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醋意
黃雪晴本能地想推拒他,胳膊卻被握得更緊,無法動彈。她頓時吃痛,狠狠地咬着牙,臉部都扭曲了,驚恐地注視着渾身透着鬼魅、肅殺的氣息的他。
“你幹什麼!”她脹紅着臉,甩着一臉的淚,發瘋般地掙扎。
“我要你抹去老情人的一切痕跡!”他霸道地、冷氣森森地說。
“跟我吃飯!”莫雙寧如凶神惡煞地拽着她就走。
知道拗不過他,知道自己還需要爲錢忍耐,身體還發着虛,黃雪晴忍着委屈,哽咽着被拖到餐桌邊,鐘點工的女廚師顯然也被莫雙寧的怒氣嚇到了,她躲在廚房裡不敢出來。
“你幹什麼呢?給她盛飯啊!”莫雙寧衝廚房吼了一聲。他在吃醋,嚴重吃醋。他告訴自己是爲了阿暉生氣,這個女人除了阿暉,別人不得染指。但,真是這樣的嗎?得知她在外邊可能有男人,爲何他心裡酸得翻江倒海?
“是是是!就來。”女廚師一疊連聲地答應着,以最快地速度端出一碗冒着熱氣的米飯。
莫雙寧把蝦肉黃瓜片夾了幾筷子在她碗裡,再舀了一勺鮎魚豆腐澆在她的米飯上。
“多吃點。”他繃着臉說,“你昨天今天一天都沒好好吃飯了,瘦得風一吹就倒。”現在表現出的體貼更多的是以霸道的方式來體現。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溫馨和默契就這麼被破壞殆盡。
可是黃雪晴哪有食慾,又委屈又憤怒,勉強扒了幾口就要上樓,被莫雙寧強行按住,她耳邊響起他冰冷無溫略帶沙啞的聲音:“不吃飯,是變相抗議我摔了你的手機?”
他的眼睛失去了溫柔,又象獵豹一般嗜血起來。
黃雪晴條件反射般的怕得縮了起來,頭連搖:“不不不,我全身發軟,吃不下去。”
女廚師看不下去,走出來解釋:“先生,夫人她還在病中,沒有胃口,我煮了點紅棗桃仁粥,先生讓夫人吃一點吧。”
“端過來!”他簡潔地命令。
粥端了上來,在莫雙寧的監視下,黃雪晴勉強將那碗粥和着淚喝光,做得確實可口,喝完後,她覺得胃裡暖暖的,一股暖流從胃裡漾開,蔓延全身,精神好了一些。
看到她臉色迴轉了,臉上的浮腫也消了些,莫雙寧擰着的眉頭鬆開了,他強行攙着她上樓進到她原來的房中。
暗暗地看着她水汽瀰漫的眼睛,莫雙寧的臉頰抽搐了下,目光有些微的軟化。他不是沒看到她的委屈隱忍,不是不心疼她的被動屈服,但心裡的酸澀醋意讓他忍不住向她一再示強。
看着她將藥吃下,好好地趴在被窩中,這才關上房門下樓。
在黃雪晴的眼裡,這個男人俊美而桀驁,彷彿是天使與惡魔雙重元素的完美組合。她明明感覺到了他的關懷,他偏偏要用最惡劣的方式來表現,真不知道他是怎樣一種人。
但是她不能容忍他摔了自己的手機,這有可能導致她的情感危機。黃雪晴雖然扮演着王文麗,可是並不是真正的王文麗,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情感管制。但目前,黃雪晴只能咬着牙忍,她母親的困境使她沒有權利表現自己的脾氣跟意願。委屈無處發泄,唯有淚流成河。
在自己的房間裡,莫雙寧沒有開燈,屋裡還瀰漫着藥味和黃雪晴特有的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打開窗子,抱着雙臂站在窗口,目光望向遠處,沒有落腳點。他討厭自己突發的脾氣,討厭把她弄哭,討厭看到她眼睛裡受傷的表情,他討厭現在陌生的無法把握的自己,他的思緒飄遠。
窗外是靜謐幽深的夜色和依舊喧囂的街景,將相輝映的霓虹彰顯着屬於城市的熱情——
無收藏,無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