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1章 懷孕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還沒有訂婚!”邵旗臻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聽出他語氣中帶着的寒意,溫雅瑤扁扁嘴,不敢再在他面前使性子了,“好嘛,我不管你就是了。”

“沒事的話你走吧,我還要工作。”

“對了,你吃午飯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溫雅瑤當然不願意就這麼離開,可是在他冰冷目光的注視下,她也只能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裡,“好吧,那我不打擾你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邵旗臻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她故意落下的相機,一張張地翻看着裡面的照片,其實這些照片都很正常,他也沒有從裡面看出來什麼貓膩來,可他還是感覺很不舒服。他知道古恬恬是穆錦軒的私人甜品師,卻不知道他們之間除了工作之外還有別的聯繫,其實上司跟下屬成爲朋友也很正常,但他心裡這種被背叛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古恬恬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偷拍的事情,穆錦軒把她送回邵旗臻的公寓之後,就折回去繼續上班了,她獨自回到頂層的公寓,看了會兒無聊的電視劇,她決定還是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從衛生間裡拿出拖把和抹布,她打算把屋子徹徹底底地打掃一下,反正她現在很閒,就當做是鍛鍊身體順便打發時間好了。

這麼想着她就開始動手,先把客廳、廚房仔仔細細地清潔了一遍,就連隔壁的健身房都沒有放過,然後是浴室和洗手間,把這些地方都徹底地打掃乾淨之後她纔開始收拾臥室。

自己的臥室很快就收拾好了,然後就只剩下邵旗臻的臥室了,她在門口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伸手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仍然是她熟悉的擺設,簡潔得不像是有人常住,不過她注意到牀頭的矮櫃上面多了一個菸灰缸,裡面已經塞滿了菸頭兒,有的只抽了一半,有的卻是一直燃燒到了盡頭。

她很少見邵旗臻抽菸,上次邵氏集團紀念酒會的時候那是第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了,所以她確定這些菸頭兒是在他們分房睡之後纔出現的,這是不是說明他並不是對他們之間走到如今這一步感到無動於衷?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苦笑着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再抱什麼不切實際的希望,然後端起那滿滿一缸菸頭兒倒掉,然後把空了的菸灰缸放回原處。

做完這些,她正要去收拾其他地方,卻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那本邵旗臻睡前必看的外文書籍,一張照片從裡面掉了出來,她撿起來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看上去應該只有十幾歲的樣子,她一眼就認出來那個少年是邵旗臻,他的手搭在身旁少女的肩膀上,那時的他眼神不像現在這樣冷漠,反而帶着絲絲笑意,令他整個人都變得溫暖起來。

古恬恬不認識照片中的少女,但是卻有一種熟悉感,怎麼能不熟悉呢?那張臉跟她每天在鏡子裡看到的是那樣相似,剛開始看到的時候,她還以爲那就是她自己,如果不是確定她以前從來沒有跟邵旗臻有過任何交集,她會覺得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們兩個!

你去問問看你這張臉長得到底是像誰,纔會讓阿臻這麼眷戀!

溫雅瑤的話不期然在腦海中響起,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有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曾經出現在邵旗臻的生命裡,並且佔據了十分重要的位置,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兩個最後沒能走到一起,而自己正是因爲長相的原因,被邵旗臻選中做了那個人的替身。

這時候的她沒時間爲自己感到悲哀,而是滿腦子都好奇照片上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她下意識地翻看照片背面,只見上面用她不認識的文字寫了一行字,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那行字是什麼意思,於是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郝靜的電話。

她沒有告訴郝靜自己是從哪裡看到這行字的,只是請她幫忙給自己翻譯一下,郝靜在電話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告訴她那是兩個單詞:第一個是“絮”,第二個是“摯愛”。

跟郝靜道過謝之後,古恬恬也沒管她接下來說了什麼,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呆呆地望着照片上的那行字:後面那個“摯愛”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只是前面那個“絮”字,她想應該是個人名吧?

邵旗臻認識的人,除了郝靜、歐逸航、林培還有溫雅瑤之外,她一概都沒有接觸過,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這個叫“絮”的女人的,似乎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到底是在哪裡呢?

絮兒。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這樣兩個字,她一下子就想了起來,嘉豪的媽媽似乎是叫上官絮,難道照片裡的人會是她嗎?

她仔細地回想着那唯一一次跟上官絮見面的情景,那時候只覺得這個女人很溫柔很和善,倒是沒有注意到她跟自己長得有什麼相像的地方,現在她對上官絮容貌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只不過照片上這個人的確跟她長得有七分相似,她想這大概是上官絮年輕的時候吧。

如果說照片上這個人真的是上官絮的話,那邵旗臻心裡一直愛着的那個人就是他大嫂,怪不得以他的身份地位,卻仍要承受那“求不得”的痛楚,兄弟兩個愛上同一個女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人間悲劇吧?

這麼想着,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更難受了,但不是爲了她自己,更多是爲了邵旗臻,每天看着自己心愛的人跟自己的親哥哥生活在一起,那種感覺一定很煎熬吧?怪不得他寧願搬出來自己一個人住,眼不見心不煩嘛!

古恬恬覺得她一定是愛慘了邵旗臻,要不然怎麼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她卻仍然對他生不出一點兒恨意呢?明明應該恨的不是嗎,身爲女人,誰願意被自己心愛的人當成是別人的替身呢?她居然還會爲他感到心疼,如果不是中了名叫“邵旗臻”的毒,那她一定就是腦子不正常了!

把照片重新夾回書裡放在原處,她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離開了邵旗臻的房間,或許她應該感謝之前溫雅瑤對她的提醒,否則她今天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淡然,任何一個深陷在愛情裡的女人,若是毫無防備地遇見這種事情,只怕都是會崩潰的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她靠着牀坐在地毯上,雙手抱膝,把臉深深地埋進臂彎裡。這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的一個姿勢,會讓她暫時躲避開外界的狂風驟雨,待在只有她一個人的世界裡,不被別人打擾。

邵旗臻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這些天他都是等古恬恬睡了之後纔回家,他知道自己是在刻意逃避,好像不跟古恬恬見面,他就不用對她說那些殘忍的話;不說那些話,他們就能一直這樣下去一樣。

可是今天卻不能再逃了,明天就是邵氏集團召開董事會的時間,到時候會宣佈他跟溫雅瑤訂婚的消息,他不希望古恬恬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既然當初是他提議兩人在一起,那現在還是由他親自做個了斷比較好。

人不在客廳裡,也不在廚房,邵旗臻輕輕敲了敲客房的門,卻依然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他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不禮節的問題了,手上一用力直接推開了房門。

他想象中古恬恬不告而別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看見那個靠着牀的身影時,他呼吸的頻率瞬間變緩了許多。

走上前用手撫了撫她的頭髮,他輕聲喚道:“恬恬?”

“唔……”古恬恬幽幽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看見他立刻舒展雙臂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你回來啦?”

她這個動作在他們交往的時候常做,邵旗臻差點兒以爲他們又回到了那段日子,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又換成了別的,“困了怎麼不去牀上睡?”

古恬恬抱着他繼續撒嬌,“我今天想跟你睡。”

“好。”這個字剛一出口,邵旗臻就愣住了,他今天不是要跟她攤牌的嗎?現在這樣怎麼像是重新和好了一樣?

那天晚上,兩個人什麼也沒做,像往常很多個夜晚一樣,只是單純地擁抱着彼此入睡,至於有沒有睡着,那大概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邵旗臻在第二天早上五點五十的時候準時醒來,不過今天他卻沒有立刻起身,而是低頭看着懷裡扔在熟睡的人兒,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可是要怎麼跟她開口才好呢?

兩個人的生物鐘相差得並不是太遠,所以沒過多久古恬恬也醒了過來,連着眨了好幾下眼睛讓自己清醒過來,“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晚點兒再去。”邵旗臻一邊回答一邊坐起身,順便把懷裡的人也給拉了起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古恬恬點點頭,“我聽着呢,你說吧。”

“這間公寓我已經讓人轉到了你的名下,過兩天文件已經就會送過來。”邵旗臻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交代清楚另外一些事情。

“哦。”對於他轉移房產的舉動,古恬恬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還有嗎?”

“我從今天開始會搬回主宅去住一陣子。”邵旗臻依然沒有進入正題,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他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古恬恬輕輕嘆了口氣,“還是我來說吧。”見他露出疑惑的目光,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進

入了正題,“我昨天幫你打掃房間的時候,不小心撞翻了你的書,然後在那裡面我發現了一張照片。”

她這話一說出口,邵旗臻的臉色立刻變了,“然後呢?”

“然後我想了很多。”古恬恬假裝沒有看見他微變的表情,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其實你剛纔是想跟我說分手的吧,怕傷害到我,所以才顧左右而言他?”

邵旗臻抿脣不語。

“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謝謝你!”古恬恬說這話的時候是發自真心的,因爲昨天她把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重新回憶了一遍,然後發現除了不愛她之外,邵旗臻其實沒有什麼地方虧待了她,他對她很好,給了她很多美好的記憶,這些記憶足夠她在以後的日子慢慢地懷念這個人。

“你一定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吧?或許你當初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想要找個人陪着你,剛好這個時候我出現了,因爲跟你心裡的那個人長得相像,於是就成爲了你最好的選擇,你只是把我當成那個人來愛,所以你現在的不捨得也是對那個人,不是對我。”

“其實你沒必要那麼爲難,就算你不提起,我自己也會離開的,雖然我沒有錢沒有地位,但也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誰的複製品。”說到這裡,古恬恬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接着說道:“這麼說也許很對不起你,但是不管我有多麼愛你,我都不會任由自己淪落成爲別人的替代品,你不愛我沒關係,這間公寓我也不會收下,我只希望我離開這裡之後,我們兩個人從此生死輪迴、永不相見。”

她說完這句話就掀開被子下牀,走出了房間,只留下邵旗臻一個人仍然在爲她最後那句“生死輪迴、永不相見”震驚得回不過神來,他想過她會恨他,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恨他,他果然還是做錯了吧?

等他接到林培的電話準備去公司的時候,才發現古恬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客房裡整整齊齊,看不出曾經有人居住過的樣子,客廳跟廚房裡也是一樣,所有屬於古恬恬的痕跡都被抹去了,就像是她從來都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喂?阿臻?”林培催促的聲音從未被掛斷的電話裡傳出,“你還在聽嗎?”

邵旗臻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機上,“我現在就去公司,有什麼事等我到了之後再說。”說完,他按掉手機,匆匆地洗漱換衣服,然後離開了公寓。

另外一邊,古恬恬從公寓裡處理,直接在樓下攔了輛出租車,帶着自己爲數不多的行李回到了她以前租住的房子裡,幸好這間房子她一直都沒有推掉,上次還一次性地交了半年的房租,不至於連個安身之地都沒有。

只不過房子太久沒有人住,到處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她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門口,去衛生間裡拿了掃把、擰了抹布,開始打掃起房間來。

半個小時之後,整個房子煥然一新,她癱倒在換了新牀單的木牀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這段日子過得太清閒了,她覺得自己的體力下降了不少,平時收拾這麼一間小屋子根本就感覺不到累,可現在卻像是跟幹了一整天的力氣活兒一樣,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看來她真的得抽空去醫院檢查一下才行。

休息夠了之後,她才把自己的行李箱從門口拖到臥室,把自己的衣服和洗漱用具一一擺好,最後望着扁扁的錢包發呆。

這段日子她習慣了買東西刷卡,所以錢包裡只有一些零錢,而邵旗臻給她的那張卡她是不會再動了,自己的銀行卡又給了雷鳴,她現在除了錢包裡這幾十塊零錢之外,真的是身無分文了。

“明天出去找工作吧。”這是她睡着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除了從小被父母丟在孤兒院之外,古恬恬覺得其他時間老天爺對她其實還是不錯的,因爲就在她第二天要去找工作的時候,路謙突然打電話約她見面,並將一張嶄新的銀行卡交到她手上,“你上次說銀行卡丟了,後來也一直沒有告訴我新的賬號,所以我就自己做主幫你補辦了一張,這個月的報酬已經打在裡面了。”

古恬恬接過銀行卡,感動得都快哭了,“路先生,你真是救我的命了!”

“出了什麼事嗎?”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路謙奇怪地問道。

“一言難盡啊!”古恬恬搖搖頭,並不打算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他,“本來我今天是要出去找工作的,現在看來不用那麼着急了。”

見她似乎不願意說,路謙也不多問,“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我會盡量幫忙的。”

“好,謝謝你!”

見過路謙之後,古恬恬也就不急着找工作的事情了,想着還是先把自己這段日子因爲不常住而缺少的日常用品買齊,於是從跟路謙見面的咖啡店裡出來,她就直接乘車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

超市的對面是一個很大的街心廣場,廣場中心豎立着一個大大的電視廣告屏幕,她買好東西出來的時候,恰好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本市財經新聞,而這個時段恰好是邵氏集團開完董事會之後舉行記者會的時間。

本來不想再關注那個人的消息,可是她的腳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牢牢地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她也只能被迫地接受着對面電視屏幕上傳來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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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的時間不算很長,雖然記者們七嘴八舌地提問了很多問題,但邵旗臻只回答了其中兩個:一個是這次董事會召開的結果,另一個就是他跟溫氏財團繼承人訂婚的事情。

當聽見他親口承認要跟溫雅瑤訂婚的時候,古恬恬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震驚嗎?似乎不是,因爲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傷心嗎?似乎也不是,有什麼比得知他愛的人其實不是自己時更讓她傷心的?

所以最後她只是沒有表情地離開了街心廣場,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裡,坐在牀上發了很久的呆,似乎想了很多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想,只不過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古恬恬站起身走進廚房,機械地洗菜、切菜、做飯,也多虧了她這麼多年的做飯經驗,就算這樣走神得厲害,卻也沒有發生類似切到手的慘劇,吃完飯收拾乾淨,她把自己扔在牀上,瞪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繼續發呆。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好幾天,就在她以爲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她卻突然想通了。其實這幾天她一直在想的都是同一個問題,那就是爲什麼溫雅瑤明明知道邵旗臻心裡有別人,卻還是耍盡心機、費盡心思地要嫁給他,現在她終於想明白了,溫雅瑤要的只是邵旗臻的人,卻不在乎他的心是屬於誰,這一點是她自己沒有辦法相比的,她想要的是邵旗臻的心,結果卻發現他早已經把心給了別人,所以她纔會痛苦、會絕望,會在真相揭露的時候感到生不如死。

說到底,她跟邵旗臻會走到這一步,不過是他給的不是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他不願給而已。

既然這樣,她在這裡傷心頹廢又有什麼用呢?人家不願意給的東西,她強要也要不過來,倒不如瀟灑一些學會放手,她就不相信自己用真心,換不來一顆完全屬於自己的心。

想通之後,古恬恬決定重新振作起來,不就是失戀嗎,以前又不是沒失過,雖然這次比上一次刻骨銘心得多,但本質還是一樣的,忘記一個人或許很難,卻也不是全然做不到,不是嗎?

想到就去做,她讓自己振作起來的第一步就是去找個工作,雖然給穆錦軒做私人甜品師很自由、報酬也很高,可實在是太清閒了,以她現在的這種狀態,清閒並不是一件好事,她只有讓自己徹底地忙起來,才能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可是工作並不是那麼好找的,她除了做甜品之外其他什麼都不會,現在要找工作也只能重新做回甜品師,但她打聽了好幾家甜品店,人家的回覆都是暫時不缺人手,她甚至給Sweet的店長打了電話,結果也是被婉拒了。

如果這麼容易氣餒的話,她也就不是古恬恬了,但是當她幾乎問遍了整個天南市的甜品店、蛋糕房,都沒有一個適合她的工作時,她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犯小人了,沒道理她連個助手的工作都找不到吧?

起初她還只是懷疑,可當那天房東朱太太來找她的時候,她才確定果真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那人不僅僅在她找工作的時候從中作梗,還想讓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很明顯是想將她趕盡殺絕。

會這麼恨她的,全天南市應該也只有那麼一個人吧?

“恬恬啊,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房東朱太太一臉憂心地問道,其實她很喜歡這個女孩子,這年頭這麼乖巧又懂事的年輕人不好找了,但是有人說不讓古恬恬繼續住下去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也許吧。”古恬恬給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朱阿姨你不用爲難,我明天就去找房子,一找到就馬上搬走,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朱太太點點頭,“那你儘快吧,那些人不好惹的。”

送走了房東太太,古恬恬背靠在房門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那人既然能找到她現在住的地方,那麼無論她搬去哪裡,還是會被那人找到並且趕走,現如今她只能找朋友暫時擠一下了,那人總不會牽連無辜的人也無家可歸吧?

想到這裡,她拿出手機開始翻通訊錄,最近一段時間結識的郝靜、於夢怡她們,都是跟邵旗臻有直接關係的人,她不想去麻煩人家;而孤兒院認識的那些朋友,長大之後都各奔東西了,留在天南市的只有她、季瀾還有雷鳴,雷鳴她是指望不上的,所以現在也只能求助於季瀾了。

撥通季瀾的手機,等了好一會兒纔有人接,“喂,恬恬?”

“季瀾姐。”電話接通的時候,古恬恬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兩個人的不歡而散,於是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

“恬恬,找我什麼事啊?”沒聽見她說話,季瀾奇怪地問道。

古恬恬遲疑了很久,想到自己出了她也沒有別的人可以求助,只好硬着頭皮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我能不能去你那兒住一陣子?”

“來我這兒住?”季瀾的語氣裡充滿了疑惑,“發生什麼事了?”

“這件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還是等見面了再跟你說吧。”古恬恬,“你什麼時候方便?房東在催我搬東西。”

季瀾沉默了片刻,“恬恬,對不起啊,前幾天公司裡剛來了個實習生,因爲公司裡暫時沒有空宿舍,她現在跟我擠在一起,可能沒有辦法讓你搬過來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古恬恬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苦笑着說道:“沒事,那算了。”

“要不然你先回孤兒院吧。”季瀾給她出主意,“就跟院長阿姨說你房租到期你打算續租了,現在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

“好,謝謝你,季瀾姐。”

古恬恬最後還是搬回了孤兒院,不過她沒有隱瞞自己現在的處境,雖然說了之後院長阿姨會爲她擔心,但是現在如果不說,將來院長阿姨察覺到了只會更加擔心,而且那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對孤兒院不利,說清楚了大家也好有所準備。

“沒事,這裡是你永遠的家。”聽完她的話後,凌菲摸着她的頭這樣說。

聽見她的話,古恬恬只覺得鼻子一酸,什麼東西就從眼睛裡爭先恐後地涌了出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即使是決定離開邵旗臻的時候她也沒有哭,但現在面對着媽媽一樣的院長阿姨,她覺得自己這段日子受的所有委屈一股腦兒地全冒了出來,抱着凌菲像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凌菲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時候她每次想媽媽想到哭的時候一樣,她知道等懷中的人兒發泄過後,又會是那個懂事開朗堅強不服輸的古恬恬。

就這樣,古恬恬在孤兒院裡住了下來,每天幫院裡的阿姨們照顧小朋友們的生活起居,偶爾也會給小朋友們代節美術或者勞動課。空閒的時候,她會忍不住想邵旗臻現在在做什麼,但

這天午飯吃的是梅菜扣肉,古恬恬剛吃了一口,就覺得胃裡一陣不適,緊接着就是強烈地想要嘔吐的感覺,她連忙放下筷子衝出了飯堂。

“恬恬姐姐怎麼了?”坐在她旁邊的小女孩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大概是不喜歡吃吧。”小女孩身邊年紀相仿的小男孩故作老成地回答,然後給她夾了一筷子肉,“快吃吧。”

打飯經過的凌菲聽到他們的對話,把飯菜放在桌子上,轉身出去尋找古恬恬了,在飯堂附近找了一圈,這纔看見她蹲在院子的角落裡乾嘔,看上去很辛苦的樣子,“恬恬,你怎麼了?”

“沒什麼,大概吃壞肚子了吧。”古恬恬猜測着。

凌菲卻不這麼認爲,她神情凝重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然後才問道:“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有幾天了吧。”古恬恬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回答。

“是不是還吃不下飯?”凌菲又問道,見她點點頭,凌菲的臉色比剛纔更沉了,她一把拉起古恬恬,“走,讓你董阿姨給你瞧瞧。”

其實古恬恬很想說不用了她沒事,但是看到院長阿姨不知道爲什麼似乎很生氣的表情,她又不敢反抗了,只能乖乖地跟着她去了孤兒院的醫務室。

董翎是孤兒院裡配備的醫生,也是從小看着古恬恬長大的,她在給古恬恬把玩脈之後,臉色也突然變得跟凌菲一樣,既是生氣又是無奈。

“是嗎?”其實在看到她臉色微變的時候,凌菲就已經猜出了七八分,但爲了最終證實自己的猜想,她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董翎看了古恬恬一眼,點點頭,“兩個月了。”

古恬恬看看院長阿姨,又看看董阿姨,不明所以地問道:“什麼兩個月?”

“孩子。”

孩子?古恬恬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有了邵旗臻的孩子,自己卻不知道?“我……有孩子了?”

“沒錯。”回答她的是董翎,“你打算怎麼辦?”

古恬恬搖搖頭,“我不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如果沒有發生後來的這些事,她是很期待這個孩子降生的,可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回去好好想想吧。”看出她的茫然不知所措,凌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一切都遵從你自己的內心就好。”

古恬恬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的鼓勵,古恬恬重重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在邵氏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裡,郝靜把一疊文件放在邵旗臻面前,“恬恬不接我的電話,我找不到人,沒有辦法把這份文件交給她。”

“所以你想告訴我,以你的能力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邵旗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擺在面前的文件,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只是覺得沒那個必要。”郝靜早就對他時不時釋放出的冷氣免疫了,這會兒神色連變都沒變,“恬恬不會接受的。”

“有沒有必要不是你說了算的!”

“你只是爲了自己心裡好過一些,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看見這種東西的時候,她的心裡會不會好過?你以爲什麼人都是能用錢打發的嗎?”郝靜這次是豁出去了,雖然她跟古恬恬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她從心底喜歡這個單純的女孩子,所以不願意自家那情商爲負值的總裁在甩了人家之後,還在人家心上再劃一刀。

邵旗臻微閉了下眼睛,“你到底想怎麼樣?”

“既然你都已經那麼無情無義了,那就索性就無情無義到底吧。”郝靜面無表情地說道,“不要讓人家再對你抱有幻想,太殘忍了。”

她說完也不等邵旗臻反應,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正好遇上從自己辦公室裡出來的林培,見她臉色不善,林培關切地問道:“怎麼了這是?捱罵了?”

郝靜瞥了他一眼,“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被怒火波及的林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招誰惹誰了?怎麼連他也給罵進去了?他明明什麼都沒幹好嗎?

“你又怎麼惹她了?”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林培一臉奇怪地問着在辦公桌後面發呆的人,“這丫頭最近兩天跟吃了火藥一樣,一點就着。”

邵旗臻把面前的文件拿起來摔給他,“我怎麼惹她了,我就是讓她去辦一件小事而已,她沒有辦好還敢教訓我,看來這秘書我是用不起了!”

“嗯,用不起就炒了吧。”林培拿着那份文件走到沙發邊坐下,“最多就是我也跟着一起走。”

邵旗臻微微眯起眼睛,“你這是在威脅我?”

“產權轉讓書?”林培聰明地不接他的話茬兒,而是神情自然地轉移了話題,“你要把現在住的那套公寓轉讓給恬恬?她沒有接受?”

“你們家那位說沒找到人。”邵旗臻突然覺得很累,從來沒有過的疲憊,“然後把我罵了一頓就走了。”

“我果然是被你牽連了。”聽完他的話,林培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恬恬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爲了錢,你給她這個東西做什麼?是於心不忍,還是想用這個跟她徹底做個了斷?”

邵旗臻不答,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好像真的像郝靜剛纔說的那樣,只有這麼做了,他才能覺得好過一些,不會在偶爾想起的時候覺得被心口的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阿臻,算了吧。”即使他不說,林培大概也能猜得出來,“既然已經決定放手了,那就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吧。”說完,他從沙發上站起身,揚了揚手中的文件,“這個東西我幫你帶出去銷燬,順便告訴靜靜,以後關於恬恬的任何消息都不會再讓你知道。”

雖然他這麼做是爲了邵旗臻好,但他還是給了足夠的時間讓邵旗臻自己考慮清楚,見邵旗臻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他這才帶着那份文件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如果他知道自己今天代替邵旗臻做出的這個決定,在不久的將來會讓邵旗臻差點兒抱憾終身的話,他想他一定不會這樣的自以爲是,只不過,以後發生的事情誰又能預料得到呢?

天使孤兒院。

古恬恬坐在自己房間的窗戶邊,看着外面院子裡的小朋友們玩耍,一隻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小腹上,自從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後,這個動作她就下意識地經常做,彷彿通過這個動作,她就能感受到腹中與她血脈相連的那個孩子,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隨着她的呼吸一起呼吸,隨着她的生存一起生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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