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弄詭！
初五晨早，有霧！
清河縣西關前，虎臣一部先鋒騎兵營，叩關叫門。
因得高傑麾下，李成棟一部西門卒丁，甚有囂張，咒罵不斷。
遂虎臣將計使然，同得敵手堪堪對飆罵陣，一通渾話胡侃，祖宗十八代盡數噴來！
“小王八羔子！無膽鼠輩，你.，咳咳.”
“他孃的，你等着，老子喝口水，再相分辨！”
一罵，兩刻鐘便過了去。
直破口嚷得嗓子冒了煙兒，李虎臣才得算堪有消停，跨馬回踱兩步，藉着喝水功夫，背身同得蕭郎言語。
“將，將軍吶！”
“長庭吩咐下去無有哇！”
“咱按計劃，後邊火炮隊，是不是也該到啦？！”
“再喊下去，俺這嗓子都吼劈岔了！”
“頂不住哇！”
“不行，叫得我營裡那幫小的幫陣罵會兒吧，我.”虎臣苦笑言語。
這計倒是好計，只是忒費嗓子而已。
“呵呵，長庭兩刻前就去了，算下時間，應該快到啦！”
“虎臣吶，你再堅持堅持！”
“對面兒的，光叫其咒罵你我，看來還是不夠哇！”
“我這瞧着，氣氛業已烘托到這兒了！”
“這樣，接下來，你直接提太子爺吧！”
“就說咱是護太子爺來的，我倒要瞧瞧，這幫不知死的小子，還能渾到什麼程度！”蕭郎言間，狡黠壞笑。
聞之，虎臣一怔，隨後深吸口氣，忽有明晰其用意。
“哦？！”
“嘿嘿，明白，俺明白啦！”虎臣同是憋笑。
“呵呵，這咱要攻城，都是兄弟部隊，總要師出有名嘛！啊？！”
“去去去，快去！”
“一會兒炮隊上來，該不趕趟啦！”蕭靖川使壞，失笑忙催！
“得嘞！”
“您就瞧好吧！”言畢，虎臣調轉馬頭，再行衝得西門處吼開！
“這個.，你們這些混賬王八蛋，給老子聽清楚嘍，啊！”
“老子，本來嘛，不願以大欺小，以強凌弱，想來說，咱都是袍澤隊伍，尋思跟你們平等交流！”
“可換來噠，確實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任意折辱！”
“那行！你等既然如此相逼！”
“那，老子我就不裝啦！啊！我攤牌啦！”
“實話告訴你們，老子的人，那是護送北京城裡太子爺的隊伍！”
“俺們是要去南京保社稷噠！”
“識相的，趕緊將你們那破嘴拾到乾淨，麻利滾下來，淨水鋪道相迎！”
“還，還有你們那什麼李大將軍！”
“叫他也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城門口，給老子跪瓷實了！以迎王師！啊！以迎王師！”李虎臣有意裝得一副不倫不類作態，堪言楞語嚷嚷着。
“我呸！”
“去你媽的！”
“你個黑大個兒，腦黃掏出來，都沒小爺我鼻屎大的貨色！”
“上這兒誆人懵事來啦？！”
“還連太子爺都搬出來啦！”
“太子現下身在何處哇？！”
“叫來，叫小爺我也瞧個新鮮！”西關渾罵卒丁甲。
“哼哼！”
“那太子爺，又豈是你等小崽子想見就見噠？！”虎臣搭言。
“滾球吧你！”
“想擱這兒懵事賺銀子？！你找錯地方啦！”
“逮見個冒牌貨，就敢跟小爺我挺腰子！”
“就你手底下那千八百個慫瓜腦袋，你還護真龍？”
“我今兒看你是不想活啦！”
“哪個山頭兒跑出來的匪頭子，竟跟這兒胡攪蠻纏噠！”
“你手裡有太子，哼！你咋不說你就是太子爺吶？啊？！”
“去你媽！”
“小爺我，還他媽是你皇上老子吶？！”
渾罵卒丁甲卯在興頭兒上，嘴裡無個把門兒，莽話胡言，只顧嗆口痛快！
李虎臣，見得對面兒吼來言辭，甚有大不敬之意。
這當口，合軍上下，千餘號兒人，可是都聽得見！
遂其知此計已成，不免心中一陣賊笑。
且這功夫間，竟還有閒偏首扭回，對得蕭郎擠動眼色，觀去那黑廝行止，甚有滑稽，真真兒讓人是哭笑不得矣！
“嘿！你個小王八羔子！”
“你罵誰吶？！”
“哪兒他媽學來的渾話？！”
“你們李大將軍，怎麼治的軍？”
“老子是不是太給你們臉啦？！啊？！”虎臣溜縫，再言衝上頂着，想將話頭兒，多少捎得那李成棟一截兒！
“呦呵，你他媽的，還敢叫板我們李大將軍！”
“小爺我都是你皇老子啦！”
“那我們李大將軍，就是你皇爺爺！”
“誒，這，咱多少還得叫一聲太上皇呢吧？啊？！哈哈哈.”卒丁甲無狀，罵陣上頭，這般大逆不道之言語，竟都渾口嚷出。
所言下，城頭又是一片鬨笑，而剛旁餘那怯懦卒丁乙瞧出苗頭兒不對，趕緊拉扯住，緊着跟說提醒。
“哎呀！你這都胡咧咧個啥吶？！”
“你瘋啦？！”
“就憑你剛那幾句，真叫旁人記了去，如擱在以前，那可都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呀！”卒丁乙醒言。
“誒！滾滾滾！”
“小爺我這兒正罵的痛快，你少來牙磣我！”
“前營那幫畜生，養尊處優噠，擱在城裡喝酒吃肉玩兒女人！”
“咱們他媽都是後孃養噠！”
“缺銀少餉的，這會子，還得杵在這城頭子上喝風站崗！”
“小爺我苦中作樂，痛快痛快嘴兒！”
“怎麼啦？！”
“就真是他媽天王老子來了，小爺我也不怕！”卒丁甲渾勁兒上來，逮誰咬誰！
“行啦！行啦！”
“你不怕，我怕！”
“咱這一隊弟兄，可不敢跟你這麼胡來呀！”
“你就敢說，城外那黑大個兒，就鐵定真不是護太子駕的主兒？！”
“咱到畿西南這邊兒來，幹什麼來噠？忘啦？！”
“萬一對面兒說的真事兒！”
“你這幾句，你是痛快了！我.，我們，那可都跟着你遭殃了呀！”卒丁乙亦氣急。
“操！烏鴉嘴，你沒完了！”卒丁甲擡起一腿，猛踹過去，以瀉心中憤懣。
“叫你掃小爺我的興兒！”
“窩囊東西！”邊罵邊踹！
“狗屁太子！”
“少拿這事兒嚇唬老子！”
“今兒，我還就罵啦！”卒丁甲氣血翻涌間，憤恨不平，又氣惱癲狂。
“我就不信啦，罵他怎麼啦？！”
“來弄死我呀，我”
“啊！炮！炮，有炮來啦！”西關城上，多人瞧出不對，驚恐大吼！
嗖嗖！
嗖！
正趕卒丁甲對天起誓之際，忽然間，西向騎兵營後陣一里半，十數門火炮，登時集束開火！
一枚枚炮彈，劃破迷霧，徑直朝得西門城關，激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