心叵測,給你所說的碧落黃泉阻組織找藉口的。”
好心不得好報!安木槿幾乎沒辦法理解冷慕寒的腦洞了。
客房,大牀,安木槿被妥妥的安置在牀上,冷慕寒拿着浴袍扔過來:“去洗澡。”
“不用,我就髒着睡。”安木槿一動不動,盯着冷慕寒。
冷慕寒坐在牀邊兒:“你這樣會讓我誤會,誤會我們這是夫妻之間的親密。”
“不是!”安木槿坐起來:“你威脅我!我只是想證明我說的不是給什麼滾蛋組織找藉口的!”
“那就可以和我一起睡?證明你善良和寬容?”冷慕寒看着啞口無言的安木槿,笑出聲了,很爽朗的笑聲:“好了,不欺負你了,你洗好了早點兒睡,明天一早我會讓你的司機過來接你,從今晚開始,這棟別墅是安木槿的,而這裡只住着一個你。”
“那你呢?”安木槿不解。
“你不想讓我去報仇,我當然就在這裡了,不過關上門,你還是我的鐘點工,就這樣。”冷慕寒起身走向門。
安木槿清了清嗓子:“你就那麼篤定我不會偷跑回家?”
“嗯,因爲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敢跑來告訴我,你別出去,會死的女人,是你。”冷慕寒回頭看她,在心裡默默的說:最關心我死活的人,也只有你了,以後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門都關上好一會兒了,安木槿還沒從冷慕寒那複雜的目光中醒過來,等她回神兒之後,無限懊惱。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救世主一樣過來阻攔一場悲劇再次發生在冷家,可是最終自己卻被困在了這棟別墅裡,造孽啊!
爬起來,兩隻手抓着頭髮,來回走了好幾圈,碰了碰門,結果門這一次沒上鎖,心裡大喜。
溜出去到客廳找到自己的手機,迅速逃回客房,關門落鎖,又躲到角落裡撥通了2號的電話。
響了兩聲,電話接通:“你來救我吧。”
冷慕寒眉心突突跳了無數下!這女人在和一個陌生男人求救!成何體統?
抿了抿脣,沉聲:“可以,不過有代價。”
“好,說吧。”安木槿可不想自己再次落到冷慕寒的手裡,自己提醒到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做我的女人。”
安木槿差點兒爆粗,捏着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