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在步步向着賀明宸和聶真真走近,他的雙眸如夜‘色’般深沉,閃耀着冷漠的清輝,赤‘裸’‘裸’的看着聶真真,彷彿此間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聶真真手心出了汗,貼在賀明宸掌心,有了粘膩感。這種時候,也許她更適合低下頭去,可她捨不得,她掌心的軌跡‘交’錯,髮絲日日漸長,安然恬靜的角落裡都是對他的不曾死心的癡‘迷’。
手上一緊,她仰起臉來感‘激’的看向賀明宸。他大概是以爲她因爲卿姨的關係纔會在見到韓澈時是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在這種時候,她選擇依賴他,握緊他的手,十指緊扣。
韓澈鼻尖發出一絲冷笑,看似漫不經心卻又疏懶的眸中透着‘陰’鷙般的兇狠,流竄的嘲‘弄’沿着他下頜上桀驁的輪廓,影影綽綽,黯淡了他原本英俊的‘色’彩,藏隱着讓聶真真呼吸不暢的孤寂。
“韓總。”賀明宸禮貌的衝着他點頭打招呼,還將聶真真往懷中又拉近了幾分,她兩次被韓澈帶走的經歷讓他下意識的這麼做,誰知道這一次,韓澈又會不會突然將她帶走?
韓澈在二人面前站定,眼睛盯住他們‘交’疊着的手,危險迫人的氣息‘逼’向兩人,聶真真害怕的一顆心要跳出‘胸’腔,只能死死地拽住賀明宸,除此之外,她連擡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哼……聶真真,很久不見,長本事了?”韓澈伸出手來,一把拉過她的皓腕,用力太大,賀明宸原本並不想鬆手,可被他這麼一拽,聶真真吃痛的皺緊了眉頭,發出輕聲的哼叫。
賀明宸只好匆忙鬆開了,責備的望了望韓澈,說到:“韓總,你這是幹什麼?真真有什麼錯?你總是幾次三番這樣對她!她母親的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賀少爺,你還真是天真!”韓澈大笑一聲,手卻沒有鬆,看向聶真真,將她拉向自己,像往常那般親密的貼在她頸窩,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到,語氣惡毒冰冷:“果然賤人的孩子,還是賤人!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麼,纔多久,就換了賀明宸?還是說,你一直就在我和他之間徘徊周旋?你也配談喜歡?不知廉恥!”
聶真真和他靠的這麼近,很久沒有靠他這麼近,她還陷在對他氣息的‘迷’戀裡,卻在聽到他的話後,眼底炸開一道縫隙,惘然沉寂讓她面如死灰,明滅了她如水般燦爛的晶瑩,冰凍落寞襲向她全身,腦中漆黑
一片,身子軟綿綿的腳下亦是一片虛浮他竟然將她說的這麼不堪!她在他心裡就是這麼一個輕浮的‘女’孩?也對,她就是那麼輕易的被他佔有成了他的情人,不惜爲了自由可以討好他,在他身下呈現出各種媚態!
她狠狠推開他,眼神裡的癡‘迷’淡去,換上她一貫的倔強,婷婷‘玉’樹臨風立般站在離他一臂遠的距離,賀明宸走近她,她自然的挽住他的臂膀和他雙手‘交’握。
“真真,沒事吧?他說了什麼?”賀明宸握着她的手,沒想到她也會這般自然的靠近自己,臉上微微發熱,心裡卻是溫暖熨燙過般的伏貼。
“沒事,只是問我,什麼時候回去看看我媽。”聶真真故作鎮定,‘脣’瓣卻在抖動,泄‘露’着她張皇的情緒。
“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一起去!”賀明宸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他雖然是好意,卻還是怕聶真真拒絕,畢竟要去見的是她的母親。
“嗯,好。學長,我餓了!”聶真真點頭應了,她也沒有想過這其中代表的含義,隨意應了轉了話題,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裡,脫離韓澈對她的羞辱!
賀明宸得到了她的鼓勵,興奮的擁着她進了電梯,在經過韓澈時,略停下了,輕聲說到:“韓總,真真還是個孩子,請您不要遷怒於她。”
電梯‘門’緩緩合上,聶真真蒼白着小臉,身子似乎還在瑟瑟發抖,偎依在賀明宸裡懷裡不勝嬌弱的樣子看得韓澈睚眥‘欲’裂!
不行,他不允許她就這樣跟了別的男人!還是賀明宸這樣英俊優雅足以讓任何‘女’人死心塌地的男人!而且,賀明宸喜歡她,一定會把她捧在手心裡!他們到了哪一步?有沒有像她在他懷裡那樣?
該死,他竟然如此難以忍受,難以忍受她會在另一個男人懷裡輾轉承歡媚態百生!
“小四……”他焦躁的鬆着領帶,立即就要命人將她從34層樓上的包廂裡帶出來。
小四恭敬的站在他面前,等着他的命令。
他的影子投‘射’在光滑的地板上,光與影的界限並不分明,像他此刻莫名煩躁的心緒,他想要把她抓回來再次困在自己身邊簡直易如反掌,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一個半大的孩子,爲什麼能這樣輕易掌控他的情緒?他不喜歡這樣被她‘操’控着的感覺,非常厭惡!
“沒事,走吧!”他改了主意,忽略掉內心的不快,不過是個‘女’人,他缺什麼樣的‘女’人?
那一晚,他吩咐沈蔓青找來和聶真真一樣年輕的‘女’孩。‘女’孩漂亮足以勝過她,而且溫順異常,懂得如何取悅他,沒有費他半點功夫,就讓他達到最歡愉的頂點,他在‘女’孩身上迸發,看着‘女’孩在他身下情‘欲’難耐的樣子,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煩躁和厭惡,他從‘牀’上坐起,點燃一支菸,看着霧氣蒸騰,嫋嫋不散。
‘女’孩意猶未盡的從身後抱住他,媚聲叫他:“……韓總……”指甲修理的很漂亮,和聶真真一樣的年紀,卻已經懂得如何用世俗之物裝點自己,而聶真真的身上永遠都只有青‘春’冷冽的芬芳和他所辨別不出來的實驗室裡試劑的淡淡味道。
他冷眼瞥着‘女’孩圈在他腰間的手,吐了口菸圈,在瀰漫的繚霧中,似乎又看到聶真真倔強的含着淚微笑着說:“韓澈,我想你。”滂沱的是他眼中她的淚,還有那一刻,他‘潮’溼了的心。
“出去!”他一刻也不想看到方纔還在身下讓自己‘欲’仙‘欲’死的‘女’孩,並不是所有年輕的‘女’孩都能有她那樣的倔強和朝氣,就算是曲意承歡,也沒有人能夠同她一樣,讓他明明知道,卻還是一次次沉淪,‘欲’罷不能。這世上,雖然只有男人和‘女’人,但期間的差別還是巨大的世上或許果真沒有第二個聶真真。
韓澈如此冷硬的男子,雖然有過短暫的‘迷’茫,卻不會輕易的被這‘亂’糟糟的情緒左右,他還是活的讓萬人敬仰。但現實總是不由人,會在不知不覺中偏離了軌道,隨意遊離,他想要放過聶真真,可是她卻一再闖入他眼中,‘逼’得他不得不狠心的毀了她想要重新開始的生活。
那一天,他回到別墅時正是清晨。自從聶綿卿住進這裡之後,他並不怎麼回來這裡,他不想看見年邁的父親拖着殘軀繼續做着荒唐的事,也不想因爲看到父親而引發那些隱藏着的刻骨恨意!
他回來是爲了去書房取一份文件,家裡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回來了,他在書房裡忙活了半天,結束時正是早餐時間,他不想同家裡那兩個人碰面,準備從後‘門’離開。腳步踏出書房,聽樓下傳來陣陣笑聲,這些笑聲不是一個人發出的,但那裡面很清晰的有聶真真細碎的聲音。
她爲什麼會在這裡?腦中靈光乍現難道,她真的帶着賀明宸來看聶綿卿?
韓澈腳步移動
,轉了方向,往一樓大廳走去,在他款款而下的過程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被聶綿卿慈愛的握着手噓寒問暖的聶真真,賀明宸就坐在她身邊,淺笑着,滿含柔情的看着她。沒有看到韓振天,這個時間,他應當還沒有起‘牀’。
他的腳步聲引起了聶綿卿的注意,她轉過頭來看向他,有些驚慌的問到:“韓……總?你怎麼會在這裡?”說着拉着聶真真站了起來,下意識的將她護在身後。
“韓總。”她清淺的開口,陌生的稱呼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他忘了是他說的不讓她再和自己靠近,卻因爲她的這一聲稱呼連日來強自壓下的暴戾如火山爆發般迸發出來,勢不可擋、無法阻止。
他冷靜的朝着他們走近,淺笑着說:“真真來了?還帶着,這位……”他明明就認識賀明宸,卻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讓聶真真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聶綿卿一挑眉,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們兩人的關係,也沒有人比她覺得更對不起聶真真,她宣告般拉起聶真真的手,望着韓澈高傲的說到:“是我們真真的男朋友,怎麼樣?樣貌家世,可都是一流的!配我們真真……”
“嘁……”韓澈忍不住大笑,眼角的笑意那樣深刻,卻因某種譏誚的神‘色’讓人錯愕不禁,高‘挺’的鼻樑下張揚着與這笑意悖逆的情緒,這當中除了賀明宸,都明白他這笑意是爲何。
聶真真沒料到聶綿卿會這麼說,不好意思的望向賀明宸,他卻默許的衝她點點頭,她對他的感‘激’與日俱增,嘴角彎起,心仿似飄在空中那般,她感‘激’他,感‘激’他在她愛的男人面前維護住了她可笑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