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總裁替身妻 261.261、當他不是她的天
手術室的燈,在杜朗進去三個小時之後熄滅了。
杜朗第一個走了出來,扯下帽子和口罩,對着姚尚君說道:“還好,發現的比較及時,並沒有什麼危險,孩子也還好。”
姚尚君直點着頭,長嘆了一口氣,臉上的擔憂化爲疼惜,焦急的問道:“我現在可以去看她嗎?”
杜朗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既然方瑤到了要割腕的地步,總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吧?可不可以看……這種事,他應該比自己清楚吧?
“這個,你若是確定不會導致她有再度輕生的念頭,看她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噢,對了,這是從她的右手上取出來東西,她攥的很緊,護士費了半天勁才掰開她的手。”
杜朗朝着姚尚君伸出手,姚尚君伸開掌心,一條冰涼的金屬項鍊躺在他手心——他睜大了雙眼看着眼前的的東西,這不是他給她的項鍊嗎?他父親的遺物。
那天在桑門,不是被秦卓越扯下扔在地上了嗎?
她說她不要了!
可是現在卻從她的手心裡取了出來?!
也就是說,瑤瑤偷偷撿回了它,她捨不得它——這是他送給她的,她捨不得他!
閉上眼,眼角兩滴清淚滾下,他的瑤瑤,當真和秦卓越有什麼嗎?至死也拽着這條項鍊的瑤瑤,當真愛過秦卓越嗎?
他已經在懷疑,她到底爲什麼會和秦卓越在一起?是不是有着什麼不能對他說的苦衷?
林言在他身前走向方瑤的病房,姚尚君攥緊了項鍊,緊隨其後。
二人一同來到方瑤的病房門口。
林言一推門就要進去,姚尚君跟在他身後,林言又將門帶上了,回過頭來看着他,問道:“你確定你要進去嗎?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進去,你摟着前妻的樣子,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他如此咄咄逼人,姚尚君卻發作不得,站在方瑤病房的門口,他們若是爭執起來勢必影響到她養傷。
不能讓林言遂了心,瑤瑤會聽自己解釋的,總不能在這裡乾等着,讓瑤瑤繼續誤會,傷心難過。
“讓開!”姚尚君一把推開林言,在他之前進了病房。
方瑤已經醒來,因爲她懷孕了,杜朗並沒有給她上全身麻醉,而是局部用了藥。
所以現在她的傷口十分疼痛,那些經過縫合的傷口,比她方纔用刀子割下的時候還要疼。
她略動一動,都牽扯着每一個細胞,讓她疼的齜牙咧嘴。
門口二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小,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她怎麼會難過的想要死去?
可當她舉起刀片的時候,是真的難過的想要死去。
他的腳步聲正在靠近,他在向自己走來,自己該怎麼面對他?他又會對自己說些什麼?她還要聽他說嗎?
她閉上眼,不知道該怎麼辦,乾脆就不見他。
姚尚君在牀邊坐下,她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裡,左腕上纏着繃帶,潔白的一圈一圈,很疼吧?以往這種時候,她都會撲進自己懷裡,向他撒嬌喊疼。
現在,她分明是醒着的,卻什麼也沒有做,右手上扎着針,冰涼的液體正在輸入她的體內。
是因爲不能動,所以纔沒有撲過來嗎?一定是這樣。
修長的手指拂過她左腕上的繃帶——她竟然輕生!他竟然不知道她就在自己眼前看着並不真實的一幕,他竟然讓她難過的輕生!
俯下身子,小心的將柔弱的她抱入懷中,她那麼單薄,輕盈的像張紙一樣,沒有任何重量。
她知道他有多害怕嗎?看到那紅色的液體從她體內蜿蜒流出?!會不會就此失去她?讓她帶着誤會就這樣離開?
她在他懷裡終於有了反應。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噴在他臉上,身子也開始顫抖。他於是將她抱的更緊了!
爲什麼他會在這裡?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在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把她當做什麼人?是怎麼看她的?
林言退在門邊沒有靠近,他也還從方瑤割腕輕生的意外裡沒有緩過勁來,這個丫頭,居然會爲了這個男人傷心難過到這樣的地步?!
他並不想把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如今看方瑤這樣,卻並不後悔這麼做,他所懊悔的是聽了她的話放她一個人在家。
可笑的是姚尚君居然一口咬定了她會死的,他的篤定讓他嫉妒成狂!
只是,過了今天,且要看看這個男人還拿什麼資本來這麼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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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靠在門邊看着兩人,現在還不是他靠近的時候。
瑤瑤被姚尚君抱在懷裡,一絲反應都沒有。林言輕蔑的扯出一絲笑容,別過臉去。
“瑤瑤,你怎麼這麼傻?”姚尚君掌心貼着她的臉頰,看她抖動的睫毛,想要親吻下去,而她別過了臉,沒有讓他的吻落下。
他慌了,有些蠻橫的捧過她的臉,放低了姿態求她:“瑤瑤,你別這樣,你看看我,乖啊,看看我!”
方瑤越發閉緊了眼,不想見他,就是不想見他!他不是無所不能嗎?她的眼裡裝不了他,她倒是想知道,他還能把她怎麼樣!
這樣的瑤瑤讓姚尚君心生恐懼,他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來不及細細思索,他的吻便已攫住她的雙脣,沒有任何**,只純粹的爲了探尋她的心意,同時也想向她傳遞自己的心意。
而她牙關緊咬,他的吻只停留在肌膚上,無法深入。
他加大了力道,伸出舌頭企圖挑開她的貝齒,而她貝齒一張,狠狠的咬住了他。那麼用力,連帶自己的脣瓣也被咬住了,二人混合的血液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這疼痛讓兩人都睜開了眼,她兩眼帶仇,淚光含恨,他眸中飽含愧疚與疼惜,一時間竟是誰都沒有開口。
她的喉間發出嗚嗚的低噎,想要推開他,卻發現兩隻手都不能動,只能任由他這麼抱着,她無力的閉上眼,當真就只能這麼任他擺佈?
心一橫,顧不得手上的傷,她只想要從他的懷抱離開,這讓她無比貪戀,卻又讓她恨之入骨的懷抱!
左腕擡起,已是劇痛,而她卻不得不強忍着,抵在他胸膛用盡力氣想要推開他。
她緊咬着下脣,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只能用行爲的抗拒來傳遞自己的決心。
姚尚君心痛的按住她的胳膊,她便被他挾持住了,可左腕依舊在掙扎,剛縫好的口子已經掙開,皮肉撕裂的聲音破空而來,鮮血透過繃帶滲了出來,在白色繃帶的映襯下染紅了姚尚君的雙眼。
“瑤瑤,乖,別動,別動!”
他寬慰的話語在她聽來是那麼蒼白,她以前怎麼就能相信他的話?明明就是這麼一個混蛋!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完全不理會他的勸說,還在兀自扭動着左腕,姚尚君害怕的鬆開了手,膽戰心驚的看着眼前女孩。
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卻是絕情至此。
“林言哥,你讓這個人出去,快讓他出去!”方瑤突然爆發,高聲喊着,用力推搡着他,傷口加速崩裂開,鮮血已溼透繃帶,順着她雪白光潔的藕臂往下流淌。
林言忙走到牀邊按住她,壓制住她瘋狂的舉動,朝着姚尚君喝到:“你走吧,你要看瑤瑤再進一次手術室嗎?”
姚尚君呆在牀邊,捨不得離開,若是這麼走了,似乎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但她如此激動,他又不能不顧及她的傷。
林言這個虛僞的男人,分明就是他一手策劃的陰謀,卻在這裡裝什麼情深意重的大哥!
方瑤看他還是不走,情緒愈發失控,擡起左手,奮力推開林言,撕開右手上的輸液管,液體從針孔處噴灑出來,針尖滑過她的臉頰,劃出一道細長的血痕,細小的血珠從她白皙的肌膚裡鑽出來,和着她臉上悽絕的笑意,開出妖冶的花。
針眼處鮮血也在往外流出,瞬時沾滿了肌膚。在她骨感的手背上順着骨骼的紋路一路下滑。
姚尚君想要阻止她,她卻從牀上直接蹦了下來,林言也沒能及時攔住她。
動作太快太猛,她一下子就跌落在地上,成半跪的姿勢。
“瑤瑤!”
“瑤瑤!”
兩個男人同時驚呼出聲,都向她伸出了手,而她恍若未見,支撐着要站起來,身上根本沒有力氣,掙扎了半天,還是跌落在地上,一頭長髮散亂的鋪在身上,臉上佈滿淚痕,兩隻手上都帶着血,傷口還在不斷裂開,模樣說不出的淒涼悲憫。
方瑤掙扎了半天,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於是乾脆放聲痛哭起來:“你走吧!求你了!別在這裡,別在這裡!哥,你讓他走!啊……”
林言順勢跪倒在地,抱着方瑤的身子,對着姚尚君說道:“你還不走?瑤瑤的傷,你還想看到她更嚴重嗎?”
“瑤瑤,我們先找醫生好不好?”林言勸着方瑤,他不說這句還好,這麼一說,方瑤的情緒又激動起來。
雙手交錯,在空中撕扯着繃帶,已被鮮血染紅的繃帶在她的撕扯下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彌散在空氣裡,讓人作嘔。
“嘔!”旁人還沒有什麼,方瑤自己先吐了起來,胃裡涌起強烈的不適,翻江倒海般撕扯着她的胃。
“走!”她再不能支撐住,右手食指指着姚尚君,兩眼一閉,倒在林言懷裡。
“你去喊醫生!”
方瑤才一暈倒,姚尚君就自林言懷中奪過了她,現在她已經暈倒了,林言也就沒什麼可裝的了。
林言去叫了杜朗來重新給方瑤處理了傷口,大血管並沒有撕開,可縫合處的確裂開了幾分,皮肉也被掙裂錯了位。
杜朗邊處理傷口邊嘆息道:“這傷口,以後怕是要留下瘢痕。一個女孩子,手上這樣……哎,尚君,你還是暫時不要刺激她了。等她穩定了再說吧!”
穩定?她若是總不相信自己,不聽自己解釋,要怎麼穩定?
林言看姚尚君的眼神已經完全透露出了勝利者的喜悅,是的,他輸給這個人了!
現在,瑤瑤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他想告訴她,眼前看到的也並不是事實,可是,瑤瑤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可以讓她安睡嗎?”姚尚君根本不想看林言,他這是在報復,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確搶走了他的女人!現在,他來報復,他要搶走瑤瑤!
他怎麼不問問,瑤瑤是不是願意再跟他在一起?
杜朗搖搖頭,說到:“那你們的孩子呢?用藥並不妥當,我建議你不要用!”
姚尚君心中一動,是啊,瑤瑤的孩子,她和秦卓越的孩子!林言看着姚尚君臉上五味陳雜的表情,心中真是痛快,這個人至今還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
多可笑?他竟然爲了自己的孩子在猶豫不覺?
姚尚君只得作罷,若是這時候孩子再出了一星半點的差錯,那事情就更復雜了,瑤瑤一定會恨死自己。
“尚君,你還是跟我出來,瑤瑤一會兒就要醒了,你在這裡,她的情緒容易波動,還是迴避一下吧!”杜朗收拾好手上的東西,招呼姚尚君出了病房。
姚尚君雖然千般不願,萬般不甘,也只得離了病房,讓林言這個僞君子在這裡照顧瑤瑤他怎麼能放心?
他被杜朗拖了出去,卻不肯走遠,固執的在病房外面守着。
方瑤並沒有昏睡太久,因爲沒有用藥,她是被手上劇烈的疼痛刺激醒的,而她醒來的第一聲居然還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尚君?”
方瑤疼的額上直冒汗,口裡還叫着姚尚君,林言的臉色當即就黑了——瑤瑤着了魔一般惦記着這個男人,即使這麼恨他,還是不自覺的叫着他的名字!
“林言哥?”方瑤看清眼前抱着自己的男人,腦子裡這才明白過來,尚君回不來了,尚君被她趕走了,他不會回來了!
是她讓他走的,她瘋了一般的趕他走,說是此生都不願意再見到他!她是這麼恨!恨他如此多情,蘇碧成這麼讓他放不下,那他又想霸着自己,這天底下哪裡又有這樣齊全的事?就像他接受不了卓越,他又怎麼能要求她接受蘇碧成?他口口聲聲說着要娶自己,那麼這一會他想要金屋藏嬌的對象變成了蘇碧成?
她不知道,他竟是打着這種如意算盤,她爭不過他,便不爭了,行不行?
方瑤閉上眼,無力的從林言懷裡滑落,倒回牀上。
自此之後,她又是一個人了,又是一個人了!
林言看她背過身去,靠向牀裡,身子蜷縮在一起,那樣孤單,那樣倔強。
她這樣也不需要自己嗎?除了姚尚君,她誰也不要嗎?她寧願這樣一個人抱着哭,也不願意靠在他的肩頭尋求一點依靠和安慰!
他的手懸在半空,離她的脊背只有一公分的距離,若是以前的自己,一定就這樣默默的收回了,但如今,他不會覺得這是乘虛而入,他把這當做天賜給他的機會一樣去把握,萬般珍惜。
“瑤瑤,讓林言哥抱抱你,哥的肩膀永遠都是你的。”他的手穿過她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
她在他懷中僵直着身子,根本不能放鬆,顫抖着,抽噎着,淚水順着臉頰打在他的手臂上,氤氳的一片,潮溼的不止是他的肌膚,還有他的心。
他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她受了委屈,總是這樣哭着靠在他胸膛,把淚水和鼻涕都蹭在他高檔的衣料上,而他從未在乎過。
那時候,只要他說着膚淺的笑話,就能夠逗樂她,而現在他卻懶於做這些,他們靠的這樣近,彼此卻都明白,她要的不是他,他給不了她要的溫暖。
——可是,怎麼辦?瑤瑤,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你卻能給我所想要的。所以,即使讓你這麼傷心難過,我還是不能放開你!
他的下頜貼在她光滑的前額上,輕輕摩挲。
熟悉的胡茬磨在肌膚上的觸感,讓她登時睜大了眼——對面窗玻璃上反射出兩人擁抱的身影,是林言哥,不是尚君,儘管這觸感如此相似,可不是尚君,不是尚君!
尚君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她該怎麼辦?
不想要這樣的他,卻還是會捨不得!這樣殘忍對待她的尚君,她還是沒有辦法割捨!
到底當初他一紙支票買下的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
姚尚君靠在門外,聽着裡面她壓抑的哭聲,想要進去,卻又不敢。啓幸就站在他面前,對着他問道:“尚哥?”
“嗯,就這麼做吧。”
“尚哥,啓幸請你三思,小姐正是在氣頭上,這事也不是你可以輕易解釋的清楚的,從長計議啊!若是把小姐逼急了,她再做出什麼傻事來,這後果……”啓幸內心焦急無比,尚哥如此冷靜的吩咐他,要將小姐強行帶回姚府,這倒是不難,可是小姐一旦醒來,還能乖乖的就範嗎?
這件事既然知道是林氏總裁做的手腳,倒是儘快查清楚真相比較好。
尚哥在遇到小姐的事情時,總是容易失去冷靜和一貫的判斷力,他知道他在恐慌什麼,但他這個旁觀者比尚哥甚至都更清楚,小姐有多離不開他!
尚哥怎麼就不明白,小姐是不會這麼輕易離開他的,他這樣步步緊逼,倒是容易引起相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