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二將療傷
初八日午後,發賞事畢。
蕭郎探得長庭傷情事後,又聞傳武腿傷高熱昏迷,遂不得已,亦緊忙攜醫奔去傳武處。
其探病途上,身側緊隨之人有三。
乃喪門星、柳二爺兩個,亦有新晉小將秦旌。
秦旌此子,原黎弘生一部麾下把總。
其人二十整歲,真定人,生得面若冠玉,眼神銳利,鬢髮光鮮,額上隱隱還透着幾分英氣!
如單論樣貌,竟頗同蕭靖川有得幾分神似。
此人會跟隨蕭郎身前,究其原因,這還要自是日晌午發賞現場說起。
當刻發賞搭臺之上,蕭郎列坐出席,旁餘,亦有虎臣、培忠、黎弘生等隨列。
銘祿頒銀途中,蕭郎無事閒在,隨口同坐言及顧長庭西段缺口戰,受傷不輕之事。
黎弘生從旁聞之,謹言建來,說是將軍身旁,亦早該多些親兵相隨左右纔是!
現下將軍帳前,兵馬愈聚愈多,自身安危,尤甚緊要,身邊人少,出行做事,總不叫人放心!
另側培忠,平素謹慎,聽得此言,深以爲意,遂追言亦緊相附和。
說得待銘祿那廂得空,其可要好生同其說道說道,怎麼也要給將軍左右配個衛隊出來,纔算得行!
見孫培忠竟肯合言同勸,黎弘生心中受用,樂顛顛地,遂便又忙引出秦旌至近前。
有意遣此子隨侍將軍身側,做得親兵。
並笑對誇口,言說這小子生的好,模樣武功,都甚是不錯,算個俊才。
且其人辦事認真妥帖,如將軍不棄,便收在身邊叫他歷練,也算得己身盡的一份心!
蕭郎於旁,既聽得黎弘生都如此說了,便亦無有再推脫不肯相收之理。
其心下念動,自是明白對方心意,實則秦旌事,黎弘生定是早有謀算。
這倒並非就認定,其人此舉,就心存什麼不良心思。
主要哇,畢竟他之一部,乃爲新入夥之降兵降將。
初來乍到,又是如此尷尬身份,本便不好在軍中立足。
如今,其特意獻上此人來,跟隨己身周側,往後時日,但凡有個緊要事,也好近便有得打探,可得轉圜,不至兩眼一抹黑。
此等計較,蕭郎清楚,亦無意拆穿,遂便樂得接收之!
並且,那秦旌,平時話並不多,今早隨在隊中出城一戰,觀瞧之下,其身手功夫,倒也還真叫不錯。
蕭靖川愛才之心已起,對其亦頗有喜歡。
遂欣然間,帶之身前,也算是兩全其美之策矣!
“傳武?!”
“傳武何在?!”一通奔馳,蕭郎幾人堪堪趕至傳武所在軍營居所帳內。
“啊!”
“將,將軍!”
“把總他,他仍陷昏迷中,且高熱不退,一直在說夢話啊!”
“唉,這,這可如何是好哇!”
傳武榻前,一老卒見得蕭靖川到訪,緊着屈膝參見,言語相回間,愁眉不展,瞧去對把總傳武之傷情,甚爲揪心。
“誒?老黃,老黃啊!”
“快,快起來。”蕭郎亦忙前踱兩步,將得老卒攙起。
“你放心,我帶了孔德春孔大夫來啦!他的醫術,你也是知道的,叫他瞧瞧,傳武定不會有事!你寬心便是!”
言畢,蕭郎向後偏身略施一躬。
那孔德春孔大夫,保定府名醫是也!
前幾日,應得中軍馬銘祿所請,隻身趕赴軍營,頗兼大義!
由他居在軍中,兵士醫療事,更得事半功倍之效!
只不過,但凡大才,多有桀驁性子。
遂於現刻,縱蕭郎這般禮遇,其亦是半分迎合之意都無有。
見得榻上之人,自覺傷者爲大,竟便大步流星,劃過蕭郎及身前幾人,無暇旁顧,徑直奔了傳武而去!
少頃!
孔大夫捋須踏步走回,又兀自坐至前堂木墩上,閤眼沉吟。
“那個.,孔,孔大夫哇!”
“如何?!”
“傳武的傷.”
蕭郎幾人眼瞧孔德春診畢,亦忙湊至近前,出言相詢。
“恩”孔德春從容輕捻髭鬚。
“諸位權且安心!”
“榻上那員小將,並無大礙!”
“只因外傷所累,徒惹瘡瘍(化膿感染),遂才高熱發作,昏迷不醒矣!”
“老夫隨後開個方子,按需抓藥煎服!”
“便可痊癒!”孔大夫端坐墩上,泰然言辭。
聞之,衆人釋然安心,相對展笑。
“呃,孫,孫大夫哇!”
“把總這傷.,敢問,多久纔可大愈?”
“您,您既已到軍中,自是業已通曉,這咱軍隊呀,斷不會於此久留!”
“老卒我.,我就是怕把總這傷,趕不及部隊開拔,到時可.,可就難辦啦!”
黃姓老卒,非同旁個,憂心起傳武來,所言亦正到點子上。
“哦,想要痊癒嘛?!”
“兩三個月吧!”
“你們舞槍弄棒的出身,體質蠻強,好的自然就快些!”孔德春隨口應回。
“啊?!”
“兩”
“哎呀!孫大夫哇!”
“這,這,這可不成啊!”
“大軍南赴在即,怎可能等到那般時候?!”
“孫大夫,您老受受累!”
“您看,有沒有那種速效藥可用噠!”
“這,我家把總但有轉醒,依他的脾氣,那是斷不肯因此離隊噠!”
“您”老黃急言懇切,作態亦焦躁非常。
“得得得!”孔德春未及老黃講完,便擰眉不耐擺手打斷。
“老夫只管看病,不通你們什麼行軍兵事!”
“還特效藥,哼!”
“牀上躺那小子,右腿傷及內裡!”
“這般嚴重傷情,又亂來拖了這一多天的功夫,現下沒死,那都算燒高香啦!你知不知道?!”
“你還嫌療養時間長?!”
“我看你是嫌他命長吧?!”
“你不是要快嗎?!”
“行!”
“要快,也有得法子!”
“去!給老夫拿鋸來!”
“斷了他一條腿,瘡瘍便瞬時可好!”
“最多一月,便可殘疾下榻!”
“你覺可行否?!”
孔德春脾性古怪,忽聽得老黃那般言辭,騰地一下,無名火起!
遂猛然自坐墩彈立,一甩袖袍,破口便罵,言語譏諷,多有揶揄。
直懟地老黃愧感無地。
於旁蕭郎觀之,無法,亦只得忙緊着上前打來圓場。
“哎呦呦!”
“孫大夫!孫大夫喂!您老莫生氣!”
“老黃嘛,這也是情急心切!”
“您多多體諒!多多體諒纔好!”
言語間,蕭郎偏首再行安撫另頭。
“老黃!你也是,也甭太心急啦!”
“現如今,傳武既已病倒,那,無論如何,都是需以療養爲要!”
“至於隨軍開拔諸事嘛,你容我想想,再行令來!”
“對啦,這小子醒後,還得您老多照顧!”
“你就明確告訴他,就說我說噠,叫他務必安心養傷!”
“敢有棄藥拒醫之舉,軍法從事!”
感謝看官
鹿鳴葉靜羌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