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入衙
“幾位小哥!”
“煩請進去通稟一聲!”
“就言太子殿下已至濟南府布政司衙門口兒!”
“還請滁州總鎮黃得功,出來覲見!”
蕭靖川拱手,和緩笑言,辭令清晰簡短,卻亦擲地有聲!
遂此一番話,聽進合門盯在前頭的一衆小廝們耳中,就宛如炸雷般!
登時,其全體僵立原處,便徹底懵啦!
錯愕愣怔了有半晌,其間,心眼子活泛的,方堪有得反應過來,緊爲點首應承!
其自知此間事關重大,遂亦是半刻不敢耽擱,急匆匆,便莽着衝裡間跑去!
這會子,待事等候餘旁的青袍馬爲民,聽清蕭靖川來意後,亦是吃得一大驚!
聯想剛下己身於這門前一番作態,真真兒是恨不得立刻找間地縫鑽了進去,一了百了!
其身官職微末,此般功夫口兒,亦是深明沒得他多爲申辯的資格,遂一時頓首,走也不是,留亦難留,左右爲難間,也只好仍舊硬着頭皮,恭敬侯立旁側,不敢再有得絲毫逾矩行止。
堪堪半刻鐘過去!
就在簫郎轉首踱步間,突然!
咔啦啦!
濟南府布政司衙門內,忽爲府門盡數洞開!
待門扇大敞後,裡間成隊的兵士,左右兩列謹肅自內行出,鋪排至衙前兩側。
大門正中,一披全甲之老將軍,步履生風,從裡走出!
其人初觀,身長貌偉,面寬體胖,鼻樑高聳,身材雄健,有得勇武非凡之氣魄也!
他兩腮留得大絡腮鬍子,黑白參半,合眸瞅來,亦甚覺精神!
踏!踏!踏!
“臣,滁州總鎮,黃得功,參見太子殿下!”
“不知太子爺駕到,有失遠迎,老臣罪該萬死!”
黃得功匆步行出後,身見門前蕭靖川,兩人互爲一眼對視,簫郎便頭前作引,將其帶至抵近太子車駕前。
黃得功眼瞧車馬,不敢造次,規規矩矩,恭敬於外參拜,且亦朗聲言得此話。
聞之,太子朱慈烺,自馬車裡間,又連聲輕咳了幾下。
“恩,無礙!”
“黃總鎮北上勤王,辛苦啦!”
“快起說話!”
太子亦爲頭遭同得江北總鎮與面。
可這初打交道,第一句話,就言及點出並不理想之北上勤王事!
此舉,亦不知是隨口應言,還是有心故意爲之!
跪於近前黃得功,將話聽進心裡,亦直感天威難測,難爲琢磨,遂面上更顯惶恐矣!
再片刻!
有得同乘車馬之裡間隨侍太監王之心先爲行出露面。
回首躬身,再作攙扶動作。
如此,朱慈烺方爲堪堪行下馬車,擺足排場。
且就待得太子殿下現身之同時,布政司府衙門前,剛下行出列隊之江北一衆將士衛戍,呼啦抄,整齊下跪參拜!
一旁早已滿頭大汗的青袍馬爲民,亦見勢忙匆亂跟拜,合衆一齊高闊喊來!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而後,朱慈烺踏前,邁着四方步,漸踱入府門裡邊!
左右兩側,黃得功同得蕭靖川兩廂旁餘侍立跟隨。
身後,亦有得致中、長庭、秦旌、喪門星等,攜一隊親衛,備護跟入,皆是朝得布政司衙門裡頭行去!
唯蕭靖川,跟至府門前時,心思有轉,遂略有頓足,不爲聲張,漸自列隊中挪出。
待得太子入府,其堪偏行幾步走,來到那於旁依舊跪伏在地,現刻大氣兒都不敢多喘的青袍馬爲民近前。
“呵呵,這位老哥!”
“剛聽你言語,你乃江寧糧道同知?是也不是?!”蕭靖川和煦言辭,盡顯隨和。
“啊,呃,是!是!”
“哎呦,您是蕭.,蕭總兵是吧!”
“我這剛下言語冒失,實是不知太子竟.”
“哎呀!我這.”
馬爲民自知剛會兒太子跟前,失禮甚矣,他這微末小官,頭回初見太子鑾駕,竟就顯得這般嘴臉於人前,真是不知,如此行止後,自己該當何罪了!
遂其身惶恐不已,本生一張巧嘴,剛還鼓脣弄舌,好不厲害,可現刻再瞧哇,卻已然倉惶結巴了起來。
“哈哈,行啦,行啦!”
“馬同知!你先爲起來!”
“起來說話!”言間,蕭郎亦好意相扶。
“這剛纔呀,太子車駕離的遠些,你那套江湖辭令,其倒也不一定全然聽得真切!”
“呵呵,這樣,你呢,也甭着急走啦!”
“這便隨我一同進去吧!”
“但有旁事,要有問得到你的,還望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於說,剛下衝撞情勢嘛!”
“呵呵,到時我自會幫你應對便是!”
蕭瞧此人雖是個老油條,城府甚深,且一身的江湖氣,但其剛下言及崇禎二年己巳之變,又跟過袁崇煥抗擊後金,遂倒也敬他是條漢子!
且此人分屬督糧道,負責漕運壓糧事,恐是日後用得着!
於是,現刻如真能趁得此番機會,叫對方欠自己個人情,倒也不吝施恩矣!
反觀馬爲民,聞聽蕭靖川此一席幫襯好講,江湖話口就又回了來。
其人頻爲點首,雙眸盯得熱切,探手鄭重向得蕭郎抱了抱拳!
“哎呀!”
“今兒.,今兒個,真是出門遇貴人吶!”
“成!”
“蕭靖川,蕭總兵啊!”
“這個謝字,我就不說啦!”
“往後,但有用得到我馬爲民噠,你就言語!”
“到時候,你瞧我表現就完啦!”
馬爲民粗爽言辭,倒亦聽得人甚爲受用。
聞及,蕭郎便是一陣朗笑。
隨後,兩廂同走,俱爲魚貫進得府門。
蕭靖川攜領虎臣一部騎兵,兼護太子車駕,自得晨早起行,沿途並未停歇。
遂得眼下,太子朱慈烺身到濟南布政司衙門後,便因得一路舟車勞頓,先爲後堂將歇了一個多時辰!
再後,待其轉醒,黃得功亦命人小心伺候,奉來清茶果品一應物什,分爲周到。
且此番北上勤王,黃得功軍中,還有得原三老抵應天之一的林增志,林任先跟隨。
這會子,其又吩咐人將林先生請了來。
想吶,黃得功此番作爲,恐亦是頗有叫得林增志先爲確認朱慈烺身份之用意!