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度索取,極致歡愛,她在他懷中不受控制的顫慄。
聶真真欺騙不了自己,她對於韓澈的渴望從未停止,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她也不得而知。
他在她身上,不知疲倦,帶着恨意一般,毫無憐惜之感,她單薄的身軀還是被他融化。他在耳邊吞吐着讓她仇恨的話語:“到頭來,你也不過如此!”
薄涼的語調,穿透清涼的空氣,激的她渾身一震。疲憊的睜不開眼,連苦笑都顯得多餘……
聶真真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是空着的。
她伸手摸了摸邊上的牀單,已經涼透了,也就是說,他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迅速的起身梳洗收拾妥當,纔開始打量這裡的環境。
房間裡有電話,不過和聶真真設想的一樣,電話線已經被切斷了,她連冷笑也沒有,既然韓澈擄了她來,當然不會連這點都沒想到,其餘的,網絡也斷了,她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通訊的渠道。
聳聳肩,走出房門。
門外站着兩個體型健壯的青年男子,看上去有些眼熟。聶真真隱約記起似乎以前也曾跟隨在身後監視過自己。
兩人見了她紛紛躬下身子行禮,而後讓開了身子:“太太,總裁在一樓等您。”
聶真真一怔,他竟然還沒有走?
但這兩個人口裡的這個稱呼,她聽着着實刺耳,這些人,果然是韓澈的心腹,可以把“太太”兩個字喊得如此理所應當。
走到一樓,韓澈果然正在餐廳等着自己。早餐擺在他眼前,他一口也沒動,只拿着咖啡隨意呷兩口。
聶真真挪着步子目不斜視的走過去,準備在他身邊坐下。
手上一緊,便被韓澈拉過坐在了他腿上。
聶真真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乾脆也都由着他。她其實也很想看看,韓澈到底能做到哪一步,韓振天那邊現在應該已經在找尋自己,這一次當然也會加了賀家的勢力。
精緻的銀勺裝着細緻的食物,由韓澈一口一口喂進她嘴裡,她機械的長着嘴。這畫面,若是旁人看來,當然是和諧無比,任誰都會羨慕這一對恩愛的眷侶。
但只有當事人知道,他們的身體貼的再近,心卻隔着千山萬水。
聶真真沒有問他到底打算把她怎麼樣,安靜的待在別墅裡,承受着他所給予的一切。韓澈也難得安靜,除了那一晚有些暴躁之後,日常沒見他有過激行爲,也沒有再提過她和賀明宸的事。
一連着幾天他都在別墅裡待着,聶真真猜想,她是怕韓振天的人找到。不過,她很奇怪,這樣躲着又究竟能躲到幾時?他的打算是什麼樣的?
夜裡的時候,韓澈照舊會在她房中度過,歡愛的整個過程,兩人都沒有過交流。這種現象實在太過詭異。
但,兩人都沒有人去打破。
聶真真的精神卻一天不如一天,韓澈起初以爲她是因爲心裡跟他慪氣,除了冷嘲熱諷,並不在意。
但後來看她實在有些異常,纔將醫生找了來。
醫生查了半天,也只是搖搖頭,身體沒有什麼問題,那麼就還是心裡的問題。
兩人冷戰數日後,韓澈終於爆發。
“你別把力氣花在沒用的事情上,好好養病,我是不會放你走的。”韓澈的語氣從來不容置疑,明明是擔心的心情,說出來的話,卻跟刀子一樣鋒利。
聶真真背對着他,覺得好笑。
她現在哪裡還有本事做什麼沒用的事?24小時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能做些什麼事?
“我都不計較你跟那小子的骯髒事,你還要怎麼樣?”面對聶真真的沉默,韓澈的怒火無處發泄。
骯髒?聶真真也沒想到自己保持了這麼多天的冷靜情緒會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失控。一轉身就給了他一巴掌。
不過這一次,韓澈並沒有讓她得逞。
她冷着臉看韓澈緊握着自己的手腕:“骯髒?韓澈,你真是好笑,這世上還會有比你更骯髒的人嗎?”
“啪!”
聶真真的臉應聲偏向一側,髮絲貼在臉頰上,斑駁的黑、白、紅,纏繞的憤怒與恥辱,破碎的畫面沒有底色。
“我髒?你以爲賀明宸乾淨?”韓澈從牀上起來,衝出房間,聶真真惶惑的看着他離開。
而後,他又急匆匆的拿着一隻黃色的文件袋返回了房中,朝着她一扔,黃色文件袋裡的東西紛飛而出,落在牀單上。
聶真真拿起其中一張,彩色的照片,看拍攝效果就知道是偷拍的。
照片上的人正是賀明宸,摟着嬌豔的女子,畫面不堪。
就算聶真真對賀明宸的感情還沒有到了愛人的程度,可他們畢竟是即將訂婚的未婚夫妻,看到這樣的照片還是觸動不小。而這照片上的女子顯然還不是同一個人。
聶真真驚慌的撿起其他照片,都是匆匆掃過。每看一張,臉上的血色便失去一分。
“不……不可能!你哪裡來的這些照片?”
“這不重要,原來也不是希望用在這裡,拿出來給你看,只是希望你看清他的本質,他也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聶真真聽他這麼一說,突然明白了,這些東西既然不是特地爲了讓她看,也就是說,他一直在做這些事。
“這些,不是明宸以前的女朋友嗎?韓澈,你無聊到關心別人的私生活,真是低級趣味!”言下之意,那些過去的事情,她是根本不在乎的,她現在是賀明宸未婚妻,只關心未來。
被她言中,韓澈言中透出一絲詫異,不料她的反應如此平淡,卻意外的讓他心情好極了。
韓澈掃了一眼照片,笑到:“很好,不介意,就說明你心裡並沒有他,說我髒,就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我不急,也不介意關你一輩子,總有一天,能把那個男人留在你身上的印記全部清除!”
說完這句話,他便出了房門,留下怔愣的聶真真。
聶真真呆坐了半天,對那些照片也無心再看下去。心裡在想,韓澈原來是打算用這些照片做什麼用的?
翻身下牀,將照片收好重新放回文件袋,拿到浴室裡燒了。一邊燒一邊覺得自己這個舉動很多餘,韓澈既然有用,又怎麼可能不留備份。
韓澈那天晚上沒有來,整個別墅異常的安靜。又因爲地處遠郊,周圍沒有幾戶人家,前兩天韓澈在她還沒有覺得什麼,韓澈這麼一不在,聶真真倒是有些害怕。半夜醒來樹影子照在窗玻璃上,也把她嚇得不行。
一夜戰戰兢兢,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沉了,只覺得眼皮子疼,後腦勺也疼。心裡想着:壞了,這是要生病。
果不其然,第二天,聶真真就再度病倒了。
下人們進來送飯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怎麼喊也喊不醒,伸手探着她的額頭,竟然是火燒般的滾燙。
一刻也不敢耽擱,請來的專家當然立即來處理了。
韓澈直到晚飯的時候才趕過來,那個時候,聶真真打完了點滴,依舊昏昏欲睡。雖然還在發燒,但已經比早上降了很多。
“已經沒什麼大礙,韓太太身體虛弱,昨晚上應當是睡得不怎麼好,思慮過甚。”那醫生不等他開口,就將情況一一彙報了。
韓澈點點頭,屏退了下人。
看着她病態的睡容躺在牀上,心裡不是不後悔的。她明知道他脾氣不好,可就爲什麼要一直說那些他不愛聽的話,他既然已經把她帶到這裡,她就不能乖乖的按照他安排好的路走嗎?不用她操一點心,她只要陪着他就好。還是說她心裡真的只有那小子,忘了他?
心裡異常煩躁,走進浴室,用冷水拍了拍臉。擦手的時候看見垃圾桶裡殘餘的灰燼,才軟了一點點的心又變得堅硬起來。燒照片?不過是幾張小小的照片,她就緊張成這樣?那怎麼辦,這往後還有更精彩的,他就不信,賀明宸會在她和家族之間選擇她!
出了浴室,下人正端着食盤進來,朱漆食盤,盛着米粥,配着可口的小菜。
“總裁,太太還沒有醒,這粥……”
韓澈伸手接過食盤,難得的和顏悅色:“給我,你下去吧。”那一刻他眼角的柔光,讓下人誤以爲是眼花看錯了。
韓澈用湯匙盛了一勺米粥送進嘴裡,而後俯下身子靠近聶真真,脣瓣貼上她的,將米粥送入她口中。
身下的人有了動靜,緩緩睜開眼,對上韓澈清澈深邃的雙眸。
“嗯……”聶真真細微的驚訝,微張了嘴想要說什麼,那溫軟的米粥便順利的滑進了她的口中。
韓澈鬆開脣瓣,舔了舔殘餘的湯汁,有一點點調皮的笑了:“好吃嗎?你看你,睡着了,連晚飯都要我喂。”
也許是韓澈孩子氣的表情太過珍貴,聶真真忘了兩人昨天不歡而散的事,呆呆的望着他,張開嘴吃着他喂的食物。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當初,他們以爲可以一生一世的時候,總是她爲他做這些瑣碎的事,但他偶爾爲之,便能讓她回味上好幾天。
“韓澈,不要固執了,其實,你可以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