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要退出房間的時候,秦霏從骨子裡拿了一牀稍薄的杯子蓋在他的身上,他側着臉離她的眼不過幾釐米的距離。這麼近距離看他,發現上天真是對他格外的優待。臉上的皮膚細膩如玉,沒有半分毛孔。他閉着眼睛,完全看不到他眼睛裡的暴力殘忍,現在看上去倒是有些天真無害。
可是這樣完美的皮囊長在了這個人身上真是浪費了,因爲他的脾氣真是差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他已經在賤的領域開闢了新道路,並且還走得很遠了。
秦霏站直身子,轉身就要離開,手卻被突然伸出來的手拉住:“我沒有讓你走,你敢踏出半步試試。”
又是赤裸裸地威脅,這人還懂不懂得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是需要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的。
“林先生,我以爲你睡着了。”秦霏已經有過前車之鑑,自然不會掙脫他的手,免得激怒他,讓他更加得寸進尺。
但是秦霏仍舊把林越霖想得太善良,不管她怎麼配合,他還是會把她壓在身下的。
林越霖只是要給稍微的用力,便讓秦霏跌坐在牀上,趁着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這是在秦霏冰涼的小手觸摸到他背脊的瞬間,他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還是靠着意志力堅持到了現在,他早就被燥裂的火燒得神志不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秦霏的身上降火,但是卻發現越是離她越近,身上的火就燒得越來烈。
秦霏被他眼睛裡的猩紅嚇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會說了:“你,你要幹什麼?”
“懲罰你,沒有我的允許就想要逃跑。”林越霖不留半點空隙地壓在她的身上,脣與脣之間只有一釐米的距離,他熱辣的氣息撲得秦霏一臉,讓她也快要神志不清。
秦霏竟然昏頭昏腦地問道:“那你想要怎麼懲罰我?”
問完,秦霏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補充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給我滾下去。”
“我要認真想想怎麼懲罰你?”林越霖在她的身上上下移動了一下,可這種貼身的刺激感簡直讓秦霏直接紅了臉,大聲叫道,“你給我好好呆着,別亂動,別亂動。”
“沒想到你這麼敏感。”林越霖在秦霏的耳邊低聲地笑道。
秦霏被林越霖的笑迷惑了,腦子裡面只剩下一片漿糊。
林越霖看着懷裡的女人,眸光裡盛着一片瀲灩的水光,他的目光越來越具有侵略性,像是已經鎖定好目標的猛獸,渾身散發出一種矜貴優雅,危險冷峻的氣息。
他的視線在她的臉上一寸一寸解析着。
還是之前的感覺,很熟悉,很熟悉。
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
林越霖認真地想,仔細地想,霎那間眸光亮起來。
原來是她!
難怪她就算是打扮成這副老土的樣子,也仍舊對她情不自禁,他都在懷疑他自己的審美出了什麼問題。
這個死女人知不知道他曾經翻天覆地地找過她。
好!好得很!
還在這裡跟他裝作是陌生人,竟然還改了自己的名字。
其實除了那副眼鏡,除了枯黃的膚色,這個女人一點都沒有變,眼睛裡總是盪漾着一汪碧泉,明明是黑色的眸子,卻總讓他好像看到了碧海藍天的澄澈透明。
其實她的脾氣和小動作都沒有變,害怕的時候會咬脣,緊張的時候反而會變得大膽,但那隻不過是她的虛張聲勢。
漸漸地,眼前的女人和七年前那個讓他心心念念許久的女人完全地重合了。
林越霖下意識地叫着她的名字,聲音包含着太多太多失而復得的驚喜:“秦霏。”
你讓我好找。
秦霏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被情慾控制的熱烈,而是驚喜,流連,難分難捨,纏綿悱惻,卻又怒不可言。
他怎麼沒有早點發現,秦安霏就是秦霏呢。
秦霏發現身上的林越霖竟然在輕微的顫抖,他的目光復雜,她分辨不出他有多少情緒交織在一起。
“林先生,你怎麼了?”
“讓我看看你。”
按照常理來說,她被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壓在身下,應該更多的是憤怒纔對,可是看着他迷惘的表情,她竟然更多的是擔憂,還有一些她不願承認的疼惜。
秦霏就算之前跟宋澤談戀愛,他對無微不至的好,但是也從來沒有用這麼溫柔的目光看過她,更沒有這麼輕柔地撫摸過她的臉,就好像她是他捧在手裡的珍寶,想要細心地收藏起來。
她經歷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所以更加懂得安穩的可貴,有生之年,她也何嘗不想找到一個能夠免她驚擾,免她忐忑,免她懼怕,疼她入骨的人呢。
只可需她千萬個確定那個人一定不是林越霖。
秦霏突然清醒,目光清冷,義正言辭地說道:“林先生,我記得你說過我這種女人是不配上你的牀的,那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打自己的臉嗎?”
她靜靜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或者是下一步動作,好能夠見招拆招。掙扎沒有用,她就只能嘗試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雖然心裡有數也沒有多大的用,但是僥倖的心理還是要有的,萬一成真了呢。
“秦霏,這次我不會再放過你的。”林越霖低下腦袋湊到她的耳邊,低聲喃喃道,“你再也逃不了了。”
男人堅定的類似宣示的語言,震撼了秦霏的心。
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好像叫的是自己的真實名字,平放在兩側的手都握緊,指尖微微地顫抖着:“你剛剛叫我什麼?”
林越霖斂去目光裡的深情,笑得春風和訊:“我這個人從來不將一句話說兩遍,上次我已經爲秦經理破過一次例了,這次就算了。”
“你剛剛叫我……”說到一半,秦霏閉口不言了。
或許剛剛是他口誤了,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像是認出她來了,況且她對自己的妝容還是很有信心的。
嗯,一定是這樣的!
秦霏暗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秦經理,我突然很想碰你這個陌生的女人。”說着,林越霖已經動手解秦霏襯衣的扣子了。
“你要幹什麼?你不能這樣,你不能。”秦霏來不及驚愕,七手八腳地去阻止他手上的動作。
“我不是告訴你我要做什麼了嗎?”林越霖的口吻聽上去像是情人之間打情罵俏的責備。
“我沒有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
“林越霖!”
“你放心,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讓你開心的。”林越霖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諾着,嘴角至始至終都掛着蜜汁一般的笑容。
林越霖對女人的衣服可能比女人自己都要熟悉,解起來簡直就是得心應手,很快就將秦霏扒得只剩下貼身的衣服。
秦霏總算是害怕了,帶着哭腔地叫嚷:“你這個流氓,你要是敢動我,我就要告你強暴,讓你牢底坐穿。”
可是不管秦霏怎麼罵,林越霖就是不接招,始終微笑着,用目光臨摹她曲線優美的胴體。
林越霖的中指從她的肚臍漸漸地向上拖拉,勾起她內衣的邊緣,一副欲揭未揭的樣子:“霏霏,你可真美。”
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讚歎,如果秦霏不說,沒有人知道她是兩個六歲孩子的媽,腰腹上半點贅肉都沒有,像一塊隱藏在黑夜裡的璞玉,渾身都散發着盈盈的光芒。
“林越霖,你快給我住手。王八蛋,賤人,爛人,你不能碰我。”
“我不是妓女,用不着伺候你。”
“我不幹了,就算找不到工作我也不幹了,你給我滾。”
秦霏在林越霖貼身的懷抱裡死命地掙扎着,雖然掙脫不開,但是對於他的行爲動作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秦霏身體的扭動不斷地磨蹭着某人的熱點,讓他的聲音染上情慾的沙啞:“霏霏,你要是再動下去,我可就要受不了了。”
還是這句話比較有威脅力?,秦霏這隻驚弓之鳥好像被瞬間安撫,柔柔順順地躺在他身下。
可是秦霏從來都沒有受過這種屈辱,不由覺得委屈。嗚咽的聲音不斷從鮮嫩的雙脣飄逸出來,像是一把鈍刀,一點點拉扯着某個被情慾折磨得狼狽不堪的男人。
林越霖低頭便看見秦霏的臉上掛着兩行亮晶晶的淚,不由得心裡揪緊,命令道:“收回你的眼淚。”
不讓她離開!不讓她反抗!現在竟然連她哭的權利都要掠奪,她越想越難受,所有隱忍的情緒在此時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像山洪一樣劇烈地爆發。
毫無疑問,秦霏的哭聲驚天動地,像是一顆雷炸響在林越霖的耳邊,眼淚更是泉涌一般。
在秦霏的人生中,有很多事情值得她大哭,可她都倔強地挺了過來,很少有流淚的時候,但是這次她竟然沒有忍住。
林越霖的確有過很多女人,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哄女人的經驗,畢竟這是他的未婚妻上官雪都不曾有的待遇。
看着她哭得眼睛紅腫,鼻尖泛紅,林越霖的心揪得更緊,眉頭也皺成了麻花狀,她的哭聲縈繞在他耳邊,惹得他心煩意亂。
他一拳捶在秦霏的耳邊,挺了挺身:“如果你這麼喜歡哭,我不介意讓你哭到明天早上。”
林越霖的話直白得讓秦霏無言以對,這人是原始森林出來的人嗎,滿腦子慾望。
秦霏知道什麼是識時務爲俊傑,點到爲止地收住自己的眼淚和哭聲。
她的臉上還掛着昭示他惡行的眼淚,林越霖忍不住伸出手去。
秦霏身體一顫,本能伸手去擋:“你說過……”
林越霖收回自己的手,惡狠狠地打斷他的話:“放心,我說不碰你了就不會碰你了,要不然你又要說我說話不算話,言而無信了。”
他這麼說倒是讓秦霏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霏蒼白地解釋着:“林先生,我聲明我沒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你在我這裡的信用度不高。”
“我不需要在女人身上建立信用度。”林越霖目光玄寒地看着她,看得她背後一片涼颼颼的,她正準備說點什麼來緩解氣氛,林越霖從她的身上翻身而下,側躺着雙手環抱着她的腰。
“你……”
“太晚了,睡覺。”林越霖嚴苛地命令着。
秦霏本來還有些警惕,但是慢慢地聽到了他清淺的呼吸聲。
他竟然這麼快就睡着了,想來白天的工作也不輕鬆。
秦霏今天跟林越霖擡槓了一天,感覺工作這一天比以前工作一週還要累,現在危險解除,身心也逐漸放鬆,睡意一點點地侵蝕着她的大腦。
快要深眠的時候,她朦朦朧朧聽到耳邊有個聲音,像是山間一片肆意的清風,像是竹林深處籠着的一輪清月:“秦霏,歡迎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